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錢增被搶
程管家的舉動着實吓了我一跳,我快速打量了下程管家,一身衣裳光鮮喜慶,氣色也尚可,神色也不是悲痛不已。我暗思,莫不是這地方也有愚人節,錢增派人逗我樂子來了?
見我久未言語,程管家擡頭直視我道“阿胖姑娘莫以為老奴在說笑話,确實我家三公子出了事,指明要請阿胖姑娘出手相救”
我趕緊扶起程管家“起來再說,你家三公子出了什麽事要我救,需要我的血還是我的肉?”我撩撩袖子,除了一身肉,我實在想不出我還有什麽。錢,錢增不缺,決計不會為了錢找我,生意上遇到難題?那更是不可能,錢增生來就是經商的料,他要是遇到了難題,我就更沒招了。莫非是他研制新産品的事出了意外?
這裏我還在胡思亂想,程管家已是急的竹筒倒豆子噼裏啪啦把事情說了出來。
錢增是個萬人迷呀,天生有着女人緣,除了沒有一個好出身,不能入仕外,他幾乎什麽都有了,有才又有財,溫文儒雅又溫柔體貼。對誰都和顏悅色,不卑不亢。
像他這種男人,女人動心是正常的,偏巧這次對他動心的女人不是別人,乃是當朝二公主。
二公主被錢增的溫柔體貼,善解人意所吸引,鐵了心要将錢增收入府中。
聽到這裏,沒等程管家說完,我便直呼“好事呀,你家三少爺被公主看上了,要當附馬了。從此你們錢家不是能更上一層樓麽?”我幻想着錢增從此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我也能跟着沾沾光,玩一招雞犬升天什麽的。。
程管家一臉苦相“要是當附馬就好了,那二公主,二公主、、、、、、、、、、、”
程管家要說不說的樣子,實在惹的我心急。我忍不住催問“二公主到底怎麽了?長的醜還是有毛病還是、、、、、、、、、、、、、?”
“唉喲喂,阿胖姑娘,您可別瞎說,被人聽見了,要殺頭的”程管家急的一把捂住我的嘴,一邊小聲的在我耳邊輕語道。
我順手拽過程管家坐到椅子上,自己也在一邊坐下。出門看了看,确定門外沒人,才又做賊似的坐到程管家旁邊問道“二公主到底怎麽了?”
程管家欲言又止的湊近我的耳邊低語道“二公主要我家三少爺做男寵”
“啥?”我驚呼。
程管家忙用指放在唇邊示意我小聲些,一臉的尴尬。
男寵?不就是面首麽。如果我面前坐的是錢增,我鐵定笑出聲來,可看着程管家又急又氣又無奈的神色,我委實不敢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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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細一尋思,人家是公主,就算表哥家有錢,又能動用點勢力,那和公主比無異是以卵擊石,更何況表哥還有姨母也未必願意為了錢增去動用這些人脈。
我還在理着這件事的頭緒,程管家那邊已開始做彙報了“公主一月前就帶走了三少爺,我們到處托人求情,都沒什麽結果,前些日子三少爺托人帶出話來,讓我來找你,說你或許有辦法。”
我不禁苦笑,錢增啊錢增,你真是看的起我,單打獨鬥,或許憑我身材上的優勢,我能一撲直接将公主壓趴了。可論權勢,我拿什麽和公主比,又有什麽本事去和她鬥?
可如今錢增托人帶了話,即使明知道自己沒那本事救不了,卻還是得死馬當活馬,想想辦法。
朋友之間的關系向來如此,明知救不了是一回事,根本不去救卻是另一回事。就算救不了錢增,也得讓他知道,至少我是個合格的朋友,不光會吃白食,也會為他憂心費盡心思。
送走了程管家,我将自己關在房裏思緒如麻。
如今要想的不是救與不救的問題,而是怎麽救?有誰能幫上忙的問題。錢增那邊的人脈顯然是用不上了,如果有用,錢增也不會想到我,錢增被帶去了京城,我在那兒兩眼一抺黑,誰也不認識。如果一定要強拉上關系,能算得的上的也就京裏的宋公子,還有一起溜過一次冰的婉婷。
我靈光一閃,對了,婉婷走的時候有提過,她家是京城的學士府,說不定能幫的上忙。
宋公子麽,如果,萬一,他能幫的上忙,少不得也要去找他套套近乎,求求他。當初他送過我一塊玉來着,玉呢?想起來了,我蹭的一聲站起,去找萬流芳。
“萬流芳”我還沒進院子,就扯開了嗓子喊。
院子外面的丫頭不敢攔我,任由我沖了進去。萬流芳聽到我的聲音抱着雙手從房裏踱了出來,懶洋洋笑道“今兒個真是稀奇,大小姐怎麽找到我院裏來了,莫非貪念上我的美色?”
唉,要不怎麽說萬流芳這人臉皮厚呢,論文采,論長相,無論錢增還是我表哥,絕對都比他勝上幾籌,就連說話處事都要比他讓人覺的貼心舒服,可這家夥偏沒有自知之明,往往是給他點陽光就燦爛,給他根竹竿就往上竄。
> “別臭美了,我找你是有正事”我打斷他的進一步調侃,一臉正色。
“何事?”
“那個,你記不記得我落在你那兒的那個包袱?”我比手劃腳的提醒他。
萬流芳眉角上挑,長長的哦了一聲“你說的是那個定情信物?”
我眼角抽了抽,看了一眼院門口的的下人,趕緊呸了一聲“別胡說,我那個包袱裏面放了一塊玉,有沒有帶着?趕緊還我,有急用”
“何用?”萬流芳不緊不慢的玩弄着手指。
“別廢話,等着救人的”我從懷裏掏出那塊當初他诓我丫頭的那塊玉來“這個還你,把我的玉還我”。
萬流芳伸手接過那塊玉,叫我在外面等着,轉身便進了屋。
不多時便見萬流芳從屋內走了回來,把一塊玉在我眼前轉了一圈。我一見玉上的紋路,沒錯,就是宋公子給的那塊,我伸手去接,萬流芳的手又縮了回去,問我“你救誰?”
擺平了萬流芳,拿到了玉,接下來就是如何出府的問題,這個問題倒是十分頭疼,以姨母對我緊張程度,是萬不願讓我一個人出門的,更何況是千裏之遙的京城。
一人計短,二人計長,我思來想去,這事估計也就表哥能幫上我,何況我與錢增的淵源表哥也是略知一二的,想必他不會阻攔的厲害。
錢增被搶這事,錢家消息捂的嚴實。我自然也不敢對表哥明言,只說錢增在京城,托人捎口信來,讓我務必跑一趟。為了表明我的堅決,我還特意加了一句,我非去不可,不去不行。
表哥看了我一會兒,說他去想辦法,便轉身走了。
三日後姨母拉着我的手,千叮萬囑,讓我早去早回,千萬要聽表哥的話,每到一地,都要記得捎信回來。我便知道,這事,表哥辦成了。
正月十五一過,我便和表哥出了門,看到萬流芳,我吃驚的咦了一聲。表哥解釋道“我借口要和萬兄去看玉,順道帶你一起出行,母親才點頭答應我們出門的。”
萬流芳一臉我是功臣的模樣,沖我眼神亂飛,我不陰不陽的朝他道了謝,把他隔在了馬車之外。
馬車行的快,很是颠簸。行了一段路程,表哥有些難以啓齒的對我說道“表妹,這次出來,我怕是不能陪你同去京城,我請萬兄照看你一路,你回來時讓人捎信到萬福寺,屆時我與你一
同回府。”
我愣了片刻,壓下心裏的疑惑,點頭同意。
在一處叉道時,表哥下了馬車,帶上他貼心随從往另一個方向去了。而我這邊,因當時嫌帶着丫頭麻煩,除了車夫,就只剩下我和萬流芳。
錢府那邊我早托人捎了話去,約好十五日後京城相見。不知程管家屆時會派誰與我接頭。
我又想着表哥不知去萬福寺做什麽,他不願随我去京城也是好事,他若去了,錢增被公主強搶的事便瞞不住,難保不漏了風聲,是以剛才表哥說不能陪我時,我才沒有勉強。
我看看萬流芳,又看看車夫,果斷道“趕路,越快越好!”
車夫很聽話,快馬加鞭。我很倒黴,因為我能承受汽車一百六十碼的時速,卻經不起馬車大約四十碼的折磨。
車廂看起來很好,風吹不到,雨淋不着。可我在裏面不是被颠的東倒西歪,就是砰砰直撞頭。
馬夫一減速,我就在裏面狂喊“快點,不許停”。
我和馬車較勁的結果就是頭上多了數個大包,胃裏翻江倒海,只想找個地方一吐為快。
萬流芳看了我半天笑話,才鑽進車裏來。建議我在下個城鎮再找一個車夫,兩個車夫輪流趕車,白日裏吃幹糧,晚間投棧休息,必不會耽誤行程,我被拆騰的氣奄息息,毫無懸念的依了他。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我好日子過的太久,如今一受折騰身體就發出抗議,路上走了三天,兩個整日在外吹風的車夫和萬流芳絲毫無恙,一直呆在車廂裏的我反而病倒了。
兩個車夫聽從萬流芳的安排在就近的一個鎮上停了一日,我燒的暈暈糊糊,腦子裏恍然想起上回自己生病時,錢增請人衣不解帶照顧我的情形。如今他被搶去京城,我忙要去救助他,一時感嘆,閉眼倒在床上忍不住念道“去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人面不知何處去,風寒依舊騷擾中” 。
一聲輕笑,萬流芳端着碗熱氣騰騰的藥走了進來。
“看來病的不算嚴重,還有精力吟詩。”
古人的大作,我不敢居功,我虛弱的澄清“不是吟詩,是偷詩”
“張嘴,喝藥”萬流芳一手托住我的背,稍一用力,便将我頂的坐了起來。
我順着他的另一只手咕嚕幾口将藥吞下了肚,只覺得一股熱氣由內冒到
外,萬流芳放我躺好,轉身去擰毛巾。
我這人心思淺,擱不住事兒。我挂着錢增,一感覺好些,便急着想下床接着趕路。我一用力撐起身子,就覺得整個人發軟,砰通一聲便又倒回了床上。
萬流芳急急回頭吼道“輕着點,別把床壓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