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CH28

第二天洛基被奧丁叫到藏書室的時候，見到的就是頂着兩個黑眼圈，還有看起來像是被龍卷風絞過的稻草頭發，眼皮浮腫的托爾，一眼就知道這家夥昨天晚上聽到弗麗嘉說的秘密了。

洛基突然覺得自己當初的反應實在是太充滿男子氣概了！對奧丁咆哮一頓之後就直接把親爹給捅了，接着再直接拿了家夥去毀滅世界，實在不能更冷豔高貴。

這才是王子的抓狂方式嘛！

奧丁無言地看着他頹廢憂傷甚至已經開始用文言文吟詩講話的大兒子，再看看幾乎都要安上中庭少女最喜歡的邪魅總裁背景，來一段經典「天涼王破」劇情的二兒子。

老頭子還是挺久一點再退位好了……阿斯嘉的未來不知道要變成怎麽樣了。為什麽好好的小孩子一長大各個都歪成奇怪的模樣了呢？

「事情的經過，托爾都已經和我說過了。」奧丁壓下自己對兒子們的吐槽心，手指撫過架上的書脊，從書和書的縫隙之間取出一本方才還不存在的另一本書。

「聽起來你們已經知道了關于以太還有黑暗魔兵的事，我就暫且不論你們是怎麽知道的。但是……以太，并不只是毀滅性的武器，在物質和能量之間它更接近能量。」

托爾和洛基一左一右湊到奧丁的身邊，看着奧丁在書頁上指出有關以太的記載。

「這上面說以太可以把東西變作暗物質，所以……它其實可以算是一個永動機？有了它，我們就可以生産……無限的能量了。」托爾用指關節敲了敲其中一段記載。

「但是它也會吸取宿主的生命能量，這表示你要定期找個人來喂食這臺永動機，比如說──我。」

洛基在托爾所指的段落下也找出了幾句令人不安的文字。

「那……那這書上有沒有說要怎麽把以太弄出來？我們不能讓洛基就這樣被它吸幹！」

托爾飛快地翻動書頁，但是之後的紀載都是包爾如何如何帶領士兵作戰，打敗了黑暗魔兵的豐功偉業，半點沒有提到如何從人體內抽離以太。

「呃，這是不是代表我現在可以回去寫一份『bucket list（遺願清單）』然後等死？上面一定要有『每天三餐都吃布丁』還有『坐在王位上用岡尼爾戳托爾的屁股』這兩項。」

洛基雙手一攤，好像那個被宣判死刑的人不是他一樣。然後他得到了來自奧丁的一巴掌，紅色的以太感應到危險頓時從他身體裏噴湧而出，但在奧丁的力量沖擊下依舊讓洛基翻過桌子撞到後排的書架上。

「洛基！父王，您這是做什麽！」

托爾急匆匆的繞過桌面彎下腰查看洛基的狀況，有以太的自我防衛功能，洛基本身沒有受傷，倒是被奧丁突然暴起的那一巴掌吓了一跳。

「我真是不敢相信，你居然如此輕視自己的生命，在你知道你的母親有多麽擔心牽挂你之後，你竟然還敢如此輕浮的将『等死』這種字眼挂在嘴邊。」

奧丁的臉上蘊含着憤怒和失望，雙手緊緊握拳氣的微微打顫。

「現在立刻回去你的宮殿，沒有我的允許不準出來！守衛！護送王子回宮。托爾，你去看好你弟弟。」

仙宮的守衛在奧丁的呼喚下進入藏書室，恭敬但不容拒絕的「請」洛基和他們一起離開。在踏出書室之前，洛基鬼使神差地回頭看了衆神之父一眼，正好見到那位永遠冷靜威嚴的王者忿忿地将那本寫滿他父親榮耀地藏書摔到地上，雙手支撐着桌面頹然低下頭。

洛基的宮殿和托爾的閃電宮之間只隔了一條走廊，如果他們兩個碰巧選在同樣的時間走到特定的房間，甚至只要打開窗戶就可以看見對面的人在做什麽。洛基和托爾之間從來就不缺少對方的小辮子，就是拜兩人專屬宮殿巧妙的地理位置所賜。

托爾熟門熟路地給自己和洛基倒了兩杯水，坐在弟弟的身邊偷偷觀察着洛基的表情，見他似乎沒有要抓狂的樣子才小心翼翼地開口：「弟弟……」

「啊，閉嘴吧，托爾。」洛基一把推開托爾毛茸茸的腦袋，「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不就是別輕易把死挂在嘴上？但是說真的，我剛剛被宣判了死刑，你還期待我有什麽更不同凡響的反應？

是我哭的像個女人一樣尖叫着『喔！天啊！我不想死！』還是『救救我！托爾！』如果你真的那麽堅持我倒是可以演一次給你看。我是說真的。」

話音一落，托爾身邊「洛基」已經搖身一變成了長發披肩，胸前波濤洶湧的美女「洛姬」，綠色的大眼睛裏水霧彌漫，整個人像沒有骨頭似的黏在托爾身上，用柔軟的胸夾着托爾的手臂，一開口就帶着委屈顫抖地哭腔：「托爾……哥哥……人家還不想要死……幫幫我～」

托爾面無表情地看着對他眨眼睛眨到快要眼角抽筋的洛姬，吞了一口口水在洛姬戲谑的目光下開口：

「洛基，你那個……」托爾用另一只手在胸前往外畫了一圈表示胸部，「卡着我有點不舒服，悶悶的。」

火辣美女造型第一次被打槍的洛基看托爾的眼神都像是在看怪物了。

不過仔細一想，托爾身邊比較親近的女性在這方面都比較不那麽突出。比如西芙，她胸前那兩塊說是胸部，倒不如說是胸肌。

洛基一下子釋然了，這是沒有打中對方喜好的緣故，和他的魅力一點關系都沒有。想通了的洛基也不打算繼續維持女性的外表，那兩團軟綿綿的肉挂在胸前讓他感覺很不舒服，真弄不明白為什麽中庭的女人一個個都喜歡追求大胸，他幹脆的解除了法術，然後就感覺到托爾被他抱緊的手臂一下子繃緊了。

「托爾？」看到托爾的臉上看到兩團紅暈，一個埋藏在洛基心裏很久的念頭悄悄浮上來。

托爾在中庭和那個人類分手的時候親口說了他不能想象失去自己的世界。

托爾對他變成的美女一點興趣都沒有，卻會對他臉紅，還說他藍藍的樣子很可愛。

幾乎每個人都叫他幹脆嫁給托爾。

有沒有可能其實托爾也……

洛基試探性的對托爾露出讨好的臉，那是他每次對托爾惡作劇結束之後來用來和解的表情。

「托爾，你不會真的生氣了吧？呃……好吧，看在我可能沒幾天好活的份上，你就別生氣了好嗎？」

語畢洛基還刻意對托爾送上一個虛弱的微笑。

「不！弟弟，我沒有生氣。而我也絕對不會眼睜睜看着以太把你殺死！」托爾一把抱住洛基，把他整個人都鎖在懷裏，「相信我，洛基。我說過，絕對不會把你弄丢第二次。只要想到這個世界再也沒有你的存在，我幾乎不能呼吸。」

「喔。」洛基被埋在托爾的懷裏，看不見他的表情，但是他可以聽見托爾劇烈的心跳和他的體溫，「萬一你無能為力呢？萬一沒有人找到取出以太的方法呢？」

頭頂上傳來托爾粗重的呼吸聲，良久，洛基才聽見托爾艱難的回答：

「那我将會找到你的轉世。然後接你回家，弟弟。你這個該死的逃家慣犯。」

洛基在托爾的胸前露出淺淺的微笑，沒有讓任何人看到。

這就是他想要的答案。

不是那些「相信我」、「你絕對不會死」、「我不會讓你死」之類的空話。死亡從來就無可避免，他要的不是這些動聽卻空洞的承諾。

「嘿，我可稱不上是慣犯。」洛基掙紮着從托爾懷裏擡起頭來，「我只跑了一次……好吧，兩次。」

「我可以保證馬上就會有第三和第四次，別想忽悠我，弟弟，我還算是相當了解你的。」

洛基還想說些什麽反駁托爾，房裏的突來的異動分去了他的注意力。

「有人動了我的秘密通道。」

洛基查看了他布置在床頭的模型，一個微縮的阿斯嘉全境。相當逼真，就連九彎十八拐的街道巷弄都真實的被呈現出來。

模型中靠近彩虹橋的入口處正在一明一滅的閃着紅光。

「你有一堆秘密通道就算了，你還把它們一個個全都安上警鈴？」托爾還是第一次知道洛基玩了這一手。

「當然，我得确保它們都是真正的『秘密』通道，一旦被我以外的人知道了，那就不是秘密了。」

洛基理所當然的回答，同時快速檢查了模型上的其他地點，當然在托爾看起來洛基只是把模型翻來翻去的擺弄。

窗外同時傳來一陣陣急躁的腳步聲和人群的騷動。

「發生了什麽？」

洛基确認過後只有一條秘密通道必須作廢，随口詢問趴在窗邊向外查看的托爾。

「不清楚，好像是地牢的方向出事了，我得去看看，洛基，你一個人沒問題嗎？」

托爾抓起米奧尼爾，卻又不放心地看着弟弟的表情。落基了然的點點頭，随手從抽屜裏摸了兩個魔法炸彈丢給托爾。

「幫我試一下還能不能用。」

「沒問題！弟弟。」

托爾仔細的把那兩顆炸彈收到懷裏，好像那不是測試品而是兩顆寶石似的。跳上窗臺旋轉着米奧尼爾朝着地牢的方向飛去。

洛基注視着托爾直到他在天空中消失成一個小黑點，這才打開他的衣櫥，拿出他的整套裝備，用魔法雖然可以模拟出同樣的一套戰衣，但是比起實體防護效果還是差了那麽一點。

穿上他的整副裝備，洛基确認所有的匕首都磨的閃閃發亮并且乖乖的在他的腰帶上安家，阿斯嘉的邪神優閑的坐在他的宮殿裏可以看見瀑布的正廳，等着遠道而來的客人們──

「我是不是該說，歡迎來到阿斯嘉，麻辣雞絲。」

在聲東擊西之計下闖入阿斯嘉的魔雷基，循着以太的引導找上了洛基，卻在一踏入目标建築，還沒來的及對眼前的人大喊「把他拿下」的時候，就讓人從背後刺了一刀，眼睜睜看着他面前的「洛基」化成光點消散。

娘的，誰再和他說阿斯嘉人都是光明正大的戰士，他一定要燒了他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