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僧侶念經的聲音在寂靜無比的大廳內回響, 放置着森鷗外遺體的高臺之下,是烏壓壓的一片身穿黑西裝,胸口別着白色菊花的港口黑手黨高中層, 以及港口黑手黨的合作組織或者企業的代表們。

清原淳身穿黑西裝,并沒有戴那條标志着港口黑手黨首領身份的紅圍巾, 此時正面無表情站在那些身穿黑西裝的港口黑手黨成員的隊伍的最前方, 身後是同樣換上了黑西裝的太宰治和中原中也以及身穿一身黑色和服的尾崎紅葉。

森鷗外并沒有親人存在,因此他的葬禮便有接任了他港口黑手黨首領位置的清原淳以及身為他半個徒弟的太宰治作為主人家主持。

在把經文念完後, 被港口黑手黨邀請來的高僧便默默從棺材前退下, 把空間讓給了要進行遺體告別儀式的其他人, 而另一名僧侶則安靜地走到了香爐面前,在從桌子上拿起待會要遞給前來吊唁的線香後,便站到一邊, 向臺下前來吊唁森鷗外的衆人示意可以開始吊唁了。

清原淳在看到那名僧侶的動作後,率先邁開腳步,向呈放着森鷗外遺體的高臺走去, 他先是抽出自己放在胸口口袋中的白色菊花,無聲地把那朵白色菊花擺在臺下, 而後雙手合十朝着森鷗外的遺體深深地鞠了一躬。

全程, 清原淳的臉上雖然沒有表情,但是衆人都從他周身并不高昂的氣勢以及氣壓上, 感知到了他的情緒。

在場所有人都安靜地注視着這位十六歲就接任港口黑手黨首領的位置的新任首領的動作,被邀請來參加森鷗外遺體告別儀式的港口黑手黨的合作組織或者企業的代表們的眼中不乏隐晦的打量。

這些合作組織或者企業大部分都是港口黑手黨商業——包括走私各種物品以及武器買賣——上的合作組織或者企業,并不是很了解這位原先是武鬥派準幹部的首領,因此這次來參加森鷗外的遺體告別儀式, 都或多或少帶着試探這位新首領是個什麽樣的人的想法。

而且,港口黑手黨今時不同往日, 雖然他們失去了自己的先代首領,但是在龍頭戰争中,港口黑手黨已經統一了整個橫濱的地下世界,因此這些港口黑手黨的合作組織或者企業的代表們,還帶着看看現在的港口黑手黨是什麽樣子的考量。

直到清原淳從那名手中拿着線香的僧侶的手中接過點燃的線香,并把線香插在香爐中,而後又雙手合十對着呈放着森鷗外遺體的高臺鞠了一躬的時候,才有人有了下一步動作。

按理來說,應該是身為港口黑手黨唯一的幹部的尾崎紅葉在清原淳之後去吊唁森鷗外,但是因為太宰治身為森鷗外半個徒弟的特殊身份,太宰治成為了這場葬禮的主人家,因此現在便是他在清原淳之後去吊唁森鷗外。

清原淳在結束對森鷗外的吊唁之後,并沒有回到吊唁隊伍當中,而是轉身走了幾步,站在了那名手持線香的僧侶身側。

那名手持線香的僧侶,在周身散發着凜冽之感的清原淳走近的時候,不由自主被他周身的氣勢激的顫抖了一下,在遲疑了一會後,那名僧侶還是默默遠離了清原淳一步的距離,而清原淳本人雖然發現了那名僧侶的小動作,但是卻并沒有在意。

太宰治面無表情完成了一系列吊唁流程,他的眸光暗沉,讓人看不清他到底是在想什麽。在最後恭敬地鞠了一躬之後,太宰治微微側頭看了一眼清原淳,而後便轉身回到了自己剛剛站立的位置。

【草啊】

【這葬禮還挺壯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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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這壯觀的葬禮,都讓我覺得森鷗外真的死了】

【這一場葬禮下去,假死在其他人眼裏也得變成真死】

【我覺得這是太宰對森最恭敬的時候了(x)】

在港口黑手黨的中高層吊唁的時候,司儀并沒有起到什麽作用,但是在港口黑手黨合作組織或者企業的代表們吊唁的時候,司儀便開始一個又一個喊出他們的組織又或者企業的名字,以及他們在組織或者企業中的身份來,而這些組織或者企業來的大部分都是首領又或者高層之類的重要成員。

清原淳面無表情站在那名手持線香的僧侶身側,眼中不帶一絲情緒地看着一名又一名或面無表情,或面帶悲痛上前吊唁森鷗外的港口黑手黨中高層以及合作組織或者企業的代表們。

在吊唁儀式結束後,森鷗外的遺體便要正式下葬,幾名港口黑手黨的首領直屬游擊隊的成員向前去為森鷗外擡棺,在事先清理好的空無一人的道路上,長長的車隊一路向橫濱郊區某處開去。

那是森鷗外在假死之後,自己為自己選擇的墓地。

清原淳默默上了車隊中最接近棺材所在的車的那輛車,中原中也和太宰治也分別坐上了後座以及副駕駛。

“你上來幹什麽?”中原中也在看到太宰治坐上副駕駛的位置的時候,皺眉道,“我可不想再保護一個拖油瓶。”

“淳君,某個小矮人說你是拖油瓶哎——”太宰治一邊少見地系他幾乎從來不系的安全帶,一邊拖長聲音對着清原淳挑撥離間道。

“太宰和中也還是這麽活潑。”此時此刻,那名戴着口罩,壓低自己的帽檐的司機開口說話了,他的聲音中滿是笑意。

在那名司機開口說話的那一瞬間,整輛車中的氣氛都變得凝滞起來。

“森先生。”清原淳擡了擡眼,喊出了那名司機的真實身份。

“森先生……”這是中原中也在協助清原淳篡位之後,第一次見到森鷗外,他有些遲疑地喊了一聲森鷗外,而後便頓在了原地,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森先生,參加自己葬禮的感覺怎麽樣?”太宰治臉上笑意盈盈,他直接開口毫不在意地打趣森鷗外,不過比起打趣,他更像是在嘲諷森鷗外身為敗者,只能參加自己葬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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