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美夢初醒
第二天，韓清繆從美夢中醒來的時候，她還在懷念昨夜羅西餐廳那頓美味的晚飯。
時間還早，她還可以在床上再賴一會再去趕車，韓清繆從枕頭下摸出手機，熟練地撥出了一串號碼，電話裏的彩鈴剛剛響了兩下就被接通，一個好聽的男聲響起：“喂？”
“是我。”
“我知道。”
“剛剛睡醒，想問問你在幹嘛？起床了嗎？”
“昨夜沒睡。”韓璟淮老老實實的答道，“送你回家之後，公司就打電話來說要開越洋會議，跟幾個美國人磨蹭了一夜，終于拿下了單子……”
韓清繆立刻有些心疼：“老是熬夜怎麽行，身體會垮的！”
“所以你搬過來跟我同住，你管着我啊。”韓璟淮就等她這句話，他可不是平白無故要告訴她自己熬夜的事情，有便宜不賺是傻瓜，自己可不是那種隐忍不發的笨蛋，在有些事情上，該讓她知道的，就一定要讓她知道。
不然豈不是少了一個讓她心疼的機會？
“只要你來跟我一起住，我絕對遷就你的作息時間，你幾點睡，我就幾點上床。”韓璟淮一邊對韓清繆耍着無賴，一邊擡手按下了門鈴，“叮咚”一聲，韓清繆立刻反應過來：“你在老宅？”
韓璟淮沒想到她竟然能分辨出門鈴的聲音，老老實實的承認：“過來有些事情。”
不知怎地，韓清繆頓時失去了跟他說話的欲望，她閑扯了幾句便收了線起床洗漱，而就在電話挂斷的那一刻，原本臉上寡挂着笑容的韓璟淮，也突然變成了對外時那座冰冷的冰山。
劉媽來看門，瞧見他這種低氣壓的氣場，就知道一定又有事發生了。
“要換拖鞋嗎？二爺？”
“不用了。嫂子在哪兒？”
劉媽最會察言觀色，她停下了拿拖鞋的動作，側身站到一邊：“大夫人還在房裏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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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呢？”
“老爺今天一早就叫阿福開車出去了，說是金家老爺約了人一起釣魚。”
“很好。”韓璟淮點了點頭，大步邁進客廳，“你上樓，把嫂子叫起來，就說我在樓下等她，有事情要商量。”
劉媽不敢怠慢，連忙在圍裙上擦了擦手，把圍裙解下來放在一邊，上去恭恭敬敬的敲門，韓璟淮在樓下的沙發裏坐着，聽見幾聲敲門聲後，張瑤芝的聲音很是不滿的響起：“劉媽！你一大早要幹嘛！”
“誰許你上樓的？你換鞋了嗎？”張瑤芝門也不開，從卧室裏粗暴的驅趕，“去去去，下樓去，別來煩我。”
劉媽心驚膽戰，隔着門小聲的提醒：“夫人，您起床了嗎？方便讓我進去一下嗎？”
張瑤芝破口大罵：“你算老幾？一大早把我吵醒不說，有什麽事不能隔着門說，非要進來？”
劉媽原想提醒她幾句，可張瑤芝顯然是個敬酒不吃吃罰酒的主兒，劉媽等了半晌都沒等到張瑤芝讓她進去，只能隔着門說道：“夫人，不是我要吵你睡覺，是二爺……”
“二爺怎麽了？這個家裏是我說了算還是韓璟淮說了算？”
沙發裏，韓璟淮不動聲色的笑了笑。
劉媽急的恨不得把門砸破：“夫人……是二爺回來了，正在樓下候着呢，叫我上來叫您，說是有事情要商量……”
屋裏那個刺耳的女聲突然靜了下來。
劉媽不敢多言，只能恭恭敬敬的在門外候着，過了一會，卧室的大門開了，張瑤芝換上了平時外出的衣服，頭發随意的挽了一下，臉上的表情是故意裝出來的強硬。
“你是不是不想在韓家幹了？”她逼近劉媽，壓低了聲音威脅，“二爺來了，你為什麽提前不跟我說？”
劉媽不敢反駁，心裏卻暗想：你要是早讓我進去說話，不就沒有後面這出了嗎……
可是心裏雖然那麽想的，劉媽表面上卻沒表現出什麽異樣，他恭恭敬敬的低頭道歉：“不好意思夫人，是我疏忽了。”
一大早韓璟淮就殺上門來，肯定沒什麽好事……剛才自己吆喝的那句話也不知道他聽沒聽見……張瑤芝看了看自己加厚的卧室門，自我安慰韓璟淮應該沒有注意……
可他來幹什麽呢？張瑤芝一邊往下走，一邊在心裏盤算，難道是遷戶口的事情他又反悔了？
“小叔回來了？”見到坐在沙發裏的韓璟淮，張瑤芝立刻停止了胡思亂想，擺出一副熱情的笑容對着韓璟淮笑，“最近小叔都在自己那邊住，嫂子還以為你不回老宅了呢。”
“劉媽，沏茶。”張瑤芝擺出一副女主人的做派，“咱爸出去跟金家的老爺子釣魚了，瑜晨也沒在家，小叔要是有什麽大事，不如等爸和瑜晨回來之後商量。”
劉媽端上來兩個杯子，一杯紅茶放在了韓璟淮面前，另一杯燕窩則是早就給張瑤芝做好的。
“不用了。”韓璟淮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劉媽，“你先去忙你的吧，這裏不用人伺候。”
張瑤芝的臉色變了變，韓璟淮這話的意思，是不想讓第二個人在場……
她頓時有些忐忑，卻還是笑着端起燕窩，一邊把杯子放在唇邊，一邊擡眼觀察韓璟淮的神色……
“我這次來，是有一件事情想警告你。”
韓璟淮的語氣冰冷，連“嫂子”的敬稱都已經不用了。
張瑤芝動作仿佛僵住了，端着杯子的手有些略略的顫抖。
“清繆在加拿大的時候，是你讓人斷了她的經濟來源。這件事情我早就知道了，之所以一直沒來跟你攤牌，是看在我大哥的面子，還有韓家的面子上不願跟你撕破臉皮，畢竟這樣的事情傳出去，對我大哥的名聲不好，對韓家的威嚴也有損。”
“可是我奉勸你一句，你最好給我記住，當年清繆是怎麽來到韓家的。”韓璟淮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清冷，但他人高馬大，往沙發裏那麽一坐，自然而然有種不怒自威的氣場：“當初的事情既然你并非故意，韓家就也找人替你頂了包，畢竟有些事情傳出去，說是韓家大兒媳做的，總不那麽好聽。”
“可是既然你虧欠在先，就應該想着好好彌補，而不是覺得清繆霸占了你的東西，非要置她于死地。”韓璟淮說着說着，突然身子前傾，眼睛危險的眯了眯，“因為如果仔細算來，根本不是她霸占了你的東西，而是你欠她的東西，你根本還不起！”
這句話一出，張瑤芝立刻身子一抖，手裏的燕窩沒能端住，一下掉在地上。
“如果當年她沒進韓家，你以為你還能像現在這樣安安穩穩的坐在沙發上喝燕窩，當你的韓家大夫人嗎？”韓璟淮冷笑一聲，“你最好看清楚自己的身份，不要再給韓清繆使什麽絆子，否則當年的事情一旦被重翻出來，你看看韓家會不會保你。”
張瑤芝的臉色慘白，剛才翻掉的燕窩撒了她一身，她滿身狼藉，卻坐在原地愣愣的發呆，甚至忘了扯塊紙巾擦擦身上。
劉媽不知什麽時候回到了客廳，見到張瑤芝這副樣子，就把事情猜到了七七八八，只是她一個做下人的，也不好跟自家的雇主多說什麽，只能拿着毛巾過去，恭恭敬敬的問道：“夫人？我幫你把這燕窩收拾了吧？”
張瑤芝的魂魄似乎還沒歸位，她機械的張了張口，“韓璟淮走了嗎？”
“二爺走了有一會兒了……”劉媽蹲下身撿起地上的碎片，“夫人身上還有些湯水，我幫你擦擦吧？”
“不用了。”得到韓璟淮已經離開的消息，張瑤芝這才敢有了些動作，她呆呆的低頭看了一眼身上的狼藉，不管不顧的起身朝樓上走去。
可她剛一擡眼，就看見二樓的玄關處，正站着一個熟悉的身影。
“瑜晨？”
“你昨晚不是沒回家睡嗎？”張瑤芝有些驚訝，她慌忙四下尋找東西，想把身上的湯水擦個幹淨，可是韓瑜晨冷冷的開口，卻又讓她的動作停在了原地。
“媽。你不用掩飾了，我都聽見了。”
昨晚韓瑜晨跟幾個朋友約了蹦迪，本來說是要通宵high個夠，誰知有人掃興，好不容易聚起來的場子只能下次再約，韓瑜晨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快要淩晨，她剛迷迷糊糊睡了兩個小時，就聽見劉媽跟張瑤芝的那番對話。
之後……她就一直在二樓的隐秘處，看見了韓璟淮跟自己母親之間的那番敲打，雖然韓璟淮的話說的極為隐蔽，但是韓瑜晨也隐約猜到了，當年自己的母親，很有可能是做了什麽對不起韓清繆的事情……
“你先下去。”韓瑜晨從樓上一步步的走了下來，沖劉媽揚了揚頭讓她離開，自己蹲下身來在張瑤芝的腿邊半跪，心疼的替她擦掉身上沾着的燕窩。
“到底發生了什麽？小叔為什麽會對媽說那樣的話？”
“我們到底欠韓清繆什麽？難道不是她那個賤人破壞我們的家庭，整天只會裝可憐來博取同情嗎？”
張瑤芝深深地嘆氣，沒有說話。
“媽，都到了現在這種時候，你還不肯對我說實話嗎？”韓瑜晨耐心的問着，“你看看現在這個韓家，早已經不像從前了！我是你的親生女兒，只有我，才會永遠跟你站在一起，替你打算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