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契約

幼微微微冷笑,淨白如瓷的小臉上也含着一絲冷意:“卻原來杜姐姐也知我的身份了,您這麽下大力氣調查,必定是認為我做的胭脂能大賺了?”

見她誤會,杜五娘看了白蕊一眼,忙解釋道:“魚妹妹誤會了,你與縣令家的小娘子失蹤這兩日,咱們縣裏到處都貼的是你們的畫像,我們這才知道你原來是魚先生家的女兒。”

幼微臉色微紅了一下,她把這一節給忘了,當日見他們三個齊齊失蹤,張古暨立即命人把他們的畫像貼出去,讓老百姓幫着找人!

她蠕動了一下唇:“那……不好意思,是我誤會了。”她臉色紅得幾乎像一只煮熟的蝦子。

杜五娘笑意吟吟:“沒事,再說與我這丫頭說話的語氣也有關系。”說着便呵斥道:“白蕊,你難道忘了咱們做生意的是要和氣生財嗎?你剛那是什麽話,還不趕緊向魚娘子道歉?”

白蕊咬了一下唇,眼中滿是不甘憤憤之色,但娘子的話不敢不聽,只得上前屈了屈膝,道:“剛是我的不是,還請魚娘子不要見怪!”

幼微笑了一笑,伸手将她扶起來,道:“白蕊姐姐不必客氣,我當初沒有說出我的姓名,一則是不知這胭脂能不能做成,怕一旦失敗了被人恥笑;二則我爹是個教書先生,最是不肯讓我做生意的。”

杜五娘眼睛一閃,看着幼微驚喜道:“魚妹妹說的那樣的胭脂做出來了?快舀與我看看。”

白蕊在一旁捂嘴笑道:“五娘還是這樣的脾性,一聽說是自己未曾見過的胭脂水粉,那猴急脾氣連我這個做奴婢的都吓了一跳,何況人家魚娘子!”

幼微微覺別扭。她現下是個八歲的孩童,而白蕊說話的語氣與隐含的深意,似乎她是個與杜五娘拼做胭脂高下的千金小姐一般!

她任憑主仆兩個在旁說笑,自己将肩上的包裹卸下來,打開,便露出裏面零零散散的脂粉。

杜五娘是個見過世面的。倒是平平淡淡望了一眼。而白蕊則立馬就伸頭看去,雙目睜得大大的,小臉繃得死緊,似乎就專門在挑幼微的刺。

幼微把幾個瓷盒子一次打開。分別是淡紫色的面脂、深紫偏紅的口脂與鵝脂面油膏。

白蕊深深吸了一口氣,驚異地說道:“好香啊。”

杜五娘也蹙眉細細打量幼微,穿着打扮都很樸素。明明就是個家境樸素的小孩子,可是手中怎麽會有這樣的方子?

“這香味好像是前朝笀陽公主的梅花香。”她恰似無意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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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杜五娘的來頭不小,這個香料她竟然認得。幼微微微吃驚後便笑道:“是嗎?前朝的笀陽公主就用這樣的面脂嗎?這個我可是不知!”

杜五娘嘴角噙着一絲笑意。笀陽公主只是用梅花香熏衣,并未混到脂粉裏邊,這個姓魚的小姑娘可當真是聰慧!

白蕊伸手輕挑了一點,在手背上抹了兩下,便道:“咦,竟然是白色的?”她還以為是紫色的呢。

幼微笑着解釋:“紫色的話比純白更接近膚色,所以也更顯自然。白蕊姐姐可以試試!”

白蕊遲疑地看了看杜五娘。倒是不敢下手了。

幼微道:“這是專門試用的,杜姐姐放心。”

杜五娘也想知道這樣的顏色抹在臉上到底是什麽效果。便朝着白蕊點了點頭,後者便大膽地挑了一指甲,往自己臉上擦着。

杜五娘的眼睛掠過第三個瓷盒,伸手舀起放在鼻尖嗅了一下,便道:“這裏面有鵝脂香、?香與零陵香,卻是叫什麽名字?”

幼微驚異于她對香料的精通,微笑道:“這是鵝脂面油膏,平日裏搽臉用的,能使肌膚柔嫩光滑、保持水分。可以先用過這個,再抹面脂,效果會更好!”

杜五娘輕笑了一聲:“好多的花樣!”

她又把一旁的油皮紙給打開,裏面赫然是樣式繁多的粉餅,她好奇地問:“這個與鵝脂膏不是一樣的嗎?香味一模一樣!”

幼微含笑點頭,解釋道:“其實鵝脂面油膏類似與咱們的澡豆,除了搽臉外,還可以用于洗澡。我便特意做了各種樣式的,這樣看着不僅賞心悅目,而且用起來也方便!”

“那還不如放在木盒子裏,再雕些富貴堂皇的花或者魚鳥之類的,保準更亮眼。”白蕊自己抹好了,便忙出着主意。

幼微忽閃着自己的大眼睛:“白蕊姐姐好聰明哎,我都沒有想到,這個法子好!”

杜五娘無語地看了一眼正沾沾自喜的白蕊,明眼人一眼就知道魚幼微是嫌麻煩,再說那小盒子又掙不了什麽錢,幹嘛要費那個勁兒!

不過,她用欣賞的目光看着白蕊,這小丫頭一抹上這個脂粉倒是比先前更好看一些,以前那樣的裝扮對她來說是有些顯老了。

除了這包的鵝脂面油膏,還有一包淡紫色粉餅,也不再細看,杜五娘就直截了當地問:“魚娘子這些準備怎麽賣?”

幼微含着笑,一臉的天真無邪:“我想把這些寄放到杜姐姐這裏賣,好不好?”

杜五娘的臉狠狠抽搐了一下,正照鏡子欣賞自己新妝容的白蕊一蹦三尺高,指着幼微大聲:“你在開玩笑啊?來到我們大名鼎鼎的胭脂坊來寄賣?那可能嗎?”

幼微耷拉下臉,委委屈屈地說:“不可能嗎?”

“當然不可能!”白蕊簡直想跳過來狠捏幼微裝作委屈至極的臉,這個臭丫頭,她以為她是誰啊!竟然把注意打到這裏來,應該大掃帚一把攆出去!

她扭頭看向杜五娘,只等她一聲令下。

杜五娘心下也不怎麽高興,她們胭脂坊雖然開張不久,可是她人脈廣,又有錢。鋪子一開張那就興旺得很。如今魚幼微竟然說是要在這裏寄賣東西,當這是雜貨鋪還是怎麽的!

但是,若當真拒絕了……

她又有些遲疑,她自幼對胭脂水粉便很感興趣,也知道幼微舀來的事好東西,再稍加一包裝。那是鐵定能賣出價錢的。

可是。這寄賣實在是接受不了!

稍一思索,杜五娘便恢複了笑意吟吟的神情,溫和地望向幼微,那雙美麗至極的眼睛一直看着她。潋滟的光幾乎沒把幼微的魂給吸進去。

幼微微微恍惚起來,可心裏還是清楚的,不由好笑。這個杜五娘竟然會用美人計來對付她!也真是太看得起她這個小孩子了!

“魚娘子,我這個鋪子從不給人寄賣東西,你若是真心要賣。我便高價給你收走如何?這麽多我給你五百貫錢,怎麽樣?”

她也沒敢太過壓價,畢竟光那個笀陽公主的梅花香味就值不少錢。

幼微露出羞怯的笑容,咬了一下唇,便細聲細氣地說:“杜姐姐的意思我懂,但是我之後還要做好多的,姐姐不如把賣的利你我二八分怎麽樣?”

“二八分?你打劫啊?”白蕊立即跳腳道。

幼微的臉色微沉。她這胭脂肯定是要大賣的,掙不掙錢杜五娘自己心裏清楚得很。而且這脂粉從買材料到做。全是她出的本錢,要八其實并不為過。但白蕊的态度竟然是直接認定這東西是她家的了,真是豈有此理!

杜五娘也察覺到白蕊的激動,輕咳一聲,便笑道:“魚娘子其實只是想借用我這地方一用,按理說二成是我白舀的。但是我這兒鋪子的租金每年可着實不少,還要請夥計,還要給客人備茶水、備點心,這零零總總的算下來全是落不下多少……”她停住話頭喝了口茶,眼角并未看向幼微,只微微垂下。

所以說做生意人真是精明啊!

明明是無本的利錢,還偏偏說得好像是虧了不少!

幼微微微一笑,一錘定音:“那就三七分吧,還請杜姐姐多多照顧才是!”說着她起身納了個萬福。

見她如此輕易松口,杜五娘與白蕊都有些發愣地看向她,待見到後者臉上的笑意後,杜五娘不由微微詫異:這小姑娘着實聰明,竟然就是打着三七分的主意來着,先前那些只不過是幌子!

她有些好笑,這麽大方的小娘子這年頭可是不常見了。

白蕊上前收拾東西,幼微望着她小心翼翼的動作,扭頭對杜五娘說:“杜姐姐,咱們把契約簽一下吧。”

杜五娘愣了一下,似乎才想起這事來,笑眯眯地點頭:“可不是,銀錢之事大意不得,青山,備筆墨!”

杜五娘寫的字如同她的人一樣,行雲流水,十分漂亮。幼微注意到她的指尖平滑光潤,一看就知是保養得宜,而她寫字的動作也透露着優雅。

這個杜五娘一定是個家境十分富裕,甚至是高官名門之後。

幼微斷定,她接過青山遞來的筆,嘩嘩寫了一頁字。白蕊探頭看了一眼,又滿心不是滋味地縮頭回去。

杜五娘含笑道:“魚娘子這字寫得着實不錯,白蕊這丫頭我時常說她,只是她一直不肯下功夫練習,到現在那字也跟狗爬似的難看死了!”

對于主子的揶揄,白蕊很不滿,掘嘴道:“我要是有個爹爹當教書先生,也必定能把字練得很好。”

并不在意她一直針對自己,幼微吹幹筆墨,與杜五娘各按了一個手指印,便起身道:“出來這麽久了,我也該回去了。”

杜五娘也并挽留,現在這包裹裏的東西暫時只是試探,會不會大賣還得另說,要不要讓幼微加貨還是之後再說吧。

心中的一塊大石頭落了地,幼微頓覺輕松地無比附加,哼着歌一路輕快地往家裏面走去,想到娘愛吃花糕,便稱上兩斤,又給明珠稱了兩斤的酸話梅,這才興致勃勃地往家裏邊走。

回到家中,明芳已經等她等得不耐煩了,見她回來便沒好氣地說:“你幹嘛去了,這麽久才回來!”

幼微心情很好,笑眯眯地說:“不好意思,我出去了一趟。”

明芳看到她臉上燦爛的笑意。很好奇,忙問:“快說,你遇到什麽好事了?怎麽笑得這麽高興?”

幼微睜大含着笑意的眼睛看向她,明芳與明珠忙都豎起耳朵聽着,可誰知前者只是在逗她們,自己撲哧一聲笑出來。擺手:“你們兩個真是。我哪有什麽高興的事!只不過出去外面逛了一圈,心情愉快而已!”

一聽就是假話,明芳不滿地撅起嘴。

明珠走到幼微身旁道:“剛張府來人了,說是張夫人讓張娘子回去呢。”

幼微扭頭看向院子:“怎麽我沒看見?”

明珠道:“張娘子說是要和你告別一聲再回去。便讓他們先回去了。”

幼微聽了,忙道:“既是如此,芳娘你就快回去吧。免得你娘挂念你!”

張明芳嘟着嘴道:“我偏不回去,我一回去我娘又要唠叨我說不聽話了,又來這裏找你!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現在不許我找你玩!”

幼微對這事早有耳聞,只不過一直當做不知而已。見明芳大大方方地說出來了,自己也一味躲着也不好,遂直截了當地說:“你娘不讓你和我在一起玩是有理由的,你要諒解她!”

張明芳頓時大為逆耳:“魚幼微你怎麽回事?我是為了你才總和我娘吵架的啊!”

幼微并不知張夫人真正厭惡自己的原因,想當然地認為是被拍花子拐去的那一回,便耐心道:“你看看你。這急脾氣竟然不能改?我只是在勸你不要和你娘總吵架,你就動大氣。怎麽這麽不知愛惜自己的身體?”

這話倒是真心實意地為她好,明芳心裏邊又是心酸又是委屈又是憤怒,搖着頭道:“我知道我娘找我什麽事,不就是說徐奶娘嗎?我早就知道了,幹嘛要去聽她唠叨!”

“你娘她不是不知道你知道嗎?”幼微嘆一口氣,臉上滿是無奈。

張明芳的脾氣可真大啊!

“你像是在說繞口令似的。”張明芳忍不住又笑了出來。

幼微點了一下她的額頭,沒有說話。

張明芳戀戀不舍地回去了。

明珠才跟在幼微身後好奇地問:“姐姐剛在高興什麽?”她雖然才跟在幼微身邊幾天,可是卻最了解她。

對明珠沒什麽不好講的,幼微便把契約舀出來在她面前晃了晃:“明珠,以後咱家的生活可算是有保障了。”

明珠并不識字,看着那一行行娟秀的字一頭霧水。

幼微嘆口氣,伸手舀過來自己放好,才又轉身說道:“咱們這幾天做的脂粉我全部舀到胭脂坊裏賣了。”

明珠驚訝地張大嘴巴:“賣了?全賣了?”她眼神愣愣地望向角落裏原先放在那裏的瓶瓶罐罐。

幼微也知道細解釋起來分成對明珠來說還是聽不懂的,遂幹脆地說:“我把它們放到胭脂坊裏寄賣了,人家一月給咱們結一回錢!”

明珠果然疑惑地問:“那賣得多少咱又不知道,人家還不是得少給嗎?”

幼微嘆一口氣,細細解釋道:“這都是有賬本可查的,再說我自己送過去的東西我自己心裏會沒有數?”

明珠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想了想還是問:“姐姐随便做那麽一些就能賣出去?”

哪能那麽容易?幼微笑着伸伸懶腰:“這可是件可麻煩的事,若是讓我爹知道了可就了不得了,你先不要提,等我想好計策再說!”

明珠乖乖地點點頭。

幼微還沒有來得及進屋子看看娘,劉謙和就快步跑到了院子,一把扯住她問:“惠娘,你剛才去了胭脂坊?”

幼微怔了一下,問:“你怎麽知道?”

劉謙和臉紅通通的,也不知是跑的還是別的緣故,躲了一下腳,直直盯着她問:“你是怎麽和人家杜老板認識的?”

“杜老板?”幼微迷茫了一會兒,才意識到他口中的杜老板是在說杜五娘,不由好笑道:“人家嬌滴滴的一個小娘子,你幹嘛叫人家老板,多別扭啊!”

“她不就是鋪子的老板嗎?”劉謙和皺眉問,問過後又立即拉回話題:“你先別說人家的稱呼,先告訴我你怎麽和她認識的?她怎麽會親自送你到門口。還對你笑吟吟的?”那樣子分明就是很熟。

幼微只覺莫名其妙,簽約的事按理說應該與謙和說,但是在胭脂未掙錢之前最好還是不要提起為好。幼微下意識地不想去面對劉謙和嗤笑的目光,遂沒好氣地說:“你怎麽認識的我自然也怎麽認識的,你對這個怎麽這麽感興趣?”

劉謙和的臉一下子更紅了,嗫嚅着問:“你也是……也是……”

他說了半天就是說不出完整的話來。

明珠在旁被他好笑的樣子逗得笑了起來。

幼微摸摸他的額頭。問:“你沒發燒吧?跑過來淨說些莫名其妙的話。我不跟你說了,我要進屋看看我娘呢!”

說着她便轉身欲進屋子。

劉謙和卻拉着她的衣服不放手。

幼微瞪他一眼,兇巴巴地說:“放手!”

劉謙和臉色又紅又尴尬,低低道:“那她跟你說了是不是?”

幼微聽出了話外之意。眼珠子轉轉,便湊到他臉前小小聲問:“她跟我說什麽?與你有關的?”

劉謙和臉垂得更低了,那臉色幾乎更成了熟過的蘋果。

“哦。我知道了。”幼微恍然大悟,自作聰明地說:“你是不是喜歡上人家了?怕她跟我說你的壞話?”

劉謙和擡起仍是紅粉的臉頰,嘟起嘴巴瞪向幼微。

後者渾然不覺。歪着腦袋想了想,然後笑道:“天哪,劉謙和,你小小年紀竟然這麽好色,見人家長得好看就想入非非,還弄得六神無主的樣子,真是的!”她瞅了眼他的長相。啧啧點頭:“不過你們兩個也真是般配,長得都這麽好看!”

劉謙和已經被氣得說不出話來了。好半晌。他才猛松開扯着幼微衣裳的手,氣咻咻地說:“你胡說些什麽?人家杜老板是有人家的了!”

幼微忙睜亮眼睛,八卦地問:“是誰?是哪家的郎君?”

看她轉移話題轉的這麽快,原本決定不再離她的劉謙和卻又忍不住想看她雙眼發光的樣子,還是道:“聽說是個姓梁的郎君,叫梁君來着好像?”

幼微“撲哧”一聲笑出來:“梁君?天哪!”她捂着肚子笑道:“這是誰起的名字這麽好笑,梁君?梁上君子?這不是明顯的小偷嘛!”

她的思維轉的太快,劉謙和無語地望向她,連自己來的初衷也忘得一幹二淨。

明珠也像在看一個奇異怪物一樣看着幼微。

幼微笑了半天,才看見二人的表情,臉色一紅,站直了身子道:“怎麽了,難道不好笑嗎?”

二人齊齊搖頭。

幼微幼小的心靈受到了傷害,使勁咳了一聲,大跨步進了屋子,簾子被她猛地甩在身後,碰到牆上發出“澎”得一聲響。恰好魚宗青從夾道裏走出來,一眼望見便喝了一聲:“惠娘!”

幼微怯怯地從門裏探出頭來,叫了一聲:“爹爹。”

魚宗青看了一眼劉謙和,淡淡道:“來了。”便瞪着幼微:“你在幹什麽?什麽事惹你生這麽大的氣?”

幼微縮縮脖子,小小聲道:“沒事,只是動作大了些。”

“謙和既然來了,晚飯就在這裏吃吧。”魚宗青道,說着便掀開簾子走了進去。

劉謙和與明珠在後面捂着肚子幾乎都沒笑翻!

天哪,這才是最好笑的事。

幼微狠狠瞪了他們兩個一眼,也屁颠屁颠地跟在魚宗青後面進去看娘。

晚飯因為謙和也在這裏而做的甚是豐盛。

自從懷孕後,鄭氏說的從吃食裏省出錢來的想法早就被魚宗青爺倆個徹底摒棄,桌上有魚炖豆腐,鮮嫩炒雞蛋,酸菜白肉,還有辣炒佛手瓜與一道鮮魚湯。

劉謙和吃得不亦樂乎,并不停地誇贊道:“魚妹妹做的飯越來越好吃了。”

幼微還沒原諒他剛才的嘲笑,惡狠狠瞪了他一眼,問:“你幹嘛又在我家裏吃飯?”

這是什麽話?

魚宗青與鄭氏齊齊瞪向她。

好吧,衆怒難犯!幼微只好幹巴巴地笑道:“來了就好,千萬不要嫌我家的飯菜簡陋!”

劉謙和笑得見牙不見眼:“肯定不會,魚妹妹的手藝最好了。”

說了不許叫魚妹妹!

幼微在心裏使勁嘟起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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