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萬裏乾坤,百年身世,惟此情最苦。
月色清淩,玉簪花香氣悠然,舒聿再次爬窗翻進方淨染的住處,借着月光看清了書案上平展的一幅字。筆還未洗,就那樣擱着,想來是睡前剛剛寫的。湊上去聞了聞,果然,墨香還是新的。反複念了幾遍,舒聿正想摸一摸宣紙上挺拔潇灑的行草,方淨染醒了,低聲道:
“誰?”
舒聿轉過身,只見化碧的劍鋒已經從紗帳中穿了出來,在一片暗色中清澈如泉。輕手輕腳地走過去,舒聿悄聲答道:
“是我。”
化碧撤了回去。紗帳微動,是方淨染掀開了淡青薄紗,未及開口,舒聿已經鑽了進去,沒頭沒腦地,拉着方淨染的衣襟就去解盤扣。方淨染拍開他的手,斥道:
“胡鬧什麽!”
“我沒胡鬧。”舒聿的臉漲紅了,揪着他的衣襟不放,“趙門主說了,生米煮成熟飯,凡事好商量,我覺得他說得對。”
“……對什麽對!你對趙歆平說什麽了?”
“放心,我沒說我喜歡的是你。我只是問他怎麽讓我喜歡的人喜歡我。”
“然後他就這麽教你?”方淨染揉了揉額角,“誤人子弟!明天一定要找他算賬。”
“方淨染,”沉默了一會兒,舒聿跨坐在他身上,神情哀凄,聲音軟軟的,“我愛你,讓你很苦嗎?”
“什麽?”
“你寫的那幅字,是什麽意思?我煩着你了,是不是?你要是讨厭我,我就……就不來找你了。回中原以後也不跟着你了。每年能見你一次,不,兩三次,就夠了。我知道,我爹總是找你要書,你煩他,我會想辦法不讓他打你家的書的主意,你別讨厭我好不好?我的滴碧劍法練得還不到家,你不能不管我,你得教我,你要是不教,我就走火入魔給你看!”
舒聿一口氣說了一大串話,前言不搭後語。方淨染用手肘支撐着自己,半晌無言。
“真是要命了……”
“嗯?”舒聿緊張起來。方淨染無力地嘆道:“以為是個小兔崽子,結果是個小狼崽子。”
“你說我嗎?”
方淨染不答話,又嘆了一聲。舒聿不想聽他嘆氣,俯下身來親他,卻不得法,只會亂親一氣。擡手捂住舒聿的嘴唇,方淨染撐着自己坐起身來,摸了摸舒聿的頭頂,将他抱着放倒,手指放在他的襟口,低聲道:
“你自己找來的,要哭,要疼,也是你自作自受。”
躺在床上,隔着被薄紗遮住的朦胧月色,舒聿懵懵懂懂地仰望方淨染。見他慢條斯理地解了單衣的衣扣,終于明白過來,遲疑着伸手去幫他,方淨染順勢捉住他的手,引着他撫摸自己的身體。舒聿的心怦怦亂跳,碰到那強健結實的男子裸體,一時間腦中炸開無數煙花,不知道該怎麽辦了。直到兩人肌膚赤裸相貼,舒聿才醒了神,知道他正抱着自己,便主動糾纏上去,親吻他的脖頸。方淨染已經起了情欲,見他只會親親摸摸地鬧,又好氣又好笑,手順着他的背脊滑下去,撫摸還未擡頭的青澀欲望。他的手靈巧無比,舒聿還沒弄清是怎麽回事,就洩在他的手裏,全身癱軟,好像到仙境游了一遭。
“舒服麽?”
舒聿“嗯”了一聲,察覺到他的手指試探着身後的入口,不禁耳根發燙。在金陵的時候,二師兄有收集春宮的嗜好,其中有些男子間的游戲之圖,他也看過,大致知道如何做法,真的到了實戰這一步,卻茫然無措,只能聽憑方淨染擺布。兩根修長骨感的手指在體內緩緩動作,舒聿覺得脹痛,又覺得有點快樂,不由自主地夾緊方淨染的腰,哀求道:
“方先生……”
手指穿過細軟烏亮的頭發,方淨染吻了吻他的嘴唇,将硬挺的下身插入未經人事的小小穴口。舒聿咬緊了下唇,不願喊痛,拼命抱緊了方淨染,讓他一點一點地占有自己的身體。為了讓他輕松些,方淨染将他抱起,讓他坐在自己腿上。這個姿勢令舒聿驚呼一聲,覺得下身被他穿透了一般,只能無力地倒在他的身上。扶着纖細柔韌的腰,方淨染緩緩抽插,不多時便難以自控,動作激烈起來。發絲沾在汗濕的臉頰上,舒聿怕引來守衛,咬着幾縷黑發,細弱地喘息,壓抑着呻吟。纏綿至濃烈時,方淨染的手指探入他的口中,他便不管不顧地咬住了。方淨染由着他咬,下身沒入至根部,那根秀氣的青澀器官也挺起來,磨蹭着他的堅實小腹。
舒聿嗚嗚嗯嗯地吮着方淨染的手指,被他弄得氣息混亂,也不知被蹂躏了多久。第二次洩身時,眼前一片空白,絕頂快感令他失了神。直到方淨染停止抽插,抱着他親耳朵,他才回神,想說話,卻發現自己的喉嚨已經哭啞了,說不出什麽來。方淨染将滿是情事痕跡的白皙胸膛貼着自己的,咬着他的薄軟耳垂,低低問道:
“我的小拾玉,可滿意?”
從額頭到耳根都是滾燙的紅霞,舒聿幾不可聞地應了一聲,然後,不管方淨染如何誘導,也不肯再說“舒服”“滿意”“你好厲害”之類的話了。兩人折騰了半宿,真正入睡時,天邊已有了淡紫朝霞。舒聿一沾枕頭就昏睡過去,卻不知枕邊的方淨染在用怎樣柔軟、疼惜又哀傷的眼神看着自己。
謝琏拿着他那百花齊放的扇子來找方淨染題字時,方淨染已經梳洗完畢,坐在床邊,替睡得香甜的舒聿掖了掖被角,将幾縷細軟的淡墨色頭發纏上指尖玩弄。守衛通報說謝堂主來了,方淨染臉色一變,迅速放下床帳,起身去門口迎謝琏。謝堂主人未至聲先到,方淨染唯恐他那大嗓門吵醒了舒聿,在門口堵住他,說道:
“謝堂主早。天氣這麽好,不如在樓下飲茶?”
“喝什麽茶啊,我是來找你寫字的,當然要在書房。來來,我給你磨墨,你盡管寫!”
不顧方淨染的攔阻,謝琏大步走進書房。這居室本是姑娘家的繡樓,地方不寬敞,書房與卧室之間只隔了一道屏風,方淨染瞥了一眼床帳,心道這謝琏可真會挑時候過來。那邊廂,謝琏已經看見了昨夜擺在案上的行草,啧啧贊嘆道:
“這字……方先生,從這字來看,你是動了真情啊。”
“謝堂主何出此言?”
“謝琏雖然只是附庸風雅之徒,但附庸得久了,眼睛也比別人銳利些。”打開扇子扇着,謝琏一副得意之态,“有情人和無情人,寫情的時候,大不相同。方先生在淮南一帶早有盛名,出自方先生之手的字幅,在下也見過幾次,與這一幅,個中意趣,可是很不一樣的。方先生可還記得,曾寫過一幅元微之的《分流水》贈與泸州黃先生?”
“确有此事。謝堂主想來是見過這幅《分流水》了?”
“正是正是。”謝琏舞着扇子,笑道,“與君相背飛,去去心如此!方先生,見到這幅字時,在下就曉得了,寫字之人心中無情。無男歡女愛之情。現在嘛……”
“謝堂主,別忘了,你可也有看走眼的時候。”方淨染微微一笑,不再理他的話頭,“既然說到元微之,就給謝堂主的扇面寫一聯元微之的‘芍藥綻紅绡’吧,也算配得上謝堂主的絕世風姿。”
說完,他徑自研墨潤筆,整理書案,接過扇子細細衡量一番,卷了衣袖,提筆書寫,一氣呵成。将扇子還給謝琏,方淨染随意與他閑聊幾句,說等下趙歆平還要來尋,将他打發走了。謝琏離去後,屏風後有了響動,舒聿穿好了衣裳走出來,小臉有點蒼白,氣色尚好。
“配得上謝堂主的絕世風姿?”
拿着腔調重複一遍方淨染的說辭,舒聿斜睨着他。方淨染不禁失笑。
“哄他的。”
“你真會哄人。”
“那要看人家願不願意被我哄。”
“反正你沒幾句真話。”舒聿垂着頭小聲嘟囔,然後将一縷壓在衣裳裏頭的烏發撩了出來,露出白淨勻細的脖頸,“我得回客館去了,昨晚未歸,趙門主說不定以為我怎麽了呢。”
“也好。”
看着舒聿向窗前走,方淨染立在原地,突然又喚了他一聲。舒聿不解地轉頭來看他,方淨染走過去,将他的衣領向上拉了拉,遮住醒目的殷紅印子。舒聿自己看不見,方淨染也不說破,只是撫摸一下溫暖幼細的肌膚,囑咐道:
“回去加件衣服,莫吹了風。等下和趙歆平一起過來,用些午飯。”
舒聿答應了,笑盈盈地道別,跳上窗戶,左右看了看,落了下去,藏進白露花叢裏不見了。方淨染扶着窗框看着白露花樹搖曳生姿,覺得有什麽不該去的去了,該留的卻沒留住,心中有些說不明白的惆悵。
和象舟、趙歆平一起走在去找方淨染的路上,聽到趙歆平誇耀自己年輕時玉樹臨風、紅粉知己滿徐州,舒聿好奇道:
“那方先生也有很多這種……知己嗎?”
“方淨染當然有紅顏知己啦,我想想,嶺南有個鈴鈴,我是見過的,啊對了,徐州有一個,萬花逐雲館的花魁,任枝姑娘。還有……”
“趙門主莫說笑,我家主人怎麽可能和這些女子不清不楚!”
偷偷瞧着舒聿的神情,象舟恨不得堵住趙歆平的嘴巴。趙歆平用力拍他的肩膀:
“別替方淨染說好話啦,任枝姑娘你又不是沒見過。那次在徐州五味居聽她唱完曲,你不是還誇她色藝雙絕,佳人難再得嗎?”
“真那麽好看啊?”和他們兩個一起走在鋪了碎石的小道上,舒聿問道。趙歆平剛要說“那當然”,象舟截過他的話頭,語氣決然:
“沒有的事!小舒別聽他亂講。我家大小姐何等絕色,主人從小和大小姐一起長大,早看慣了美人,其他什麽庸脂俗粉,他連看都不會看上一眼!”
“呵呵呵,我說象舟,你當方淨染是出了家的禿……”
一句話沒說完,象舟已經出手,捂住了趙歆平的嘴巴,同時大聲喚道:“主人!”
芳菲盡處,方淨染負手而立,一身簇新的寶藍錦袍,襯得他愈發英俊挺拔,身姿如仙。舒聿跟着另外兩人走過去,低着頭聽他們交談,打量着方淨染腰上垂下的玉玦。見那張塗得亂七八糟的小臉總是不肯擡起來,方淨染輕車熟路地伸手去撥他的下巴,詢問道:
“可是哪裏不舒服?”
“沒有,沒事。”
“八成是這鬼見愁島太潮悶,給小舒悶着了。”趙歆平一拍手,嘆道,“咱們還是趕緊商議一下正事,想個主意出來,趁早離開為好。何夫人有孕在身,不能一直在海州等着咱們啊。”
本來方印羅和趙歆平合計的辦法是拿可以随意出入鑄雪樓的鑰匙做誘餌,先把方淨染從島上帶出來,到了海州就是夔門的勢力範圍,行事要方便得多。但那山主居然并不貪心,沒有上套。如今只能退而求其次,拿閣中經卷來換方淨染,實在沒辦法的話,也只能将苌樂瀚海閣中的珍本秘笈拱手讓人了。另一個麻煩是,山主竟然以放棄化碧功心法為代價,想誘使方淨染為野餒山效力,如果方淨染一口回絕,恐怕又要被逼着交出化碧功。所以方淨染必須穩住野餒山衆人,假意應承,為方印羅和趙歆平争取時間,等他們帶來經卷和援兵。
“賢弟,總之你安心,我和何夫人是不會讓你在這島上過一輩子的!”
趙歆平信誓旦旦。方淨染忍不住問道:“趙兄,你說的援兵,可是你手下那哼哈二将?”
想起夔門那兩位活寶護法,象舟差點笑噴,別開頭去。趙歆平有些讪讪,答道:“餘成和程宇,還是很靠得住的。”
方淨染輕嗤一聲,不予置評。這時,舒聿開口道:
“我可以讓王府的人來幫忙。只要二哥答應就成,我去求他。”
淮南王愛武,多年來與江湖草莽聯系緊密,要不也不會娶了鄱陽湖武林世家辛家的小姐來續弦。這愛武的性子也遺傳了舒聿的二哥舒睿。王府裏延攬了一大批武林人士,其中不乏高手,舒睿自己師從泰山派,用一把重劍,武功亦是不弱。然而,無論二世子如何惜才,也不會惜到方淨染身上。方淨染比誰都清楚這一點,顧左右而言他:
“趙兄,麻煩你離島後給家父家母送個信,他們如今應當在嶺南梅家。”
“沒問題。若是令尊令堂願意出手,此事就大大地好辦了。”
四人依計而行。見方淨染應允了留在島上效力之事,班荷甚是欣喜,回了山主之後,就在莊園中水榭之上擺了一桌,四位堂主聯袂前來,既是給方淨染接風,也是給趙門主和象舟送行。酒過三巡,象舟對趙歆平低聲說了幾句,趙歆平會意,紅着一張醉意滿滿的臉,大着舌頭對班荷說道:
“我這方賢弟呢,自小嬌生慣養,就連當年行走江湖時,身邊也是帶着象舟打點起居飲食,十指不沾陽春水的。現在他既然要留下,少不得要有個能伺候的人,不如把我身邊這小厮留下照應他,在徐州時,這孩子也伺候過方賢弟。班堂主你看如何?”
扮了裝的舒聿站在趙歆平身後,一聲不響,看着很是乖巧,就是面色黃黃,有點恹恹的。班荷上下打量他一番,見這少年身量纖長,似是會武,身無武器,看起來也沒什麽特別之處,樣子倒是還算可心。她向方淨染投去一瞥,方淨染像是無可無不可,只管和謝琏談些不着邊的風月之事;見狀,班荷點了點頭,道:
“說的也是。島上的人,只怕方先生用不慣,留就留罷。”
散了席,趙歆平趁着醉意說天氣晴好正适合出海,便拖着象舟打點行李,下山去了。方淨染送他們到了山口,謝琏将折扇一橫,擋在方淨染面前,笑道:
“海上風大,方先生就送到這裏吧!”
方淨染也不堅持,對象舟囑咐幾句,與趙歆平拱手為別,在班荷與幾個灰衣守衛的陪同下,返回山谷。班荷陪他回到小樓,閑聊片刻,方淨染惦記着房裏的舒聿,推說自己有些酒醉,請她先回了。上樓時已是黃昏,房內被拾掇得整整齊齊,舒聿還是小厮打扮,在用抹布擦拭筆架。方淨染看他擦得十分認真,緩緩走到窗邊,說道:
“怎地還不把臉洗了?易容藥物敷久了難受得很。”
“怕有人進來。”捏着抹布,舒聿小聲答道,繞過他的身子去偷瞧門口,小心翼翼地,像只容易受驚的小兔子。方淨染解了他用來绾發的青布發帶,扶着單薄的肩膀。
“天黑之後沒人會上來,不怕。又不是人人都像你那樣會翻窗。這裏引了溫泉水,去泡一泡,我找幾件幹淨衣裳給你拿去。”
裹着方淨染的墨色缂絲外袍,舒聿低頭擺弄衣裳腰身,想将腰帶系得合身些。方淨染将外間的燈滅了,端着燈盞進卧房來,見狀放下燈盞,去幫他弄。這一摸,方淨染才發覺舒聿的腰身實在太細,仿佛輕輕一折就要斷的樣子,自己的外袍無論怎樣系,還是太寬松了。嘆了口氣,方淨染俯身抱起了他,向鋪好錦被的大床走去。
“別理它了,明日讓班荷找人裁兩身新衣裳與你。跟着我,總不至于沒得給你穿。”
舒聿還是第一次被他這樣抱,紅着臉不答話。方淨染将他放在床上,解了好容易勒緊的腰帶,讓墨色絲袍敞開來。舒聿立刻抓緊衣襟攏住。極輕緩地分開他的手指,讓新雪一般色彩的瑩潤肌膚呈現在自己面前,方淨染柔聲詢問:
“昨夜過後,今天可有哪裏不舒服?比如發熱?”
咬着嘴唇,舒聿搖了搖頭。方淨染笑着用手指去捋蠶絲一般細細軟軟的淡墨色發絲。
“到底是練武的身子,虧我還擔心了一整天。”
“你有擔心我嗎?”舒聿很詫異地望着他。
“你當我是什麽人?”方淨染真是要給他氣壞了,“我是良心喂了狗了麽?”
“也是,趙門主說你對各位紅顏知己都很溫柔,所以她們天天惦記着你,握着手絹坐在樓上哭,樓都給哭塌了……”
“少聽趙歆平胡說!當她們個個都是孟姜轉世,淚摧長城不成?”
見舒聿抿着嘴笑,梨渦動人,方淨染的語氣也緩和了許多,“七年之約的頭兩年,我在家着實悶得很,哪也去不得,就多去了幾次秦樓楚館,結識了幾位姑娘,也沒有趙歆平說得那般不堪。嶺南那邊是我母親的娘家,回去見外公時與兩位小姐有些往來,這些年沒去嶺南,想必她們都嫁人生子了,與我再無幹系。拾玉,你既已是我的人,就得信我。可明白?”
“我沒有不信你。”被他壓倒在被上,舒聿慌慌張張地申辯,“聽說她們很漂亮,會彈琴還會唱曲,你一定很喜歡……我只會練劍,我娘讓我熟習禮樂,我也不用功,念書就更……”
“嗯,我早看出來了,你不是讀書撫琴的材料。”
在潔白的頸子上咬了一口,方淨染喃喃道,“所以我教你練劍了。”
舒聿在他身下軟成了一朵雲,雙腿被他教着圈上他的腰,身下那處緊緊貼着他,放開來讓他出出進進地逞兇。烏發淩亂地散在脖頸、肩頭,遮住了色如春花的臉頰,方淨染的手指撥上去,引出一串發顫的綿軟呻吟。久久地交合之後,方淨染一時失守,洩在了緊緊地吮着他、軟熱濕膩的花徑裏。見舒聿還未洩身,方淨染低頭去給他含着,舒聿驚慌失措,卻無力抵抗,哽咽着洩了。這番纏綿耗盡了舒聿的精神,想捶方淨染一頓也動彈不得。他以前喜歡方淨染,從未想過喜歡之後會是怎樣,在一起又是怎樣,方淨染使他知曉情事,亦使他沾上了方淨染的色彩,從此如宣紙點墨,單純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