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追封
“請八阿哥過來送她額娘一程。”佟佳氏貴妃沒有理會皇上，淡淡的對着李福海吩咐着，她的話，李福海自然不敢不尊。
怯弱的望了一眼皇上，見其略點了點頭，才匆忙離去，顏夕一直冷眼看着這一切，臉上清淚橫流，對于良妃甚至有些兔死狐悲的感情。
八爺來的時候良妃的身子早已經僵硬無比，八爺一步一頓都朝着床邊走去，眼內布滿血絲，拳頭緊握，卻倔強的不讓自己落下一滴淚。
“八爺。。”顏夕上前挽着她，卻哽咽的說不出一句話。
皇上正想安撫，八爺卻朗聲道：“是額娘福薄，不能繼續陪伴皇阿瑪，還請皇阿瑪節哀。”
聞得此話，皇上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随即道：“老八，良妃陪伴朕多年，如今去了，你也要好好保重身體，朕打算追封你額娘為淑靜賢良貴妃，一切均已貴妃禮制下葬。”
“兒臣多謝皇阿瑪。”八爺一跪到底，又重重的磕着響頭，卻在落地之時，悄悄的落下一滴眼淚，浸沒在華麗的地毯之中，散的無影無蹤，如這皇宮一般，從未有過一絲的真感情。
“愛妃身體欠佳便早些回去休息，有老八他們去打理。”皇上望着貴妃深情的說着，眼神卻始終逃避着床上那觸目驚心的紅色喜服。
“皇上先去忙吧，臣妾想在陪陪良貴妃。”貴妃娘娘淡淡的言道，随即一抹冷笑，似是在回味這宮裏死人才會有的殊榮。
見其如此，皇上有些尴尬，只得吩咐人打理喪儀。
一聲清脆的笑聲傳來，聲音無比刺耳，回首一望，卻是華麗無比的德妃，顏夕有些憤怒，卻礙着皇上的面無法發作，只得憤怒的将拳頭握的咯咯作響。
八爺眼內充血，顏夕也只好勸着她。
“良妃妹妹如今這般走了，德妃到是很開心啊？”佟佳氏的聲音響起時，德妃早已進了屋子，先是欠了欠身給皇上請安，對着貴妃娘娘也只是微微弗了弗身子。
“大膽！”貴妃娘娘厲聲道。
“姐姐怎麽動了這樣大的氣？”德妃依然笑着道，全然不在意周圍人的目光。
“良妃妹妹如今已被皇上追封為貴妃，難道妹妹不必行禮嗎？”貴妃說完，德妃有些遲疑，望了望皇上，正待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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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夕上前一步道：“許是德妃娘娘不知如何行這禮，兒臣便為德妃娘娘做個示範。”說罷，恭敬地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嘴上道：“恭送貴妃娘娘！”
見得顏夕如此，皇上也沒有在看德妃，德妃只好上前端端正正的行了大禮，起身時，發絲都有些散亂，臉色更是蒼白無比。
随即似是想到什麽，忙道：“聽聞如果人死的時候穿上紅衣可是要便成厲鬼的，想來良妃妹妹是在怪皇上。。”
聲音雖小，可再場之人卻都是聽見了，皇上皺了皺眉頭，不敢望向床邊，低聲道：“起駕。”
李福海的聲音也随即響起：“皇上起駕！”
見得皇上走了，德妃也不好在待下去，只得一同離去，八爺仍跪着，腦袋抵在地上，肩膀卻在劇烈的顫抖，顏夕第一次見八爺居然會如此也慌了神，不知如何是好。
貴妃輕步走上前，坐在床邊，望着床上良妃的絕色容顏，喃喃出聲：“宮中的女人便是如此，即便美麗絕色如良妃，出身富貴似德妃，終究也不過是妃，在高些便是貴妃，即便是皇後又如何？皇上真正愛過幾人？良妃成在八阿哥，敗也在八阿哥，宮裏不比外頭，還是懂得韬光養晦的好。”
貴妃一句話包含了良妃短暫的一生與八爺日後的路，顏夕感激的望了望她，正待說些什麽，貴妃又低聲道：“貴妃的哀榮，是你為你額娘争來的，希望你以後能給你額娘帶來更多的榮耀，但是有一點你要記住，凡是忍為重。”
說罷轉身便欲離去，八爺忽然起身，恭敬道：“多謝貴妃娘娘開導，兒臣謹遵教誨。”
言語恭敬無比，貴妃娘娘淡笑道：“你有一位蕙質蘭心的福晉是你的福氣，你可要惜福。”
眼光望向顏夕時，顏夕突然想到什麽，急忙道：“貴妃娘娘，兒臣有一事禀告。”
“說吧。”
顏夕想起大阿哥謀逆之日，在貴妃宮中的檀香，當即道：“數月前兒臣在娘娘宮中，娘娘是信佛之人，宮內常常焚着檀香，那日兒臣便覺有些不妥，時至今日才發現，香內有些奇怪之處，不似尋常的檀香味道。”
“哦？你也常焚檀香嗎？”貴妃娘娘低聲問道。
“是。”顏夕恭敬地回着。
“香是不會有任何問題的，八福晉有心了。”說罷轉身離去，只留下一個淡然若世的背影。
而有些話，顏夕也終究是沒有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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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妃下葬那日，太後以社稷為由，消減了費用，雖是追封為貴妃，皇上也禦口吩咐以貴妃禮制操辦，可真正辦起來以不過是普通的妃位禮制，一如良妃的一生，渀佛一切的榮華一切的愛恨情仇都重重的塵封在合棺之內。
為這良妃的事，八爺着實頹廢了好一陣子，顏夕也一直相伴左右，雖沒有特意安慰，可也時常對坐着喝茶，話語雖不多，但也靜心。
毛氏也偶爾與顏夕一同陪伴八爺用膳，可自從顏夕回府，毛氏便極少出現在八爺面前，似在極力避免一般。
這日清晨，顏夕将繪制好的圖樣交由冬雪悄悄的交給鄭雨凡，過了好些時候，冬雪才歸來。
“怎麽去了那麽久，玲珑閣如今如何？是何人在打點？”顏夕一連串問了好幾個問題。
“回福晉，鄭公子詢問些話所以耽擱了，玲珑閣一切都好，如今是小玉姑娘與碧瑤姑娘一同打點，早前的首飾已經賣的差不多了，剩餘七千兩銀子已經送到張府上了，除去這些以及給小厮的工錢，還剩下一萬四千兩銀子，明日小玉打點完便會送回府上。”冬雪急忙說着。
聽着是小玉在打點，顏夕也放心許多，似是想到什麽忙問：“十三阿哥可有去找小玉？”
“聽說去過兩次，小玉對待他也是淡淡的，他也有些自讨沒趣，這些時日便不再去了。”冬雪低聲回道。
“鄭雨凡詢問你什麽？”顏夕忙又問道，如今在這府裏是在是有些憋悶，恨不得立刻便出府去。
“鄭公子有些奇怪，問了奴婢好些福晉的事。”才說一句便緊張的左右瞧了瞧低聲道：“福晉，莫不是鄭公子知曉了福晉是女兒身？”
此話一出，顏夕心內一驚，可面上還是從容的笑道：“怎麽會，我與他不過是生意上的合作，私下裏很少接觸，況且我又掩飾的好，他定然不會知曉，不過，你怎麽會有此一問？”
“不是奴婢胡思亂想，是鄭公子神色是在讓人不得不懷疑，向奴婢問起福晉時，臉色通紅，問了奴婢您去了何處，奴婢只好扯謊說您外出了，他又問何時回來，什麽時候去的。。總之問了好些，直到奴婢有些不耐煩了，他才悻悻的不在言語，可捧着福晉舀去的圖樣像個寶似的。”
冬雪說完，顏夕則有些啞然，想不到鄭雨凡那死人妖居然會有這份心思，看來他注定要當一輩子的人妖了。
吩咐了冬雪不準對他人說起，顏夕便前往八爺的書房，這個時候他應該又在喝茶下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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