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鹹魚二十三天

023:

別墅衆人:“!!!”

面對層層疊疊擁擠上來的不速之客們, 他們人都麻了好嗎。

先不說嘶吼着的喪屍,光是怪物的種類就超過四種。

白衣服第一個反應過來。

寒冷的空氣中,汗水順着鬓角滑落, 後背衣服也被涼意浸透, 他壓低聲音提醒:“都別出聲。”

不用他提醒。

其他人早就屏住呼吸,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這個時候誰敢吱聲?

要是引起外面的怪物發動攻擊, 他們就算能逃,隊伍至少也得去掉一半。

“西瓜,快縮回去!”小的不能再小的聲音。

西瓜哭喪着臉,僵着身體用顫抖的氣音回答:“我也想啊……”

他因為察看外面的情況, 身體貼在窗戶邊緣, 有一半露在外面。

然而此時, 有一只怪物顯然是爬上了這棟別墅頂端, 垂下腦袋搜索獵物。

西瓜非常地幸運地被它發現。

怪物猩紅的眼珠牢牢鎖定着他,似是在判斷或确認。

總之,他半點不敢動一下。

他和怪物眼睛深情對視。

怪物嘴裏吊下來的長長舌頭布滿密密麻麻的尖銳倒鈎,粘液滴下,落在支棱出來的石臺, 發出腐蝕的滋滋聲。

然後,長舌在玻璃上緩緩刮過。

嗞啦——

倒刺劃在玻璃産生的聲音,勾得聽到的人心裏又是緊張又是煩躁又是恐懼。

直觀這一幕的西瓜滿臉驚恐。

他囧起發莫名發疼的臉——總感覺怪物不是“舔”玻璃,而是在舔玻璃後的他啊啊啊啊

“……”

隊友們默默把視線移過去。

同情兩秒。

他們還算幸運,雖然震驚,但好歹也是身經百戰的異能者。

發現被喪屍和怪物們包圍的時候, 經驗豐富地立刻或蹲或避, 遠離窗戶。

在靜得落針可聞的緊繃氣氛中, 怪物的舌頭終于離開玻璃。

仿佛确認玻璃後面的是個雕塑, 非獵物,它失去興趣,慢慢地移開。

衆人松了口氣。

西瓜趁機把露出的一半身體挪回牆後,回身沖隊友們露出一個劫後餘生的難看笑容。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後齊齊把視線投向白衣服,小聲問:“隊長,現在怎麽辦?”

白衣服露出苦笑,還能怎麽辦。

“等。”他做了個口型。

外面那麽多怪物和喪屍,他們才六個人,除了保持安靜等它們自行離開,別無他法。

問題是誰知道外面那些怪物什麽時候離開,會不會離開。

有隊員摸着手臂上冒出的雞皮疙瘩,提出這個讓大家都不願意去想的靈魂問題:

“萬一它們不走呢。”

沉默幾秒後,大家默契地無視這個問題,離西瓜最近的一個黑衣服問:

“西瓜,你看清是什麽人挖走的別墅嗎?”

提起此人,其他人似乎才反應過來。

他們之所以面臨現在這個可怕的境況,完全是被那個人連累的。

對方把別墅全挖了,留下孤零零的這一棟,鶴立雞群地杵在這兒。

喪屍和怪物眼睛又不瞎,不圍他們圍誰?

關鍵他們好端端地住在這兒,招誰惹誰了。

莫名其妙就被迫陷入危險之中。

上哪說理去!

但是氣歸氣。

此人到底用了什麽能力,能把別墅區一鍋端?

要不是親眼所見,是個人都不能相信。

西瓜一臉糾結:“……我沒看清。”

“那你怎麽知道是個人。”

“看身形是人啊。”

外面天色暗淡,光線微弱,本就不易辯認。

加上他光顧着震驚,更不可能辨認準确。

“而且我喊裏面有人的時候,對方不就放棄了,沒把咱們的別墅挖走嗎。”就是那個“哦”字根本聽不出是男是女。

一個臉上有道疤痕的認真臉:“我倒希望那人把咱別墅給挪走。”

一片沉默。

對啊。

總比留在這裏和衆多喪屍怪物們貼貼來的好。

西瓜好生委屈:“那我也沒有想那麽多……”

誰知道那人挖別墅幹嘛,他們人在裏面,他下意識告訴對方這裏有人,不是正常反應麽?

白衣服隊長低聲說:“沒有怨你的意思。”

有了隊長的安慰,西瓜這才好受了些。

“能把別墅挖出來帶走,這個人肯定是空間系。”

疤臉兄弟砸巴着嘴:

“特殊無比的空間系啊,自帶空間,還是連別墅都能裝下的空間,那得多大?”

大家搖頭,內心紛紛在想:

反正肯定不小。

他們沒遇到過空間系異能者,只知道這個異能非常特殊。

要是去基地,直接會成為坐上賓的存在。

很牛逼就是了。

所以人家根本不怕怪物和喪屍,直接光明正大地出現挖別墅,視它們如無物。

如此大張旗鼓、橫着走的嚣張行為,讓他們在心中流下了羨慕的哈喇子。

當然,面上自然得穩住。

資深異能者的穩重形象不能崩!

“別多想了,先度過眼前的難關再說。”白衣服隊長發話。

衆人收起起伏的心思。

就在這時,外面喪屍們響亮的嘶吼聲忽然跟消了音似的戛然而止。

這個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大家一愣——

可沒聽說喪屍還有嚎累了停下來歇會兒喘口氣的。

它們之所以消音不吼,肯定發生了意外的情況。

西瓜離窗戶近。

條件反射地就要把腦袋探過去往外瞄,被不知不覺走過來的白衣服隊長眼疾手快地拉住。

白衣服代替西瓜的位置,讓西瓜後退,朝衆人打了個“稍安勿躁”的手勢,他自己傾身慢慢往外探。

“嘶……”

這位隊長輕輕倒吸了口涼氣,嘴角抽搐。

表情像是看到難以理解的畫面,不知是該震驚還是該一言難盡。

圍在別墅外的不速之客中喪屍占大頭,它們也是最暴躁的。

而怪物們各自為營,與喪屍們徑渭分明,虎視眈眈地死盯着別墅。

他的視野裏,有一只非常矚目的怪物。

它身上長滿銀色長毛,一根根垂下來像流蘇一樣,在昏暗的光線下閃爍着不亮眼卻絕對存在感超強的熒光。

它周圍兩米內沒有其他喪屍,怪物也與它距離較遠。

顯然,它在這群不速之客中也是不一樣的。

這是銀電傀狼。

因為整體酷似狼的外形,所以取了這個名字。

銀電傀狼全身帶電,異能者的任何攻擊落在它身上,都會被它自身吸收,進而轉化成電力。

這類怪物的數量稀少。

白衣服之前遠遠看到過,立刻跑了。

據基地對外公布的現在已有的怪物中,銀電傀狼是怪物中的佼佼者。

實力強悍,速度快,所有攻擊它能自身轉換成電力,再反過來攻擊人類。

被它擊中的人類的身體哪裏承受得住巨大的電流?

一旦擊中,當場就熟了。

它唯一的弱點,那些長毛是它儲存的電能,也是它攻擊的能量。

一旦沒了那些長毛,就等于沒了爪子和牙的老虎,危險性約等于0。

這個弱點确實清晰明了。

問題是,誰有本事能給銀電傀狼脫毛?!

給它吃脫毛膏嗎。

它敢吃你敢喂嗎。

遇到這種難以對付的強大怪物。

唯一的辦法:要麽逃,逃不了就想法子躲起來不讓它發覺。

先前別墅外圍着的怪物裏并沒有銀電傀狼,它應該是剛過來,或者說是被吸引過來的。

它感受到了同類的味道。

銀電傀狼領地意識非常強。

它自誕生一直在這片區域,住在一個橋洞下——因為橋洞臨水,它喜歡。

其他怪物和喪屍很有眼力見的自動避開它。

它食譜很雜,人類它愛吃,怪物同樣也愛吃。

只要是肉。

除了喪屍,太臭了,吃不下。

它實力強,大部分怪物都不是它對手。

餓了出去覓食,找不到人類就随便找一只怪物。

屬于點兵點将,哪只游蕩的怪物運氣不好碰到它,正好它又處在饑餓狀态。

那不好意思。

送上門來的食物,不要白不要。

吃飽了就回橋洞睡覺。

也不去別的區域晃蕩。

別墅區的動靜驚動了睡覺的它,但它懶得動,不打算過來。

反正不關它的事。

但是——

當感受到同類氣息後,它坐不住了。

對方跑到這邊來,不就是要跟它搶地盤嗎?

這能忍?

于是它全速沖了過來,其目的是要趕走侵犯它領地的不速之客,或者殺了對方吃掉。

——銀電傀狼才沒有同類不能自相殘殺的理念。

豈料在它氣勢洶洶沖過來,卻發現它感受到的同類氣息和它長得完全不一樣。

那是個人類女性!

銀電傀狼有限的腦容量思考不出為什麽會出現這種情況。

它怎麽會在人類身上感受到同類的氣息?

太奇怪了。

總不能同類披上了人類的皮囊吧。

它謹慎又警惕地打量。

琢磨着先把對方的情況摸一摸,再決定動不動手。

沒等它打量個清楚,它率先生出一種對它來說,從來沒有感受過的危機感。

仿佛是本能在提醒它。

緊接着它發現,這個危機感是從盯着它看的那個人類女性身上産生的。

很難形容她看它的目光充斥着什麽。

總之,銀電傀狼不算太長的人生中,明白了什麽叫毛骨悚然。

當她朝它笑起來時,那種感覺達到了巅峰。

銀電傀狼有一瞬間想過離開。

可屬于銀電傀狼的尊嚴讓它覺得,真要就此離開,那也太丢臉了。

以後其他怪物還敢畏懼它?

背地裏不笑死它。

再者,對方是個人類。

它還怕個人類不成?

于是銀電傀狼優雅地昂起它高貴的頭顱,睜大屬于怪物特有的猩紅眼眸,回以那個人類女性同樣的目光。

來啊。

who怕who

我瞪死你!

然後,它就被錘了。

是真的錘。

那個人類女性一點道理都不講,她居然直接坐到了它背上,一把抓住它腦袋上像征它身份地位的、尊貴無比的那一撮王者之毛。

???!!!

她怎麽坐上來的!??

銀電傀狼懵了一下後憤怒了。

它居然被人類騎了!

王者之毛還被她抓住了!!!

當下第一個要做的是立刻把這個人給甩出去,并且給她一大團電,把她炸個外焦裏嫩!

它是這麽想的,也是這麽做的。

可惜完全失敗。

它不僅沒把她甩下去。

根根炸起來的長毛裏的電嗞啦嗞啦,原本是要攻擊她,結果卻直接鑽進了她身體裏消失得無影無蹤。

別說炸了,一點水花都沒激起來!

……納尼?

這一波硬是給銀電傀狼整不會了。

它所向無敵的攻擊居然對這個人類絲毫沒有影響!?

緊接着大錘朝它當頭砸下來。

一錘子下來,砸得它暈頭轉向。

她連續錘了好幾下。

得虧它腦殼夠硬,幾錘下來,它不但沒事,還被她錘清醒了。

高貴英俊的銀電傀狼,怎麽能毫無反抗之力地被人類騎着用錘子砸!

它必要她付出血的代價!

可是,沒等它做出下一步動作。

那個人類拿出一把大剪刀……

她!居!然!剪!它!的!毛!!!

“嗷嗚——!”狼嚎脫嘴而出。

——你他媽給我住手!!!

……

白衣服隊長看到的就是這麽驚悚的一幕。

銀電傀狼渾身閃爍電花,可以清楚看到它們根根炸起,散發出的危險和威壓隔着這麽遠都能感覺到。

然而它背上卻坐着一個纖細窈窕的身影。

由于銀電傀狼自帶“閃光”,連帶着它身上的人也跟着“閃”了起來,肉眼足以辨認——

那是個年輕女孩。

她一手拽着一大撮噼裏啪啦電流亂滋的長毛,一手拿着把大剪。

對着長毛根部,咔嚓剪下一大把。

身下的銀電傀狼瘋了。

她卻絲毫不急。

也不知她做了什麽,銀電傀狼愣是甩不脫她。

嘴裏再一次發出尖利的狼嘯,震得別墅的窗戶玻璃簌簌作響。

連帶着圍在周圍的喪屍和怪物們都退遠了些,齊齊無聲無息地看着發瘋的銀電傀狼。

難怪喪屍們不吱聲了。

白衣服覺得。

它們大概、也許、可能……是在看好戲?

隊友們因為突然出現的、明顯能聽出憤怒痛苦意味的狼嚎而疑惑,

再看隊長那難以捉摸的複雜表情,那位疤臉兄弟按捺不住,悄悄湊過來,小心翼翼把視線往外遞。

“……???”

是我眼睛出問題了,還是我腦子出問題了?

居然真的有人敢騎在銀電傀狼身上剪它的毛!

疤臉兄抹了把臉:“這就是挖別墅打包帶走的那個?”

白衣服隊長:“……應該是。”

“銀電傀狼的電為什麽對她沒有效果?”

白衣隊長搖頭。

疤臉兄一臉的不可思議,喃喃:“這就是大佬的世界嗎。”

她看起來輕松寫意的很,半點不像是在對付一只發瘋的銀電傀狼。

聽到二人小聲交談的其他隊友忍不住也挪過來。

片刻後,集體沉默。

也不知道為什麽。

忽然之間就覺得,那些密密麻麻的喪屍和怪物們一點也不可怕了呢。

看看人家,深入屍群單挑銀電傀狼,其引發的戰鬥畫面讓屍群怪物駐足觀看。

他們以後要是修練到這麽厲害,不也同樣可以做到?

所以喪屍和怪物們沒那麽可怕!

幾人因所見畫面,內心不同程度的給自己打雞血。

打完之後,外面的戰鬥已經結束。

銀電傀狼顯然對背上之人無計可施,腦袋上的毛已經被剪光,妥妥一只禿頭狼。

氣勢大減。

背上的人似乎對它說了什麽。

它停下反抗,雙腿前屈,身體趴下——垂下了它高貴的頭顱。

“……”

好家夥。

這是把銀電傀狼給打……哦不,訓服了。

背上的人忽然伸了個懶腰,駕在銀電傀狼身體右邊的長腿一揚,輕飄飄地跳到地面。

與她隔了兩三米遠看戲的喪屍、以及分散在周圍的幾只大型怪物齊齊往後退了一步。

畫面太過整齊。

別墅的人就算想當成眼花看錯都不行。

“……”

衆人下意識咽了咽幹澀的喉嚨。

心裏冒出一個疑惑:這位……真的是人???

系統瞅着宿主臉不紅氣不喘地收獲一只新坐騎,幹巴巴地送上一句:恭喜。

桑洛今兒個這一系列的操作已經讓它看麻木了。

甭管她做什麽,它喊666就好。

說來也是銀電傀狼運氣不好。

桑洛原本已經打算離開,結果它帶着一陣耀眼閃電,跟個千瓦大燈泡成精似的撲棱撲棱跑過來。

全身的長毛還賊拉風的在空中飄逸地飛起來。

系統只看一眼,就:哦豁。

果然,桑洛若有所思地來了句:“氣質不錯。”

然後就下手了。

……

桑洛伸了個懶腰,盯着銀電傀狼看。

後者心裏在噗嗤噗嗤狂吐血,陷入生無可戀的狀态。

“如果把蝶美麗的翅膀裝在它身上,一只會飛的狼,是不是挺特別的?”

系統:“???”

系統:“……”

求求你做個人吧。

桑洛說着,忽然擡眸,系統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

別墅內偷窺的那幾個人類對上她的目光,一個個驚慌失措地跟兔子似的,差點跳起來。

“她看我們了!”

“要、要跟她打個招呼嗎?”

“她是不是想要我們這棟別墅?”

“要不順勢給她,這樣也能離開這兒了。”

“我覺得……媽耶!!!”

最後說話的西瓜冷不丁看到窗外的人幽靈般站在自己面前,人都吓傻了。

兩秒後,衆人有了反應。

他們下意識聚在一起,與突然出現的人相隔兩米,神色警惕地看着她。

西瓜悄悄打量。

比其他人明顯要白幾個號的臉突然紅了。

女孩身形高挑,氣質出衆,幾縷烏黑發絲落在頰邊,襯得皮膚愈發欺霜賽雪的白。

她随意地站在那裏,就像那種櫥櫃裏擺放的全球限量版的CD娃娃,美得不太像真人。

西瓜暗自比了下。

然後發現,她比他還高!

“……”

眼神黯淡。

這可真是個悲傷的事實。

系統覺得三個詞十分适合現在的他們:弱小可憐無助。

它也不問宿主找他們做什麽。

反正看着呗。

一陣可怕的沉默過後。

白衣隊長輕咳一聲,上前一步,露出有些僵硬的笑容,試探開口:“你好,請問……”

“不用緊張,”清泠悅耳的聲音宛如春風般拂過衆人耳畔,“我不殺人。”

衆人:“……”

更緊張了好嗎!

桑洛視線一一掃過衆人。

每個人在她清涼的目光下,小心髒都不由自主撲通撲通狂跳起來。

——她要做什麽?

片刻後,桑洛目光停在西瓜身上。

西瓜心髒在胸腔裏小兔子亂跳,急得仿佛要蹦出來似的。

就聽她問:“會建房子嗎?”

西瓜:“……啊?”

桑洛淡淡地看着他。

他反應過來,搖頭結結巴巴地說:“不、不會。”

桑洛失望:“你一個土系,不會建房子,像話嗎?”

西瓜一愣。

她怎麽知道我是土系!?

緊接着下意識辯駁:“我又沒蓋過房子,不會很正常嘛,這跟土系沒有關系。”

桑洛移開視線,落向白衣隊長:“你會不會?”

白衣隊長心想我一個金系,更不可能會啊。

他斟酌着說:“……我看過別人建房子。”

桑洛想了想:“你跟我走。”

白衣隊長隐約明白了。

這位挖了那麽多棟別墅,大概是想蓋棟新房。

所以才問土系的西瓜會不會蓋房子。

她既然能知道西瓜是土系,必然也知道他是金系。

而蓋房子少不了金屬……

白衣隊長立刻明白這是他們離開這裏的好機會,忙點頭道:“我的隊友必須跟着我。”

他話術挺不錯。

沒明着直白說要讓桑洛把其他人一并帶走。

只說隊友必須跟着他,無形地提出要求。

然而,他不了解面前這位大佬的性子。

不說這話還好。

桑洛掃他一眼:“你在威脅我?”

白衣隊長被這一頂扣上來的大帽子給整懵了。

他哪有威脅!

這不正常流程嗎。

就跟找工作面試,會向面試官提薪資要求之類……

隊友裏一位光頭性子急,看不慣桑洛高高在上的樣子,尤其對方還是個女人。

被一個女人這樣對待,他心中不爽,完全忘了對方的實力,脫口而出:

“我們小隊好端端地住在這兒,要不是你,外面怎麽會來這麽多喪屍和怪物!你害得我們陷入危險之中,現在帶我們安全離開,不是理所應當的嗎?!”

“你要隊長幫忙,總得付酬勞吧,你卻說隊長威脅你,你這個女人講點道理行不行!”

桑洛神情微動,目光鎖定光頭:“巧了,我就喜歡不講道理。”

光頭怒:“你這個女人……”

啪。

一道力量隔空抽了他一嘴巴。

光頭被抽懵了。

桑洛冷冷勾唇:“我不僅喜歡不講道理,還喜歡殺人,要不要試試?”

光頭閉麥了。

就在這時,一條布滿尖銳倒刺的長舌穿透玻璃——那只長舌怪終于忍不住對血肉的饞意,确認裏面有肉,迫不及待從窗戶裏鑽進來,對着衆人發起攻擊。

有它帶頭,其他虎視眈眈扒着別墅外牆的怪物跟着擠進來。

眨眼屋裏就多了四只怪物。

幾人哪還顧得上其他,連忙和怪物戰鬥起來。

不過,幾只怪物非常理智且堅定地避開了桑洛。

那長舌怪原本舌頭往她這裏刺過來,刺到半途不知想到什麽,忙不疊地收了回去。

系統心慌慌地問:“宿主,不是你幹的吧?”

桑洛:“我是這樣的人?”

系統:“……”

我都不好意思說不是。

很快,它發現真的不是宿主搞的鬼,明顯是怪物們按捺不住渴望才攻擊的。

外面的喪屍爬不上去,聽到動靜卻只能幹看着,急死了都。

倒是有只異能喪屍身手矯健地攀爬上來。

好不容易爬到窗口,正要鑽進去。

一張毫無瑕疵的臉從屋內退到窗戶。

她回頭看了眼它。

異能喪屍半只腳跨在窗欄上,和她對視。

“……”

異能喪屍嘶哈一聲,默默把腿抽了回去。

松手,自由落回下面的屍堆。

系統拍桌狂笑。

光頭險象環生地應對着怪物的攻擊,他是C級火系,在小隊實力排在前面。

可他對面的這只怪物壓根不怕火。

他的攻擊對它完全沒有效果!

像是給它撓癢癢似的。

“來個人幫我!”在差點被劃破脖子後,他發出求救。

然而隊友們也在忙着對付其他怪物,哪裏能騰出手幫他?

餘光裏,他看到那個女人悠閑靠着窗戶,身前好似有無形屏障,怪物們完全不往她那兒湊。

他們這邊打得難分難舍,屋內噼裏啪啦;

她那邊歲月靜好,有風拂過,撩起她柔軟的發絲,唇邊笑容淺淺,美得像幅畫。

光頭:“……”

一個失神,肚子上添了道傷。

眼見再不來人幫他,他就要葬身怪物之口。

而這個時候能救他的——

“大佬救命!”光頭大聲喊,表情前所未有的真摯,“我錯了!我有罪!我不該那樣說你!”

對方無動于衷。

光頭急得滿頭是汗。

“大佬,只要你救我,我下半輩子給你當牛做馬!你讓我往東我絕不住西!”

依舊沒反應。

光頭要絕望了。

短短時間內,他身上又添了幾道傷,雖不致命,可是再這樣下去,他離死不遠了。

他甚至感覺自己已經聞到死亡的味道。

好像半只腳踏進了閻王殿。

我真的不想死啊啊啊。

餘光再一次閃過窗戶那人。

她微擡的下巴,漫不經心的神情,無一不在透露鐵了心的不肯救他。

光頭放手一博,聲音從喉嚨深處飙出,震徹全場:“主人!求你救我!!!”

連怪物都被他震得愣了下。

下一秒——

她來了她來了。

她帶着bgm走來了。

纖細漂亮的手随意一揮,光頭怎麽也打不過的怪物切割成等比例大小的碎塊。

滿頭大汗的光頭臉上盛着喜悅,大口大口喘着粗氣。

觸及到那雙琥珀色的清涼眼眸。

他腿一軟,撲通跪在地上,獻上花兒一樣的燦爛笑容:

“謝謝主人!”

其他隊友們分神望望他,瞅瞅難殺的怪物,再看看秒殺怪物的女大佬。

沉默,是最後的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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