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是阿胖

我擡頭看着小随從,小随從也看着我,眼裏閃爍的竟是興奮的光。

“還差二兩”小随從一副愉悅的口氣。

這孩子心腸太壞,看他那兩眼放光的樣子,八成是想在我身上哪個地方割下二兩肉好。

我快速轉動着腦袋瓜子,二兩也是肉哇,割哪兒都會痛,會流血。要不我把衣服脫了,讓他們算淨重?不行不行,就算我肯,萬一他們不肯怎麽辦?上回稱的也不是淨重。身上也沒半件裝飾品,為了防止有人認出我頭頂的那個“角”,從那日後我就改成紮一條大辮子了。要不把頭發減了?不行,他們肯定不同意。

我下腹一緊,靈光一閃,一個念頭劃過腦中。我沖着小随從讨好的笑“那個,能不能待會麻煩各位再稱一次,保證不會再相差二兩”

小随從有些疑惑,卻還是點了點頭。我沖剌一般沖向自己的個那個小院,聽到小随從在身後喊“別想歪招,逃不出去的,你如果求我,我…………………………”

後面他喊什麽,我沒聽清。我滿腦子都是那二兩的事情,如今好不容易想到一個點子,雖然不太光彩,也只能兵行險招,死馬當做活馬醫了。

我沖回房間解決了一下生理問題,然後神清氣爽的再次自動自覺的爬回桶裏時,将一塊擦了汗的帕子順手扔在了地下。這時候小心駛的萬年船,任何有可能增加我重量的非自帶物品都要杜絕。

小随從沒和我計較這點小事,很大氣的一揮手,我又被擡了起來。我帶着八分篤定聽着他們的計算結果。

“三十斤三兩,餘三兩”依舊是那個算盤先生報的數字。

一聽到報出來的數字,我就忍不住笑的合不攏嘴,我的肉呀,不用喂狗了。

“你做了什麽?明明還重二兩,怎麽一下子就輕了三兩?”小随從有些不解,我沒從他眼裏看到失望的光芒,只看到他一臉的好奇。

我大咧咧的從桶裏爬出來,胖胖的手掌往他面前一伸“拿銀子來”

看他沒明白,我進一步說明“說好的二兩銀子一斤肉,不要說你忘了”

小随從摸了摸後腦勺,看他這樣子還真忘了。

我不依不饒,手往他面前伸的更近了,一是真心想要了銀子趕緊走,二是戲弄戲弄他,想看看他惱羞成怒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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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這小家夥函養不錯,很誠懇的說他

要回禀了主子,銀子必不會賴我,便打發我回了院子裏等着。

我心下一松,想着已經近一月不知肉味,如今這一關已過,出了這裏,也不知道以後有沒有機會白吃白喝,于是讓兩個小丫頭吩咐廚房做了幾道名貴大補的菜式送來,哄着兩個小丫頭陪我一起胡吃海喝了一通。一個字-------------“爽”啊。

小随從前來通知我說他主子要見我時,我正在院子裏四處逛着消食,想着就要拿到銀子走人了,我心裏既激動又有點惆悵。激動的是從此不用擔心被割肉,離了這心驚膽戰之地。惆悵的是對這時代不了解,就算拿了銀子出去,也不知道能撐多久。這些日子光忙着減肥,沒空去探聽關于這個時空的事情。

在另一個院落,坐在上座的“活祖宗”并未正眼瞧我一眼,端着杯茶輕輕吹拂,專注的神情,讓人看上去,感覺他吹的不是一杯茶,而是正對着一位美女吹氣,脈脈含情,溫柔無比。

我遠遠站在廳中遠觀着他,心裏再次感嘆上帝不公,把我的門窗都堵死了,對他卻是又開門又開窗,憑什麽呀?有幅好聽的嗓音也就罷了,偏偏那張面孔還長的妖孽勾人,唯一的缺點就是太白了點,和我以前的男朋友一樣,整一個小白臉,曾經這是我最喜歡的膚色,只是自從前男友一邊山盟海誓的哄我做牛做馬,一邊與外面的紅杏暗渡成倉後,我就對天下臉白的男人沒什麽好感了。在我心裏,比女人還白的男人就是奸詐變态的象征。

正在我悄悄對他評頭論足的時候,他斜眼瞥了我一眼,随即皺了皺眉。小随從在他耳邊輕聲嘀咕完了什麽也跟着看了我一眼,立馬朝我喝道“見了主子,怎可不跪?”

“跪?”我愕然。長這麽大,除了小時候不聽話被罰跪搓衣板,清明上墳拜祭祖先外,我還沒跪過任何人,哦,對了,做瑜伽也有跪地的動作,不知道算不算跪?

似乎從上座那活祖宗處顠過來一陣寒氣,冷的我退了一步,弱弱發問“為何要跪?我做錯了什麽?”

小随從愣了一下,大概在他眼裏所有人跪他主子是天經地義的,被我一問為什麽,他一時怔住了。到是他的那位主子嗤笑一聲,饒有興致的反問“你為何不跪?這是府裏的規矩。”

我四下環顧一周,指了指周邊的婢女和站在他身邊的小随從“他們都沒跪,為何獨獨要我一人跪?”

時間靜默三秒,然後我發現那些婢女齊齊低頭下跪,唯

有小随從是單膝下跪一手支地做恭敬狀。上座的那位挑眼一望,眼角似笑非笑的睨着我,手上仍端着他的那杯茶。

我曲了曲膝蓋,發現自己實在跪不下去,只好望着他乞求的打着商量“能不能只跪一半?”

他丢了個疑問的眼神給我。我趕緊一本正經的回答“我太胖,我擔心我猛的跪下去把你家地砸出兩個坑來,我賠不起。”

一聲輕笑,我看到小随從肩膀在微微聳動,不消猜也知道那一聲肯定是他發出的。

“都起來吧”那位祖宗一發話,所有人都起了身,我也将半屈的膝蓋直了起來。其實半跪不跪也是很累人的,我順手拍了拍腿。

見他說完這句又開始慢條斯理的啜着那杯茶,我有些心急,不就一杯茶麽,老喝不完似的,從我進來到現在就算半壺水也該喝完了,這人實在有些墨跡。

我實在受不了他的慢性子,只能主動開口“請問我是不是可以拿銀子走人了?”

他終于放下了他的那杯茶,坐正了身子正眼瞧我,似是想一眼看穿我。我大大方方的讓他看,同時也不肯吃虧的将他看了個仔細,長的跟玉雕似的,五官精致,年級看上去也就二十來歲的小夥子,雖然長的花朵般迷人,卻偏偏沒有這個年級應有的陽光,而是給人一種冷冷的,生人勿近的感覺。

他頭束銀色發冠,穿着一件白色的外衫,迎着光線時,似有流光閃過。看上去比我和其它仆從穿的料子要高上好幾個檔次,最讓我驚奇的,是他的那件外衫上繡着許多顏色淡雅的花花草草,讓我有一種很想上前去摸摸的沖動。我想像着他頭上要是再帶上幾支花兒朵兒的,再配上他那冰冷的氣質,整一個就是花仙子下凡。要是再配上一根粉紅的绫帶随風而動那就更美了。

我正在心中勾畫他換上女裝的模樣,一聲大喝把我從幻想中拉了回來。

“主子問你話呢”小随從有些不耐的大聲說道。

我一臉呆傻的望着他,問道“問什麽?”

“名字?”

“哦”我想了一會兒,這具身體原來的名字不清楚,我前世的名字孟傾城三個字說出來一定被人嘲笑,現想一個,太美好的不适合我,太差的對不起我。想來想去,幹脆取個名符其實的名字“阿胖,我叫阿胖。”

“唔”上面的祖宗輕應一聲,顯然也對我這個名字極為認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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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并非本地人”輕輕一句不是疑問,也不似詢問。

“我也不知道我是哪裏人,我醒來就倒在城外的一條河邊。”我兩手一攤,有些沮喪“我在城裏轉了半天,好像确實沒人認識我。”

“你失魂了?”這次問我的是那個小随從,兩眼又冒出那種好奇而又興奮的光芒。

失魂我想他說的應該是失憶吧。這孩子,好像有種把快樂建在別人痛苦之上的特質。明明他主子看上去挺沉穩的一個人,怎麽這孩子就這麽毛躁呢。

我呲牙一笑,眼一橫,沖他一挑下巴“我失魂了,你看上去挺高興的”。

小随從讪讪笑了兩聲“哪有,哪有”

我扭頭,不再理他。

一直打量着我的那位祖宗悠悠發話了“既然你無處可去,不如就留在府裏接着變身,聽說你變身的時候,蠻有看頭的。”

我眉毛跳了跳,看來那些花匠園丁都不是普通人,還身負着間諜的重任。那兩個照看我的丫頭,除了吃飯睡覺,根本就沒離開過我的身邊。

我搖了搖頭“變身是件極費精力的事情,變一次尚可,再變一次,命都沒了,雖然銀子很可愛,但也要留着命去花才行。”所以,把前面的銀子結給我吧,我要走。我心裏緊接着喊了一句。

上面的祖宗長長的哦了一聲,緩緩問我“如果一定要你再變一回呢?”

我苦着一張臉,不想給銀子就直說,犯的着這麽為難我麽。我心一橫“那銀子我不要了,我現在就走”。反正我也不虧,白吃白喝了一月,又瘦了三十斤,再出去找份工,想必會比上次容易些。

我轉身就往門口走。剛走沒兩步,身後傳來一陣冷笑“膽子挺大,屢次冒犯我,真當我不會殺你麽?”一把劍架在我脖子上,我偏頭一看,小随從動作挺麻溜,居然眨眼間就從他主子身邊瞬間轉移到了我這裏,我連腳步聲的響動都沒聽見。

雖然我無限好奇他是不是會傳說中的輕功,不過很顯然現在不是問答的時候,我只能小心的捏着劍身往外移了一點,對着小随從教導道“小孩子家家,要學君子動口不動手。”

見小随從當真配合的将劍往外移了兩寸,我轉回身子認真的看着上面的那位祖宗,一臉誠懇的說道“一月變瘦三十斤是我能承受的極限,還要冒着骨骼磨損,神經受損,肌肉拉傷等種種風險。你讓我

再變一次,我不是不想,而是辦不到。與其等到我辦不到時你割我的肉去喂你的愛犬,那你還是現在就殺了我吧。”我又捏着劍鋒朝我脖子近了點,提醒小随從道“麻煩你一會利落點,我會感謝你的。”也好,說不定他一劍割下來,我就能回到我的世界裏去了,那個勾引前男友再甩了他的計劃還沒實現呢。

“你當真不怕死?”

“怕”我閉着眼睛點頭,試圖和他商量“你可以不讓我死麽?”

上面的人沒有回答我,他慢吞吞的問着“那你變多少才能不冒着骨骼磨損,神經受損,肌肉拉傷的風險”

我猛的睜開眼,一臉希翼的看着他“每月五斤,不傷身,不勞神。”這個數字對我簡直就是小菜一碟呀。見他無動于衷,我又補了一句“我争取每月減十斤,最少不低于五斤”

上面的人良久未語,我絕望的再次閉上雙眼,等着鋒利的劍割斷我的脖子時,那個天籁般的聲音響起“如此一來,想必你多了很多空閑,那些空閑的時間就說些相聲小品笑話給我聽。”

我壓住心裏的驚喜,這算是答應我了?不殺我了?我睜開眼,果然那把放在脖子前的劍不見了,一擡眼,小随從居然又冒到那祖宗身邊去了,動作真快。

“沒問題,沒問題”,雖然我不會相聲小品,瞎編幾個笑話騙騙你還是可以的。轉念一想,又試探着問了一句“那銀子??”

“莫飛,這件事就由你去處理”

“是”小随從恭敬的應了一聲。

我無聲奸笑“死孩子,原來你叫莫飛呀,整天狐假虎威的吓我,看我笑話,看我怎麽整你。嘿嘿,等着接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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