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鬥智鬥勇
韓璟淮沒什麽表情，只是站起身來跟警察局長握手：“那就麻煩您了。”
背過身去，韓璟淮掏出手機，屏幕上亮起一條信息。
看到信息的那一刻，韓璟淮立刻回撥了過去，電話那端的聲音沉穩的彙報道：“已經調查過了，今天一天，韓瑜晨都在江北市跟她的那幫朋友吃喝玩樂，會所門口的保安說她的車一直停在門口沒動過。”
“車沒動，人就不能動了嗎？”韓璟淮問道。
“她叫了幾個公關，一直陪着呢。應該做不了假。”
“繼續盯着，看看她有沒有什麽動靜。”韓璟淮冷靜的吩咐電話那端的人，想了想又說道，“我等下發到你手機上幾個地址，你帶人到這幾個地點守着。警察如果指望不上的話，還就得指望你們了。”
韓璟淮扣了電話，手指微動把幾個地址發了過去，轶成躍從他身後走來，顯然是聽見了他剛才的對話。
“你信不過警察？”
“不是我信不過他們，而是我更相信自己。”韓璟淮沖他勉強擠出一個寬慰的笑容，“你也聽到了，剛才的兩個電話，他們都沒有追蹤到清繆的位置，晚上的交易如果再失手的話，清繆的安危恐怕就有危險了。”
“所以你就找你自己的人去做？”轶成躍有些不贊許的搖了搖頭，“他們未必比警察穩妥。”
韓璟淮嘆了口氣：“你不懂。”
“人，是有氣味的。”韓璟淮看着轶成躍，“好人有好人的氣味，壞人有壞人的氣味，雖然這兩種氣味并不是所有氣味的全部，但是這兩種氣味是相互對立的，不相融合的。”
“你學心理學的，應該比我更清楚我所說的是什麽吧。”韓璟淮看着轶成躍道，“帶走清繆的人……很有經驗，警察身上的正義氣味太重，混在人群中一眼就能被認出來，我不能冒險。”
“那你的人就一定穩妥了？”轶成躍還是有些不贊同，“警察處理過得案子多了，他們只會比你的人更有經驗……”
韓璟淮知道轶成躍是好心，可他還是沒有打算改變主意：“你放心，他們也只是錦上添花的作用罷了，最主要的力量，還是要依靠警方才行。”
看着韓璟淮這樣敷衍的回答，轶成躍半信半疑的打量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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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除了打量，他好像也沒有什麽其他辦法了，韓璟淮的嘴是出了名的嚴實，也是出了名的不着調，雖然他現在答應着會讓警方做主導，但是以轶成躍對他的了解，到了萬不得已的時刻，韓璟淮肯定還是會跳出來，大包大攬的攬下全局。
“我……”轶成躍想說什麽，最後還是放棄了，“我不說你。”
“只是我警告你，不止你一個人關心清繆的安危，如果清繆因為你的一念之差受到什麽傷害……我，你別怪我把你不當朋友！”轶成躍急的滿臉通紅，卻又不能真的對自己的這位老友做什麽，他在原地來回走了幾步，索性一屁股坐到那位公安局長旁邊，兩個人對着監控攝像研究起來。
而拄着拐杖的秦世傑同樣也沒有閑着，白板上面早已經被他畫的黑漆漆一片，來來往往的線頭勾勒出只有他一個人能看懂的關系網，與他而言，韓清繆已經不僅僅是一個普通的公民等他去解救，她還是他的朋友，是他的救命恩人，是他想要為師傅正名的唯一出路。
“你們不覺得奇怪嗎？犯罪嫌疑人要了五千萬的贖金，卻要分開地方去交易，如果是他有同夥幫忙的話，那這同夥未免也太多了些。”
“如果他沒有同夥的話……五千萬，五個地方……他一邊要看着人質，還一邊要去取贖金……就算他是三頭六臂也顧及不了這麽多啊……”秦世傑倚着白板借力，自言自語的思考着，“可以确定的是，綁匪一定是在交易現場設置了陷阱，好讓他到時候能夠成功逃竄，可是他設置的後路究竟是什麽呢？”
“阿傑！我們現在要去廣饒路那個現場設伏，你去不去？”已經換好便衣的張端沖了進來，對着白板旁邊的秦世傑招手，秦世傑看了看自己行動不便的拐杖，揮揮手答道：“我在局裏留守，你們去吧。”
以他現在這樣惹人注目的打扮，到了現場說不定會成為妨礙行動的因素，綁匪既然選擇在醫院門口動手，想必一定是摸透了韓清繆的活動規律，如果他真的在現場出現，綁匪看到他改變了交易計劃，那他才真的成為了千古罪人……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失，韓清繆看着面前這個跟她共處一室的男人，心裏很清楚，他的耐心正在随着時間一點一點消失。
男人顯然有些急躁，之前他還能在屋裏坐着看看手機，現在卻總在原地轉圈踟蹰。韓清繆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裏，瞅準了時機問他：“你是在害怕嗎？”
男人停住腳步，看着韓清繆，半晌說道：“你的話有點多。”
“我只是想告訴你，現在回頭還來得及的。”韓清繆盡力沖他擠出一個笑容，“如果你現在把我放了，就此消失，我敢保證，我不會讓任何人追查你的行蹤。”
“這件事情就當沒發生過，我會自己回到江北，你完全有時間離開這裏。”韓清繆苦口婆心的勸說，“如果你缺錢的話，我包裏的銀行卡都在，裏面是我工作的一些積蓄，你可以拿去随便用，我不會追究。”
“可是你如果真的要帶我去交易現場，那你的罪名就徹底落實了。”韓清繆看着男人的眼睛，“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你從頭到尾都沒有讓我警告韓璟淮不許報告警方，說明你心裏也有數，警察一定會參與其中，而你真的以為，在警察的控制之下，你能逃得了嗎？”
男人眯了眯眼：“只要你的命在我手上，我就能逃得了。”
韓清繆無奈的嘆了口氣：“你真的以為，我的命對韓家來說很值錢嗎？”
聽了這話，男人不由得一愣，随即又恢複了之前的冷漠：“五千萬都給了，你不值錢誰值錢？”
“你真的當我是傻子嗎？”男人冷冷的笑了起來，“剛才跟你說電話的那個人，是韓璟淮吧？從他的語氣裏聽，別說是五百萬，就算是五個億他都會給，現在想跟我裝草包？晚了！”
韓清繆依舊無奈的搖頭：“你也知道接電話的人是韓璟淮，對吧。”
“如果真的照你所說，韓家對我那麽重視，出了這麽大的事情，韓家的小女兒被人綁架，為什麽韓家的老太爺還不出來露面？為什麽只有一個韓璟淮出來管我的事情？韓氏現在是誰當家，你真的清楚嗎？”韓清繆一連串的反問，讓男人不由得發愣，“你要是真那麽不得人心，為什麽韓家還願意拿五千萬出來贖你？”
韓清繆笑了笑，笑容裏滿是不得已：“他們還能怎樣？在衆人面前就直接拒絕綁匪的要求嗎？那豈不是跟所有人宣告，韓氏就是一個毫無親情的企業？”
“想必新聞你也看過了，我并不是韓家的骨肉，我的父母在我很小的時候就死了，我是被韓氏收養的孤兒。”韓清繆的笑容裏滿是諷刺，“有錢人家收養孩子，你真的以為他們是缺一個孩子嗎？不，他們缺少的只是裝點他們慈善心腸的門面。”
“我敢保證，如果你提出的要求變本加厲，到最後，犧牲的人就不只是你了，還有我。”韓清繆字字誅心，“到了不得以的時候，韓氏不會顧忌我，警方為了捉拿你歸案也不會顧忌我，不僅是我沒了活路，就連你也是死路一條。”
男人沒再說話，沉默着看向窗外已經變黑的天空，仿佛在想些什麽。
半晌，他拔腿朝門外走去，隔着一扇鐵門，韓清繆能聽見他撥打號碼的聲音，不知是不是要跟同夥商量對策，韓清繆似乎看到了一絲被人釋放的曙光，她抓緊時間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身子，又趕在男人回來之前恢複了剛才的坐姿……
那串熟悉的腳步聲再度響起，韓清繆側耳聽着，直到鐵門被人推開，發出一連串刺耳的聲音。
“不用再費口舌了。”男人不知跟同夥商量了什麽，剛才被韓清繆晃動的那一點良知重新回到了黑暗當中，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塊手帕，三下五除二的塞進了韓清繆嘴裏，而後又拿出一個麻袋來套到韓清繆頭上，重新把她的雙腿雙手綁了起來。
“走！”一個硬硬的東西抵到了韓清繆背後，她能明顯的感覺到，這個東西跟剛才那個刀子……好像是不一樣的觸覺……
“為了防止你耍花樣，我提前告訴你一聲，這個東西碰你一下，出來的可不止是血了。”男人威脅的聲音在韓清繆耳邊響起，“所以你最好老實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