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衣冠禽獸宮衡霁眼神一錯不錯看着眼前的少年，認真且滿足。
給粥配了小菜的王媽端着碗出來，還沒說話就撞上宮衡霁那赤|裸|裸的眼神，她心底一驚。
“先生，小菜好了。”王媽躬身把菜放上。
張藝也回過神來，他慢慢挪過去，撐着桌子坐下：“王媽你的手藝真好，我還在夢裏就聞到香味了。”
王媽回神，給他遞了雙筷子：“好吃就多吃點，廚房裏還有許多！”
“好！”張藝也應得脆生生的。
張藝不是個愛說話的性子，男人自然也不是，寂然飯畢。
別墅裏安安靜靜，男人的手機鈴聲忽然響起。
張藝下意識朝他看去，就對方給了他一個抱歉的笑，起身接電話去。
“根據項目企劃來。”男人接電話逐漸走遠，剛剛還柔和的面龐也被嚴肅覆蓋。
本就冷峻的五官也加了不少冷硬的線條。
看起來是個十足十的冷面總裁，氣質也是。
可張藝就是覺得男人溫柔寬容，他思緒一時翻飛，在機場初次見面，男人就很柔和。
是個外冷內熱的熱心總裁呢。
他幫忙把碗筷收攏在一起交給王媽：“麻煩了。”
王媽喜歡他這懂禮貌的性子：“張先生休息就好，我做這些哦，可是有工資的呢。”
還跟他開了個玩笑。
對其他人來說，沒事又沒網絡的時間可能特別難捱，但張藝不屬于這個範疇。
這兩天網友們已經見識了張藝屬石頭的性子，哪怕就那麽單坐着，他都能坐上一天。
也不知道這人究竟是怎麽坐下去的。
可這會兒他沒坐，他在擺弄男人家裏的花草。
一株小小的貓草。
“怎麽這個時節貓草還能種？”綠油油的，小小一簇。
“這邊屋子有暖氣，溫度高，偶爾還有太陽，也就種出來了。”王媽洗了碗又給他端來水果：“就是苗苗一點也不吃。”
“噗。”張藝沒忍住。
王媽也覺得好笑：“對吧？這貓草就是給它買的，結果它看都不看。”
王媽年紀大了，話難免多些，往常家裏只有先生一人，又忙，她都不敢上去打擾，就算說話也小心翼翼的。
不像張藝，年紀小，長得又乖又精致，王媽的傾訴欲多多少少就朝着他飛來了：“先生一開始還以為是貓草品種的問題，後來換了好幾家店，都沒用。”
“我上前年才跟着過來，一看那貓草不就是麥子？回頭找了片農村種了麥子的土地，他們的麥子冬天不怕踩的，還要請着人上去踩，先生就讓我帶苗苗去看看。”王媽說得眼睛發亮：“歐呦！那麽老大一片麥子地哦，苗苗過去跟看到親人似的，撒了歡地四處跑。”
“但回來還是不看這一小撮貓草。”王媽笑：“先生還怨這貓心思野。”
張藝想到早上那個耳朵上的觸感，一臉認同的點頭，确實野，還色。
又野又色的苗苗輕飄飄一個跳躍，從地上跳到桌子上，圓溜溜的眼睛看了眼張藝，呼嚕呼嚕又朝着他來了。
“苗苗喜歡張先生。”王媽喜悅。
先生喜歡的人，寵物也喜歡的。
跟有什麽規律一樣。
張藝把貓草連盆一起端下來，放到苗苗面前。
“公司有事，我先走了，中午不回來吃飯。”樓梯口傳來聲音，張藝扭頭看去，男人沖着他笑：“張家弟弟要好好吃飯。”
一個“小心慢走”卡在嗓子裏，動彈不得。
等男人拉開別墅大門，他才恍惚道：“注意安全。”
男人沒聽見，他的聲音太小了，回應他的是關門的咔噠聲。
“哎，年前都忙，沒一個不忙的。”王媽嘆道，又去打掃屋子裏的衛生。
這邊每年都只有她一個人跟過來，除了做飯，還需要做一些簡單的衛生。
當然大部分都是請家政清潔公司上門打掃的。
“呼嚕呼嚕。”懷裏的苗苗發出滿足的聲音，張藝低頭看。
小貓咪叼着一口貓草，試着嘗了嘗，而後嗷嗚一大口，吃下一根。
張藝卻陡然覺得這別墅有點過于安靜了。
苗苗的呼嚕聲都能在這裏引起回音。
他想自己這個心情是可以記錄下來的，包括剛才男人沒聽到他的聲音，也可以記錄。
回頭放到小說裏，就是受黯然神傷的時刻。
一想到小說，張藝的腦子就停不下來，一會兒想他的倆兒子要有悲歡離合，一會兒又想不能太悲了，現在的讀者都吃he。
最後腦袋往旁邊一歪，已然熟睡。
【我真服了！】
【睡覺，雖遲但到！】
【也不得不說，這坐着就能睡覺的技能也是牛逼。】
早上起來不是他的本意，生物鐘還沒到點他就被小流氓給弄起來，這會兒屋子裏這麽安靜，簡直就是睡覺的天然好時機！
王媽一轉身的功夫，回過頭來，人已經睡了。
她微微皺起眉，雖然過來的時間不長，但平日裏也沒見誰是這麽能睡的。
莫不是有什麽問題？
老年人擔心得多，回頭她得跟先生提一下。
她拿來毯子，小心翼翼給張藝搭上。
張藝陡然驚醒，戒備睜開眼睛：“王媽？”
王媽心神一跳，緩一會兒：“哎。”
“張先生困了，要不要回屋睡覺？”
“好。”張藝扶着椅子起來。
“張老師，還在直播。”攝像大哥禁不住提醒。
“啊.”
“那去沙發上睡吧！”王媽又把毯子放到沙發那邊：“在這邊躺着也能施展開。”
“好。”
張藝躺下了，王媽卻悄摸盯着他的睡顏看了好一會兒。
先前那戒備的神情，跟要跳起來殺人似的！
回頭還是要跟先生說一下，這孩子好好的，可別真出了什麽問題。
張藝不清楚他剛才的表現被王媽抓個正着，他剛剛睡過去沒一會兒，就來到了一片熟悉的夢裏。
苗苗踩在他的身上，舔着他的耳朵，張藝驚慌失措把小貓咪抱起來，面對面教育他。
“你個小貓咪怎麽能耍流氓呢？張着自己的嘴巴就到處舔，一點都不守貓德，罰你今天晚上不能吃小魚幹了！”
随着他說話的時候，眼前房間的景色逐漸轉變成一個泥濘破敗的房屋。
屋子外面下着雨，陰天，有點黑沉沉的，張藝也變成了一個小孩兒，手裏的苗苗更小只一些。
綠色的貓眼睛沒有那麽純粹。
一人一貓不約而同扭頭往屋子外面看去——垃圾場裏有動靜。
他還沒看到外面的景象，但因為是夢，所以張藝知道這屋子就是個簡易的棚戶，而且已經塌了半邊，外面是個垃圾場，村子裏的人都把垃圾往這裏扔。
臭氣熏天，可小張藝不覺得難受，甚至在這裏還很自在。
張藝看着小張藝把小貓放下，輕聲跟它說：“跳跳你就呆在這兒，不要動。”
而後他從耷拉下來的棚子縫隙裏鑽出去。
春雨冰涼，他身上的衣服又淡薄，一股風吹來，就跟狂風卷過一樣，刮得他生疼，小張藝身子顫抖，攏了攏身上的衣服，弓着身子尋找。
垃圾場的味道不好聞，一大堆各種各樣的髒東西聚集在一起。
小張藝小心翼翼往剛才發出動靜的地方看去。
“啊！”張藝渾身一顫，陡然驚醒。
時鐘已經劃過了三圈半。
“張先生醒了？”王媽已經在廚房開始忙碌午餐：“中午咱們還吃海鮮，已經開始做了，張先生要不要看會兒視頻？”
張藝冷靜會兒，點頭：“好。”
他不記得剛才做夢夢到什麽東西了，但那顆黑漆漆的，被随意丢棄在垃圾堆的腦袋，卻怎麽也忘不掉。
是，抛屍現場嗎？
“喵嗚～”喵喵不知道又去哪兒晃悠了，瞧他醒來也要來蹭蹭。
熟悉的《百變小櫻》開場，夢裏殘留下來的無助慢慢沉下去，仿佛小櫻就是那不為人知的救世主。
應該不是真實發生的吧，只是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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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甜文，沒死人
昨天沒更，所以下午還有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