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父愛的樣子
誰說江岸溫和脾氣好的？站出來，保證不打死你！
這特麽不是一個狐貍精嗎？平時裝的像個貓，壞起來那麽精明，還色眯眯！
“分手吧！”
戰賀膽子今天特別大！
“你還想取鋼板嗎？一般二次手術都會在找前一次手術的主治醫生，你要不想不打麻藥取鋼板，你就分手！”
戰賀想給江岸跪下了。
“江醫生，您辛苦，您去休息吧，明天還有好多患者等您手術呢！”
“報銷！”
江岸把賬單甩給戰賀，發紅包發了好多錢的，全都是他的員工拿的，他這老板就要報銷。
戰賀哭笑不得，他媳婦兒是不是比以前兇悍多了？
“媳婦兒，你說你這麽兇，我怎麽越來越喜歡你愛你呢！”
江岸對這一邊的鏡子照了照。
“大概是我長得太帥了吧！”
這麽臭不要臉的話說完，倆人爆笑出來。
隔了好幾百公裏，但沒有隔閡，一個視頻電話都能把相思安慰。
鬥嘴，撒潑，寵着，慣着，相視笑着，這漆黑的夜晚，漸濃的年味，讓思念加深。
戰賀湊近手機，親了一下鏡頭內的他。
江岸笑的眉眼彎彎。嘴角挂蜜。
接近春節了，一場降溫襲來。
戰賀在家擦玻璃做家務，江爸跟着戰賀一塊收拾。梅姐坐在沙發上指揮，吃着幹果這邊那邊的把這爺倆指揮得團團轉。
玻璃還差幾塊擦幹淨，外邊飄起雪花。
江爸趕緊招唿戰賀別擦玻璃了，回屋。
熬了一鍋熱氣騰騰的姜湯讓戰賀喝了，別感冒了。
小區內有孩子尖叫着玩雪，雀躍高興。
還有人在堆雪人，在雪地裏畫畫，戰賀卻皺着眉頭在陽臺上看着紛紛揚揚的大雪滿臉擔心。
“被子不是厚的。羽絨服也不是到膝蓋的。雪地靴就一雙，電暖寶他記得充電嗎？”
戰賀這心裏七上八下，江岸不是一個能很好地照顧自己的人。工作忙他經常丢三落四。
在一起生活這幾天，每次出門都找鑰匙，拿着手機找手機。
戰賀都習慣跟在他身後收拾了。
包和鑰匙都放在一起。手機放口袋。口罩圍巾都挂在顯眼的地方。
尤其是累了，東西一丢都不記得收。
下雪降溫，這麽冷，他受得了嗎？能找到該穿的該拿的東西嗎？
臘月二十九，距離過年更近了，戰賀擔心江岸，一個人能過年嗎？
“我沒回去。”
江岸電話裏有些急促。
“昨天我接了一個小孩兒被炸傷手的手術，下班的時候都淩晨四點了，我想回家的，誰知道一出醫院門我就摔了一跤。這邊從昨晚上就開始下雪，一開始溫度高雪都融化了，随後氣溫驟降，道路結冰。借着路燈一看，那路面都泛光了。全都是冰，滑冰場差不多。想着我慢慢走回去，又送來一個肇事的撞斷胳膊的，這不就連上了嗎？”
“衣服多穿一些沒有？”
“襯衫加羊絨衫，醫院不冷。”
“電熱寶記得充電！”
“不知道哪去了。我沒找到。”
“我都懷疑有一天你把自己給弄丢了，你……”
“你別說我了，我這忙着呢，車禍受傷的挺多的。戰賀，你這幾天別來啊，真的太危險了，路很滑，等什麽時候道路沒冰了你再過來啊。行了，我接診去了。”
不等戰賀說完，江岸匆匆挂了電話。
戰賀想叮囑幾句也只好在微信上告訴他。
這場大雪一直從上午下到下午，氣溫降得很厲害，西北風一吹，刀子似得剮着人臉疼。
玩雪的孩子也都回家了，小區內一片銀裝素裹。
戰賀穿外套就要下樓。
江爸本來給梅姐調配泡腳的藥包，看到戰賀拿門鑰匙趕緊過來。
“你幹啥去？”
“下樓買點水果去。順便看看這路上結冰的情況。”
“胳膊受傷呢，你站不穩摔一跤怎麽辦，別去了，我去吧！”
江爸拉着不許他去，心疼戰賀怕他摔了。
戰賀笑笑。
“你去更不行啊，這歲數了摔一下骨盆都能炸裂了。”
“我陪你去，我換鞋啊。”
江爸就不讓戰賀一個人去。
換上防滑底兒的鞋子，不管戰賀說不用不用，還是跟着戰賀一塊進了電梯。
這裏房價高，物業也不錯，雪後早就清理了一條供行人行走的路，走起來還沒什麽問題。
這就到了小區外。
戰賀走到公路邊，用腳撥拉一下沒過鞋幫的雪層，看看路面。
用腳蹭蹭路面，看看到底滑不滑。
江爸趕緊過來，扶住戰賀的胳膊。
“這幾天溫度都高，一開始路面都是水，下午以後氣溫降了六度，這就結冰了。”
戰賀腳下已經出現了一塊沒有雪覆蓋的路邊，冰層還不是很厚，一踩，還往外翻水，這要是夜裏氣溫繼續走低，路邊結冰情況會很嚴重的。
戰賀的眉頭皺的緊緊地，還以為只是江岸那邊路況不好，他們這也這樣。
正說着話，前面有一輛車，估計是踩剎車踩急了，車子原地打轉，随後砰地一聲撞上路邊一輛車！
路邊的行人停下駐足，不知道誰來了一句，這都是第四起了！
江爸拉拉戰賀。
“買完水果就回家，這兩天哪也別去了啊，路不好走把你摔了。”
水果店就在不遠處，雪很厚，踩上去咯吱咯吱的。
爺倆并肩走着，戰賀腳下一側歪，江爸反應速度極快，雙手扶住戰賀，一手護着胳膊一手護住後背。
“好好走路，想什麽呢！”
江爸聲音有些嚴厲，呵斥着戰賀。
戰賀一笑。
繼續往前走。
但是戰賀偷偷的看到，江爸始終站在他右側，用一只手護在他的右手臂這。就算是摔了，江爸也不會讓他右胳膊戳在地上的。
戰賀突然一甜。
父愛大概就這樣吧！
會呵斥，會教育，會敲打，也會暗暗地保護。
別管他是三十幾歲的大老爺們，還是三歲的娃娃，只要有爹在，那就是個沒長大的孩子，需要爸爸在一邊把關，照看着。
突然想到小時候和宋寧夏一塊學騎自行車。
快上中學的時候他們倆才開始學，因為中學太遠了。
宋爸爸就給宋寧夏扶着，宋寧夏摔得滿頭包，騎上去下不來了，大喊着爸爸爸爸，宋爸爸就沖過去，一把握住了車把，宋寧夏才沒有摔。
戰賀沒人扶着，也生勐，就自己學，上去下不來了，那就朝着牆去撞。他撞扁了車輪子，腦袋也磕破了，眉毛也磕成斷眉，鼻血嘩嘩的，學會了。
叉着腰得瑟，吹噓自己，數落宋寧夏是個膽小鬼。
很努力地忽略宋爸爸給宋寧夏揉着腦袋上的包那種羨慕。
現在，他這麽高這麽壯，都給家人擋風遮雨，也是人人敬畏的大哥了，老丈人還在一邊小心的護着他的胳膊，時刻注意不讓他摔了呢。
雖然老丈人時長不短的虐待他，不是給他紮針，就是讓他喝中藥，其實老丈人對他可好了！
“傻笑啥呢！好好走路！”
江爸拍他一下，走路都不專心，這麽厚的大雪，再摔一跤那就哭去吧。
“叔，吃西瓜嗎？”
“立秋之後不吃瓜，太涼。買點雪梨，回家我給你炖冰糖雪梨吃。”
戰賀乖乖的放下了西瓜蜜瓜，就買老丈人認為營養最豐富的。
春節期間，醫院什麽科室最忙呢。眼科，手外科。
放鞭炮，鞭炮啞火了，湊過去看，把眼睛炸壞了。
又有藝高人膽大的，鞭炮啞火了以後用手去拿，手就炸壞了。
江岸一方面覺得禁止燃放煙花爆竹這春節都沒年味，但有一方面覺得禁放了挺好的，至少不會有那麽多因為鞭炮出事兒的患者。
對面小區已經貼出了歡度春節的大字，紅燈籠也挂在小區門口，看上去一片喜氣洋洋。
早起一陣鞭炮響，就把江岸從出租房內叫醒了。
出租房不是那麽隔音，能聽到隔壁鄰居在播放歡快的新年歌曲，簡單的吃了點泡面，出門的時候，隔壁家大紅對聯貼滿門，他這只是一個出租房，江岸也沒時間去收拾買對聯的。
這喜氣洋洋的節日氣氛，和他無關。
呲熘滑着，小心腳下，這就到了醫院。
春節，很多患者都會出院的，相比較醫院也比前幾天冷清了。
但手外科不冷清。
雪後車禍激增，江岸早早開始工作。
怕什麽來什麽，八點剛過，護士跑進來喊，一個七歲男童放鞭炮炸傷手掌，手指頭都要掉了！
這一忙起來，就忘了時間。
手術結束後再看看手機，各路消息雲集。
拜年的，問候的，炫耀的。
逐一回複，發現戰賀給他發了百餘條消息。
從早上就開始了！
炫耀今天新穿的衣服，梅姐母愛爆發，給他們倆買了特別喜慶的紅色羊絨衫。戰賀穿上了，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炫一遍。
每日一訴苦，婆婆虐待我，逼我吃小米粥，玉米面饽饽，過年啊，我吃玉米面窩窩頭菜裏沒有一滴油啊！
炫耀家裏的對聯，窗花，今年的對聯是江爸揮毫潑墨寫的！
對江岸發出疑問，你爸送我一幅字，你給我分析分析啥意思。是這麽寫的，走新路做新人問心無愧齊頭并進！我咋感覺我剛出獄沒多久呢？你爸對我是不是有啥誤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