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親哥哥

福來樓內。

宋啓還在滔滔不絕的給王嬴講述昨天晚上他以一兩銀子險勝另一個人的光輝事跡,說的手舞足蹈,唾沫星子亂飛。

王嬴眉頭緊皺,聽的有些不耐煩了。

宋啓比另一個人多花了一兩銀子替崔宵征抱得美人歸這個故事自從他踏進福來樓,就已經聽身旁的宋啓喋喋不休的講了五遍,王嬴覺得自己的耳朵都已經起繭子了。

也就宋啓和崔宵征兩個傻子覺得多花了一兩銀子這件事情很自豪。

王嬴瞥向身旁還不打算住嘴的宋啓,眼角露出淡淡的嘲諷。

“崔兄,你來了!”

宋啓本來還打算再繪聲繪色的給王嬴講一遍昨天晚上的情況,餘光就瞥到崔行露氣喘籲籲的已經站在了門口。

崔行露本想用正常的速度走到福來樓,在心裏複盤一下自己接下來該怎麽做。

但誰知她一出怡香院在街上就遇到了許多她曾經招惹過的女子。

她們好似是出來買菜,見崔行露有些衣衫不整的從怡香院吊兒郎當的走出來,眼裏都仿佛灌上了滔天的怒氣,有的甚至把一雙纖纖細手伸向了蔬菜的方向。

崔行露一愣,立刻覺得事情不妙,于是撒丫子般開始跑了起來。

于是在街上就有了崔行露慌亂的奔跑,在她的身後有多個少女怒氣沖沖的追着她的場景。

“宋兄,王兄。”

許是跑了太久,崔行露累的上氣不接下氣,聲音也染上了嘶啞,“快扶我一下。”

宋啓是個沒腦子的,見到自己的兄弟好似不行了一般,他火急火燎的過來扶住崔行露,安心的把崔行露安置好,還貼心的給崔行露倒了一杯茶水。

王嬴眸中深沉,看不出情緒,只聽見他冷笑一聲,“崔兄這是昨天晚上累到了吧,”

他說完這句話,才看向了趴在桌子上一動不動的崔行露,而後輕笑,“男人,就要勇于承認自己的缺點,不能……”

崔行露本就累極了,腦子跟不上王嬴的說話速度,聽見王嬴問她的那句是不是昨天晚上累到了,崔行露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雙手掐腰,就要開始她的演講。

她這一下把其餘兩人都吓了一跳,“崔兄,你先講講你怎麽如此狼狽吧。”

宋啓一臉壞笑,“昨夜崔兄應是佳人相伴,好不快活才對啊!”

宋啓不開口還沒事,他一開口,崔行露就想起了他昨天晚上幹的好事,他一口答應給自己看着點司姐姐,誰知喝了幾杯酒就醉的分不清左右,讓她白白差點誤了枝枝姐姐。

崔行露一股怒火騰起,伸出右手掐住了宋啓的耳朵,惡狠狠地說,“你竟然還好意思提起這件事?”

許是覺得不解氣,崔行露又擡起左手,去掐宋啓的另一只耳朵,疼的宋啓嗷嗷叫。

“行了,崔宵征。”

許是看不下去兩人之間幼稚的打鬧,或許又是不願聽見宋啓鴨子般的喊叫,王嬴似有些不耐煩的開口,而後拖着慵懶的尾音,“說說昨晚的事情吧。”

崔行露這才氣勢洶洶的把昨天晚上自己和宋啓商量好了,結果宋啓卻貪杯誤事給她選錯了人的事情給王嬴講了一邊。

崔行露一邊說一邊氣的顫抖,惡狠狠的眼神看向宋啓,宋啓自知理虧,不敢言語。

“你們不知道,當我睜開眼看到枝枝姐姐的痣是在左眼角,我整個人都吓瘋了!”

崔行露還心有餘悸,一幅此生不願再回憶起來的表情。

“不過,”崔行露又有些扭扭捏捏,害羞的樣子,“枝枝姐姐極美,是我見這世間最美的女子。”

還未等兩人有所反應,崔行露又轉頭看向宋啓,帶着些讨好的意味說,“阿啓,你父親經常打你,我記得你有不少祛疤祛痕的藥膏,”崔行露眨着星星眼,“可以借我一些嗎?”

崔行露态度轉變如此之快,讓宋啓有些懵,但崔兄是他的知心朋友,宋啓反應過來之後,想也沒想,就直接說等他們商議完了直接讓崔行露跟着他去府上拿。

“好,那現在咱就商議正事。”

崔行露一臉嚴肅,“現在就要靠賢弟們了,你們認識的人多,務必要讓他們多加宣傳,最好讓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我崔宵征品行不端,最好的話,能讓那太子太傅知道!”

“為了我們三人小分隊,沖!”崔行露大吼。

“沖!”宋啓被崔行露鼓舞了起來,也跟着崔行露符合道。

還未等三人有下一步想法,包廂的門被忽的推開,崔行露回眸望去,哦,是崔府上的小厮。

“世子,夫人說,家中來了貴客,請世子回府好生招待。”

“知道了,這就去。”崔行露輕聲應答。

還未走出包廂的門,她就想到了自己還得去宋府拿藥,于是崔行露一邊往前走,一邊轉頭大聲對宋啓說,“那藥我一會去你府中拿!”

“好嘞,崔兄,我等你!”宋啓爽快的答應。

在路上,崔行露因為喝了不少宋啓倒給她的茶水感到肚子有些漲,于是走的速度就有些慢。

誰知崔府的那個小厮卻一臉焦急,但好似害怕崔行露似的,始終不敢開口。

“你有什麽話想說嗎?”

崔行露一臉疑惑,十分溫柔的問,害怕吓到那個小厮。

“世子,夫人說,讓您快點,府中是貴客。”

這小厮剛來,往常只聽得世子纨绔不堪,向來脾氣也是不好的,不敢開口說這件事。

誰知他說完後,崔行露卻是恍然大悟般,“哦,原來如此,那我快點就好了,你放心,誤了時辰我會和夫人說,夫人她不會怪罪你的。”

看出了小厮眼神裏的擔憂,崔行露的話無疑讓小厮放下了心。

雖然還是些許不适,但母親讓自己快些回家,許是那人來了。

思及,崔行露一路小跑回家。

本就有些不舒服的崔行露,即使是小跑回家也還是感到了些許不适。

果不其然,崔行露趕到自己屋內時,看到了那個人。

男子一身白衣,容貌與崔行露有七八分的相似,只不過五官比崔行露多了些淩厲,眼角也微微挑起,眼睛更加偏向桃花眼,直直的朝人看去時,仿佛不帶任何感情。

那男子見崔行露進來了,展開笑容,仿佛春天裏醉人的綠意,“露露。”

那男子邊說邊張開了自己的手臂。

“哥哥!”崔行露不敢喊得太大聲,唯恐他人聽見,她一下子跑過去,伸手抱住了自己又許久未見的親哥哥,崔宵征。

好似還不滿足一般,崔行露又抱緊了哥哥,撒嬌的話張嘴就來,“哥哥你都多久沒來京城啦。”

崔宵征眸子中滿是對妹妹的寵溺,“露露好似又長高了一些。”

崔宵征确實沒看錯,崔行露本就還在長個子的年紀,崔夫人為了崔行露能長得高一些好讓她看起來更像個男子,在崔行露的飲食上十分重視,整天讓府裏的廚子給崔行露做那些健康又有營養的餐,禁止崔行露吃太多大魚大肉不利于身體發育的食物。

崔行露打心底裏不願意吃那些索然無味的蔬菜,但崔夫人這樣要求,她只得聽自己母親的。

“哥哥你此次來京城是有什麽事情嗎?你們的計劃又需要我做些什麽?”

崔行露知道自己的哥哥因為身份原因,很少來到京城,即使是來了,也必定是有大事需要同母親商議,或者是讓自己替他做些什麽。

總不能是專門來看她這個妹妹。

“我此次來,确實有一事想問你。”崔宵征示意讓崔行露坐下說。

待崔行露坐下,崔宵征才開口,“母親前些時日給我來信說,”崔宵征臉上露出猶豫的神色,“皇上要給你賜婚?”

“啊,你說這件事情啊。”

崔行露咧着嘴,“哥哥你不用擔心我,我和母親已經把這件事解決好了。”

雖然有些事情并不符合自己的意願,但是看到哥哥因為擔心她特意來了京城一趟,崔行露感覺違背自己意願做事情也還不錯。

“嗯……”崔宵征仿佛在醞釀什麽。

“母親說,皇上要給你賜婚的女子,是太子太傅之女,文珈?”崔宵征還是試探着開口了。

“是她,有什麽問題嗎?”崔行露有些疑惑。

見崔行露問出口,崔宵征沒有再掩飾,把他有一次在來京城的路上救了文珈的事情簡短的給崔行露講了一遍。

“當時我把她救下後,就來了府內,她也沒再說什麽……”

崔宵征皺眉,“我走時也聽到有人喚她文珈,看來就是她了。”

“啊,這樣啊。”雖然哥哥把這件事情說清楚了,但是崔行露還是不明白哥哥的意思和态度。

“那哥哥,是想我怎麽做呢?”掩飾起自己有些別扭的情緒,崔行露揚起一個大大的笑容。

“哥哥是想,你能私下去尋文珈,跟她說你對她并無意,”崔宵征一臉嚴肅,“若是等皇上的賜婚聖旨到了崔府,再拒絕,對她的名聲無益。”

崔行露不知怎的,忽的就覺得有些委屈,哥哥讓自己私下去找文珈,是害怕誤了她的名聲。

現在自己所做的荒唐的事情,又何嘗不是在誤了她崔行露的名聲?

如果母親和哥哥以後達到了自己的目的,自己能做回女子之時,那自己的名聲呢?

從來都是這樣,她自己一個人要承擔許多,并且沒有詢問過她的意願。

但崔行露知道有些事情母親和哥哥自有打算,她也幹涉不了。

她只得壓抑住自己異樣的情緒,笑着答應了這件事。

而後又以自己喝多了茶水身體不舒服為由催促崔宵征去尋母親。

“露露,哥哥還有一事……”

崔宵征有些無奈的看着把自己往外推的崔行露。

“下次吧哥哥,我身體實在有些不舒服。”

崔行露不知道臉上的笑比哭還難看。

送走了崔宵征,崔行露感覺如釋重負,但壓抑的情緒一直籠罩着她,她感到有些累。

屋外,被趕出去的崔宵征無奈的看着在太陽反射下熠熠生輝的珍珠步搖,笑着搖了搖頭,心想把這禮物給母親,再讓母親代為轉交給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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