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2 拉黑
易感期?
聞闊眨了下眼,好像合理了,又好像還是怪怪的。
Alpha易感期和Omega發.情期不太一樣,Omega發.情期是生理現象,每個月一次,每次持續二到三天,靠抑制劑控制,Alpha易感期只是一種情緒反應,每年一次,每次會持續半個月到一個月不等,而且不同的Alpha易感季節都不太一樣,這其中的影響因素比較多。
他之前上生理衛生課也了解過一點,在易感期內Alpha會變得更敏感,情緒起伏比較大,也更依賴親近的人,但沒有抑制劑能控制,只能靠自己調節,或者靠伴侶來疏解。
所以……江裴知不開心是因為到了易感期?
不對啊,他記得情緒起伏大并不是單單指向負面情緒,還有些Alpha會變得比以前興奮,精力更加充沛。
江裴知這樣明顯就是遇到了什麽事,居然拿易感期來搪塞他。
聞闊差點被唬住。
李棋和趙嘉許他們已經提前去實驗樓占座位去了,其他人溜得也很快,沒一會教室裏就剩下他和江裴知兩個人了。
“我聽林多說今天花姐會點一班的名。”
江裴知動了動,許久才緩緩“嗯”了一聲,但沒有要起身的意思,好像并沒有理解聞闊說這句話是提醒他現在不早了。
“江……”
“聞闊。”
江裴知突然打斷他出聲。
“嗯?”
“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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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闊:“?”
他媽的見了鬼了。
江裴知放了個輕飄飄的“屁”起身離開了,剩下聞闊一個人氣得頭發絲兒冒煙。
這王八蛋肯定有事,聞闊雖然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但幾乎可以憑直覺确定,人心裏一旦冒出個好奇的芽,就總是抓心撓肺的想知道,要是能窺見點什麽還好,現在這種完全被蒙在鼓裏,對方還時不時戳你一下,簡直能把人搞得抓狂。
可能他表現得太明顯,上夜課的一班學生都發現了,李棋還抽了個空問了他一句:“聞哥你老看江爺幹什麽?”
聞闊一個激靈,上手就要捂李棋的嘴:“你說這麽大聲幹什麽?”
李棋:“……”
這跟他說得大不大聲有關系?但凡長了個眼的人都看見了好嗎?
這長了眼的人中當然也包括江裴知。
下了夜課是十一點,階梯教室烏泱泱二百多號人頂着張疲勞過度的垮臉收拾東西,聞闊也有點困,正垂着眼把卷子和筆記本往書包裏裝,突然眼前的光被人擋了一半。
聞闊擡頭。
“今晚我回家睡。”
聞闊:“?”
“需要我送你回宿舍麽?”
“你有毛病啊江裴知。”聞闊皺着眉慢吞吞吐出一句:“你昨天不是說……”
“欸聞哥江爺,和韻樓十一點半關門呢,趕緊走啊。”趙嘉許站門口喊了一嗓子。
聞闊垂下眼,拉起書包往肩上一挎,應了一聲:“來了。”
“我多大人了,還需要你送麽?”聞闊留下一句話就走了。
江裴知看着他的背影沉默了片刻,扯了下嘴角,像笑又不像笑。
而趙嘉許一衆人直接懵逼樹上懵逼果,你看看我我看你,眼神交流,這倆真吵架了?
沒人清楚緣由,因為聞闊本人也很懵,又懵又憋屈。
他這一晚上別提多難受了,躺在空蕩蕩的“單人宿舍”裏盯着天花板愣神,他重新反省了一下,覺得可能不是江裴知有毛病,是他有毛病。
不想讓人一塊住宿舍的是他,人不住了憋屈得睡不着的也是他,這不是有病是什麽?
隔壁就是205,一班男生聚居地,聞闊聽着他們時不時傳來一陣低笑,更覺長夜寂寞,鼻尖還繞着一股剛拆出來的新被子的味,他更難受了,悶着頭抑郁了一會。
明晚夜課是數學,沒要求必須留校,但聞闊覺得自己今晚也熬不下去了,要不是和韻樓關了門,他現在就翻出去回家。
聞小少爺越想越委屈,忍不住開始回憶這段時間的事,結果更氣了。
都是他自作多情是吧。
聞闊腦內構想了一場大戲,還有小人在互掐,一會這個說誰還沒有心情不好的時候,一會另一個又說心情不好就能給他擺臉子?倆小人打得不可開交,聞少爺半夜情感比較豐富,心裏還冒出句莫名其妙的矯情臺詞:懂了,感情淡了是吧。
大腦為他自動搜尋了一堆“感情淡了”的證據,包括但不限于不搭理他,有事瞞着他,給他甩冷臉,聞闊的情緒到達了極點,已經想着絕交文案怎麽寫了,手機突然震了一下。
A ONE:
睡了麽?
聞闊感覺自己就像個圓鼓鼓的氣球,被這麽一句話放了氣,大腦瞬間就空白了。
他盯着聊天界面有些發懵,現在已經淩晨一點多了,江裴知為什麽不睡覺,還問他睡沒睡?
聞闊很糾結要不要回複,回了顯得他很在意這件事,不回吧,又……
對方撤回了一條消息。
聞闊:“?”
???
聞闊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大半夜鬧鬼呢!
他噠噠噠就開始打字。
A FIRST:
被手機震醒了,幹嘛?撤回了什麽?
對面又安靜了,就在聞闊以為江裴知不會再回的時候,手機又震動了。
A ONE:
沒事,點錯了。
操。
聞闊無語了。
A FIRST:
你是不是有病?你是不是有病?你是不是有病?你大半夜盯着我聊天框幹什麽?你還點錯了我看你就是有病
聞闊氣得噴了一頓,江裴知沒動靜,聞闊繼續噴,像是要把今天一天的憋屈都噴出來。
A FIRST:
淩晨一點四十八你點錯了給我消息,你手怎麽長的?你手成精了?
A FIRST:
我看到消息了,我沒睡,我睡不着!我氣的!你就是個王八蛋!
A FIRST:
你從來都不考慮別人心情是麽?反正你高興了你樂意了你就這麽來,你要不給我個說法你今晚別睡了!
“對方正在輸入中”持續了一會,但只扯了句沒什麽關系的話。
A ONE:
睡不習慣的話明天你來我這邊睡,我住宿舍
聞闊火氣上來了,發了個“我回家住!”然後就把人拉黑了。
這一晚上徹底廢了,聞闊第二天起來一照鏡子,兩個熊貓眼,他皮膚白,一沒睡好就很明顯,聞闊更煩躁了。
早上他滿腦門官司地晃進教室,瞥到了在座位上看題的江裴知,直接轉身,從前面角落拎了個空餘的凳子,坐到李棋旁邊去了。
李棋吓得差點跳起來:“怎麽了這是?”
“門口有風,我坐這清醒清醒。”
李棋能信才有鬼了,他悄悄回頭朝最後面的人看了一眼,對方穩如泰山,看不出來有什麽情緒不對勁的地方。
天神爺爺,李棋心裏感嘆了一句。
衆所周知,聞小少爺受不得委屈,一旦受了委屈那就是大事,必然要精準掃射到周圍的每個人都知道。
上午上課聞闊趁江裴知出去的時候把東西囫囵吞搬走了,然後坐到了李棋那,把李棋趕到了最後一排。
李棋對換座位倒是沒啥意見,但多少有點看不過去這兩人,他抱着書瞥着旁邊大佬做的一卷子數學題,實在忍不住了。
“江爺,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三加八等于十一,你這算錯,後面應該……”
江裴知手頓了下,然後把這道題整道劃掉,随手扯了頁草稿紙重新開始寫。
剛寫了幾個步驟,李棋又出聲了,他表情有些不忍,提醒道:“江爺,四八三十二。”
江裴知停下了。
“要我說,該哄就哄哄,聞哥什麽性子您又不是不知道,心挺軟,就是別扭,您稍微低點頭,這事肯定就過去了。”
李棋雖然不知道他們因為什麽吵架,但兩個高中生鬧矛盾,橫豎不可能是調解不了的大事。
他想得很樂觀。
江裴知“嗯”了一聲,沒發表看法。
昨晚他給聞闊再發消息看到紅色感嘆號的時候,就知道這大少爺氣的不輕,當然他也知道,就像李棋說的那樣,聞闊心軟,哄哄就好了。
他想哄,他昨晚就想哄,但還是忍住了。
江裴知說不清楚自己是什麽想法,只是從那天晚上過後,他好像被一根繩子牽制住了,那根繩子很利,把他扯得四分五裂,一邊是畏懼,畏懼江衍恪口中的“遺傳”,一邊是沖動。
他在紙上寫下一個公式,心裏卻漫無邊際。
有時候他覺得自己只是個符號,身上貼滿了各種各樣的标簽和誇贊,又疏遠又冷漠。
想來想去,好像只有在聞闊面前,他才是個有着七情六欲的人,他不成熟也不穩重,他心裏壓着無數憋悶的感情,稍微一松懈,就是鋪天蓋地的沖動和占有欲。
但那根繩子始終像一根尖刺,覆在所有沖動的情感末梢上,一不留神,就把他紮得喘不過氣來。
他厭惡極了,厭惡江衍恪嘴裏的“遺傳”,也厭惡別人嘴裏的他和江衍恪“很像”,他心底覺得不是這樣的,但說得太多次了,已經分不清其中的真真假假了。
江裴知突然想起砍兜說的那些話,有些是故意惡心他,但有些話是真的。
他确實怕聞闊知道。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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