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三個選項……”
看到第三個選項的時候, 謝景深只感覺自己的身體在顫抖。
在江以楓好奇的眼神中，謝景深最終還是念了出來：“第三個選項，可以選擇我出現在你的世界裏, 或是你出現在我的世界裏, 十二個小時的時間。我們可以觸碰、擁抱，可以……”
謝景深沒有再念下去。
江以楓的眼睛已經瞪圓了。
汗水順着額頭緩緩向下滴落。
謝景深極度的渴望觸碰江以楓——江以楓就像是一顆罂粟，只要湊近嗅吻, 就會上瘾堕落。
況且謝景深還是個成年人了，江以楓又恰巧長着一張會讓成年人升起欲望的臉頰。
按照謝景深以往的作風, 他會毫不猶豫的選擇第三個選項, 用十二個小時做滿利益最大化的事情, 觸碰、撫摸、嗅吻，直到十二個小時後，餍足後再分開。
縱然他并不确定自己對江以楓的情緒是否是愛意，可是他确實挺喜歡江以楓的。
成年人，只要喜歡, 不就夠了嗎？
謝景深的喉嚨動了動。
江以楓還看着他。
他先是驚訝, 然後立刻冷靜了下來。
江以楓比謝景深更冷靜。
“謝景深，選擇第三個選項吧。”江以楓笑着：“我想見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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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想見見謝景深。
謝景深沉默着。
他的眸色深沉, 眼神中沉澱着不知名的情緒。
如果……如果……
謝景深按下了第一個選項。
當手指點下确認後, 謝景深長長舒了一口氣。
他愣愣地看着手機屏幕，一時間只覺得自己變得不像樣子。
不為利益考量, 不以自己為先, 甚至還要盤算着江以楓是否會得利。
——更何況第三個選項看上去很像是個詐騙選項。
謝景深這麽告訴自己，安慰自己。
“我, 幫你選了。”謝景深看向江以楓, 在江以楓的笑意中開口：“第一個。”
“嗯？”江以楓懵了：“可是你不是也想見我嗎？”
“是, 我想見你，可是它不該不經過你同意，把你當做籌碼。”謝景深的目光落在江以楓的臉上。
小可憐滿心都是喜歡和愛意，卻不知道系統拿他當筏子，拿他來讨好玩家。
這系統……像游戲，又不像游戲。
明明擁有連通兩個世界的能力，卻還是要用角色（江以楓）當工具人來讨好玩家（謝景深）。
謝景深突然理解了游戲論壇上那些一口一個“狗游戲”的人。
江以楓感覺謝景深一開口就跟表白似的。
每次都把他臊得臉頰通紅，他躲着眼神還想和謝景深說什麽，外面卻突然傳來了問話聲：“江老師還在裏面嗎？已經這麽長時間了。”
江以楓：“……”
他連忙脫掉戲服，甚至沒注意謝景深的注視。
在上衣向上拉到半腰處時，手機自動切斷連接。
謝景深前一秒還把目光落在江以楓那又細又白的一截腰上，下一秒眼前一片漆黑。
謝景深：“？？？”
【系統開啓健康模式。】
謝景深：“成年男人已經沒有露腰自由了嗎？”
謝景深交疊雙腿，緩了半天才把沖動的欲望克制住。他看着仍然漆黑一片的手機，默默罵了句：“我又不是急色鬼，哪有看着腰就要卡掉的。”
他滿腹怨氣的開始工作，連隔壁的小助理都疑心自家老板到底經歷了什麽。
——怎麽怨念那麽重？
江以楓換了衣服，用衛生紙随便擦擦臉就出了化妝間。
他抱歉的對着幾個人笑笑，小聲說道：“不小心在裏面睡着了……”
“沒事沒事。”其他幾個小演員趕緊跟江以楓擺手，弄得江以楓頗為不自在。
江以楓回酒店後才注意到自己的臉。
原本漂亮的一張臉頂着血糊糊的色澤，一眼看上去，怪滲人的。
“謝景深就是一直看着這樣的我啊？”江以楓用卸妝水擦掉臉上的妝容，一邊擦一邊感慨謝景深真是個好人。
明明他的妝又髒又難看，卻還能狠着心為他着想。
江以楓的思緒一跳：“不會是謝景深嫌棄我難看，才不願意選擇第三個選項吧？”
系統：“不會。”
江以楓被突然出現的系統吓了一跳，系統卻滿面怨念的慢慢開口：“宿主請相信綁定對象的，腦子。”
系統是萬萬不敢指望綁定對象的人品的。
江以楓哼着擦掉臉上的妝，然後對着鏡子彎彎眼睛。
江以楓和謝景深聊了半個晚上，被撩得心不平、氣不靜。
他知道謝景深忙，吃過晚飯的功夫，他便刷着手機玩游戲，不再去打擾人。
然而游戲玩着玩着，消息彈窗便一個接一個的蹦出來。
【網曝超一線人氣小生陳瑞陽與同性親密互動！】
【陳瑞陽眼神殺！釣死誰了？】
【超一線頂流冷面男星罕見露出溫柔一面，竟是對他！新的CP你磕了嗎？】
江以楓的手一抖，按錯按鈕游戲全盤皆輸。
江以楓：“……”
他默默在心裏罵了一句髒話。
陰魂不散的陳瑞陽似乎已經開始了他的“愛情攻勢”，周六才會播出采訪內容，跟随采訪一并預熱的竟然是江以楓和陳瑞陽的CP。
江以楓此時才知道陳瑞陽的助理幹嘛舉着相機到處拍攝，當他看到營銷號放出陳瑞陽和他深情對視，和陳瑞陽離開後他落寞背影的得照片，江以楓滿腦袋的問號，竟然隐隐在評論區各位的言論中看到三個大字“磕到了”。
照片竟然還能這麽玩。
江以楓再往下看，除了幾個莫名其妙的少贊熱評以外，底下的高贊評論倒是都很正常。
——全在罵他。
江以楓松了口氣。
他确信還是正常人多。
陳瑞陽以往和江以楓沒什麽接觸——他倆雖然拍了同一部戲，可陳瑞陽始終避着江以楓，生怕靠的近一點，江以楓能沾染到他的紅氣。
因愛生恨，因愛生愛，哪個都可以炒作。
只有他和陳瑞陽，加上場上拍戲的時間都沒見過幾面。
猛然間炒CP，網友不罵他蹭熱度才是奇了怪了。
江以楓很好奇陳瑞陽要怎麽把這場獨角戲CP炒下去。
陳瑞陽似乎馬足了勁想要把對手擠下去。
在他的對手加緊宣傳CP固粉的時候，陳瑞陽方面的通稿也一波一波上來了。
吓得草莓娛樂的總監找陳瑞陽談話。
“他得罪了蘇小雨，也得罪了我們草莓娛樂，你打算做什麽？捧他嗎？”
面對草莓娛樂的總監，陳瑞陽則是格外淡定。
“蘇小雨都已經打算嫁入豪門了，我還不能借着機會給我自己争一争前程？”
陳瑞陽背後的公司和金主與蘇小雨的背景草莓娛樂不遑多讓，對方只是讓陳瑞陽別說不該說的話後，就不再管了——雖然《牧與歌》的男主和十八線男配傳緋聞很丢臉，可蘇小雨跟豪門的關系卻實在是抓在了別人手裏。
他們誰都有誰的把柄，所以各自互不幹涉。
陳瑞陽個人不喜歡江以楓那種娘了吧唧的長相。
但是為了炒作，陳瑞陽的團隊卻不斷出奇招。
在采訪放出的當天，陳瑞陽的團隊把小小的采訪減出了一分鐘的飯圈CP視頻，各種音樂眼神戲放好，江以楓和陳瑞陽愛在心口難開的劇情便有人幫忙想好了。
陳瑞陽接受采訪時被問及CP的時候也含含糊糊的表達“知道大家都在看什麽”“我沒有意見嘛”，有了水軍的推波助瀾，再加上官方以及本人的發酵引導，縱然陳瑞陽的唯粉還處在“世界怎麽變了天”“路人是眼睛都瞎了嗎？有什麽可磕的？”的震撼當中，兩人的CP也風風火火的炒了起來。
江以楓這人名聲不好。
但江以楓好看。
他哪怕安靜的垂眼拍張照片，都好看得像是背着一籮筐的故事。
采訪中的江以楓雖然沒說幾句話，可是卻始終都溫和着表情，連問到王明川事件的時候，他都沒有過多表露清楚，反倒是透着真誠，神情和煦溫柔。
而采訪過程中，陳瑞陽不僅cue了江以楓，還特意在江以楓回答問題的時候認真望着他的眉眼。
那模樣倒是真的顯得很專注。
前段時間陳瑞陽對手營造出的餘熱還沒降溫，陳瑞陽便趁機借着餘熱成為了第二CP。雙方全是官方下場，剪輯、新聞，能扒出來的細節全都能剪，吵得熱熱鬧鬧，一來二去，竟然真出了幾個CP粉。
江以楓圍觀了幾次，只覺得自己已經麻木了。
——拍戲到了尾聲，他每天的工作就是在片場上拍跑酷和打戲。
吊着威亞拍跑酷仍然很危險，他不得不每天頂着滿身酸疼繼續拍攝後續劇情，晚上回去的時候，身上總是青一塊紫一塊，久久散不掉。
江以楓疼得晚上睡不着，謝景深就陪着江以楓聊天。
“明天就是最後一天了，謝景深，我拍完最後這一段……幾個月的拍攝時光就結束了。”
江以楓半眯着眼睛笑。
謝景深望着江以楓的臉頰，有點無奈道：“下回拍點談戀愛的劇吧，別把自己弄得渾身是傷。”
“不是我一個人會受傷……不過我拍得真的挺開心的。”江以楓不小心碰到腿，又疼得縮起身子，看得謝景深幹着急。
“買的藥你塗了嗎？”
“塗了，又不會那麽快就好。”江以楓弱弱道：“明天就要殺青了，等殺青了，就沒事了。”
“……那，明天小心點。最後一場戲了，要拍到幾點？要不要，我給你送個殺青祝福？”謝景深歪着頭問。
江以楓沒把謝景深的祝福當一回事——他每天晚上都要和謝景深說晚安，等殺青宴的深夜，等他說一句“殺青快樂”就已經很開心了。
作者有話要說：
謝總：身上都青了，以後不拍打戲了（）
江小楓：身上都青了，以後不……
謝總：委屈QAQ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