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讓你媽給我跪下吧

我聽得腦袋嗡嗡的,後知後覺想起來,昨天白城在我家門口,确實好像跟我這麽提過一嘴,我當時被突如其來的表白沖了腦袋,啥都不記得了,早都抛到腦後去了。

沒想到啊,老天爺在這兒等着我呢。

“我晚上有加班的,本來也吃不上。”我都不敢去看黎禹宸,只是捏着手裏的被子,果斷擺明态度:“只是沒想到被人撞了。”

白城笑了一下,拿手指摁了一下我的大腿:“疼不疼?疼的話拍個片子,住院看看。”

我疼的倒吸一口冷氣,咬着牙搖頭:“不疼。”

順便小心瞥了一眼黎禹宸,那張臉冷的像塊冰,渾身的冷意壓得滿屋子氣氛都僵,護士找了個理由跑了。

屋子裏就剩我們三個,我想說點什麽,但想一想還是閉嘴了,我不張口他倆還不能說話,我一張嘴,他倆再說上話可怎麽辦。

但事實證明,我還是太年輕了。

“這位先生,是紅豆的男朋友嗎?”白城一邊輕輕地摁着我的腿,一邊擡頭看黎禹宸:“紅豆這次是運氣好,沒有傷筋動骨,但她上學時身子骨就弱,也保不住會留暗傷。”

這話裏裏外外透着一股子責備勁兒,好像在指責黎禹宸。

黎禹宸那樣滿身傲骨容不得半點沙子的人,果然受不得人擠兌,眉眼一挑,起身,看都不看白城:“明天傷好了,自己回公司,你的病假只有三天。”

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要知道我之前随便不去公司他都沒說過我!

說完,黎禹宸轉身就走了。

我心都涼了。

偏生白城還在壓我腿,我腿只是被撞得青腫了,被他摁的疼的縮了一下,他不鹹不淡的說:“原來是你上司啊。”

“你跟他說這些幹嘛!”我有點生氣,心裏莫名其妙堵得很:“是別人撞我,又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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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不是他啊。”白城頭都沒擡,狠掐了一下我的骨頭,點了點頭:“撞你的那女的在警察局呢,我隐約看了一眼,還挺好看的。”

他揣着明白裝糊塗呢!

我心裏堵得慌,一口悶氣不上不下的,白城淺笑着看我,輕輕碰了下我的腿:“對了,你爸的捐獻者找到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我顧不上什麽堵不堵了,掙紮着坐起來:“帶我去看看。”

一路上,我掙紮着從我的病房,走到了我爸的病房,又走到了那個捐獻者的病房。

路上白城跟我介紹:“這個人是個植物人,但他家人已經不想贍養他了,身上都是褥瘡,養不起了,不過器官還是好的,捐獻給你父親,沒問題。”

我隔着一個門去看那個植物人,渾身插滿管子,好像随時都會死掉一樣,我心裏有點可憐他,但更多的,卻是開心。

雖然這很陰暗,但只要我的父親能活下來,別說是一個陌生人,就是兩個——

“放心吧,後天就做手術。”白城安慰我一下,就帶我回去,順便讓我多走走,說對我身體好。

我就跟他随便走了走,也頂多是從病房這邊兒走到那邊兒去,但是沒想到,這多走走,就讓我碰上個我不想見到的人。

陸寒亭。

陸寒亭手裏拿着一個果籃,還拿着一個看望病人的花,從走廊那邊走過來,看到我之後,猶豫了一下走過來叫我:“紅豆。”

白城明顯認識他,看了我一眼,笑了一聲:“抱歉,我的病人此時不接受任何探視。”

明明我人已經站在外面兒随便走動了,但白城張口就說瞎話:“會影響我病人的身心健康。”

“我就說一句。”陸寒亭看了一眼他,眯了眯眼,又轉頭看我,姿态放得很低:“聽說你被撞了,所以我趕緊趕過來了,有沒有傷到哪兒?”

這模樣心疼得很,要是擱一個月前的我,都能撲他懷裏哭了,但此時,我只是冷笑着看着他,一句話都不說。

白城适時的插在我們中間,笑的禮貌而又生疏:“先生,別影響我的病人,否則我要叫保安了。”

“你的病人?”陸寒亭不敢沖我發脾氣,但卻敢對着白城冷笑:“你三番兩次在我們家門口轉,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還撿走過紅豆的照片,我當時給你臉,你可別自己不要臉。”

白城眉眼不動,手指卻輕輕地抿在一起。

我太習慣他這個動作了,以前白城禍害小混混的時候就這樣。

“算了,白城。”我給陸寒亭一個眼神:“有什麽話,你就說吧。”

陸寒亭瞪着白城,白城絲毫不在意,輕輕抿唇笑了一下,退後了幾步。

陸寒亭才轉過來看我,把手裏的花和果籃遞給我,微微低着頭,一副很真誠的樣子:“我來看看你,傷得嚴不嚴重?”

“不嚴重。”我手都沒擡,涼涼的看着他這幅惡心的樣子:“可沒有我之前慘。”

陸寒亭臉色有點不自然,手指并攏在一起,有一下沒一下摩擦着褲縫。

我一眼都看不下去了,就覺得他惡心,幹脆直截了當的問:“有什麽事兒直接說吧,裝模作樣的,誰都累。”

陸寒亭咬着牙,輕輕的講:“我就是想跟你道個歉,之前的事情,是我的不對。”

“噢。”我嘲諷他:“可真是良心發現啊,怎麽着,是要補償我嗎?給我打筆巨款?”

陸寒亭嘆一口氣:“紅豆,你說吧,只要能原諒我,我什麽都幹。”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他願意來跟我道歉,但是他的道歉卻讓我越發惱火,我之前受的委屈現在一下子全跟着爆發出來,蠶食我的理智。

“什麽都肯幹?不如你叫你爸你媽過來,跪地上給我磕九百九十九個響頭啊!”

我沖他喊,把他手裏的果籃和花都拽過來,狠狠地照着他的臉甩過去。

當初他媽為了折磨我,清明時候把我帶到他們家荒山祖墳去,說是他們家的兒媳婦都要對着老祖宗的墳墓磕頭,硬生生讓我磕九百九十九個頭。

我不肯磕,他媽就罵我,把我一個人扔到荒山上,還把我手機錢包都給扔了,要不是後來我遇見了一個同樣來祭拜的好心人,說不定我死在那兒都沒人知道。

“紅豆,你——”

我以為陸寒亭要罵我,但我沒想到,陸寒亭話音一轉,說道:“你就是讓我媽給你道歉是吧?沒問題,我現在就讓她給你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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