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一百三十五)
我看着身邊的男生一口酒噎住了,剛艱難地咽下去便咳嗽起來。
我沒忍住笑了,這時桌上的氣氛才緩緩輕松下來。
封樾淡淡地和我對視了一眼。
農家菜是用大火炒出來的,很香,我卻怎麽吃都好像沒有味道。
封樾見我吃得太少,還給我夾菜。
他第一次夾了東西放進我碗裏,低頭和我說多吃點時,我看整張桌子的人都安靜着不敢說話。
我于是湊得更近,用只有我們兩個人能聽見的音量調侃他:“你平時對你下屬很兇嗎?怎麽他們都這麽怕你。”
封樾沒回答我,倒是擡眼看了一圈人。
“可能是吧。”他說。
很多人都聽到他的這句話,但不知道我們之前在聊什麽。
一頓飯吃得許多人都沒什麽滋味,我相信。
要是我是他們,和我頂頭boss吃飯,boss還給我介紹他的對象,我估計我的反應也和這些人差不多。
晚餐之後封樾說了一些工作安排,一群人正襟危坐,用各自準備的東西詳細記錄着。
只有我略顯無所事事地偏頭看着窗外。
天已經黑了,偶爾有路過的農人,不掩飾聲音地說話。
Advertisement
等我回過神時,這個短暫的會開完了,封樾順着我的目光往外看,朝我攤開掌心,問:“出去走走嗎?”
(一百三十六)
我當然是很樂意的,但要當着許多人的面同他牽手,于我而言好像還有些困難。
我總是不由自主地就落到封樾身後去。我們牽着的手從并排變成前後。
封樾帶我走了一條安靜的小路,我一直低頭看着我們交纏的手指,用大拇指摩挲着他的手腕。
我想為什麽要這樣呢?連我自己都覺得很不值得。
我們沒有走多遠,因為封樾說這邊畢竟是山裏,晚上沒有那麽安全。
夏天晚風很涼,封樾說他冷,望着我,我笑了笑,只好抱住他。
“現在暖和了嗎?”我問。
“好像暖和了。”封樾說。
封樾好像逐漸變得幼稚起來,他摟着我腰的手揉着掐着,很快便撥開我的衣擺往裏探。
封樾的指尖有些涼,我不由得縮了一下,他問:“冷?”
我說有點,他說讓我親會兒就不冷了。
我被他吻得喘不過氣,周圍那麽安靜,我的輕咛和他的粗.喘隐秘而暧昧。
“您的邏輯好流.氓……”我不忍說。
封樾被我逗笑了。
他松了手,我靠在他懷裏站着。
封樾從口袋裏拿出一根煙來,像是事先就準備好的,不是一盒煙裏抽出一根,而是只有單獨的一根。
他把打火機交到我手上,徑自含了煙頭。
我偏頭為他點上。
“你是不是生氣了。”封樾抽了一口煙,煙霧吐得長長的,我湊上去吸了吸鼻子。
他問我,“七月,就到租了。”
我倚在他肩膀上點了點頭。
我知道我和他之間始終擺着一只沙漏,沙漏的最後一點沙子會在七月落個幹淨。
我往他頸窩裏埋了埋。
我不想他離開,這是真的。
我眷戀他的一切,舍不得。
我聽到他這麽和他的同事介紹我,我害怕這只是他最後送給我的禮物。
七月他要走了,我清楚我們之間的生活軌跡其實不會有任何一點重合。
如果我們不再聯系,就不會有任何再見面的機會。
“有什麽想和我說的嗎?”封樾問我。
當然有,只是我不能留下他。
我沉默着,封樾也沉默着。
他把我抱緊了一些。
“不想說嗎?”
“沒有……”我覺得他的胸膛溫熱得我想掉眼淚。
哭得太多了。
自從遇到封樾之後,我總是特別容易陷入不堅強的情緒裏。
我很難想象沒有他之後我的生活。
封樾摸了摸我的頭發,扶着我的側臉擡起我的頭。
“我還有話想說,我想帶你走,可以嗎?”他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