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好心沒好報

今天我算是領會到了看山跑死馬這句話的含義了,明明看起來不遠的路,卻走了半天也走不出去,我再也不埋怨馬車走的慢了,它再慢,至少不用勞動我的兩條腿呀,累死我了,走了半天,還在山林裏,看着越來越黑的天,不時傳來的一兩聲鳥叫,我心裏直打鼓,我才不要留在這裏過夜,會吓死人的。

我鼓了鼓了勁,接着往前奔。

林子裏傳來一陣響動,我汗毛炸起,冷汗不自覺就冒了出來。兩條腿跟灌了鉛似的,怎麽也跑不快,急的我就快哭出來了。

耳邊傳來一聲微弱的□,我一愣,在理與不理之間徘徊了很久,最終還是一咬牙,戰戰兢兢的朝傳來聲音的地方摸了進去。

此時正月剛過,林間的枯枝敗葉夾雜着一片新生的嫩綠,顯得生機盎然,此時我無心欣賞生命的起源,一邊抖着腿往裏走,一邊小聲的喊着“有人嗎?” 我心裏有個聲音告訴我,再往前走五步,看不到人,聽不到人聲就往後撤,我好人也做了,找不到人不是我的錯,上帝會原諒我的。

我心裏默默計數,一,二,三,四,五。嘿嘿,沒人,也沒聲,我可以轉回去了,我心裏略為一松,猛的轉身就往後跑。

砰嗵一聲,物體倒地的聲音,我吓了一跳,立定一看,身後倒了一個人,正一臉蒼白的捂着腰腹,輕吟了一聲,憤恨的瞪着我。

眼前摹然出現一個人,還是活的,我反而沒那麽怕了。

我忙上前去拉他,想順便道個歉,我不是故意撞着他的,我一轉身他就倒地了,我剛反應過來,想問他怎麽會在我身後,還跟的那麽近,腳下忽然一滑,一個不留神,就倒了下去,好死不死,偏倒在他躺着的那方向,于是頭頂上傳來更痛苦的一聲悶哼,我手忙腳亂的從他身上爬起來,嘴裏忙着說對不起。一擡頭,他暈過去了。

我伸手拍拍他的臉,喂了幾聲,卻看到他臉上多了些血跡,剛才還沒有呀,哪兒來的血,我攤開手掌一看,媽呀,我手心上全是血,這下我連心肝都開始抖了。

我哆哆嗦嗦的把手掌在一邊的嫩葉子上蹭幹淨,一檢查,沒發現有傷口,這才想起剛才是按着他的身體爬起來的,忙湊近了一檢查,果不其然,他一手捂着的腰腹部正在流血,只不過他穿的是一身黑衣,手指又并的極籠,是以先前我并沒有看到。

我有些犯難,我不會醫術,這裏前不着村,後不着店又沒地方安頓,我

該怎麽辦呢?

丢下他,不管他,我良心上過不去,管他,沒紗布,沒創可貼,沒酒精,我也不知道我能做些什麽。我萬般感嘆,要是這裏也有120該多好啊。

沒辦法,我想來想去,只能試着掐他人中,這招也是電視上學的,只要沒死,暈過去的都能被掐醒,事實證明電視劇也不全是虛構,至少這一招挺靈。他果然哼了一聲,醒了過來。

我一喜,忙湊上前去問他“你醒了,怎麽樣,要不要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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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計是看我态度友善,他忡怔片刻,眯了眯眼。本來怒火滿溢的雙眼漸漸變的平靜無波。

“我腰上受了傷,我包袱裏有藥”他指了指他的後背,聲音卻有一絲氣力不繼。

我扶他坐起來,果然他身上背着個包袱,只是和他衣服一個顏色,不留意倒是不太看的出來。我本想解開他的包袱親自去找,想了想還是遞了給他,老老實實的說“我不知道你的藥長什麽樣,你找出來,我幫你抹上。”

他掃了我一眼,接過包袝在裏面摸索了一陣,摸出一個瓷瓶來,看上去很是精巧,我誇了一聲“真好看啊。”

他不聲不響的将藥瓶遞給我,我接過藥瓶不客氣的掀開他的衣服,他的衣服破了一個口子,連裏面的棉花都被染成了紅色,我略一思索,将染紅的棉花掏空,找出看上去潔白幹淨的棉花,放在掌心,又将染血的棉花塞進去。

“你做什麽?”他狐疑的看着我。

“有酒麽?”我不抱希望的問了一句。

他在另一邊的腰側解下一個皮囊,遞給我“有”

“太好了,”我打開酒囊,再倒酒之前,我好心提醒了他一句“酒精消毒有點痛,你忍着點。”

不等他有所反應,我就直接将酒緩緩淋上了他的傷口,我一邊淋,一邊用幹淨的棉花擦拭傷口周邊,他的傷看起來有些深,肉都有些翻了出來,也不知道是怎麽弄的。

他身子抖了一下,嘴裏發出一聲悶哼,除此之外沒發出半點聲響。

我清理完了傷口,将藥粉細細灑了上去,才擡頭看到他疼出的一臉冷汗。我有些不忍心的問了句“怎麽不小心點,沒事讓自己身上劃這麽長一道口子。很疼吧?”

他沒理我,我也沒指着他回答我,我自顧自的問道“有紗布麽?”

“什麽是紗

布?”他有些氣弱的問我。

我一愣,忙着解釋“就是包紮傷口的布,藥灑上去了,要包起來”

他微微喘了口氣,說道“你從我包袱裏随便找件衣服撕開來,裹上去就好了”。

我在他包袱裏随手拿出一件薄的內衣,攤開來,試了試,根本撕不開。看他虛弱的樣子,也不打算讓他費力了,我想了想,從自己包袱裏找出一件素白肚兜,再拿出一根腰帶,這是我唯一自己動手做的手工了,嫌棄這裏的褲腰帶太難看,才照着皮帶的樣子做的一根同樣寬的布腰帶,雖然手工粗糙了點,連苦荞也看不出它長的像什麽,但好歹也是我心血的結晶呀。

我将肚兜拆好,鋪在傷口上,又萬般不舍的用那根腰帶環過他的腰身系好。才吐出一口長氣道“好了。”

他一直悶聲不響看着我剛才的動作,眼裏閃過一絲異色。我也沒多想,問他“你好多了吧?”

看他點頭,我松了口氣,擡頭看看天色,說道“天也不早了,我該走了,你如果有親人在下個城鎮,我可以幫你帶個口信讓他們來接你。”看他沒有反應,我又說了一句“要不,我将你扶到路邊,萬一有車路過,你可以呼救,看看有沒有人願意搭你一程”我心裏對這件事是根本不抱希望的,要是有人那麽好心,我就不會徒步走這麽久,還碰上他了。

他繼續沉默,我不打算再浪費時間,拾好包袱打算管自己上路。我剛跨出一步,他便伸手抓住了我的衣角。

我扭頭看他,他并未看我,只是嘴角挂着一絲冷笑“怎麽,撞傷了我,只是幫我包了傷口就想跑?”

我愕然,繼而跳腳,明明剛剛那麽虛弱的人,竟然力氣那麽大,我跳了幾下,衣角也沒能從他手裏解放出來。我橫眉豎目的瞪他“你這人,明明是我救了你,知恩不報也就罷了,還倒打一耙,你姓賴的?”

他歪了一下嘴角“我姓萬,萬流芳。你叫什麽?”

我冷哼了一聲“我憑什麽要告訴你。”看他一動不動的身影,手裏始終攥着我的那片衣角,我心裏莫名有些發虛,低了聲音說道“我叫阿胖。”

“阿胖?這名字挺适合你”他聲音明顯帶着一絲嘲笑。

我暗地裏比了個一腳踢過去的動作,事實上卻沒敢真下腳。

我冷冷的回他“流芳這個名字卻不适合你,一來芳是形容女人的名字,二是我看你遺臭

萬年的機率會大些,萬古流芳的機會,怕是微乎其微了。”

“看來你念過書,知道有萬古流芳這一說。”

我試着再扯了扯衣角,依舊扯不開,我怒從心起,後悔身上沒帶把刀,要是有把刀,我就直接割袍算了,還是這裏陪他啰嗦了這麽久。

“你到底想怎麽樣?”我喘着氣粗聲喝問他。

“對我負責,照顧我把傷養好了為止。”

我咬牙切齒“要不要我以身相許呀?”

“你如果能長的好看點,我可以考慮試試。”他擡頭審視了我一眼,低下頭說道。

“放手”

“休想”

硬的不行,我心思一轉,決定來軟的。我蹲□子,呵呵一笑,盡量做出和藹可親的表情,放柔了聲音說道“萬流芳小弟呀”看他瞪我,我趕緊改口“不,不,是大哥,萬流芳大哥呀,你看,明明是你站在我身後自己倒下去的,我好心幫你包紮好了傷口,也沒收取你的酬勞,你看,你是不是應該講點道理放我走了呀。”

我一邊輕言細語的說,一邊狠狠拽了拽了自己的衣角,一拽,沒松,再拽,還是沒松開,我還拽。

他在一邊涼涼的開口“別拽了,我不松開,你再拽也沒用。”

我咬着牙笑着問他“那你要怎麽樣才肯松開呢?”

估計我笑的樣子有點滲人,他微微打了個寒顫,認真的看着我建議道“你還是別笑了,好看點的姑娘一笑傾城,就算不傾城,至少也勾魂,你一笑不是勾魂,而是吓人,還是要人半條命的那種。”

我眯了眯眼“你血流了那麽多,你不頭暈麽?你傷的那麽重,還和我說這麽多話,不累麽?”

他點了點頭“暈,累,我是得歇一會兒。”

我心中暗喜,想着勝利的曙光就在眼前,他一放松,我拔腿就跑,就不信他拖着受傷的身子追得上我。像這種反咬一口的白眼狼,說什麽也不救他。

我沒高興太久,他盯着我笑的得意的眼神,眸子裏閃過一抹精光,手一松,我還沒來得及跑,就被他疾飛如電點了我一下,我混身一軟,倒在了他旁邊。

“你做了什麽?”說不怕是假的,好端端的一個人,忽然之間氣力盡失,渾身酸軟,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自然會有一種恐慌。

“沒什麽,想着你也忙了半天,正好和我一起歇息片刻。不用怕,死不了,只不過點了你的麻穴而已。”他懶洋洋的說完,便閉了眼不理我,看他雙腿盤膝的樣子,像是打座。

我心裏一陣哀嚎,媽呀,我好像一不小心,惹上一個傳說中的武林高手。還會點穴,我先還和他據理力争來着,萬一他一個不爽,往我死穴上一點,不知道能不能再穿回去呀。我想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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