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紫琉璃

李呂茶也有禮物要給他?

池青珩微微一怔,一時間不敢相信,擡眸朝李呂茶手中端着的寶物看去,更是下意識想,是不是弄錯了。

畢竟,李呂茶不是不太喜歡他嗎?

怎麽會給他送禮物呢……

池青珩有些不明白,下意識朝蕭硯書看去,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蕭硯書也驚訝于李呂茶竟會帶禮物過來,但轉念一想,他帶了這幾位丹心門的長老,明擺着是以丹心門的名義送禮的。這樣一來,若池青珩拒收,那多少有些拂了丹心門門主夫婦的面子。若是傳出去,只會叫池青珩的修真之途生出許多不該有的變數。

即便不到變數的程度,也是多了許多閑言碎語。這樣無端之災,蕭硯書可不願意。

“既是丹心門送來的禮物,珩兒,還不快收下。”蕭硯書從前并不這般喚池青珩,可他的目光移到瑟縮的池青珩身上時,到了嘴邊的全名稱呼便改了口。

“是,師尊。”池青珩也想明白,這麽多人過來,想是門派之間客氣一番,與他和李呂茶之間并沒有什麽關系,更不必他想太多。

池青珩不再猶豫,朝李呂茶的方向走了過去,看着手中端着紫琉璃的李呂茶,面露感激地道謝。

“謝謝丹心門的禮物,勞煩李少主特意送來了。”池青珩道完謝,又上前一步走近一些,低着頭伸出手,想接過李呂茶遞來的紫琉璃。

可李呂茶死死盯着池青珩,腦中不斷浮現蕭硯書方才喚池青珩“珩兒”的模樣,更是嫉妒得幾乎咬碎了牙。

池青珩也不明白發生了什麽,見李呂茶不将東西給自己,面露不解,出聲提醒對方,“李少主?”

李呂茶聽見池青珩的聲音,目光變得更加怨毒,心中閃過一個念頭,瞬時下定決心。在他伸手将紫琉璃遞給池青珩時,猛然一松手,還作出被吓了一跳的模樣,往後踉跄了兩步。

啪的一聲——

紫琉璃碎在了池青珩腳邊,碎片飛濺開來,甚至有碎片紮到他的小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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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青珩不敢呼痛,只愣愣地看着地上的紫琉璃碎片,不敢相信地擡眸朝李呂茶看去,不明白他為何要将紫琉璃摔碎,更覺得大家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有那麽一絲絲的帶刺。

李呂茶渾身有些發抖,他頭一回在大庭廣衆下做這樣的事,多少也是有些緊張的。

他猛地擡頭看向池青珩,知曉自己沒有時間多想,立馬露出驚恐又難過的表情,帶着哭腔控訴道:“小池!我知道你看不慣我總到飛雪峰去,可……可你也不能摔掉紫琉璃啊!這……這紫琉璃極為名貴,可是爹娘特意尋來的呢!他們的一片心意,你就這樣砸了!”

池青珩聽着李呂茶這番話,頓時被罵得愣了神,一時間更反應不過來如何反駁。

而李呂茶說話如同連珠彈一般,沒等池青珩反駁什麽,便又說道:“若是小池不想要,直接拒了便是,何苦糟蹋我們丹心門的一片心意……”

池青珩見李呂茶越說越颠倒黑白,整個人慌亂起來,也無暇顧及對方是不是在說話,匆忙出聲辯解:“不是!我沒有!我沒有砸掉紫琉璃!是……是李少主先松手了,我……我還沒有接住……”

可即便池青珩這樣辯解,四周之人看他的目光,仍是帶了幾分責怪。

大抵是因為,方才李呂茶先一步說出,池青珩因為他到飛雪峰而不快吧。

可池青珩從來沒有因為李呂茶的到來而不高興,反倒是李呂茶每回來都是滿滿的敵意,叫他摸不着頭腦。

正因如此,池青珩也更難以理解,為什麽李呂茶會說出那樣的話。他到底什麽時候因李呂茶常到飛雪峰來而不滿了?

池青珩感覺到那些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如刺一般,頓時更生無措。他下意識回頭朝蕭硯書看去,張了張嘴想再解釋什麽,可想到大家看自己的眼神,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解釋,才能叫大家……叫蕭硯書相信自己。

但不知如何解釋,池青珩還是忍不住出聲,蒼白地出聲,一遍又一遍地說着。

“我沒有……”

蕭硯書聽見這話,一顆心仿佛被針刺了一下。目光冷冷移到李呂茶身上,只停留片刻,便站起身一步步走到池青珩身旁。

“師尊,我……徒兒沒有……”池青珩見蕭硯書過來,仿佛吃了一顆定心丸,更是忍不住拽住他的衣袖,小聲為自己辯解。

“不怕。”蕭硯書安撫地看了池青珩一眼,在他身旁站定。

明明蕭硯書什麽多餘的動作都沒有,卻在走來瞬間,叫池青珩生出幾分安心來。

就好像只要蕭硯書出現,一切都會好起來。

也許在池青珩心裏,就是這樣想的。

而站在二人對面的李呂茶,見蕭硯書神色不虞地走來,心頭自是一喜,只當他是為池青珩的失禮胡鬧而生氣,當即就想添柴加火,好叫他不收這個徒弟。

誰知蕭硯書比李呂茶的動作還要快,擡手一揮,空中立時出現一面水鏡,上邊浮現的……正是方才李呂茶刻意松手的一幕!

池青珩提起的一顆心,在這時候才終于放下。

師尊看見了,師尊是相信他的。

池青珩慶幸地想。

而李呂茶在看見水鏡之中的內容後,吓得臉色蒼白,神色間滿是驚慌,忍不住上前一步,作出痛心的模樣,對蕭硯書說:“硯書兄,我不是故意的,我……我還當小池接住了,才以為他後來松手了……”

蕭硯書一個眼神都沒給李呂茶,只冷笑一聲,“李少主這話奇了,你可以尚不知全貌便說我徒弟砸了東西,輪到你自己了,又是誤會,又是還當了。”

李呂茶本就做賊心虛,如今聽了蕭硯書的話,更是心虛得恨不得立時就走。

跟着李呂茶到太初宮來的丹心門長老見狀,忙上前打圓場,“劍尊息怒,都是誤會啊!我們少主涉世未深,孩童心性,見事慌了神也是有的,我們回去定然禀報門主,還望劍尊看在你我門派之間的情誼上,莫要太過追究!”

蕭硯書也明白,方才之事解釋成意外也無不可,太過追究多少也叫兩家之間臉上不好看。且丹心門不是什麽小門派,鬧得太過,往後池青珩獨自在外行走時難免吃虧。

只是,叫蕭硯書咽下這口氣,多少是有些為難他了。

“既是涉世未深,孩童心性,便等他不是孩童心性了,再到我太初宮來。”蕭硯書看着丹心門長老,冷冷吐出這話。

“是,是,回去之後,門主夫婦定然好好教訓他!”丹心門長老賠着笑說。

“劍尊,我等此番外出還有些事,不便就留,既已來過劍尊愛徒的拜師大典,便先回去了。”另一名丹心門長老也走出來,笑着說完這話,拉住李呂茶轉身就走。

李呂茶還想說什麽,被那丹心門長老下了禁言咒,直接連拖帶拽的,帶離了太初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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