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無聊算麽

聞闊眨了眨眼:“程叔叔?程叔叔生病了?”

江裴知沒回答,而是在他額頭彈了一下:“不是說要分化了麽?怎麽還這麽精神?”

聞闊捂住被彈的地方:“是要分化,一會就分化。”

這還能規定時間不成?

江裴知頭疼。

聞闊又開始嘀咕:“我在教室裏等你了,你沒回來,我才來你家的。”

江裴知在想怎麽把人從地上弄起來,他随口應了一句:“為什麽要等我?”

沒想到這少爺突然生氣了,一頓叭叭:“是你說你很快就回來的,不然我為什麽要等你,我閑得麽?我最讨厭等人了。”

“我的錯。”

聞闊又開始憂郁:“但是,我原諒你,因為是重要的事,你走吧,你讓我一個人分化吧,一會就好了。”

江裴知當然不會走,人在分化時受體內激素影響會發燒,整個人都是不清醒的,況且分化也沒有聞闊說得那麽簡單一會就好,很多人分化需要一個晚上的時間,甚至還有分化困難的人需要藥物輔助。

聞闊就這個狀态,指不定需要多長時間。

江裴知把地上縮成一團的蘑菇抱了起來:“說吧,去床上睡覺還是去醫院?”

聞闊耳朵紅紅地來了一句:“未成年人不能上.床。”

江裴知:“……”

他想把人扔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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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未成年的聞闊同學還是被抱到了床上,因為他已經昏睡過去了,發着熱的人整個身體都軟塌塌的,沒一會就出了一身汗,江裴知去擰了毛巾過來,給他大概擦了擦蓋好被子就出去了。

他去買Omega用的阻隔劑和營養劑,附近的超市裏都有Omega用品專櫃。

江裴知從貨架上拿起幾盒包裝精致的噴霧款阻隔劑,正好有導購員過來,看到後介紹道:

“這個牌子近期賣得很好呢,很多Omega都喜歡這種甜甜的味道,當然伴侶也喜歡,您手裏拿着的那個牛奶味和水蜜桃味這幾天都脫銷了。”

江裴知想了下家裏那個臭屁少爺,他覺得對方應該不會喜歡這種小孩子氣的味道。

他問道:“有沒有木香味的,聞起來像調制香水那種。”

導購員:“有倒是有,但因為沒什麽人買,所以貨比較少。”她翻了翻:“這個,松木味,您看行嗎?”

江裴知接過來看了看生産日期和保質期都沒什麽問題,說道:“就這款吧,都要了。”

導購員邊笑邊給他裝:“您伴侶還挺特別的,Omega們一般都喜歡香甜的味道,這種小衆口味的好久都賣不出一盒呢。”

江裴知心說,确實挺特別的。

他又挑了幾大盒營養劑,沖劑和糖果都有,江裴知拿了許多不同的口味,牛奶味百香果味葡萄味什麽都有,因為聞少爺雖然不喜歡身上有小孩子氣的味道,但卻很喜歡吃小孩子口味的零嘴。

江裴知是第一次給剛分化的Omega買東西,挑挑揀揀地停不下來,整整提了兩大包。

收銀員結賬的時候又是好奇又是羨慕,看了他好久,心裏都在想哪個Omega這麽幸福。

而幸福的Omega當然不知道自己被羨慕了,他這會後頸像烙了塊燒紅的鐵,又刺又疼,還脹得慌。

被子上有并不明顯的龍舌蘭味,他嗅到那個味道會稍微好受一點,但因為味兒實在太淡了,跟隔靴搔癢似的,他只能翻來覆去地在被子裏亂嗅,像只沒睜眼的小狗。

難受了不知多久,鼻腔突然湧入了一陣很強烈的龍舌蘭味,帶着安撫意味。

他慢慢放松了下來,但因為太累了,他沒精力再去想這味道是從哪來的。

淩晨時分,窗外開始下雨了,淅淅瀝瀝地敲打在十一樓的護欄上,驅散了半個夏天的悶熱和厚重,天光亮起,室內猛然爆發出一陣濃烈的甜,許久才慢慢散去,變成了若有似無的酸甜柚子味。

聞闊一個激靈從床上坐起來,吓醒的,昨晚零零碎碎的記憶開始不要命地湧進腦海。

日。

他昨晚都當着江裴知的面叭叭什麽鬼了?!那是有着正常智商的人能說出來的麽?

清醒過來的聞闊恨不得現場挖個坑把自己埋了,他掀開被子就想跑路,結果腳剛沾地,卧室門就咔噠一聲開了。

聞闊吓了一跳,跟踩了針似的瞬間彈了回去。

江裴知:“醒了?”

聞闊低咳了聲裝死。

“阻隔劑在床頭,自己噴一下,上午要是不想去學校,我聯系林姨給你請假。”

聞闊瞥到了床頭小巧的噴霧瓶,他問道:“你和我媽說了?”

“沒說,只說你着涼感冒了。”

“哦。”聞闊不敢擡頭,眼神盯着被子:“謝了,幫我請個假吧。”

他本意是想等會趁江裴知去學校然後自己偷溜回家裏,這樣上午就不用尴尬了,結果愣是等到上課時間江裴知都沒有走的意思。

聞闊瞪着他:“你怎麽不去學校?”

江裴知坐在沙發上看題:“我也請假了。”

聞闊:“……”

他還是把自己埋了吧。

聞闊又默默鑽進了被窩裏,假裝柔軟的雙人床就是個大坑,他躺了會無所事事,又開始回想昨晚的情形,想着想着突然就抓到了個重要的事。

他看着江裴知認真看題的側臉,問道:“程叔叔他,怎麽了?”

江裴知手一頓,避重就輕的回了句:“出了點意外。”

“嚴重麽?”

江裴知聽着床上的人小心翼翼的聲音,不知道在想什麽,他安靜了會:“昨晚剛醒,還在接受治療。”

聞闊看得出來江裴知不想說,也就不再問了。

但他心裏還是直犯嘀咕,江裴知的Omega爸爸程行轶和他媽林傾傾關系很好,幾乎算是從小長到大的玩伴,程叔叔出了這麽大的事他們居然一點消息都沒有,林傾傾是個藏不住事的人,她要是知道了絕對不可能不說。

聞闊皺了下眉。

不過,他好像也确實有兩年沒見過程叔叔了。

記憶裏程行轶是個很溫柔的人,從來沒有大聲說過話,對誰都是笑眯眯的,小時候聞闊又頑皮又愛哭,一不順心就鬧騰,只有程行轶能哄住他,一把他抱在懷裏,輕聲叫他“闊闊”他就不哭了。

而且,江裴知小時候也很依賴程行轶,現在出了這麽大的事他一個人憋在心裏那得多難受。

聞闊又忍不住了。

“江裴知,你……有什麽事其實可以和我說的,說不定我能幫到你呢。”

“無聊算麽?”

聞闊:“嗯?”

“我現在挺無聊的,你能起來給我唱首歌麽?”

操。

聞闊一個枕頭就扔過去了:“你什麽毛病?!”

江裴知笑了下,放下手裏的題,走到了床邊,聞闊吓了一跳,結果江裴知只是從床頭拿了阻隔劑:“一個小時前就喊你噴,你什麽記性,別一個人胡思亂想了,真想幫我就給我唱首歌。”

聞闊嗆他:“誰他媽想幫你?”

上一秒還兇得很,下一秒就被摁住了,緊接着後頸被嚴嚴實實噴了一圈。

聞闊狠狠瞪了他一眼:“我又不是在開玩笑,你老是唱歌唱歌的,什麽怪癖啊,我懶得理你。”

江裴知照着他的頭敲了一下:“好好休息吧,就請了半天假。”

聞闊:“……”

半天假一晃眼就過去了,聞闊分化完以後比分化前還生龍活虎,要不是确定自己已經發育出了Omega的腺體,他還以為醫生誤診了,主要是精力太旺盛,他感覺自己現在能一下揍八個劉彪。

這種狀态實在詭異,導致下午他去了學校被一堆人圍觀。

趙嘉許:“您這看起來不像感冒像打了興奮劑啊聞哥。”

李棋:“說吧聞哥,昨晚到底幹嘛去了?”他鼻子動了動:“呦,還噴香水了,我聞聞,松木味。”他還想往前湊,結果被江裴知一把抓住了後頸。

“回去。”

李棋縮着脖子呲牙咧嘴:“知道了知道了江爺,松手松手。”

江裴知放開,李棋躲在三米開外:“聞哥昨晚肯定有豔遇,這明顯就不是病過的樣子嘛。”

聞闊飛了包糖:“滾。”

旁邊的“豔遇”:“……”

之後的幾天也不知道是怎麽了,聞闊和江裴知的身體詭異的穩定,沒有再發生過互換,他猜測可能是因為自己分化那晚信息素外洩,和江裴知的信息素進行了長久的融合。

八月馬上就進入尾聲,一到九月就要迎來新一批高一生的入學,學校為了讓新生看到一中最好最優秀的一面,連夜搞了幾個亂七八糟的榜,什麽進步之星榜,好人好事榜,光榮榜,牌子立得滿滿的,尴尬也是真尴尬。

每個榜上都貼着“光榮”學生的五寸大頭照,攝影師也不知道去哪進修了一手“純獄風”技術,被拍的人一個個像苦大仇深的勞改犯,尤其是那個好人好事榜,起初因為過于尴尬實現了零好人零好事的優秀戰績,學校沒辦法,榜已經做了,不能空着,于是強迫每個班推選一位“好人”上榜丢人。

一班的選擇出奇一致,趙嘉許。

趙嘉許在求爺爺告奶奶哭了一天之後無果,徹底破罐子破摔,表示上去可以,好人好事的文案你們寫。

然後一班學生一人一句,榜上就出現了這樣的奇景。

趙嘉許一個人的光榮事跡占了三個人的位置,“純獄風”大頭照旁邊寫滿了諸如“幫同學撿橡皮”、“扶小狗過馬路”、“上廁所從來不忘記沖馬桶”這種事,一夜之間,趙嘉許在全一中火了。

人送外號:一中好人。

李棋還給他做了面錦旗,被趙嘉許追了整整三層樓。

當然,這種榜就跟撞衫一樣,誰醜誰尴尬,不醜的人自然沒有這樣的煩惱,而帥得批爆的幾位上榜就更不用說了,聞闊和江裴知的照片兩天被偷走了八張。

最後照照片照得實在煩了,幹脆不貼了,相片框那個位置只龍飛鳳舞的寫了兩名字。

看起來更拽了。

九月一號,新生正式開學,一中一大早就被圍得水洩不通,正門上拉着好多橫幅,都是來自高二高三的祝福。

其中最顯眼的就是那句:學長學姐的關心就像e?求導,一直不變,後書高三一班。

硬核的迎新橫幅生生把還沒學高中數學并不知道e?是什麽玩意的新生整出了陰影,在恍惚中走完了報道流程,領了軍訓服。

作者有話要說:

未成年不僅不能上.床 還不能牽手不能接吻!不可以!拉燈!

感謝在2022-04-02 14:09:29~2022-04-02 20:09:1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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