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番外
楚小容揉着腰從榻上坐起身, 他現在約莫二十四五,以前尚且還有些稚氣的眉眼完全長開了,又日夜被人滋潤, 眉眼不經意流轉就能要了他人的魂兒。
他鼓起腮幫子, 憤憤看着站在床榻邊上衣冠楚楚的裴越, 狹長的眼尾泅着薄紅, 紅唇內側有些破皮:“你這人怎麽這樣!我今兒還答應和咱們女兒一起學騎馬來着,你現在這樣折騰我,叫我今天怎麽學?”
裴越挑了挑眉, 因為吃飽喝足, 連眉眼間的冷意都融了不少:“她也老大不小了,別慣着她, 你今天好好休息。”
楚小容不滿地重重哼了一聲, 又躺下,轉身朝着床裏,一副敢怒不敢言的委屈樣子。
“明日我教你可好?是我錯了, 下次再也不敢對夫郎這般了。”裴越俯下身, 咬着楚小容泛着桃花粉的耳垂,聲音微啞。
楚小容轉過身,眨了眨早上漫着水霧的狐貍眼:“你真能抽空教我?”
裴越:“夫郎的命令不敢不從。”
楚小容被她的話撩撥得小臉通紅,心裏都已經桃花朵朵開了, 面上還硬是裝着服不開心的樣子:“哼, 一大把年紀了, 還這麽喜歡說些酸死人的話。”
“自己都不正經, 還好意思教訓我女兒。”
裴越現在一向瞧不出情緒的紫眸露出些楚小容才能得見的笑意, 修長有力的手危險搭在楚小容的腰間:“夫郎不如說說,我哪裏不正經了?”
“是昨夜夫郎嘴上說不要的時候, 還是前夜在鳳椅上時,難不成是……”
聽她這悠悠的聲音,楚小容想起自前段時間太醫告訴裴越他身體已經修養好時,裴越兇狠地像是要把這五年落下的量都補上。
白玉般的小臉一片漲紅,楚小容瞪了眼裴越,一把扯起被褥,将自己埋入被褥中,聲音透過被褥悶悶傳來:“你快去上朝,我要補覺了。”
裴越看着榻上的一團,寵溺地搖搖頭,輕着腳步朝殿外走去。
她剛踏出殿門,一着明黃衫子的小糯米團子手裏不知道拿着什麽東西噔噔噔朝這邊跑來,裴越皺起眉背着手站在殿門口。
“母皇,爹爹醒了沒有?孩兒要給爹爹看好東西!爹爹還答應今兒陪孩兒練騎射呢。”小糯米團子跑到她面前,一雙圓滾滾眼尾卻上挑的狐貍眼神似楚小容,然眸色和笑唇卻和裴越如出一轍,還未長開,卻已經矜貴漂亮得驚人了。
Advertisement
裴越伸出手摸了摸裴憶容毛茸茸的腦袋,“你爹爹今天不陪你學騎射。”她見自己女兒聽了這話瞬間就蔫了,又補了句,“明天我教你和你爹爹,現在回去做自己的功課。”
裴憶容聽了這話,立馬又雀躍起來,她的小臉激動得紅彤彤的:“好!母皇可不能食言!”
說完,又邁着小短腿噔噔噔跑了。
楚小容一覺睡到日上三竿時才醒,他從床上懶懶地爬起來,正坐在床沿邊上醒神,他的小侍神色匆匆地跑過來:“皇夫,大事不好了!”
楚小容打了個哈欠,眼睫上染了些水汽:“什麽大事?皇女也睡懶覺了?還是陛下又不準時用膳?”
說着,他又作勢要打個大哈欠,小侍急忙說道:“都不是!匈奴,是匈奴那些蠻子又給陛下獻美人了!”
這一聲,吓得楚小容哈欠也不打了,一想到剛認識裴越時她那纨绔樣子,楚小容腰不酸了,也不困了,握着拳頭用力垂床,咬着一口銀牙恨恨說道:“快給我梳洗!我倒要去鳳鸾殿看看那些美人有多美!”
鳳鸾殿,裴越垂眸批閱奏折,一旁的女官苦着臉站在一旁,看着依次站在殿下的美人,想說什麽又實在不敢說,面上表情可謂十分之痛苦。
她正焦急着,她新收的幹女兒小跑進殿,不知是不是被人授意了,今日的聲音格外的洪亮:“陛下,皇夫來了。”
一聽到“皇夫”這兩個字,底下依次排列的美人們精神一振,紛紛猜測皇夫到底是什麽樣子,又是否像他們聽宮人說的,大岐的這位女帝,分外寵這位皇夫。
楚小容站在殿門口,雖然腰酸背痛,卻還是挺直着背,又轉頭看了眼一旁的小侍,小侍會過意,用口型說道:“特別好看,皇夫莫怕!”
楚小容點點頭,又特意昂頭挺胸,擡起腿,朝殿內走去。
裴越看到今日特意穿了身收腰金線紅袍的楚小容,帶着薄繭的手指摩挲奏折,眸色漸深,又看到殿內其他人目光鎖在楚小容身上,微微皺起眉,心裏莫名的不舒服。
她的小夫郎是特意為她打扮的,有些人是不想要眼珠子了嗎?
那些殿下的美人不眨眼地看着楚小容,碧色的眸子裏一片震驚:這位皇夫,長得好生漂亮!
他們互相對視了幾眼,大部分人都歇了一開始打算靠美色争寵的心,還有些則抱着僥幸:女人最喜新厭舊,特別是上位者,這位皇夫再好看,大岐的陛下也會有厭煩時候,也會想試試其他美人,總不能像他們聽的話本子裏那樣,一生一世一雙人吧。
楚小容邊走邊不動聲色把那些人都掃了一遍,在心裏滿意地點頭,不錯,比他身材好的,沒他好看,比他好看的,沒有。
他像只孔雀一樣花枝招展地走到裴越身邊,用眼神示意一旁的小侍,小侍心領神會,舉着手裏的食盒,道:“陛下,這是皇夫親自為您準備的湯羹。”
裴越放下手中的奏折,玩味地看了眼楚小容,見楚小容眼神根本不在她身上,而是在殿下那些美人的身上,心裏了然。
得,合着關心她是假,觀察想象中的情敵是真。
“既然是皇夫準備的,朕自然喜歡。”她微微一笑,眯起瑞鳳眼。
小侍點頭,端出溫熱的湯羹,恭敬地遞到裴越手上。
裴越眸色沉沉看着手裏的十全大補湯,又看了眼還觀察着殿下那些男子的楚小容,笑着開口:“皇夫可喂朕,朕這些天實在疲憊。”
說着,還不經意間露出手上被楚小容哽咽着咬出來的傷口,楚小容本來還真有些心痛,一看這個,立馬反應過來,差點炸毛。
累死你算了!你不想累,我還會纏着你累嗎?!
平日裏楚小容肯定會瞪裴越一眼,然後笑眯眯地告訴裴越女人要自己動手才能豐衣足食,但他一想還有這麽多情敵看着呢,硬是讓自己笑成一朵花接過玉碗,用甜得發膩的聲音說:“裴姐姐不說,容兒也要親自喂姐姐的,姐姐日理萬機,容兒日日瞧在眼裏,痛在心底。”
說着,抹了把沒有的淚,拿起勺子開始喂裴越。
溫熱的湯一入口,裴越就知道楚小容着實是好好給她準備了一番,裏面有些藥材的分量,多了不止一星半點。
楚小容看着裴越一口口喝着湯,心裏冷哼一聲,他真是體貼,怕裴越沒有精力寵幸殿下那些異域美人,特意熬了這個大補湯。
哼!
他一臉恨恨的樣子,落在裴越眼裏,卻是可愛的一塌糊塗,她又喝了一口,道:“容兒匆匆趕來,想必自己還未用膳,容兒準備的湯極好,容兒也試試。”
說完,她擡起手,接過楚小容手裏的小碗,拉着楚小容坐在鳳椅上,拿起湯匙,開始熟練地喂起了楚小容。
楚小容皺起眉本來想拒絕,但是轉念一想殿下的小妖精們正虎視眈眈看着呢,便硬着頭皮,喝了一口。
末了,覺得這大補湯還挺好喝,又自己頗為自覺地張開嘴,等裴越喂自己。
兩人的樣子落在殿內大岐人眼裏再正常不過,不過卻看呆了那些匈奴送過來的美人們。
大岐的這位皇帝看起來着麽不進人情,随便看一眼就能把人先是吓死再是凍死,誰能想到,她會親自喂自己皇夫吃東西呢?雖然眉眼間還是冷寂,卻獨獨對一人消了六分。
其他本來還想着一搏的匈奴美人徹底歇了心。
……
是夜,楚小容趴在床榻上津津有味看着民間現下流行的話本子,兩只白嫩的腳丫子在身後不停地晃來晃去,他正看得入迷,腳踝卻突然一雙炙熱的手抓住。
楚小容用腳趾頭都能想到是誰,他怒氣沖沖地轉頭:“陛下怎麽不去陪那些美人們?我年老色衰,可入不了陛下的眼!”
雖然裴越最後找借口打發了那些美人們,但楚小容一想還是氣得肝疼。
他決定,今晚乃至這個月,裴越都別想上他的榻。
“裴越,今晚你睡我榻上,我就去別的殿睡!我才不和你這種纨绔一起睡!”說着,他鼓着腮幫子起身,抱着他的話本子和枕頭,打算換個地方睡。
裴越長嘆一口氣,悠悠道:“你真不要我上床?”
“沒錯!”
裴越:“那我去書房歇息,小容兒怕黑或者寂寞了記得來找我。”
楚小容一聽就炸毛:“滾!你才怕黑!你才寂寞!我一個人才舒服!”
好不容易把裴越趕出去了,楚小容又打開話本子,卻不知道為何,身體越來越熱,他手指難耐地扯着被褥,并着腿,雙腿下意識動作。
他、他這是怎麽了?一定是裴越搞的鬼……
裴越端坐在書房裏,磨好了墨汁,修長的手指玩味地看着手裏還從未用過的狼毫筆,眸色沉沉。
果不其然,不一會兒,一只小狐貍就哭着縮進她的懷裏,抽抽噎噎個不停,看她動作,哭着撒嬌:“去……去床上……妻主……求你……了”
裴越用毛筆沾上墨汁,笑得溫柔:“是夫郎自己說的,我怎麽敢違背夫郎。”
“還要多謝夫郎準備的溫湯。”
楚小容欲哭無累。
第二天,裴越告訴自己女兒,騎射再延遲一天。
作者有話要說:
番外一直更到月底,恢複日更哦,謝謝寶兒們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