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你是不是想我死了?

這世上有一句話,叫屋漏偏遭連夜雨。

我從家到醫院的時候,路上堵車。

司機一邊安撫我:“小妹妹別哭啦,我這就到啦。”一邊狂飙車去醫院。

我想說我沒哭,但我張口才發現我哽咽的說不出話,我手一摸,發現我眼眶上都是眼淚,冰冰涼的。

到醫院裏,因為擠不上電梯,我就一步一個臺階的往上跳,一個腳有舊傷,另一個腳大概是因為跳的太多,被鞋子磨破了腳,跳一下,痛一下。

最後,我把鞋子脫了,拎在手裏,一瘸一拐的走到了手術室。

手術室外等着幾個人。

一對明顯是農村出來的父母,一個護士,以及滿地的鮮血。

我赤着腳,整個人渾渾噩噩的,等走到人家面前的時候,我才反應過來,我腳底下踩着的濕濕滑滑的,是人家孩子的血。

護士看我精神不對,想要問我怎麽了,但剛開口吐出來一個“安小姐”的時候,那一對老實巴交,蹲在地上的父母一下子炸了。

“你就是那個混蛋的姐姐對不對?他把我兒子捅死了,你賠錢,賠錢!”

“看你這樣子也不是什麽好東西,你居然光着腳踩在我兒子的血上!”

“賠錢,賠錢!”

“賤人,婊子!”

我眼前恍恍惚惚的,什麽都看不清,好像有人扯着我的頭發,然後我手上的鞋子被人搶走了,再然後,鞋子打在了我的頭上。

最後,我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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暈倒的那一瞬間,我想,我不如死了好了。

但是還有一句老話說得好,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

“醒了?”

我睜開眼的時候,邊兒上坐了個人,她端着一杯熱水喝着,姿态像是個皇太後,而我爸在她身邊前前後後伺候着。

我看一眼,就扭過臉不看了。

“你去看看兒子。”王清對我爸說。

我爸立刻笑嘻嘻的走了。

王清扭頭看我,眉頭蹙起來,上下帶着打量的目光看我:“怎麽混的這麽慘了?”

我不想理她。

王清自顧自的坐着,說道:“我來的時候,那一對夫妻發了狠似得打你,那樣兒恨不得打死你似得,要不是我,你現在應該在手術室。”

“看到我這樣,你該高興不是麽?”我也不想給她好臉,冷笑一聲:“現在裝什麽好人?”

“你以為我會多高興?”王清放下杯子,一字一頓:“安紅豆,你是我生出來的,你因為我落魄成什麽樣,沒關系,但是外面那兩個肮髒的農村人,可不配。”

我大概還該感謝一下她這麽護犢子。

我“呵呵”笑了一聲,不理她。

但王清這個人就是有讓人問她的本事。

“我聽說這兩天,你去了黎家?”王清含笑看着我,聲音很柔:“我和黎家的黎夜太太是朋友,我聽說了一說,究竟發生了什麽,你可以給我講講。”

“我畢竟是你的媽媽,外人對你,還是有些算計的心思,但我對你,終究是希望你好的。”

她說這話的時候,眼眶裏還含着淚,我聽得心尖兒也一酸。

我這人啊,就是狠不下心,人家要是一直對我捅刀子算計我,我還能同樣血刀子捅回去,但王清兩滴眼淚掉下來,我心都跟着酸酸的。

“也沒發生什麽。”最終,我妥協了,把這兩天發生的事情一件一件的說出來。

我渾身上下只有這張臉随了王清,腦子倒是随了我爸,關鍵時刻總是轉不過彎兒來,哪怕現在,我也搞不懂究竟發生了什麽。

但那些事兒只要想起來一次,我就渾身上下都痛一次。

“這樣啊。”王清聽完我講的話,微微笑了一下:“估計黎先生是把你當槍使了,那個姑娘我知道,叫蘇晚,有心髒病,活不長的,是黎禹宸從小一起長大的小妹妹,算是青梅竹馬吧。”

“不過她家境一般,只能算是一般的富豪,連我們林家都比不上,黎家的人當然也不會願意了,不過,和蘇晚比起來,他們大概更不滿意你。”

“所以黎禹宸帶你回家使勁兒折騰了一通,黎家老爺子也就妥協了,不過那婚禮,也太寒碜了,你要是真鬧起來啊,說不定人家黎老爺子那邊兒都不幫。”

王清說着,笑了一下:“不過你做到的也對,這種時候是不該往上湊的,黎夜這對夫妻腦子都短淺,只知道挑撥你,你以後可離他們遠一些。”

我聽得有些茫然。

黎禹宸只是利用我嗎?不,不是的,他一定是喜歡我的,他看我的眼神,我能夠感覺到。

那個可愛的姑娘,叫蘇晚?

那沁兒是誰呢?

“你是什麽想法?”王清輕飄飄的話,把我拉回現實:“你已經得到了一棟別墅,一個好工作,說起來也不虧了,借此機會離開也好,不過,如果你能留在黎禹宸身邊,自然會更好,他會給你更多的。”

“男人嘛,特別是這種男人,能挖到好處就可以了,沒必要把自己送上去,要是真動了心,你會死的很慘的。”

我心裏頭恍恍惚惚的。

借此離開黎禹宸,或者,留下來?

我想着的時候,門外突然進來個人。

對方來勢洶洶,渾身氣場幾乎是一瞬間就迸發到整個病房裏,王清下意識的站起來,扯了個理由就出去了。

而我,獨自一人面對黎禹宸。

他站在我床前,薄唇緊緊地抿着,看着我的目光裏說不清摻雜着什麽因素,我只見到他一步一步的走到我面前來,然後彎下身子,一只手掰着我的臉看了半響,最終手指松開,低頭,吻了一下我的額頭:“抱歉,我來晚了。”

我本來想繃着一張臉的,但一看到他,就委屈的眼淚又滾出來了,這次不涼了,滾燙滾燙的,我都覺得燙,一滴眼淚落下來,燙得我整個人都縮了一下。

“別動。”黎禹宸一只手捧在我的嘴角上,我這才記起來,那個婦女拿着高跟鞋砸了我的臉,傷的。

但看着黎禹宸現在的模樣,我又感謝這些傷了。

“怎麽了?”黎禹宸摸着我的臉,眉眼很淡:“你弟弟的事情,我已經在處理了。”

他以為我在委屈這個。

不是,不是不是不是!

“你去哪兒了?”我一張口,就忍不住了,一邊哽咽一邊問:“我都成這個樣子了,你還在忙,你去忙什麽了?你不是說派了保镖跟着我嗎?保镖在哪呢?是不是我死了,你都懶得看我一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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