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52

“砰”的一聲,子彈擦着明樓的耳廓而過,明臺一槍打在了明樓身後那幅明誠所畫的《家園》的畫框上。

油畫“哐啷”落地。明樓的腦中嗡鳴不止,他捂着自己的左耳,輕聲慨嘆道,“這一槍他早晚也要開出來的,這下好了,今天晚上這腦子裏要一直響了。”

一切都發生的太快,明誠一時有些無措,他舉槍對着明臺,生怕他再做出什麽過激的事情來,眼睛卻總是忍不住瞥向明樓,想查看一下他有沒有事。

“槍法不錯嘛。”明樓放下捂着耳朵的左手,轉向明臺調侃道。

“我要知道為什麽!”明臺拿槍指着明樓問道。

“沒有為什麽。”明樓平靜地回答他。

“你為什麽要撒謊!”

“難道你沒有撒謊嗎?”明樓反問。

“你為什麽不告訴我!”明臺越說越激動,他向前邁了一步。

瞅準時機的明樓一把奪過明臺的手槍扔給了明誠。被奪了武器又沒消氣的明臺索性赤手空拳地與明樓打了起來。

見明臺手裏沒有了致命性武器,明誠也就放下心來,他離開這兩人的打鬥範圍,撿起地上一個被扔飛的蘋果啃了起來,像看戲一般看着這兩兄弟孩子氣的打架,一邊心疼被明臺摔了一地的家具。

明樓和明臺兩個人你來我往、互不相讓,直打到最後兩個人都筋疲力盡地躺在了地上大口喘着粗氣。

“好了好了,都消消氣。”明誠看他們兩人終于停了手,便走上前去當和事佬,“起來吧。”他伸手要扶明臺,卻被明臺一個側身躲了去。

明誠手裏落了空,不小心扯到左肩疼得“呲”一下,明樓見了連忙起身扶住明誠,又記起剛剛明臺推明誠的事,火氣再次沖上心頭,他瞪着明臺,眼看又要動怒。

明誠可不想他們兩人再打起來,便搶在明樓前面開口說道,“有話好好說嘛,你看看這個家都成什麽樣了?東西不是錢買的呀?”他看向明樓,“砸成這樣,大姐回來你去解釋?”再轉向明臺,“家裏進賊了?”說完,明誠“哎呦”一聲,皺着臉捂着自己的左臂轉移明樓的注意力。

明樓果然立刻心疼起來,也不急着罵明臺了,只管扶着明誠往自己房間走去,“不管這些了,先來處理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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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誠扭過頭看了明臺一眼,見他站在原地低着頭沒什麽反應,只得嘆了口氣,跟着明樓回屋了。

明樓随手關上房門,扶着明誠坐在單人沙發上,自己則坐在他對面的茶幾上,他脫下明誠的西裝外套,看見明誠肩膀的血漬已經染透了白襯衫,不禁皺緊眉頭,愈發心疼起來,恨恨道,“這小子!沒大沒小,連你都敢傷,看我等會兒怎麽收拾他!”

“行啦,你這不是都跟他打了一架了嘛,就消消火吧。”明誠緩聲勸道。

明樓擡眼翻了明誠一眼,似乎有些氣明誠這般慣着明臺。他動作輕柔地解開明誠的襯衫紐扣,問他道,“如果明臺剛剛真的想向我開槍,你會不會先開槍?”

明誠的身子僵硬了一下,有些尴尬地不解問道,“大哥為什麽會這麽問?明臺又不會真的傷您。”

“你曾經跟我說過,說以後無論發生什麽情況,他都不會傷害到我。”明樓淡淡地開口道,“我那時沒明白你的意思,但是剛剛,我好像突然明白了。”

明樓的臉色看不出喜怒,這更讓明誠心裏仿若打鼓似的不安,他一把握住明樓解着自己衣扣的手,“大哥,我……”

“噓,”明樓另一只手的食指點在明誠的嘴唇上,示意他噤聲,“這件事,到此為止。”

明誠剛想繼續說什麽的時候,房門被叩響了。

“進來。”明樓說道。

明臺推開門進來,看到明誠肩膀上染血的繃帶,心裏一陣內疚,他并不知道明誠受了傷,否則他怎麽也不會推明誠下樓梯。他默默地站在門口,想要跟大哥和阿誠哥道歉,但還有些氣這兩人對自己的隐瞞,心裏一時有些別扭,就只好低着頭盯着自己的鞋尖。

明樓小心翼翼地脫下明誠左側的襯衫,看也不看明臺地問道,“會縫合傷口嗎?”

“不會。”明臺老實回答。

明樓“哼”了一聲,說道,“現在的軍統訓練班真是濫竽充數。不過我原本也沒指望那個瘋子能帶出一個什麽好學生。”

明明之前還說“王天風教出來的學生怎麽也不會差了”,明誠偷眼瞥了明樓一下,暗自憋笑,被明樓發現,不着痕跡地瞪了他一眼。

“大哥,”明臺壯着膽子說道,“我待會兒想跟你單獨聊聊。”

“以什麽名義?”明樓問。

“以……‘毒蠍’的名義。”明臺小聲回道。

“那就不用談了,任務完成的很好,回去等嘉獎令吧。”明樓語氣平平,他自始至終都沒有看明臺一眼,只忙着手上給明誠換繃帶的事情。

“大哥~”明臺帶上點兒撒嬌的語氣。

“叫我大哥是吧!”明樓突然視線轉向明臺,怒道,“出去跪着,沒有我的命令不許起來!”

明臺被吼得一個哆嗦,低下眉眼,乖乖地關上門出去了。

“這種情況下,你也別怪他了,你把他逼到那個份上,他肯定會有被欺騙的感覺,換了是我也一樣。罵兩句就行了,罰跪就免了吧。”明誠一向比較偏疼明臺,不由得替他求情。

“他跟我動手,你沒看見嗎?”明樓瞪着眼睛說道。

明誠低着頭偷偷拿眼瞟明樓,小聲嘀咕道,“你都這樣做了,還怪人家動手。”

“反了你們了。”明樓擡手懲罰地拍了下明誠的後腦勺。

“哎呦呦呦~”明誠立馬因時制宜地“哀嚎”起來,皺着臉裝作一副被打疼了的模樣博取明樓的心疼,“我現在可是傷號啊。”

明樓忍不住笑了出來,繃帶已經拆到了最後一點兒,就剩傷口處的還沒有揭開,那裏已經被血浸透了,和血肉黏糊糊的粘連在一起,撕開定然會疼得厲害,但不拆不行,明樓心疼地說道,“忍着啊。”

明誠點了點頭,咬緊了牙,但是縫合傷口還是讓他忍不住低低地呻吟出聲,“真的疼啊……”他紅着眼眶濕漉漉地瞪着明樓,似乎在怪他還不夠溫柔似的。

明樓本想理直氣壯地訓他——還不是你撿了那塊不該撿的手表自作自受,但被他這麽一瞪,反倒心疼得不得了,硬是背下了這個莫須有的“罪名”。

縫合了傷口,換完繃帶,明誠活像被扒了一層皮,額間都是汗。明樓去浴室用熱水濕了一條毛巾給他簡單地擦了汗之後,便讓他去床上躺一會兒。

明誠笑着搖了搖頭,“我睡了,誰做飯啊,今晚吃什麽啊。”

“我給你做。”明樓伸手摸了下明誠額頭的溫度,溫柔地問道,“你想吃什麽?”

“別,”明誠趕緊打消他這個念頭,“你會做什麽,我還不知道。”他眼珠一轉,說道,“讓明臺去做吧。”

明樓笑了一下,指着明誠的鼻尖,寵溺地說道,“你啊……”明樓心裏清楚明誠這是變着法兒的在讓明臺免罰,他不忍拂了明誠的心意,低下頭親了親明誠有些蒼白的嘴唇,應道,“好,我讓明臺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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