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周泉擡起頭,眼圈微紅,眼神卻有些茫然,“我嗎?我小時候生過一場病,9歲之前的記憶都沒有了,所以我不知道。”

唐悅奇怪地問:“你怎麽确定就是周姐姐?”

岳喆:“因為游戲以及啓動了毀滅程序,如果游戲可以在這短暫時間內通關,那麽這個小女孩必然是你們中的一個,但是我記得唐悅你的父母還健在,你的這部戲的女二還是靠你父母給周導投資了電影得來的。”

付越晟:“還有一點,從骨骼來說,周泉很像照片上的母親。”

唐悅:“可是周姐姐不記得了啊。”

岳喆:“不,她肯定還記得,即使看起來遺忘了,但是她記得,不然現在我們不會被困在她的恐懼裏。這個游戲,正是因為她的恐懼和痛苦而生,所以她必須得想起來。”

周泉右邊太陽穴的神經一痛,她伸手捂住了頭,有些畫面從腦海裏閃過,但是完全抓不住。她的眼眶溫熱幹澀,止不住盈滿了淚水。

此時,房間已經收縮了一半,沒有多少時間了。

唐悅看着緩緩壓縮的牆壁,顫聲道:“周姐姐,你快想想啊。”

周泉痛苦地搖搖頭,“我想不起來”

岳喆走到周泉面前,忽然用一種很溫柔的口吻說話:“我知道過去很痛苦,所以你不想記得了,但是,也曾經擁有過幸福對不對?”

他的聲音,在牆壁收縮拖動房間物品的刺耳摩擦聲,有着一種沉靜而撫慰人心的力量,“你在枯燥的房間裏,等待着他們下班,而等房門開啓,外面的空氣和爸爸媽媽的懷抱一起湧來,我想一漫長的等待一定有了意義,當媽媽做好晚餐,你一定聞到了幸福的味道,當爸爸給了你一個芭比娃娃作為禮物,你一定很開心擁有了一個不會說話的好夥伴,你會給她梳頭,給她穿漂亮裙子,和她說話,和她一起等待着爸爸媽媽下班。”

周泉被那個聲音引誘,模模糊糊地想起了一個小女孩抱着一個芭比娃娃,還有一個溫柔的聲音在喊:“小水,快來吃飯。”

記憶中的小女孩和長大的周泉同時應了一聲:“好的。”

她想起來了,那是她的小名,

已經變得很擠的房間裏,那個芭比娃娃再一次出現了,而她的脖子上,挂着一把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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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泉蹲下來,從芭比娃娃身上取下了鑰匙。

芭比娃娃似乎笑了下,“小主人,再見啦。”

周泉的眼淚滴下來,嘴角卻被扯起,“再見,小紅。”

娃娃消失了,周泉把鑰匙遞給門邊的申可凡。

申可凡接過鑰匙,立即插進門鎖中,打開了門。

外面已經不再是雲海,而是一片黑暗,他沖了出去。

其他人也走了出來。

申可凡看着周泉,周泉朝他笑了下。

申可凡不明白她為何要笑,只覺得她現在有種哀傷又溫暖的感覺。他想安慰她,他也好奇,她的故事究竟是怎樣的,而那張祠堂的照片又究竟是什麽意思,但是開口前卻覺得不再提起,未必不是一種安慰,有些好奇心也無須被滿足。

付越晟:“接下來也不知道是誰的內心恐懼世界。”

顧言:“應該就是你的吧。”

話落,一陣月光灑下來,地上長出了一只手,然後一只疊一只,瞬間地面就被無數只手占據。在蒼白的月光下,層層扭曲的手竟然有些像花。

申可凡:“這個場景,我貌似見過。”

而遠處,一片紅光亮起,一座房子被映襯出來。

顧言:“這個畫面,我也見過。”

申可凡和顧言相視一看,“原來這個游戲,由我們聯袂推出。”

付越晟用舌頭頂了下內鄂,笑了,“恐怕和恐懼無關,而是恐怖片愛好者的情景再現。”

顧言那孫子,當初拉自己看了好幾宿的恐怖片,越看越興奮,還嘲笑偶爾被吓到的自己。想到這裏,付越晟忽然挂到了顧言肩膀上,“我怕鬼,所以接下來一切就靠你了。”

顧言:“沒問題,顧哥罩你。”

申可凡聞言,對岳喆說:“那你跟着我。”

岳喆:“好。”

唐悅:“那我們呢?”

申可凡:“你和周泉姐,我們四個人都會保護你們的。”

唐悅:“好的,好的,謝謝。”

申可凡看着眼前的情景,“不過要是真的是我和顧言的想象投射,現在我和他要怎麽做,我們才能從游戲裏出去啊。”

岳喆:“這個世界應該類似第一個捉迷藏,雖然我懷疑第一場捉迷藏的恐懼投射者要是能擺脫自己的恐懼,我們也能破局,但是這個理論顯然不适用這輪游戲,所以我們得先觸發這個游戲的‘捉迷藏’。”

申可凡:“怎麽觸發?”

岳喆反問:“你們覺得呢?”

申可凡:“根據看恐怖片的經驗,我們得去那個房子裏。”

顧言:“對,荒郊野外,冒着紅光的房子,絕對是故事發生的地點。”

申可凡:“那我們走吧。”

“等一等,我們怎麽過去,不會要從那個上面走過去吧。”唐悅整個手都是顫抖的,指了指包圍着房子的人手。

顧言:“不然呢,還有其他的路嗎?”

申可凡:“不過還好我也挺喜歡美式恐怖片的,我們有武器了。”

申可凡和顧言一起拿過一旁的砍刀。

顧言:“那就殺出去吧。”

岳喆和付越晟也取過了一柄武術刀和一把斧頭。

申可凡和顧言雄赳赳氣昂昂地走過去,但是很快又停下了腳步。

申可凡看向顧言:“我沒砍過人手。”

顧言:“你這話說的,誰砍過啊,不過這是我們看過的恐怖片還原,都是假的,假的。”

申可凡:“嗯嗯。”

他閉上眼,一刀砍了下去,三只手手瞬間倒了下來。

所幸,沒有血液飛濺,真實感又少了一分,申可凡和顧言總算克服了心理障礙,一鼓作氣,,砍出了一條路。

他們往前走去,周泉和唐悅随即跟上,岳喆和付越晟殿後。

申可凡一路砍雜草一樣砍着手,腳邊布滿了斷肢。忽然,他的腳踝一片冰涼,有東西在拽着他。他低頭一看,是只漏網之手,青色的指甲已經掐進了他的皮膚,他感到一陣刺痛。

申可凡迅速揮刀砍斷了地上的手。

只是這麽一耽擱,地上的手竟然已經重新長了起來。

手在空氣中扭動着,攀援到人體就使勁往下拽,唐悅的小腿已經被幾只手拽着了,人也被拽得陷進了土裏。

唐悅尖叫着:“救命啊!”

離她最近的周泉趕緊去拽她,但是也被手抓住了。

申可凡和顧言回頭,砍斷了一只拽着她們的手,岳喆随即用武術刀剜挑了已經陷入泥中的手指,終于将唐悅解救出來。

這時,她左腳的腳踝已經變得青紫腫大,還不停地流着血。

岳喆:“你一個人殿後,周泉你扶着唐悅。顧言、申可凡,我和你們一起在前面,我們必須加快清理這些手,迅速通過這裏。”

衆人全部點頭。

三個人加緊砍手,終于一行人走到了木屋前。

申可凡推開門,木頭腐朽的味道和還有灰塵撲面而來。

衆人走進木屋,看到了一片黑暗中,有一點紅光亮起。

樓梯上,一位穿着紅色喜服的女人拿着燭臺從樓梯上走下來。

申可凡和顧言再次對視:不愧是恐怖片投射,多麽經典的形象。

“啊啊啊啊啊……蟑螂!蟑螂!”唐悅一邊跳腳一邊撕心裂肺地大喊,她的表情已經完全扭曲了。

一只蟑螂從她受傷的腳踝上掉了下來。

與此同時,木屋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不知道從什麽地方湧向出來的蟑螂。

他們瞬間置身于密密麻麻的蟑螂堆裏。

看着眼前一只有一只堆疊爬動的小強,唐悅瞪大了眼睛,氣若游絲地喊着:“蟑螂。”

接着白眼一翻,暈厥了過去。

随着她的昏迷,木屋卻又回來了。

穿着喜服的女人的臉直直貼着申可凡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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