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放棄了
一般有工作的時候, 景一涵可以提起全身幹勁去應對,也能夠暫時忘記煩惱,可一旦空閑下來, 就會不由自主的想起時煦,由他引申而來的諸多煩事無孔不入的纏着她。
對着電腦進入發呆模式, 一上午的時間, 聽她第N次嘆氣, 錢沅跟胡芮對視一眼,用眼神完成了簡單的交流, 胡芮搖頭聳肩, 錢沅瞥一眼景一涵,走過去, 拍拍她的手, “怎麽了你, 一直嘆氣?什麽煩惱跟我們說說。”
她看着錢沅, 有心想說, 但又想到有許江南這一層關系, 怕說了她會把話透給許江南, 然後叫時煦知道。
這些事她現在理不出頭緒,不清楚究竟是不是自己一廂情願, 況且感情這事最終要由自己去處理,旁人給的意見也未必适用于自己。
想想便還是沒說。
“沒事, 就是……今天天氣不太好,我不喜歡陰天。”
錢沅扭頭望向窗外, 灰蒙蒙的天色确實說不上好, 于是點點頭說:“別煩了, 姐妹中午請你們吃飯, 你倆想吃什麽,拿個主意哈。”
“怎麽突然要請我們吃飯了?有什麽好事麽?”她擡起頭問。
錢沅笑嘻嘻的,“有好事啊,江南這月末休假,要帶我回他老家看看。”
甚少見到錢沅臉上露出嬌羞的神色,感覺新鮮極了。
自從牽線讓兩人認識後,景一涵沒怎麽正面詢問過他們的進展,心覺這是別人的私事,偶爾聊起也就三言兩語揭過,如今這樣說起來,他們兩個應當是感情進展飛速,都到可以見家長的程度,屬實叫她意外。
胡芮在旁湊過來,“你們确定關系了?是你跟他表白,還是他跟你?還是自然而然就……”
錢沅拉把椅子過來,女孩子談論起感情的事,簡直是精神頭十足,“我本來以為我們聊這麽久已經算是在一起的關系,但是有一天他突然問我可不可以做他女朋友,還說想确定一個身份才比較安心,我本來以為像他這種很悶又容易害羞的性格大概率會被我牽着鼻子走,可沒想到,對待感情,他很有自己的堅持跟原則,說實話,我之前談的戀愛都是順其自然在一起的,沒有被表白過,或者詢問要不要在一起,這還是第一次有人這麽詢問我,我覺得有種被認真對待且尊重的感覺,講真,我真的有點感動到了。”
本來心情有點沉悶,但是看到錢沅這麽開心,似乎也被她感染了,景一涵不由得笑起來,“真好,看來我做伴娘指日可待喽。”
聽她這樣說,錢沅忙擺手,“不不不,結婚還早,你知道我的,有點恐婚,并不想太早步入婚姻。”
……
随着景一涵的名氣打響之後,來找她約拍的客戶越來越多,特別忙碌的時候,可能連一餐飯都空不出時間吃。
這兩天工作聚到一起,她忙的焦頭爛額,尤其今天,遇到一個特別難搞的顧客,對妝造不滿意,選的兩套服裝也各種挑刺,明明都是提前溝通好的。
跟景一涵合作的化妝師武哥一臉的無奈,氣的鼻孔都要出氣了卻也無可奈何,只能耐着性子重新弄造型。
給這位顧客拍完兩組照片天都快黑了。
結束之後,那位顧客離開,武哥終于忍不住吐槽,“從你開工作室以來,咱倆合作差不多有兩年多了吧?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難搞的顧客,快瘋了。”
景一涵也覺得滿心疲憊,感覺一天的工作量頂四五天,聞言也嘆氣。
“一天沒吃東西了,走吧武哥,我請你吃個飯,今天辛苦你了。”
武哥擺擺手,笑說:“不用不用,累一天了,早點回去歇着吧!”
回到家裏,景一涵直接癱倒在床上,顧不得洗澡、吃飯,先睡了一覺。
再次醒來之後是深夜,肚子在唱空城計,等不及點外賣,幹脆泡桶酸辣粉對付一下。
自那天時煦從她家中離開後,兩人已有一個多星期沒有聯系,有時候忍不住點開他的朋友圈看,發覺最新一條朋友圈還是他一個月之前發的,本來就不是發朋友圈特別密切的人,現在更是尋不到蹤跡。
想起這些事便覺得心煩意亂,她很讨厭這種不清不楚的感覺,又理不清是自己做錯了什麽?還是問題只是出在時煦身上?
景一涵憋着口氣,給她哥打一通電話,結果提示關機,通常這種情況,都是在出任務,這下她心裏更煩了。
第二天再打過去的時候景一航的電話仍然處于關機狀态。
她轉頭給林黛發微信。
“小黛姐,我哥這兩天有跟你聯系嗎?”
林黛下午才給她回複,說沒聯系,她現在進組拍戲去了,昨晚拍攝結束後回酒店給他發過微信,但沒回複,想必他現在有任務在身,又詢問景一涵是不是有什麽事情需要幫忙。
接到回複,景一涵說不是什麽要緊事,又順道祝林黛拍戲順利,回來後去找她玩。
……
北區消防站新加入的隊員還在進行體能訓練,除兩個從部.隊轉進來的隊員體能優秀外,其他的都有待加強。
今天訓練的第一個體能項目是俯卧撐,有幾個隊員做的不成樣子,兩分鐘做二十幾個三十出頭,動作還不夠标準,時煦最近帶人訓練格外嚴格,有個新隊員受不住了,滿頭大汗癱坐在地上,等他休息兩分鐘,時煦讓他繼續做,他不肯,這個新入隊的年齡小,才十八歲,滿臉不服管教的模樣,跟時煦叫板,許站恰好看到這一幕,對那小子說:“才做幾個就不行了了?體能這麽差還想幹消防員?你知道你們時站兩分鐘能做多少個麽?”
那小子擦了一把額頭的汗,虛弱的搖搖頭。
許站扭頭看向時煦,“來,給他打個樣,讓這小子瞧瞧消防員真正該有的體能是什麽樣!”
時煦應了聲,“是”,往前邁兩步,标準姿勢撐在地面上做預備,許站掐着計時器,一聲“開始”後,計時器的指針走了起來。
時煦的動作很到位,幹淨有力,兩只手臂撐起肌肉的紋路,下彎、撐起,速度異常的快,看的一旁的新隊員目瞪口呆,直到計時器按停,時煦手臂一撐從地上利落起身,拍拍手掌心的土,隊伍中傳出一陣抽氣的聲音,有人說:“太牛了,太牛了,時站做了150個!”
那個不服氣的小子一陣汗顏,什麽話都不說了,滿臉都寫着兩個字“佩服”
許站笑着把計時器扔給時煦,對這幫小子說:“看看,這就是你們要學習的榜樣。”
時煦整理好衣服,語氣稍沉:“我也并不是從一開始就能達到現在的程度,體能訓練也并非一朝一夕的事,你們要清楚,我們消防員要面對的是什麽?出任務時穿着沉重的戰鬥服,所有裝備加起來達到二十公斤重,若是體能不達标,進入火場,你是打算救人,還是等着被人救?你們記住,訓練不達标,就沒資格進入火.場,這也是對你們自己負責,更是對人民群衆負責!”
他這一番話擲地有聲,說完後,許多人都沉默了。
這些新加入的消防員中,有些人可能是為着穩定的工資來的,并不清楚消防員這個工作的真正意義是什麽,甚至不是十分清楚工作的危險性,但訓練的意義就在于此,他們會慢慢清楚自己的選擇,也會知道自己究竟适不适合這個消防員的身份。
訓練結束後,大劉找到他,扔給他一瓶水,手臂搭在他肩上,笑問:“你這一陣子整天板着張臉,知道那幫小子在背後怎麽稱呼你麽?”
時煦扭開水瓶的蓋子,猛灌一口水後,胡亂擦了下嘴,扭頭瞥大劉一眼,沒說話。
大劉笑着說:“人家都叫你時大魔王,你以前帶訓狠歸狠,多少有點人情味兒,現在是怎麽了?”
時煦推開他的手,沒什麽表情道:“沒怎麽,他們訓練效果差,我心急。”
“你可拉倒吧,哪個新隊員加入時不這樣?你就說,是不是你有心事?跟人家表白了?”大劉擠眉弄眼的推他胳膊。
時煦不耐煩的蹙眉,“你一大老爺們,怎麽這麽八卦。”
大劉“嘶”一聲,“好小子,過河拆橋是吧?剛給你當完軍師,這就不認我了。”
時煦又灌下一口水,眉眼都浮着一層煩躁的戾氣。
沉默了片刻,才說:“我打算放棄了。”
一句話,大劉就炸了。
“放棄?這怎麽說放棄就放棄了?因為啥呀?”
“我倆不合适,不想讓她跟着我受罪。”
大劉氣的指着他鼻梁子,“你呀你,挺寬闊一個身板子,心眼咋那麽小?”大劉是東北人,說起話來操着一口濃郁的東北腔。
時煦不做聲了。
大劉恨鐵不成鋼的模樣看他,“我問問你,你打算娶媳婦不?這輩子都打光棍了?”
“不娶了,反正不是她,我将就不了,這輩子就這樣吧。”時煦不知是在跟誰賭氣,說話都帶着一點就能着的氣焰。
大劉氣的要死,一臉看他無可救藥的表情,“你呀你,我不知道說你什麽好,有你後悔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