第23章 ☆、22【希望】
天黑的時候，幾個人在樹林裏宿營。
鈴和邪見歡樂地烤着魚，殺生丸不知所蹤。青子在一旁用随身攜帶的針線包擺弄着一個粉色的護身符，悄悄咬破左手的手指把滴了三滴血進去，然後縫合。
這才滿意地笑了。
鈴好奇地湊過來：“青子大人在做什麽啊？”
“護身符。”青子把針線包收起來，示意鈴坐好，然後把護身符系到她腰間的腰帶上，似乎很滿意，“手工課沒有白上呢。”
鈴驚奇：“送給鈴的？”
青子點頭：“我已經給護身護加持，萬一遇到妖怪和危險可以避免受到傷害。”
“謝謝青子大人！”鈴撲進她懷裏，“鈴好喜歡。”
“叫姐姐吧。”青子溫柔地摸摸她的頭，“鈴的親人不是在戰争裏都去世了嗎，那就叫我姐姐吧。”
“嗯，青子姐姐。”
邪見傻呆呆地看着這一幕，自言自語：“鈴成了青子大人的妹妹，青子大人将來要成為殺生丸大人的妻子的，那鈴不也就成了殺生丸大人的妹妹。啊啊啊，鈴這個新來的小姑娘竟然比我這個老前輩的地位還要高啊啊啊啊——”
鈴和邪見吃完了魚，靠在篝火邊昏昏欲睡，青子從背包裏拿出毯子給兩個人蓋上。看到兩個人舒服地翻了個身，這才起身走到河邊，看見站在河邊的殺生丸。
青子走到他旁邊坐下，各自看着波光淋漓的河面，不知道在想什麽。
良久，青子先打破沉默：“為什麽，不告訴我永恒之地的事。”
殺生丸語氣平淡：“有什麽好說的，又不是什麽好事。”
“殺生丸……那個，是我們的永恒之地，是一切的起點，是用我和母親的生命所澆灌出來的。”青子盡量讓自己保持平靜，聲音卻還是有一絲顫抖，“這麽多年了，是有感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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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一個即将毀滅的地方還抱什麽感情，只會讓你自己顯得懦弱。”
青子苦笑：“我也是快要毀滅的，殺生丸，你對我還有感情嗎？”
殺生丸皺眉：“這不一樣。”
“一樣，都是一樣的。”青子猛然站起來，“我心情不好去走一走，你不要跟來了。”
在黑暗的林子裏走了一大圈，青子才知道是自己任性了。将死的陰影一直籠罩在心裏如何也驅散不了，以前下定決心遠離殺生丸的時候她可以冷靜地判斷出所有的結果對待所有的人和事。可是自從答應跟殺生丸在一起，相處的越久就越放不下，為了這麽點小事兒就吵起來。
自己果然，思慮太重了麽。
冷靜下來，她沿着剛才的路往回走，等她找回原來的地方時才發現誰也不在，篝火将熄，鈴和邪見也不見了，自己放在地上的弓箭和長刀也沒有了。怎麽回事？難道這個時候出去玩了？不可能啊。
出事了。
只能認命地沿着小路邊走邊找，這一找就是一夜。再碰上殺生丸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早上，在樹林外的草原上，他竟然和鈴在一起。經過鈴的解說才知道，昨晚青子走了以後鈴被妖怪誘拐，是殺生丸找到她的。
邪見跌跌撞撞跑來，被殺生丸趕去牽雙頭麒麟。
殺生丸轉頭來看她，青子猶豫半晌才低聲說：“對不起，昨晚的事。我知道你其實是為了我好，不想讓我亂操心，對不起。”
殺生丸冷峻的臉有一瞬間的柔和：“嗯。”
“呀，青子姐姐跟殺生丸大人和好了。”鈴笑起來眉眼彎彎，轉頭看見什麽啊了一聲，突然跑到一邊蹲在幾塊小小的墓碑前：“哪，殺生丸大人，如果有一天鈴死了，你能不能不要忘記鈴呢？”
青子和殺生丸聞言都是一愣。青子看向殺生丸，想知道他怎麽回答，那人卻是擡起頭迎着風只吐出五個字：“バガのこと。”
蠢話。
青子無奈，這個人真是。
殺生丸的目的是找到奈落，殺了那個混蛋。青子也想找到奈落，搶回四魂之玉，可是跟着殺生丸走了好幾天，仍然一無所獲。她的渴睡症時不時在發作，每次醒來看見殺生丸擔心的眼神她就知道，時間真的不多了。
她鑽進口袋裏的東西，暗暗咬牙。
一定要，一定要……
耳邊傳來驚呼，她把東西放好轉頭看去：“怎麽了，鈴。”
鈴指着河裏不甚清楚的人形：“是神樂，好像樣子有點奇怪啊。”
邪見問殺生丸：“怎麽辦，殺生丸大人。”
殺生丸冷淡扭頭，擡腳就走：“不管她，走吧。”
青子仔細看了看，撇嘴，哪裏奇怪，就是光着上身而已。殺生丸不讓救是對的，可是鈴你不要去拉那個奇怪的半裸女人，你那個瘦小的身板肯定要被牽累的，邪見你也湊熱鬧了！
可是沒人聽她的話。
最後還是殺生丸把人都給拎到了岸上。
青子邊拿毛巾給鈴擦着濕漉漉的頭發，邊低頭觀察神樂。聽邪見把這個叫神樂的相識說了一遍。這個女人的後背上有一個巨大的蜘蛛形痕跡，正中央開了一個大洞，似乎沒了呼吸。
邪見感嘆：“這家夥，就這種樣子飛到這裏的嗎？不過已經不行了吧”
青子眼神一凜，看着神樂的傷口慢慢生長直至完全恢複。手指一動，整個人已經完全活過來，坐了起來。似乎感覺到周圍有人，扭頭看了幾人一眼：“是你們……”
鈴：“是殺生丸大人救了我們哦。”
神樂一挑眉看向殺生丸：“呵，你也有感性的一面啊。”
殺生丸一直背對着坐在不遠處的岩石上，一言不發。
“他不是感性，救你是順便而已。”青子不動聲色地從包裏取出一件毯子扔到神樂身上，遮住她半裸的身體，然後走到殺生丸身邊，雙手捧住他的頭，小聲說：“不許看。”
殺生丸面無表情地盯着她，眼神裏只透露出兩個字：無聊。青子覺得很挫敗，跟這個人在一起，他關心你疼着你卻從來看不透你偶爾耍弄的小女人脾氣。
殺生丸起身拉起她：“走吧。”
神樂的聲音傳來：“等等，不問問發生了什麽嗎？”
“我對你的事沒興趣。”
“即使我說找到了奈落的心髒也一樣嗎？！”
殺生丸的腳步立刻停住，轉身看向神樂。青子也一時詫異地看向她。這個人，不是奈落的手下嗎？難道——背叛了。
“殺生丸，你應該也注意到了，奈落不管身體被打碎多少次都死不了，因為心髒在別的地方。要打倒奈落，不打碎心髒的話是沒用的。”
邪見大叫：“殺生丸大人，請您多加小心，這可能是個陷阱！”
“信不信由你。”神樂冷哼一聲，拿出一樣東西扔給邪見，發出淡淡的清光，“不過拿着這個東西對你們不會有損失的。妖氣的結晶，奈落隐藏了妖氣，用它可以發現奈落心髒的位置。”
“如果你剛才的話當真，你以心髒為目标的事已經被奈落知道了。”殺生丸不顧她震驚的表情，繼續說，“這樣的話，你到現在為止的一切行動就都白費了。”
“那麽是你的話，又如何呢？殺生丸。”
殺生丸冷哼：“神樂，你想利用我殺生丸嗎？”
神樂垂頭：“可是也只有像你這樣有才能的人才能殺死奈落，不論是本領還是妖力，都無人能出你左右。”說着站起身，“承蒙你們照顧了，我要走了。”
那個叫神樂的女人臨走之前看了殺生丸一眼，眼底深深的全是複雜的情緒。青子知道，這個人在默默地喜歡着殺生丸吧。而那個眼神，摻雜了愛戀和絕望，她是決心要赴死了麽？
那個叫奈落的怪物，也算是四魂之玉造就的吧。
青子暫時告別殺生丸，想要先回去自己的時代休息幾天。殺生丸送她到了楓婆婆的村落，她卻在殺生丸離開後，腳步一轉，隐藏了氣息以後，往北方而去。望着半空中的死魂蟲，一步一步穿越透明的結界。
前面不遠處的大樹下，躺着穿着一身潔白浴衣的桔梗。聽到聲音慢慢張開眼：“你來啦。”
青子點頭，走到她面前：“你是靈力很弱，而且在是在逐漸的減弱。我聽戈薇說了，難懂她沒有治好你？”
桔梗點點頭，解開浴衣露出右肩猙獰的傷口：“之前治好了，但是傷口再次裂開了。”
“你的傷口不僅僅是因為瘴氣，還來自你的靈魂。”青子緩緩解開左手的繃帶，把剛愈合的指尖再次咬破，血滴滴答答落下，她把沾滿血的手掌貼在桔梗的傷口上，半晌後移開，默默地搖搖頭，“我治不好，不過你應該已經有辦法了是不是？”
桔梗垂眸，卻不置可否。
青子嘆息：“上次去除妖師之村羅國姐姐的山洞時我已經察覺到了，你去過。”
“我要取出巫女翠子的死魂，不這麽做的話，在打敗奈落之前這個身體就會被瘴氣逐漸侵蝕，變回泥土和骨頭。”桔梗迎上她的目光，“翠子是和妖怪同歸于盡而死的巫女，可以說是跟我擁有相同靈魂的同類。”
青子想起她跟犬夜叉被陷害互相殘殺致死，沉默了下來。
“即便你反對，我還是要用你姐姐的死魂。”
青子疲憊地搖搖頭：“我不反對。”
一時間，兩個人都沉默下來，青子突然說：“其實我一直在計劃一件事，也不知道到底會不會成功。我相信四魂之玉一定能被毀滅，可是被困在那裏面的靈魂呢？桔梗，如果四魂之玉凝聚那麽那些依靠四魂之玉活着的孩子們，怎麽辦。”
桔梗：“你說的是，那個叫琥珀的孩子。”
“唔。”青子含糊地應了一聲，在她旁邊坐下來拄着頭，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對別人說，“只有活着的人們才有未來，作為死者的我們時間早已終止。死人奢求不了太多，更不會跟任何人有未來。哪，桔梗，我們這些死去的人在再次死去之前能不能給這個世界留下些什麽東西呢，比如希望，比如夢想……”
青子轉頭，看到桔梗緩緩地點了點頭。
“可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