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疫醫(7)

幽靈一閃而逝, 卻清清楚楚的展露在所有人面前。

戚煥上前一步,在他一探究竟之前,那幽靈便消失殆盡。

“幽靈?”項憶皺眉, “這個地方怎麽可能會有幽靈殺人?”

“多半是兇手僞裝成幽靈殺人,”安也是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 皺着眉頭開始分析。

這一刻, 他毫不掩飾自己身為偵探的天賦和功底,舉起手機展示自己拍下的幽靈一閃而逝的照片。

“雖然她離開的很快,但我已經拍下照片, ”安向大人們展示着他的發現,挺起胸膛, 頗有幾分驕傲,“你們看她的衣服,這是典型的酒吧脫衣舞女的裝束,其中還有胳膊。”

照片的局部被放大,兩個清晰的針眼出現在上面。

“注射成瘾性物質。”戲鶴淡淡道。

“戲醫生說得對。”安鼓起勇氣與醫生對視, 堅強的露出一個笑容,“您可以判斷出他的致命傷嗎?”

戲鶴轉頭在傷口上研究片刻,戴手套的手伸進病人的口腔, 強行撐開:“身上的傷口不是致命傷, 是在死後刻上的, 也不是鼠疫,鼠疫致死需要一周,按照他身上的潰瘍傷口判斷, 鼠疫才呈現症狀半天左右。關鍵還是在于舌頭——有人切斷了舌頭, 使他陷入疼痛休克之後, 因失血過多而死。”

“下手的人手法很利落。”戲鶴評價, “刀法精湛。”

那麽我可以認為這是一位精于醫學知識的人嗎?

安懷疑起來,擡頭盯着戲鶴,試圖看清他鳥嘴面具下的表情。

他心裏思緒無數:

兇手可能會是這一個看上去有反人類反社會傾向的醫生嗎?

案子發生的時候,戲醫生獨自處于自己的房間,沒有不在場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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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作案手法上來講,戲醫生應該精通人體結構,完全可以做到如此幹脆利落的割斷人的舌頭。

那麽動機呢?

安分析着:“從死者身上的文字來講,這像是一場複仇,死者之前欺騙過一位女性。”

他思考片刻,比較着神父壯的跟熊一樣的身軀和一米九的個子:“但是女性在沒有提前下毒的情況下,很難處理神父。”

“或許是在試劑裏下了藥。”連惇不知何時杵着拐杖走到屍體旁邊,從他的口袋裏掏出制造血字用的藥品,“我退休之前在化工廠待過,認得這些藥品。”

“果然只是個神棍,”項憶符合人設的冷哼一聲,同樣說出自己的猜測,“說不準是以前招搖撞騙的時候騙了哪個夫人。”

“這種人遭到報複也是死不足惜。”杜春舂點頭,拍一拍,現在還被自己捂着眼睛的孩子的肩膀,“你以後可不能成為這樣的人。”

傑克唔了一聲。

“那麽,這位小偵探先生還有別的見解嗎?”戚煥沒有幹擾NPC的推斷,只是在他停下來的時候友好發問。

在NPC不能夠看到的地方,連惇已經迫不及待的和組隊隊友溝通過。

【連惇:這個狼人殺不僅僅要找受傷的病人,還得找一個殺人犯。】

【戚煥:進入副本時就有新聞播報過連環殺人犯潛逃的消息。】

【連惇:靠,按照游戲副本一貫的尿性,這連環殺人犯肯定潛伏在我們裏面,這波還有個暴風雪山莊殺人案的元素。】

【連惇:不過這個小NPC有點意思,游戲副本給我們安排的偵探?】

【戚煥:先讓他做吧。】

安不知道他們心裏的想法,只是覺得這一次碰上的大人們前所未有的通情達理,眼巴巴地看向戲醫生。

戲鶴正在用消毒水沖去手上的污漬,聽到他的建議,還有些猶豫。

然而,戚煥已經主動湊過來:“戲醫生,事情都發生了,大家什麽都不知道,只會更加恐慌。”

“我們可以等執法部門的人過來。”戲鶴冷淡道。

特派醫生一語定乾坤,無論玩家們怎麽想,戲鶴還是極為冷酷的封鎖了更衣簽,并且打發玩家們都去進行消毒程序。

只不過玩家們并沒有如願撤離,戚煥更是直接堵住剛剛從消毒間裏出來的戲鶴。

“戲醫生?”戚煥靠在門邊笑盈盈開口,上個副本他從這位個神秘NPC手上得到不少消息,這一次當然也不會放過機會。

戲鶴推一推眼鏡,眼見着就要從他身邊視若無睹地離開。

“執法部門的人是來不了了吧?”戚煥在他背後開口。

戲鶴腳步一頓:“會來的。”

戚煥也只是詐他,就算對方再嘴硬,身上的反應騙不了人:“我看到您發出過的消息,但是剛剛進消毒間時,收到返回的消息時,臉色并不好。我知道現在外面的情況很糟糕,是不是執法部門已經派不出人手來進入別墅?還是他們也恐懼被plague傳染?”

當然最最重要的還是一個原因,處于S級游戲副本之中,主神偏愛這種充滿戲劇性的劇本。

自然,警方永遠在破案之後才會趕到現場。

戲鶴轉頭:“你想說什麽?”

“我願意調查,”戚煥開口,“兇手一旦動手就不會停下。”

“你不懷疑我就是那個兇手?”戲鶴上前一步,擡起頭,鏡片背後溫潤的眉眼染上一絲冷冽,帶着不可捉摸的危險。

戚煥微微彎腰低頭,他這次的身份有一米九多,恰好可以彎腰到視線與醫生平齊:“我當然信任你,我的夫人。”

最後四個字被他咬得很輕,但硬生生有一種咬牙切齒的味道。

還既惦記着上個副本最後被算計。

戲鶴狀若未聞:“嗯?”

戚煥眉頭微皺。

他本來以為這個NPC是打算和他繼續合作下去,但現在這個态度倒有些暧昧不明。

莫名有點心亂如麻,戚煥信口試探:“戲醫生,剛剛觀察您檢驗屍體的時候并不是很流暢,是最近剛學的嗎?”

本意是想要試探戲鶴作為一個NPC,到底是從別的副本偷渡過來扮演醫生,還是全盤繼承醫生的一切,取代他的位置。

可惜,戲鶴不按常理出牌,聽了他這句話,無可奈何地笑起來:“戚先生,有沒有一種可能?”

戚煥:“嗯?”

戲鶴:“我是傳染科醫生,不是法醫,屍檢不是大學的主修課。”

他繼續陰陽怪氣:“如果是戚偵探,我倒是很樂意你去陪那個孩子去過家家。”

戚煥:……

失策。

他盯着戲鶴那被白色風衣勾勒出來的漂亮腰身消失在樓梯上,難得懊惱自己怎麽犯這麽個低級錯誤。

另外一邊。

杜春舂溫柔地哄這個副本的小拖油瓶去睡午覺,轉頭和搭檔開始竊竊私語。

“我還是感覺那個少年不對勁,看上去實在是太陽光太開朗,太無憂無慮了。十幾歲的小偵探,感覺很像副本設置的幹擾項。”杜春舂輕輕敲着桌面,“就是各種類型偵探小說裏面常見的敘述詭計,有的時候兇手就是偵探或者說我,畢竟這個身份最容易讓人放松,也就最有可能成為不被人發現的兇手。”

他們兩個的搭檔之間一直是她負責動腦,所以,項憶沒有反駁他的話,而是點點頭:“那我們先從調查安開始。”

“另外一件事情是plague,”杜春舂皺眉,“我懷疑我們已經被感染了。”

“戲醫生雖然說在精神錯亂階段不會感染,但是神棍身上已經出現潰瘍,我們這些跟他接觸過的人極有可能已經中招。”杜春舂嘆氣,“可惜到目前為止還不知道傳播方式。”

她拿起筆在紙上寫下常見的幾種傳播方式:“首先不可能是飛沫等通過傳染,這個是發給我們的小冊子裏面已經做過檢驗得出的結論,之後是目前懷疑可能性最高的血液傳染,我們沒有接觸過神棍的鮮血,看上去是安全的。”

“但是,”她嘆口氣,“精神瘟疫,你還記得卡帶上那個大腦嗎?我懷疑這是一種模因污染。”

項憶嘆口氣:“你是說在神棍跟我們說話的時候,我們已經被污染了?還是我們看到神棍寫下的東西,就已經被污染了?又或者,是我們剛剛進入副本時會聽到的老鼠的聲音?”

“極有可能,”杜春舂揉揉太陽穴,“甚至有可能是通過目光接觸感染的哈哈哈哈。”

她苦笑一聲:“這件事情是副本給我們下好的套,只能夠硬着頭皮鑽,幸好按照戲醫生的說法,發病七天後才會死亡,接下來就是盡量多收集鼠疫發病的症狀,想辦法保證我們的戰鬥力就可以。”

“我們要相信,”杜春舂看着他的搭檔,“既然游戲給我們的第一個任務是活下去,那麽只要堅持到一定的時間,我們就會得到解除鼠疫的辦法。”

“好,”項憶點頭,“那我們現在要做的事情是?”

“先去調查安,”杜春舂在紙上書寫出來的人名上劃上一個圈,“他是看到犯罪現場表現最鎮定的NPC,最早開始理清思路引導我們尋找兇手的NPC,也是和神棍聊天,提出要看神棍溝通亡靈的NPC。”

“我懷疑,他就是潛伏已久的連環殺人犯,也是我們玩家面臨的第一個大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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