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CH16—RE:17

從托爾的手碰到狂暴戰士手杖開始不過十秒的時間，其他人卻感覺好像已經過了十幾分鐘那麽久。

「托爾，你還好嗎？」

沃德對菲茲和西蒙斯擺擺手，示意兩個沒有戰力的成員後退，斯凱則主動跑去通知教堂裏少數的人們暫時先離開，走得遠遠的以免被誤傷。

他們後頭可還跟着一批想要成神的瘋子呢。

「洛基。」

握着手杖的托爾突然說出了洛基的名字，只不過口氣不像以往那樣帶着笑意，反而顯得冰冷生硬。

洛基不是沒有聽過有人用這種口氣叫他的名字，但是那通常都是火大到極點的奧丁，而不是托爾。

「Yes brother？」洛基若無其事地回應托爾，腳步卻一點一點地開始往後退。

老舊的二樓木板在洛基的鞋跟觸地時發出刺耳的「嘎呀──」一聲，洛基眼看着托爾跟一只被拔了毛的獅子一樣怒吼着朝他沖過來。

「你！洛基！立刻給我站住！」

托爾的巴掌一下把二樓走廊的扶手拍出一個凹洞，如果不是洛基閃得快，那他的手可能就要被托爾一起拍成肉餅。

「你說洛基是幹了什麽才讓托爾積怨這麽深？」

「你們看了彌德加特還猜不出來嗎？」

「我的媽呀，有這麽恨啊！」

「愛有多深恨就有多深嘛！」

發現自己不是托爾的目标，寇森小隊已經自動退出戰圈在旁邊嘶嘶抽着氣看托爾「洛基！洛基！」的抓狂。

奇怪的追逐游戲持續了五分鐘，洛基在最初的恐懼消退後開始覺得自己被托爾耍了，他這輩子幹過幾件會讓托爾抓狂的事情用手指頭都數得出來，反而是托爾能有一周是安分守己的，那整個阿斯嘉都會放煙火來慶祝。

他都沒有對托爾抓狂了，托爾就憑着那根破棒子來對他喊打喊殺？

「夠了！」越想越來氣，逃到一半的洛基原地一跺腳，對着托爾拉開嗓門吼回去，「你有什麽好抓狂的？啊？你擁有一切！你有了父王和母後的愛！榮譽、地位、力量、你可愛的小夥伴，一堆女人願意在你的寝宮外頭排隊等着為你張開大腿！就算在這個落後的星球上也有數千數百萬的人稱你為他們的英雄！

我有什麽？我有一個怪物老爹，他知道我是他兒子之後和我說的第一句話是『我以為奧丁已經把你宰了，如果是我就會這麽幹。』

喔，我還有一群和你的共同小夥伴，我救過他們不知道多少次，甚至兩天之前我才把範達爾的小命從冰霜巨人手下撿回來，結果他們一看到我坐在王位上就覺得我肯定是耍了什麽陰謀打算篡位，你說是不是超貼心的？

而你！你從來都是個嚣張狂妄想幹什麽就幹什麽，自我中心完全不考慮別人又好大喜功的混賬！我才是那個幫你收拾首尾，擺脫麻煩，甚至在父王和母後要把你抽死的時候幫你求情的人。

我花了300年的時間維護你玻璃一樣的自尊心，結果你被西芙澆了一框馬草就轉性了開始本分地修練你的武藝，很好！

我接着花了200年的時間想要糾正你那一連串壞毛病，既然西芙可以把你矯正過來，沒道理我不行……但是我真的不行。你熊的程度已經超越巨嘴蜂鳥了。這次就連西芙都承認你這家夥一輩子就是這熊樣子沒的治了！

當我終于放棄認命，花了剩下400年的時間學習幫你收拾殘局，你被父王踢下了中庭──

花了他奶奶的三天！三天！

你就給我變身成阿斯嘉五好青年回來啦！你當我們400年都活到雪妖精的肚子裏去了是吧！」

洛基的責問讓沃德的眼眶都紅了，作為一個同樣深受熊兄長所苦的過來人，他非常能想象洛基糾結的內心。要知道他的大哥還不是王子呢，就已經會把小弟丢到井裏看他掙紮受苦，還威脅他不可以救人了，身為一個王子，人家玩的肯定更高端大氣上檔次──致命程度和危險程度決不是我等P民可以想見的。

「洛基真是太可憐了，我肯定受不了被這樣打臉的。」菲茲。

「就是說，我媽老是愛念我睡覺起床不折被子，女孩子不能這麽邋遢……她只不過念了幾個禮拜，我有一天就發現我晚上睡覺的時候沒有被子可以蓋了，那時候還是冬天！我最後是窩在暖氣旁邊睡的，然後我就再也不敢起床不疊棉被了。洛基居然花了200年去矯正他哥？誰來給他頒個傑出教育獎？」西蒙斯。

斯凱看看她感動的隊友們，再看看面紅耳赤的神兄弟，決定把她的疑問吞回肚子裏去。

為什麽這些外星人的紛争最後永遠都是地球人躺着中槍？

「說的好啊老爸！」彌德加特躲在埃吉爾背後露出一個腦袋，揮舞着拳頭為洛基聲援，「快甩了那個錘子我們回約頓海姆！我認識好多約頓的好男人！」

原本被洛基罵的擡不起頭，眼看火氣就要全消的托爾一下子又重新燃起了熊熊怒焰。

「你離家出走！」托爾用三分之一節的手杖指着洛基，整張臉皺成一團，唔唔呃呃發出了一堆無意義的音節之後才高聲的宣判洛基在他心裏的第一項罪名。

「拜托！是我我也要離家出走啊！」菲茲雙手圍在嘴邊對托爾喊話。

「謝了，凡人。」洛基食指和中指并攏在眉角碰了一下，算是對菲茲致意。

「不客氣……對不起！」菲茲高興的對洛基揮手，下一秒托爾手裏的狂暴戰士手杖就夾着勁風飛過來釘在牆裏，距離菲茲的耳朵只有一公分的距離。

西蒙斯和沃德立刻拿出神盾局處理這種外星遺物的密封箱，在牆壁上敲打了一陣讓手杖脫落下來正好掉進箱子裏，完成任務，可以下班看戲了。

「你……你不跟我回家！」托爾又指出了洛基的第二項罪狀。

「我如果要回家那我幹嘛離家出走！」洛基回嘴連想都不用想。

「你和野男人結婚還生了個孩子！為什麽不是我！我哪裏不好了？我們認識這麽久了難道還比不上外面不三不四的人嗎！」

托爾說這段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堪稱悲憤了。

「啊，我覺得冷，我覺得全身無力，我好像要昏倒了！我昏倒了！」

彌德加特雙手在空中亂抓了一陣，直挺挺地往後倒下去，腦袋沒撞破倒是地板被砸出了一個洞。

埃吉爾索性拿起一塊木板，在上面寫了「只不過是一個社工」，立在身邊接着抱膝在彌德加特旁邊坐下。

洛基實在不想在這兩個遇到事情跑第一個的隊友身上多花時間，他直接揪住托爾的衣領，露出自己最溫和有禮的微笑。

「可以麻煩你和我說明一下野男人是怎麽回事？」

托爾看上去簡直要被自信心撐爆了，他毫不猶豫的指出洛基一到地球就「誘拐」了鷹眼俠還有席維格博士，還有一整隊的傭兵、科學家……通通都是男的。

「看在你爸養我這麽多年，我就不攻擊你的邏輯了，雖然我有點懷疑它們是不是還在這裏頭。」洛基疼惜的拍拍托爾的腦袋，「那個神盾局研究魔方的基地裏有女人嗎？我一落到魔方這裏見到的就是席維格還有巴頓，我不抓他們抓誰？我要是真的喜歡……『野男人』我做什麽不抓尼克弗瑞，他還是個局長呢。」

「他禿頭、有生理障礙（獨眼），而且以地球人的年齡來說他很老了。」托爾說着還對洛基調皮地擠了一下眼睛，甩甩他一頭濃密的金發。

（身在北美洲的神盾局長突然覺得腦袋涼飕飕的，從抽屜裏摸出一頂毛線帽罩上，空調房就這點不好。）

「說真的，洛基，你完全沒有考慮我就和野男人生兒子這點真是太令我心碎了！」

說着，托爾的眼角真的有濕潤的液體在閃爍，藍色的眼睛在水光下看起來受盡了苦楚和委屈。

「我們從小一起長大，還有誰可以比我更了解你呢？你就一點都沒有考慮過我嗎？其實我都有說阿斯嘉的女性八卦，她們都說……喔，你知道的。」

「我什麽都不知道。謝謝。」

「噢！得了吧，洛基！」托爾終于使出了他的殺手锏，「你知道為什麽蘿蕾萊和你交往的時候沒有用她的魅惑魔法嗎？不是因為她不想對你用，是因為她對你用了但是一點效果都沒有。然後她最後的結論是：『我想我可以和洛基做一輩子的好姊妹』阿莫拉聽到的時候都要氣瘋了。」

「蘿蕾萊妳這個叛徒……等我回去妳就知道了……」洛基咬牙切齒的詛咒着此時正被關押在阿斯嘉魚缸的魅惑魔女。

（蘿蕾萊突然覺得膝蓋一陣抽痛，好像有什麽很糟糕的事情即将到來，她越發警醒的等待機會逃離這個監獄。）

托爾顯然還沒有陳述完畢，他繼續掐着野男人的話題滔滔不絕：

「你的軍隊是奇塔瑞人！老天啊，他們基本上全都是公的，靠着他們的什麽生物……電子什麽整合技術在人工繁殖！我想說的是，弟弟，我哪裏讓你不滿意了？我可是三歲的時候就幫你痛揍了泰爾的兒子還有芙瑞雅的女兒為你搶來布丁的托爾啊！弟弟！」

「那你怎麽不說我還是三歲的時候就幫你威脅了泰爾的兒子還有芙瑞雅的女兒，說他們如果回去和家長告狀的話老二就會爛掉還會一輩子變成地中海。」洛基雙手抱胸，嗤笑着，「再說奇塔瑞……」

洛基還沒來的及說完，教堂的大門就被姍姍來遲的異教團體撞開，領頭的雅各布布只看到面對他們的洛基，還沒有聯想到那個背對他們的金發大個子就是雷神。他獰笑着把指關節彎出聲響，指名道姓的說出他會後悔一輩子，甚至後悔到下輩子的宣言。

「洛基！沒想到我們會這麽快又見面，欸？這次我可不會簡單就放過你了！兄弟姊妹們──拿下他！」

雅各布布還沒有還沒有把「DOWN」這個詞最後的鼻音發完，兩股力道摔在他的臉頰上，把他直接拍得向後仰倒，腦袋好像被一把大鐵錘敲過，肚子也像是有人在上面狠狠踩了一腳──當然，也真的有這麽一把錘子剛剛攻擊過他的頭部，也有那麽一只腳蹂躏過他的腹部。

「野男人！還有一大群！洛基你有什麽話說！」托爾用米奧尼爾指着雅各布布和他的追随者們，抓了個現行犯讓他充滿了底氣，講起話來也是義正嚴詞的。

發生在雅各布布身上的慘事驚動了人群後方的佩特拉，她推開前面的人們急吼吼得跑到她的男朋友身邊檢查雅各布布的傷勢。

「女人！洛基你居然連女人都不放過！招惹男人還不夠嗎？你還招惹女人！」托爾那張臉上的表情，要說他被這裏的其中一個誰強了大概都會有人相信。

原本已經快要放棄和這個精神錯亂的家夥談話的洛基再也忍不住，伸手往空氣裏一抓，手上就多了一塊冰錐。托爾實在沒什麽用魔法的技巧，就算他勉勉強強借着奧丁原本的法術将洛基的外表重新掩蓋回去，卻擋不住冰霜巨人一個個都是制冰機的本能。真要說起來，托爾能做到讓洛基不要成天凍傷路人這種成果就足以讓芙麗嘉幫她寶貝兒子的偉大成就舉行一個為期三天的慶祝酒會了。

「我怎麽就不能招惹女人了？」洛基将那只冰錐像射飛镖一樣朝托爾射出去，「要說女人，你也好意思說我，為了一個你認識了三天──甚至扣掉你被車撞昏，在醫院被打鎮靜劑的時間，認識還不滿三天的中庭女人，你就可以把我揍到躺在彩虹橋上站不起來！」

「胡扯！我揍你是因為你想要毀滅約頓海姆！」

「我怎麽記得是你先知道我要毀滅約頓海姆，還在試着用你新學會的仁慈美德勸說，結果我一提到那個女人你就抓狂了！」

洛基突然像是全身脫力一樣把肩膀一垮。

「看在尤彌爾的份上，三天！一個你連她的個性都還摸不清的女人！你上一秒還在說『弟弟！我不會和你打的！』下一秒就為了她把錘子往我身上招呼！」

托爾和洛基在冰錐（洛基的攻擊）和冰渣（托爾的反擊）之間繼續沒有營養的兄弟吵架，沃德開始完成之前拖欠的簡報《阿斯嘉邪神觀察紀錄之人際篇》，菲茲和西蒙斯以及斯凱三個人已經用手機弄出了一個實時轉播臺，把這場大戰實況給飛機上的寇森還有梅。

「寇森，你知不知道托爾他們在吵的這女人是誰？這個簡佛斯特。」斯凱。

「我知道，是個科學家。研究天體物理學，上一次雷神到地球的時候遇見的。我查抄過她的設備。」

寇森還記得那個與其說是女人不如說是女漢子的科學家，至少他當特工這麽多年，抄家的事情沒少幹過，第一次碰到有人看到一群黑衣人還敢這樣沖上來大小聲指責他們是強盜。

「不得不說托爾的口味真的是很特別。女漢子、阿斯嘉墨索裏尼……他很可能有一點M的傾向。」

寇森想了想，覺得這種結論還是滿靠譜的。

「很有可能，他是個王子不是嗎？人都喜歡自己沒有的東西，身為一個王子，沒有人會對他不敬甚至暴力對待，所以托爾就特別喜歡被人這樣整！」

「有這種癖好一定很難以啓齒，所以他只能挑逗他弟弟不斷來揍他？這要多辛苦！我們得幫幫他！」

「沒有問題，ebay上有成套的專業用具，鞭子、手铐、特制的蠟燭還有……反正你能想到的都有，我現在就去定！最速件！」

科學與技術宅宅小組快樂地幫托爾準備起未來數年的愉快M人生，反觀冷落已久的異教徒團體，佩特拉發現自己怎麽樣也沒辦法叫醒雅各布布的時候，這個女人的憤怒全度都指向了吵吵嚷嚷的神域兄弟，她從追随者的手中接過早先找到的兩截手杖，把它們揮的咻咻作響。

「我要殺了你們！」佩特拉的手杖毫不留情的擊碎教堂裏的長椅，她忿忿地盯着完全不把她放在眼裏地洛基和托爾，「我會殺了你們！而我們終将成為新的神！」

「WE ARE THE NEW ORDER！（我們就是新的秩序！）」

她尖叫着舉起手杖跳起來對着雷神砸去，手杖影響她的精神，同時也影響她的身體，她那一跳的高度即使是專業的跳高選手也沒有辦法在毫無輔助的情況達成，更別說還舉着兩只兇器。

佩特拉背後的人群激動地拍手叫好，有人開始大聲地呼喊的佩特拉的名字。

「喔，妳閉嘴吧！」雷神和邪神默契十足的翻了個白眼，一人一擊把她用同樣的姿勢打飛出去，只不過落點是神盾局的特工們身邊。

良好的專業素質就是在這種時候表現的，沃德第一時間放下手裏的報告書，飛身壓制住佩特拉，而菲茲和西蒙斯、斯凱則是把握機會拿來盒子，掐住佩特拉的手腕迫使她放開手裏的武器，叮叮當當的金屬撞擊聲表示手杖們都已經乖乖地在箱子裏安家落戶。

「謝謝啦，夥計們！」

沃德探出頭來對神兄弟們揮手致意，如同預料之中沒有得到回音，他也不怎麽在意，縮回該續寫報告的續寫報告，該八卦上網購物的繼續上網購物。

這是一次愉快輕松又刺激的任務。

只不過不是對所有人來說都很愉快，比如神盾局總部的某些人──

弗瑞手下的得力助手之一，瑪麗亞希爾指揮官，她正拿着一財務報告準備給弗瑞局長過目。

這份報告是來自局長的愛将，菲爾寇森和他的小隊，出于各種原因，寇森小隊的預算幾乎是沒有上限的，即使他們不只一次把那架飛機開成一架廢鐵，頂多也只是讓弗瑞罵兩句了事。

但是今天財務拿來的報告讓希爾的眼皮都跳了兩下，她感激地看了那位幫她把報告抽出來的職員一眼，記下他的名字決定這個月人事會上一定要表揚這位優秀的員工！

「長官，這是寇森小隊本次任務的經費結報。」希爾将文件放到弗瑞的辦公桌上，雙手背在腰後挺直腰杆站在辦公桌前等待。

弗瑞不以為意地拿過那份薄薄的報表攤開，「怎麽了，他們又把飛機撞壞了，還是菲茲和西蒙斯還沒放棄那個申請安裝魚缸的計劃？」一大早心情好的局長甚至還開了幾個小玩笑。

然後他親手把一天……不，未來一周的好心情埋葬到情緒的墳墓裏。

誰來告訴他為什麽除去前面幾項賠償民間設施損害的必要費用以外，「外交睦鄰支出」這一項居然足足有三頁！三頁！而且都是S&M的情趣用品！光是皮鞭就有10款啊！還有一堆來自島國的玩意兒，他活到現在半只腳都要進棺材了才第一次看到啊！為什麽還有「少年的聖水」之類奇怪的東西！

尼克弗瑞沉默地把報告阖上，雙手交握抵在額頭上不發一語。他當然知道寇森小隊外交的對象是誰，不就是親愛的阿斯嘉王子x2嘛！

外星人，真是無時無刻不再刷新人類的認知啊……

作者有話要說：

菲茲:對了,上次我們訂了那麽多東西,是誰出的錢?

西蒙斯:(聳肩)不知道,反正不是我

菲茲:也不是我啊,難道是斯凱?

斯凱:我?怎麽可能?我之前是個連房子都沒有,住拖車裏的黑客,現在也不是神盾局的正式員工,我哪有這麽多錢買這些...愛情玩具

西蒙斯:......那是誰出的錢?

斯凱:這個嘛,我用了一點小技巧把這些錢用寇森的名義報了公費,我們确實有外交支出這一項的對吧?

菲茲&西蒙斯:是有啦,但是...随便了

寇森:真奇怪,最近總部的人都老愛用奇怪的表情看我,是發生了什麽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