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誰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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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手黨……？本來沒打算找你們，你們卻來找我？”
禦坂美琴從路燈上跳下，看着面前兩個人，電光在她手指間跳躍，她随意揮手，一道拉長閃電将地面化作焦黑。
“我不認為對我開槍是善意的表現，你們想做什麽。”
太宰治一只手攔住中原中也，道：“最近的區域停電事故，是小姐的行為吧。”
明明是疑問句，他用的語氣卻肯定。
“……”禦坂美琴頓時愣住。
在學園都市裏面的時候，電力系統完善，她放電引起的停電持續不了多久，也造成不了太大損失，再加上禦坂美琴是所有超能力者中唯一的正常人，給理事長省了不少心，因此她從來不用擔心停電的問題——會有人專門善後。
但是在橫濱就沒有了。
太宰治微笑：“對了，我叫太宰治，他是中原中也，請問你的名字是？”
“禦坂美琴。”
“雖然開槍了，但是我們對禦坂小姐并沒有敵意。。”太宰治道。
原本想打架的中原中也首先迷惑了：“？”
其次就是被攻擊對象禦坂美琴，她一臉懵逼，沒有敵意你用槍打我？
“那只是引起小姐注意的手段罷了，如果我一開始選擇喊住你的話，你根本不會聽我的話而是直接溜走吧。”太宰治道。
這确實是是實話，禦坂美琴沒有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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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麽會引起區域停電事故，但是我想你不是故意的。”
太宰治指了指她身後的路燈：“單純降落就導致路燈損壞，那麽放電時候引起周圍停電不是正常的嗎？”
“很抱歉，我會對相應損失進行賠償，”她道，“防止出現類似的事件……如果只是為了找我說這事情，我可以走了嗎？”
茶發少女的面孔被她劉海上的藍白色電光照耀地清清楚楚，這是一張和禦坂妹妹們相同的俏麗面容，甚至身上穿的校服都一模一樣，她神采飛揚，顧盼生輝，和那些從實驗室出來的，眼神蒼白的殘次品完全不同，只要看見她一眼，就沒有人能把她和禦坂妹妹搞混。
禦坂美琴，兩萬克隆人的來源，絕對能力者進化實驗的核心之一。
“你想去哪裏？這事情就這麽結束了嗎？”中原中也出聲。
“跟你無關！”禦坂美琴頭也不回道。
“我還沒跟你算妹妹的帳呢！不過那孩子似乎過的很高興，所以不和你計較。”她嘀嘀咕咕。
這句話很清晰，所以裏面的含義讓中原中也有些困惑。
“跟我算你妹妹的帳？”這話的含義似乎是她站在禦坂妹妹立場上一樣。
“當然了，她居然那麽心大敢和你接觸，可把我吓了一跳……幸好你沒殺了她……”禦坂美琴道。
“雖然不知道食蜂找上你們幹什麽，但是我警告你們不要插手絕對能力者進化實驗這件事，這是我們內部的事情。”
“警告，好大的語氣！”中原中也被激怒，“我可不會聽你的命令！”
眼看兩個人要打起來，太宰治立刻打圓場，“好了好了。”
“既然食蜂小姐能獲取我們的信息，那麽我想禦坂小姐也應該對我們的異能力和來歷很了解了吧。”
“食蜂？那女人想幹什麽？”禦坂美琴聽見這個詞周身就噼裏啪啦放電，連帶着這一條街上的路燈都開始閃閃爍爍。
“食蜂跟你們說了什麽？？！”
“冷靜點，冷靜點。”太宰治擺手，拉住中原中也。
“我們沒有過多交流，只是在接觸禦坂妹妹的時候和她有過交談，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她也是學園都市的人。”
看來她們兩個的關系并不好，太宰治心想。
“是啊！她當然是！那個陰險狡詐的女人，”禦坂美琴有幾分咬牙切齒的味道，“她也想插手妹妹們的事情嗎？明明這件事和她無關，是為了看我的笑話嗎？！”
“她想做什麽？！”
“食蜂小姐是想要終止這個計劃。”太宰治忽然說道。
他平靜地看着禦坂美琴身上的電光漸漸平息。
“我原本以為，願意捐出自己細胞作為克隆人原料的禦坂小姐，會很支持這個計劃。”
現在看來似乎不是這樣的，無論是她的行動，還是語言，都展示出來一個為禦坂妹妹考慮的姐姐形象。
“怎麽可能啊！！活生生地把她們拿去做實驗，拿去殺掉，我只要想一想就要吐了，我是絕對不會支持這個計劃的！”禦坂美琴斬釘截鐵。
“電流……你們知道嗎？人體正是通過細胞之間的電信號交流才能行動的，電流攜帶着信息從大腦流轉到肌肉末端，我們才能擡起自己的手。”
禦坂美琴低頭，從兩手間點燃電火花，這是她剛剛獲得能力時候最喜歡做的事情，從兩手間點燃小小的電火花，只要看着就能不自覺地露出笑容來。
茶色短發的少女忽然沉默了，她不再激動，不再電離空氣，收斂了自己的所有電力。
那一瞬間中原中也仿佛以為自己面前站立的不是一個強大到随意發散的電流都能引起區域停電的強者，而只是一個普通的國中女孩。
“我曾經，很喜歡這麽做。”禦坂美琴輕聲道，“但是我現在已經沒有資格了。”
“為什麽？”中原中也問的比太宰治還快，太宰治本來還在思考對話——禦坂美琴明顯情緒低落，是套話的好時機，他的套話之心蠢蠢欲動，沒想到卻被中原中也搶先。
“像是我握拳這種簡單的，連剛出生嬰兒都做得到的動作，但是這個世界上卻有人做不到。”禦坂美琴沒有回答為什麽，反而提起另外的話題。
“漸凍人症？”太宰治試着問。
中原中也茫然：“什麽？”
這又和她說自己沒有資格使用能力有什麽關系？
“我就說中也你想要多看一點書啦，雖然是黑手黨但是好好學習也比較重要啦。”太宰治一邊說一邊用言論拉踩中原中也。
“我有在學習法語……”中原中也低聲反駁。
“我本來是想要找輕松解脫的方法，去翻了森先生的書，有一種病的症狀就是這樣。”太宰治道，“又稱肌肉萎縮症，具體原因不明，不過症狀卻是讓人渾身肌肉逐漸變得動彈不得的可怕疾病，全身一點一點失力，最後心髒和肺部都停止功能而死，相當于你看着自己一點一點死亡。”
“像是酷刑一樣的病症，”他補充了一句，“這不是我追求的死亡。”
“是的，明明什麽壞事都沒有做過，卻從出生之後就沒辦法随着意志移動自己的身體，看着自己逐漸衰弱卻無能力為。”禦坂美琴道。
美琴自己不是漸凍症患者，她周圍的親屬朋友也無一人是漸凍症患者，但是她卻可以理解，并且覺得那樣的人生一定很痛苦。
在場的兩個黑手黨都沒有覺得這有什麽值得可憐的，中原中也仍然不理解禦坂美琴的話，而太宰治則摸了摸下巴。
中原中也覺得她很矛盾，既然會為了無關緊要的病人感到悲傷，又為什麽要同意這麽殘忍的實驗，更何況這似乎毫無關聯。
“十分小女孩的感受。”太宰治評價道，這種多餘的同情心在黑手黨身上會有些過剩，但是在禦坂美琴身上，似乎就能解釋的通，他輕笑了一下：“我大概知道了……你們學園都市似乎有兩幅面孔。”
就好像生活在橫濱的表層人員和他們這種陰影裏面的黑手黨的區別一樣，可能學園都市對着禦坂美琴展示的，就是那麽輕松美好的一面吧，所以才導致了悲劇的發生。
“肌肉是由電流下達指令進行移動的，如果研究員們能破解我可以操控電流的秘密，是不是就能通過另一種方式救救他們呢？”禦坂美琴道，“這種說法，無論是當時的我，還是現在的我，都覺得毫無問題。”
“既然我能做到，我就要承擔更多，只要我捐獻出一點細胞，一點點就好，那些漸凍症患者沒準會因為我做出的小小貢獻而得救。”
到此為止，所有的線索都已經明了。
她遭到了欺騙，那些細胞并沒有按照她的想法，被投入科研和醫療，用于拯救那些真的需要拯救的患者，反而帶來了更深層次的噩夢。
禦坂美琴，學園都市體細胞的捐贈者，絕對能力進化實驗的受害者之一。
中原中也沉默。
“他們卻把我的細胞拿去制造克隆人，還讓那些孩子一直迎來死亡！！”
“直到目前為止，已經死掉了10031個妹妹……在我和朋友們聊天，吃飯，上學的時候，她們在經受殘酷的訓練，在被洗腦，在被一方通行虐殺……”
後面這些事情，就是中原中也和太宰治了解的事情了。
“因為我的夢想造成了一萬多人被殺死，并且還有九千多個人即将被殺，這是事實。都是因為我的過失，她們才會死，才會遭到折磨，所以我會親手去終結這一切。”
禦坂美琴道。
“這也是食蜂小姐的想法，我覺得你們溝通上似乎存在一些誤會。”太宰治道。
要是同一陣營的話，禦坂美琴在聽見食蜂操祈的名字時候可不會是當初那種态度，太宰治心想。
“誤會？誰？就憑她？第五位？”禦坂美琴道，“只會躲在傀儡背後的女人就別說什麽大話了，這件事情我一個人去解決，也只有我能解決。”
“連我都打不過，她能幹什麽嗎？叫更多的人去給一方通行殺死嗎？我經過那麽多次演算，最後才從計劃裏面發現了終止它的機會，我不允許別人去破壞這個機會。”
“你們就是食蜂操祈找來想阻止我的人嗎？她就把方法押在你們身上？她以為這件事情是什麽，她的派閥過家家游戲？”
太宰治：“不，我們不——”
中原中也打斷太宰治的話：“是又如何？”
成倍的耀眼閃電從茶發少女身上迸發，天邊隐隐約約響起雷聲，周圍整個區域，以她為中心的電器，無論是路邊的電燈，還是旁邊黑掉的大樓，一瞬間全都亮起來，把半個橫濱的天空都映亮。
“那就跟我打一場！”
“如果連殺死我的能力都沒有，憑什麽去面對一方通行！”
少女眼中閃耀着灼眼的電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