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話說戰賀以前

宋寧夏給江岸的山楂汁,給韓嬴一杯梨汁。嘟囔一句你不咳嗽嗎?

再坐到江岸對面。

“要說這世上誰最了解他,除了我沒別人!”

宋寧夏很驕傲的拍着胸脯,韓嬴用力推他一把,懂事兒嗎?你是誰?怨種發小,江岸是誰?親親媳婦兒!你說這話就不怕搶了媳婦兒地位?

“你推我,我也是最了解他的。你們倆都看到的是他現在的模樣,以前翻垃圾桶的時候你們誰也看不到吧,我看得到啊!”

宋寧夏也回頭看看門,戰賀沒進來。

“趁着他不在,我把他的事兒都告訴你。”

韓嬴微微皺眉,這好嗎?在戀人面前誰不希望展現最好的一面?把太多的缺點暴露出來,江醫生在和戰總分道揚镳了。

江岸卻興致勃勃,做好了聆聽的架勢。

宋寧夏也快人快語。

“我們的老家在城西,距離這能有三十公裏的一個老舊小區。說起來這都二十四年了,我那時候才七歲。”

江岸點頭,戰賀說過他和宋寧夏同歲的事兒。

“梅姐那時候好漂亮啊,她也是個苦命的,那時候也就十九歲,我那時候就琢磨,我長大了一定娶她做媳婦兒。”

韓嬴撇了宋寧夏一眼。

“要點臉!”

宋寧夏随後接下去。“在我看到梅姐輪着大掃把打人後,我就斷了這個念想。太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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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吧,梅姐知道了肯定揍你。”

江岸閑散的警告宋寧夏!

“你別告狀啊,梅姐現在這是收斂了,以前那是遠近知名的母老虎。年輕漂亮,愛說愛笑,個性爽朗,好多人都喜歡她。梅姐那時候租住在我家的閑置房,半地下那種,一室一廳都算不上。梅姐和我媽是幹姐妹,關系可好了。在附近的一個家政公司做小時工。戰賀就出現了。”

“他就是很突然的到了那片,小髒孩兒,也是個冬天,那鞋是一雙大皮鞋,四十幾號,小孩兒穿着太大,就在裏邊塞棉花套子,紙巾這種,一來保暖二來穿着也不會掉。身上是一件破破爛爛衣服,也不知道從哪翻來的棉衣,袖子露棉花油光锃亮看不到本來顏色,拎着個破袋子,翻垃圾桶。水果皮也吃,馊粥冷飯也吃,饅頭都發黴長綠毛了,會放到口袋留着以後吃。蹲在巷子裏,狼崽子一樣盯着過往的人。”

江岸眉頭皺緊,他知道一點點,戰賀沒說全,現在聽起來很心疼。

“他估計是餓狠了,梅姐下班都快到半夜了,手裏拎着點飯回家,你想啊,大半夜的,小巷子,勐地竄出個人來搶食物,是不是很吓人?但梅姐不是一般人啊,一個大耳雷子抽過去,就把戰賀抽的倒地不起了。”

不管宋寧夏用怎麽诙諧的調調說這事兒,聽起來都是心酸。

江岸端起山楂汁喝了一口,覺得甜的發苦。

“梅姐一看是個孩子,就挺自責的,就把吃的給了戰賀。梅姐這就多個小尾巴。梅姐下夜班後會多買倆饅頭給戰賀,戰賀就像流浪貓等投喂那樣,到巷子口去等。巷子那裏沒有路燈,路還很長,岔路也多,有那麽一次梅姐差點被壞人給欺負了,戰賀就過去把壞人打跑了。梅姐感謝戰賀,這就多買一根火腿腸啊給他吃,還給他買了一身衣服。”

“那他怎麽被收留的?”

“梅姐那時候也很難,一個學歷不高年紀不大的姑娘,她自己生活勉強可以,在多收一個就不太行。梅姐不是做小時工嗎?打工的那家男的沒安好心,說什麽梅姐是大姑娘要飯,死心眼想不開,只要後背軟軟靠近男人懷裏做幾年小老婆要啥有啥,對梅姐動手動腳,梅姐就把人打了,這家男的就追究梅姐責任。辭職不夠還賠償,梅姐就崩潰了哭,我媽就哄梅姐。第二天,戰賀就拿出一把攥得皺皺巴巴的錢,加一塊也沒有五十,一毛一塊的那種,給了梅姐。然後他就拎着破袋子要走。”

“去哪?”

“離開這片啊。”

“走了嗎?”

“走到巷子口被梅姐領回家去。梅姐給他一個家,梅姐擦幹眼淚收留了他,然後打三份工。”

“好心人遇上懂的感恩的人。”

韓嬴也是第一次聽到戰總的以前,真的沒想到。

“這組合也挺奇怪的,年紀不尴不尬,叫啥似乎都合适。梅姐啥脾氣你也知道,不在乎這點小事。至少要知道具體一點的情況。他那時候話也少,斷斷續續的知道,他有記憶起就挨打,他家裏人就罵他不該把他撿回來,多個他吃得多浪費錢什麽的,後來說帶他出門,就丢到火車站了。再後來他就開始流浪了。也不知道幾歲,和我比個頭。就七歲了。”

宋寧夏一笑。“我嚴重懷疑他是營養不良造成的個子矮。梅姐打三份工一天都沒閑時候,也沒時間做飯,就和我媽說給我媽點生活費,管他一日三餐,都是街坊鄰居的,知道梅姐帶這個孩子不容易,我媽也不要錢。他就跟着我家吃飯。梅姐每天給我五毛錢,讓我帶他上學,在學校幫忙照顧點他。我買一包辣條還分他一半呢。”

所以,他們這就是好朋友了,還這麽多年。

難怪宋寧夏被抓起來,戰賀非要出院去救。

“為啥叫戰賀呢?梅姐說,慶賀多了一個兒子!就叫戰賀!有了他,我挨揍的日子就來了。他特別懂事,知道賺錢重要性,就去樓底下的小吃鋪洗盤子賺錢,每天五塊錢一個月下來買米也夠了。我玩奧特曼的卡片,我媽就揍我,說我不如他。後來小吃鋪洗碗的就多了我。他八九歲就會做飯,還知道買菜砍價,後來我和他說嘴巴甜點就能多順幾顆蔥,這才鍛煉的他能說會道。他現在不是個啞巴全都是我的功勞!”

江岸想丢他花生米。

“他學習一直不怎麽樣,沒基礎拼音都不會。但是聰明,教教就會。他有一年多就喊梅姐,後來他被欺負同學說他沒有媽,梅姐就去抽那些小賤種,大喊着我就是他媽!這就叫媽了。他打架下狠手,拎着搬磚能去拍學生的腦袋,慢慢地就變成了學校一霸,不得不這樣,不是他太狠,是他流浪的時候逼得他這樣,不然他不是被拐了那就被人欺負死了。再加上保護梅姐,下手一直狠。”

“到了高中,我們小區那邊也不知道怎麽的就幫派械鬥,店鋪被砸,行人被打,他保護梅姐就沖上去和一群人打在一塊,被當時的高老大給欣賞了,收編進了高老大的隊伍。梅姐差點沒打死他,逼着他去上學,他跪在梅姐面前說,他長大了要保護媽媽了,要賺錢養家了,不能讓媽媽一直這麽辛苦。然後就走了。半年後回來,買下一個老房子,給梅姐開了棋牌室。”

“再後來他得到高老大的賞識,再加上他接二連三的救了高老大,高老大很喜歡他。他那時候敢拼敢幹自己生意也不少。高老大那個倒黴兒子高帆,就是唆使人砍了戰賀胳膊的高帆,做了殺父的事兒,戰賀穩住幫派,伺候高老頭,抓高帆,還要做自己的生意,高老大立下遺囑把風雨飄搖的高家僅剩的産業給了戰賀。戰賀着手洗白,做正經生意,這不就有眼前的公司了嗎?”

宋寧夏喝了口水,搖頭嘆息。

“他這三十幾年啊,不容易。不管是小時候流浪,被收留後辛苦,還是長大後刀口舔血,都是拿命在拼,置之死地而後生,被暗算了受了傷命懸一線,随後就抄刀報複回去。他說他不能倒下,他死了眼一閉沒啥事兒,梅姐就沒指望了。

權利更疊的時候,鬧得最兇。睡覺都不敢把眼睛閉上的,梅姐吓死了,警方也開始掃黑,他不是被人弄死就是被抓槍斃了,後來他和警方合作,打掉一個大毒枭,掃清了不少黑道頭頭,他成功洗白,成了商人。問題又來了,他不太會經營,小本生意還可以,産業一多就露怯了,請了韓嬴,他就潇灑了。甩手掌櫃做的可好了。”

“錢是越賺越多,但你發現沒有,他骨子裏還是那個流浪小孩兒的德行。財迷,大錢也賺,家裏的報紙硬質殼易拉罐的他也會賣破爛,為幾毛錢和人家吵吵。有積分卡福利券的他都會收集,買東西省錢。他穿的也随便,打折促銷一百塊六件的T恤他能穿一夏天冬天當睡衣破了做抹布。吃得更計較,這粥馊的都冒泡了,他還能眼一閉喝了。花錢可會算計了。”

“沒有啊!”

江岸反駁着。

“做飯的時候什麽東西都買啊。前幾天我想吃螃蟹,他買了一千多塊錢的。零食很多都是進口的,車厘子都是一箱一箱的買!”

在大冬天的實現車厘子自由,這家裏要有礦啊!

“還有衣服。上次他給我買衣服買了好幾萬塊錢的。”

江岸說到這,有點說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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