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挑魚刺
石頭抱着陸誠,跟在趙笠身後,走進休息棚裏。
休息棚裏有好幾張床,有兩人正躺在床上睡覺,看二人模樣,石頭有些印象,是旭日院裏的醫生。
他跟在趙笠身後,将陸誠輕輕放在一張床上,卻不小心扯到胸口上的傷口,痛得他輕哼出聲。
陸誠差點被他這聲輕哼吵醒,他連忙伸手拍着陸誠的肩膀,将快要醒的陸誠成功拍睡着。
一旁的趙笠看得十分無語,他怎麽感覺眼前的畫面有點怪怪的?
石頭等陸誠睡着,他站直身體,看了一眼一臉探究的趙笠,不理會他,直接走出休息棚。
外面的雨漸漸小了,天空也徹底暗了下來,大家夥看着外面黑蒙蒙一片,心裏升起一絲無助感。
這次臺風帶來的損失太大了,他們不知要多久才能将家園重新建起來?
雪兒見石頭出來,見他衣服被雨水打濕,好心勸道:“陸醫生你也見到了,可以回去了吧!”
“陸醫生以前都這麽忙嗎?”
之前他見陸誠整日無所事事,還以為他是庸醫呢,沒想到今日見大家這麽尊敬陸誠,他才知道,陸誠的醫術也不低。
“以前旭哥在的時候,有旭哥挑大梁,誠哥沒這麽忙。”
提起風旭,雪兒臉上露出淡淡的憂傷。
“也不知風醫生去哪兒了,都好幾個月了,也不見蹤影。”
周圍有人見雪兒提起風旭,搭話道。
“是啊,希望風醫生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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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談起風旭,神色有些哀傷。
石頭見大家談起風旭,想起之前陸誠提起風旭那眉飛色舞的模樣,對風旭莫名的反感。
尤其是想起陸誠說要找也要找像風旭那樣的,對風旭更加的反感。
在雪兒的再三催促下,石頭知道自己今晚是不可能留在這兒了,他回頭看了一眼休息棚,和雪兒離去。
路上,雪兒拿着手電筒走在前面,二人都不言語,氣氛有些凝固。
最後還是石頭打破這凝固氛圍,故作随意問道:“雪兒醫生,陸醫生有喜歡的人了嗎?”
“沒有,你問這個做什麽?”
雪兒回頭看了一眼石頭,有些狐疑,不知石頭為什麽要問這事?
“我就是單純覺得陸醫生也老大不小了,應該有喜歡的人了。”
石頭回得很是随意,好像真的只是單純好奇陸誠有沒有喜歡的人。
“誠哥也不算大吧!”雪兒滿頭黑線。
陸誠今年才二十五歲,怎麽看也不像是老大不小啊!
“嗯嗯!”
石頭敷衍的點點頭。
年齡大不大,石頭毫不在意,反正只要陸誠沒喜歡的人他就挺開心的。
至于為何開心,他不得而知。
回到住所,石頭洗了一個澡躺下休息。
第二天天不亮他就醒了,他穿好衣服,在雪兒一臉詫異下離開旭日院,朝昨日的臨時救助區走去。
由于昨晚又下了一場暴雨,昨日搖搖欲墜的房屋又倒塌了好幾棟,孩子們蹲在斷壁殘垣下,顯得格外的無助又可憐。
地上鋪了一層各種難聞的生活垃圾,直看得石頭有些想吐。
他可以肯定,以前的自己絕對不是住在這裏,那自己應該是住在哪裏?
他轉身,看向遠處的高牆,只見高牆裏高樓聳立,無數懸浮車在高牆裏飛動,科技感十足,與城外形成強烈的反差感。
看着那些飛動的懸浮車,他心底升起一絲熟悉感。
難道,我是城裏人?
石頭有些不确定。
他手輕輕撫摸上還有些隐隐作痛的胸口,他感覺自己受傷一事不簡單。
想得太多,頭就痛,他搖搖頭,大步朝救助區走去。
等他到達救助區,發現病人比昨日還多,好多床上都擠了兩個病人。
他看着忙裏忙外的宋陽,走上前問道:“師父,怎麽一晚上又多出這麽多病人?”
“B區那邊也受災嚴重,好多病人連夜送了過來。”宋陽忙了一晚上,忙得頭都暈了,他指了指手術室,“誠兒昨晚才休息了兩個小時,又拿着手術刀進手術室了。”
他眼中閃過擔憂,若是任陸誠這麽高強度做手術,他怕陸誠會病倒。
石頭蹙着眉頭,一臉不悅道:“就沒其他外科醫生了嗎?”
宋陽點點頭。
“這麽多人裏,就找不出外科醫生了嗎?”
石頭眉頭越擰越緊。
他昨日可是見過陸誠,那滿臉寫着的疲憊看着都令人心疼。
“有實力的醫生都選擇進城了,誰願意留在這個溫飽都成問題的城外?”路過的藍楓無奈回道。
這就是城外嗎?
石頭看向手術室,眼中閃過一絲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心疼。
太陽升起,陰了好多天的天空終于放晴,強烈的太陽光炙烤着大地,一股難以言喻的臭味沖刺在石頭鼻尖,令石頭反感的捏緊鼻子。
他走出救助區,看着被海水沖上岸還沒來得及清理的生活垃圾正散發着陣陣臭惡,熏得所有人不自覺地皺緊眉頭。
宋陽揉着眉心走了出來,看着滿地垃圾,對大家夥喊道:“沒生病的人麻煩組織一下成員,把沖上來的垃圾全部清理一下,不然容易引起瘟疫。”
生在城外,大家都怕生病,因為沒有足夠的醫療系統,導致病人極其容易死亡,若是引起可怕的瘟疫更不得了,到時候城裏人會對感染瘟疫的人實施人道毀滅。
所以當聽到宋陽說的話後,沒生病的人全都開始清理路上的生活垃圾,就算生病的人,只要能下床,都動了起來。
石頭沒有加入到清理垃圾的隊伍裏,他走到手術門邊,等陸誠手術結束。
可是在他等的時間裏,好幾個被房屋砸到骨折的患者被擡了過來,石頭看着在手術外排隊的受傷患者,雖然憐憫,但卻更擔心的是已經連續幾個小時沒休息的陸誠。
這些人都需要動手術,只有一人會外科手術的陸誠有多忙就可想而知了。
中午,他吃着腥味極重的魚,差點吐了。
但看看周圍的人,發現他們都吃得很香,他只得忍着口腔裏的濃重腥味,将魚肉吞下。擡頭,見手術室的門還是關着的,他知道陸誠還在裏面忙。
想到什麽的他連忙拿來一個幹淨的碗,一個人坐在一邊慢慢挑起碗中的魚刺來。
他第一次發現,魚刺很難挑,他挑了幾根魚刺就有些不耐煩了,轉而想到那天陸誠坐在書桌前一臉認真的為自己挑魚刺,煩躁的心漸漸撫平,他神色認真地挑着碗中魚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