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什麽味道的唇膏?

時煦話音一落, 宿舍裏靜了一霎,然而片刻就爆發出一片唏噓的笑聲。

“咱們時站這是生怕誰不知道他有女朋友了,滿世界的宣揚……”大劉在旁說

有人接話道:“可不是嘛時站, 你跟我們這些單身狗秀恩愛,也太殘忍了吧!”

時煦抿着唇笑, 不搭茬。

“咱時站這是“老房子着火”燒起來沒有救, 哈哈哈哈……”

宿舍裏又是笑聲一片, 時煦這糙臉皮很少有害羞的時候,卻被他說的臉一臊, 随手丢過去一個橘子, 告訴他,“閉嘴, 不會用詞少用。”

景一涵在視頻鏡頭裏笑的肩膀直顫。

時煦盯着她, “笑什麽, 我老嗎?”

她憋笑着點點頭, “跟我比, 你是老了點。”

時煦嘴角噙着笑, 聞言卻不甚在意, “老就老了,你沒聽說過, 老牛就愛吃嫩草麽?”

宿舍那邊似乎是靜了下來,手機裏聽不到吵鬧的聲音, 方才不覺得什麽,這一安靜, 反倒有些不習慣, 倒不為別的, 只是突然以女朋友的身份跟他視頻, 會有微微局促的感覺,連對視一眼都莫名臉頰發熱。

時煦的神态倒是自然的很。

兩人東一句西一句聊了一會兒。

時煦忽然壓低聲音問:“想沒想我?”

那聲音仿若摩擦過她的耳朵,還能感觸到撩人的呼吸,以及溫度,她臉一紅,笑着搖頭,“沒想。”

“重新說,到底想沒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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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語氣稍頓,貼近話筒,輕聲的說:“想了,每天……都想。”

刻意拖長的語調變作一只捉弄人的手,時煦呼吸一緊,喉結上下滾動,半晌才吐出一口氣。

撩人的反倒被撩。

他這點出息!

……

假期結束後,回歸到正常的工作狀态。

景一涵上午接到一個約拍任務,對方也是位明星,是林黛圈內的好友,經林黛推薦來找到景一涵。

她帶上錢沅一同前去,對方有自己的化妝師團隊,妝造這方面不需要她來操心。

明星的鏡頭感都強,很容易溝通,上午拍攝只用了兩個小時就結束,返回臨時的工作室——她的公寓途中給林黛發去微信道謝,順便約她回來的時候一起吃飯,她請客。

林黛這部劇還在拍攝中,她的戲份還有一個月的時間殺青。

跟林黛閑聊幾句的時候,突然就覺得林黛跟她哥談戀愛比她和時煦還難。

她哥那工作忙起來一月兩月見不到人影,甚至有時候手機關機壓根找不到人,剛參加工作那會兒,她媽整天提心吊膽的,晚上睡覺都把手機捏在手裏,生怕錯過她哥的消息,如今參加工作雖然年頭也算久,但擔心的程度也沒見消減。

而林黛作為明星,一旦進組拍攝也是幾個月見不到人。

一時間不知道該心疼她哥還是林黛。

……

回到公寓休息一下後才開始修圖。

錢沅一個人站在窗口發呆,今天來時就覺得她狀态不對,不知道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很少見她情緒這麽低落。

她放下手頭工作,沖了三杯咖啡,拿一杯給胡芮,胡芮偏頭說聲謝謝,另外兩杯她端過去,其中一杯遞給錢沅,她愣着神,半晌才接過。

“怎麽了?有心事?”

錢沅長長嘆口氣,“他跟我探口風,問我想不想結婚,我……我有點慌。”

景一涵拍拍她的肩膀,“這種事我也不好給你出主意,如果你心裏有顧慮,可以找個時間跟他談談。”

“其實經過這麽久的相處,我覺得他真的是個很好的人,雖然很多時候都不太浪漫,但他會用行動來關心我,相比較那些充斥着甜言蜜語的愛情,這種更讓我踏實,我對婚姻也不是那麽排斥了。”

景一涵笑起來,“這是好事啊,那你現在為什麽會慌?”

她一下別扭起來,“就是太突然了,我有點不真實的感覺。”

“不過他比我想象中的給力多了,我以為你們談到最後,說不準會是你先開口提出結婚。”

錢沅粲然一笑,“你也這樣想的對吧?就連我都這樣以為,但他就是……總能給我驚喜。”

……

時間終于捱到了下周末。

景一涵開車來消防站接時煦。

上一次來這裏接他還是在夏天,而今滿眼的綠已經變成蕭索的白,從夏到冬,三季轉換如此的快,快到她仍記得上一次來接他時自己的穿着與當時的心情,而一轉眼就變成了今天。

她今天穿了一件兔毛與狐貍毛一體的短款派克服,清新的粉色裝點寒冬,下面穿一條淺藍色高腰牛仔褲,哈倫褲風格,腳下是一雙米色馬丁靴。

是她一貫喜歡的色彩穿搭,鮮活的、清新的,如她這個人。

車照舊停在消防站不遠處的停車場,步行過去。

在消防站門口給時煦發消息,不一會兒他從裏面出來,第一眼見到她。

不單景一涵自己聯想到從前,時煦也是如此,此次見她,仿佛時光一下穿梭回幾月前的夏季,悶熱的天氣,她就像一股微風與沁涼的溪水撲面而來,這樣的回憶令他微微失笑。

她好像慣愛穿這種小清新風格的衣服,整個人生動極了,總能一下就撞進人的心裏去,尤其他的心。

門衛站崗的隊友跟他打招呼,“時站,休假啊?”

“嗯。”

“好福氣啊,女朋友來接。”

他朝景一涵身上瞥去一眼,唇角勾了一下,“怎麽,你羨慕了?”

“嗯,羨慕。”

他笑,“那你繼續羨慕吧。”頗為欠揍的語氣

那隊友差點心梗。

今天有點降溫,早晨景一涵出來的急,忘記戴帽子,雖然有長發蓋着,但還是不免凍了耳朵。

“冷了吧?怎麽不在車裏等,我自己過去就行。”

其實是等不及,迫不及待想早點見到他,但又不好意思直說,于是随口胡編一個借口,“車裏悶,出來透透氣。”

時煦動手把自己脖子上戴着的淺灰色圍脖摘下來,一圈一圈圍在她的脖子上,戴好之後,他的手沒離開,轉而捧住了她的臉,“這麽冰?萬一着涼怎麽辦?下次不用來接我,我去找你。”

他說着,轉而牽住她的手,那麽的自然而然,倒是她有點僵硬。

“你休息時間少,我開車來接能夠讓你省去很多乘車的時間,而且……”她咬了咬唇肉,躊躇着沒繼續說下去

時煦好奇看她,“而且什麽?”

思來想去,覺得既然已經談戀愛了,還有什麽不能坦率一點的。

她直接說:“而且我想早點見到你,多跟你待一會兒。”

他腳步停住,景一涵詫異的看過去,“怎麽了?”

他手指挑起她的下巴,低下頭,呼吸愈發緊促,而後包裹住她的唇瓣親了一口。

景一涵人傻了。

如果說上一次的吻是蜻蜓點水的話,那這一次應該是蜜蜂采蜜。

不知道這個形容算不算貼切,總之就是,她從這一個極其短暫的吻中品到了一絲欲/望。

她母胎solo了二十三年,所有的經驗都是理論上的,然而結合理論上的來講,言情小說中那些令人面紅心跳、渾身過電的吻原來……就是這樣的!

時煦抿了抿唇瓣,忽然問:“你嘴上那唇膏是什麽味兒的?還挺甜。”

她下意識的舔了下自己的唇,然後才恍然意識到他說的這句話裏暗藏着的東西。

一瞬間漲紅了臉。

“你能不能……矜持點?”她說完別過頭,臉蛋發燙

時煦倒是一副極坦蕩的模樣,“怎麽了?我認真的。”

看她不吭聲,他又問:“你那唇膏吃到肚子裏是無害的嗎?”

“多少有點害處吧,誰會吃它啊!”

“我啊。”

景一涵:“……”

他貌似在自言自語,“看來以後要先擦幹淨再親……”

“要不然容易毒死我。”

景一涵:“……”

“你閉嘴吧,別再說了。”

他又重新拉住她的手,“不過這味道确實還不錯。”

“要不再親一下?”

看他低下頭來,她立刻後退半步躲避,雙手在胸前打了個X,他勾唇笑了下,順手攬過她的肩膀,“逗你的,在街上呢,要注意影響,回去再說。”

景一涵:“……”

輪休就一天,時煦出來只帶一部手機,整個人輕便極了。

走在他的身側,不由得多朝他瞥去幾眼,他身上穿了一件黑色的工裝外套,将他的身形襯的更加挺拔,呼吸之間是冰涼的寒風與他身上淡淡的煙草味兒,不難聞,還有點吸引她想多聞幾下。

有點奇怪的癖好,她不喜歡直接聞到煙味,但卻喜歡聞他身上透出來的若有似無的煙草氣息。

或許,這算是愛屋及烏?

在車上的時候,聽他說今天要帶她去一個地方,具體去哪裏,他又要賣個關子。

車是他在開,景一涵坐在副駕上,時不時朝他瞥去一眼,不知什麽時候被他抓住,聽他說:“要看就光明正大的看,又不收費。”

他右手空出來尋她的手握住,方才在路上牽手的時候大概是因為有點緊張的緣故,沒有注意到他掌心貼着創可貼。

“你手受傷了?”

他轉頭看一眼,“嗯,小傷。”

“我看一下。”

“嗳,別看,真是小傷。”

其實不管是大傷小傷她看一眼真的不抵什麽用,但見他這樣阻攔自己去看,定有他自己的理由,于是便真的不看了。

只是她的手被他握着的時候,對比太過明顯,無論是顏色還是粗糙程度,想到他平時的工作,心裏有些酸澀。

時煦察覺到什麽,微微一側目,目光一頓,然後笑問:“怎麽,心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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