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狠心
栩衛拿着筷子在盒飯上戳了戳，突然地丢掉筷子。
郁皓剛在陽臺洗手回來，就看見了栩衛很難過的樣子，心頭一緊。
“你怎麽了，突然？”
“我不想吃。”
“不想吃就不吃了，你想吃什麽？”
“我是不想吃你買的東西。”
“怎麽了，突然，是不是因為昨晚，那裏還疼，要不現在上床，我給你上藥。”
郁皓很緊張害怕地說着，他還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栩衛，對他滿臉的不耐煩，毫不掩飾的厭惡。
“你滿腦子是不是就想着這檔事！你就不會想點別的嗎!”
“你突然的這是怎麽了你，是不是飯菜不合胃口，要不吃我的。”
郁皓也着急了，郁皓看得出栩衛明顯是在沒事找事，無理取鬧。
但看見栩衛眼裏痛苦的神情，還有話語裏的厭惡，他真的接受不了栩衛用這樣眼神看着自己，自己不好他可以改，但別用這麽厭惡的眼神看他好嗎。
“難道我說的不夠明顯嗎，我說我不想吃你買的，我現在看你覺得很煩很…”
栩衛硬生生把後面那句給咽下去了，他差點又說出變态二字了。
但是栩衛不說，郁皓也猜到栩衛想說什麽，就像一道刺一樣深深的紮在郁皓身上，紮的滿身都是傷。
“你就那麽讨厭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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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
“之前的都是裝的？”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
“之後我會自己自覺保持距離，要是還是接受不了，非得換宿舍不可的話，我走。”
“……”
郁皓沒想到，就算自己說道這個份上了，栩衛還是不肯和自己解釋什麽。
栩衛就這樣定定地看着郁皓，心裏很難過，但傳達到給郁皓的，卻是赤裸裸的厭惡。
“盒飯…我幫你丢掉。”
郁皓尴尬地看着栩衛說着，随後拿起盒飯往門外走去，栩衛一直都是冷着臉，沒有說什麽。
其實，只要栩衛一句話，郁皓就是等着栩衛一句話。
但栩衛什麽都不說。
最後郁皓回到座位上，炒面已經涼了，郁皓已經分不清炒面是什麽味道，最後還是随便吃兩口丢掉。
感覺吃什麽都沒胃口。
栩衛好像理所當然一樣坐在位置上，吃着小面包，喝牛奶，其實他很想給點郁皓吃，郁皓也好像沒怎麽吃東西，但他還是忍住了。
一直以來，他和郁皓都是好吃的放他那邊，兩人一起用的其他東西放郁皓那邊。所以郁皓丢了炒面，就沒東西吃了。
班上的同學曾挑釁地說過兩人是雷打都分不開的，但是現在兩人分開上課，不再一起吃飯，不再一起聊天，就連老師問問題，一方有難，坐的遠遠的一方都不會幫。
“皓，我還記得你上學期還是很認真的，為什麽現在都不用心聽課了，這麽簡單的問題都不會。”
郁皓面無表情地看着講臺上，一頭白發梳理的很好的教授，就算年邁了，這位女教授還是全身透着知識分子的感覺，很有氣質。
看着被自己說也面無改色的學生，老師明顯很失望。
栩衛也好不了哪去，或許慶幸他之前不是老師眼裏的好學生，所以就算他成績差了，對老師來說也不在乎。
葉川知道後也只能沉默，沒想到錢媚走的是這一步棋，葉川有告訴郁皓說，錢媚約過栩衛，但是葉川沒說，錢媚手裏的照片。
關于郁皓和栩衛，葉川多少有點私心在裏面。但過不了一個月，葉川就後悔，為什麽自己不說。
錢媚幾天沒找栩衛了，還算錢媚識相，要是這幾天在栩衛心情最低落的時候找，肯定會被栩衛羞辱一番。
但是每逢看見洗漱盤上，多了一支新的牙膏，洗澡房多了的新的沐浴露和洗發水，還有洗衣粉等等，栩衛都恨不得把自己的給丢了。
郁皓每天都很早睡，其實栩衛很想那天郁皓能夠強硬點，他以為郁皓會很生氣自己的無理取鬧，但是郁皓卻很好脾氣地哄，這讓栩衛現在更加難受。
就連葉川，也好幾天不和栩衛說話了。
一次放學的時候，栩衛看見了郁皓和高潔一起走，那天已經是他和郁皓吵架第五天了。栩衛一直保持着固定距離的跟着，不被發現，最後走到了學校超市的時候，看見轉彎處走出來一個男生，把高潔給牽走了。
栩衛遠遠看見郁皓，帶着笑和高潔他們說再見，不禁有點諷刺。
如果他當時不是什麽都不問地，吃高潔的醋，就不會認識錢媚，和郁皓之間，是不是就會好過點。
郁皓感受到被人注視，扭頭一看就看見了栩衛，而栩衛還是裝作若無其事地走過。
郁皓伸手拉住了栩衛，他想都過了五天了，栩衛應該也不生氣了吧，雖然他不明白到底是怎麽了，但是冷戰了這麽多天，他自己也難受得很。
六年的好友，怎麽會突然的習慣，見面不打招唿，不說話呢。
但是栩衛還是甩開了郁皓的手，然後面無表情的往前走。
郁皓有點生氣了，但更多的是難過。
栩衛很慶幸郁皓沒有第二次牽住他，不然他肯定受不了，不知道會不會做出很失禮的事。
路上的時候，栩衛收到錢媚的短信，原來他一直都屏蔽了錢媚的信息，所以沒收到，錢媚以為栩衛還沒和郁皓分手，當她打算來學校直接找人的時候，看見這一幕後，很高興地發信息給栩衛說。
“你做的真棒，我最愛的男友”
栩衛默默地回了句“滾”。
晚上栩衛洗澡的時候，郁皓故意支開舍友們，請他們出去吃東西，舍友們也心知肚明地走開，雖然他們對同性愛有點理解不了，但是也不會讓人難做。
栩衛洗澡洗到一半的時候，突然的聽見郁皓在門外叫自己，栩衛好猶豫着要不要回答的時候，郁皓說出了他最接受不了的話。
“栩衛，你是不是有苦衷，還是你從來沒有喜歡過我。”
“之前也是為了敷衍我的對吧。”
“……”我不是。
“是因為我是男的，還是我哪裏做的不夠好。”
“……”都不是啊。
“你是不是，很想我在你眼前消失。”
“……”
郁皓還是得不到栩衛的回答，心裏感覺被刺針一樣。
他只想栩衛和他解釋一下，哪怕只是一句簡單的“等我”，他都願意聽，但為什麽就什麽都不說呢？
“如果你礙于這麽多年的情面難以開口的話，如果是，你就繼續沉默就好，不是，就告訴我。”
郁皓想知道，栩衛現在正眼都不看他，到底是有多恨他。
等了好一段時間，郁皓都沒有得到栩衛的回答，其實洗澡房裏面的栩衛，早已哽咽得說不出聲，那點點如沙石落地的聲音，被水流給湮沒了。
那句“不是”，湮沒在水裏，被水沖走。
之後栩衛聽見關門離開的聲音，已經顧不得大聲喊着郁皓，随便穿上衣服就沖了出去，但是郁皓已經走遠了。
沒有了熱水的包圍，栩衛感覺到了渾身的冰冷，心髒更冰冷，被冰針刺痛一樣，渾身的血液都仿佛中了魔術，生出了一根根冰針。
渾身的難受。
之後栩衛一直發呆，舍友回來時就看見，栩衛衣服反着穿的，對着桌子發呆。
那天晚上，栩衛都等不到郁皓回來，舍友們回來看見郁皓不在，便明白事情發展得不那麽理想了。
KTV裏面，郁皓一個人喝着悶酒，地上已經散落了好幾個玻璃瓶。
不勝酒力的郁皓，很少會喝得這樣爛醉，也很少會讓自己這麽狼狽。
但郁皓想到自己這樣狼狽，栩衛看見也不會心疼，便更加肆無忌憚地喝。
只是一旁的陳斌，看着很煩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