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弱者的末日4
曹彰,同葉鈴蘭一樣身世悲慘,卻是個用知道學習改變命運的人,同葉玲蘭不一樣的是,他從來不在乎別人看法。
在他八歲時,雙親車禍去世,所謂的對他好的親戚瓜分了他父母的保險金和房産,最後把沒有利用價值的他踢給患有癡呆症的姥姥撫養。他默默忍受着這一切,內心抗拒再也不相信那些嘴上說着為你好的人,聽信姥姥的話努力學習,最後考上了市內最好的高中、市內最好的大學,現在還在考研究生,成為親戚中學位最高的人。
現在他們家親戚已經有意思要把曹彰家原來的房子還給他,但他沒收。他認為,現在親戚們還房産是覺得不能得罪他,那麽既然如此,等他踏入社會有了一定資本後,他更是要讓他們知道,年少做錯的事情不可能只用一句對不起就能償還。他要他們在他父母墳前忏悔,哭着求着把之前吞進去的東西給吐出來。
他把葉玲蘭歸位同一類人,所以對她多加關照,可最近看到葉玲蘭因為撿垃圾而荒廢學業,頗是恨鐵不成鋼。而鈴蘭卻因為曹彰的話找到了奮鬥方向。
知識改變命運。她完全可以利用自身優勢去達到被人銘記的一生。書中有美女有黃金還有最好的未來,而且她空間裏的食物完全可以支撐她毫無顧慮的生活好幾個月。
她從一開始就弄錯了方向。
原主賺錢是為了給正在長身體的自己補充營養、賺校服錢、甚至補貼被葉瑞瑞私吞的菜錢。對她而言,這些都不是事兒。她有食物,不需要再回葉家用勞力交換。葉家把她拒之門外,流浪在街頭的她就得找一個新的地方露宿。
“你說的很有道理。”
曹彰:??
怎麽不像之前那樣轉身就走?
鈴蘭走到他面前,看到放在桌上的一堆書指了指,“我可以看看嗎?”
曹彰弄不懂她的意思了,這是受刺激過渡啦?
“別弄破就行。”
“謝謝。”
鈴蘭拉了把椅子,坐在曹彰對面一本本看,對比之前看過的初中內容,研究生課題就顯得晦澀難懂了。她粗粗掃過,發現除了英語完全沒問題外,專科內容還是得從頭學起。
隔行如隔山,之前是她自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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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難吧。”
曹彰見她越到後面翻得越快,安慰說,“難就對了,要是那麽容易,所有人都可以當研究生了,這些書不适合你看,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把自己的書帶來,有什麽不懂的我可以教你。我可以向你保證,你今天付出的努力,肯定會比你撿垃圾要強上許多。”
曹彰是個好人。雖然鈴蘭不清楚他為什麽要對她那麽好,記憶中原主跟他并不熟。
鈴蘭,“初一的課程我都已經學完,如果你方便的話,能不能帶上你學過的初二、初三課本?”
曹彰狐疑,還是欣慰答應,能重新認識讀書的重要性,看來他剛才說的那番話沒有白講。同為弱者本應該抱團取暖,越是身處社會底層生活的,就需要更強大的精神,好些古代皇帝可有就是社會底層出生,最後不都變成萬人之上永垂千古的帝君了嘛。
曹彰語氣緩和,“如果你晚上沒地方去,10點後你過來吧。我都晚上值班,晚上10點到早上5點都在。”
鈴蘭眼眸一亮,睡的地方解決了。
她不準備回葉家了,白天學校上課,晚上再回便利店先學習2小時,到12點就睡,第二天鈴蘭準點踏入學校。才剛走進教室後門,就被葉瑞瑞劈頭蓋臉罵了一頓。
“葉玲蘭,你膽子長毛了啊!”
幾個跟葉瑞瑞要好的學生過來将她前後圍住。他們捂着鼻子扇着風一副嫌棄的樣子,幸災樂禍的聽着葉瑞瑞叫罵。這種事情以前經常發生,其他同學也見怪不怪。
鈴蘭低下頭,裝着驚慌失措道,“我沒有。我的膽子如果長毛那我現在就已經死了。”
葉瑞瑞:!
“哈哈哈哈。”旁邊傳來其他同學的笑聲,他們交頭接耳議論起來。
從來沒被鈴蘭怼過,自覺沒了面子的葉瑞瑞,更是兇狠瞪她。
“你昨天晚上為什麽不回家?我們家給你吃給你住,就算是在你偷了飯錢後都沒打過你,你卻知恩不圖報,居然選擇離家出走!”
見着她一臉無措的局促樣,葉瑞瑞更是兇狠,“明天你再這樣一聲不吭的出走,信不信我讓爸爸把你趕出家門,讓你像個乞丐一樣露宿街頭!”
葉瑞瑞剛說完就意識到這丫頭臉色紅潤,絲毫不像是一夜沒睡的樣子,惡狠狠的再補充一句,“信不信我讓爸爸不讓你再上學!”
鈴蘭詫異看他,在旁人看來那是分外驚恐的眼神。
喲呵,厲害了初中生!威脅語錄滿肚子都是!不就是一晚上沒回去嘛。惦記她成這個樣子?她眨眨眼睛,似被吓怕,“弟弟。”
輕悠悠的一句話,引的葉瑞瑞瞬間炸毛,“都跟你說了不準在外面叫我弟弟!”
對于他的炸毛,鈴蘭沒有害怕反倒感覺疑惑,“既然我都沒資格叫你弟弟,為什麽還要回去?”
“你!”葉瑞瑞覺得今天的鈴蘭怎麽這麽牙尖嘴利啊,以前不都是微微弱弱不吭聲的啊,“當然是回報我們給你的大恩大德啊!就算是養只狗也該懂得知恩圖報,虧你還是個人呢!”
“可是弟弟。就算是養只狗也只需要看家守院就夠了,看的好偶爾還有肉骨頭吃,可我這個人卻偏偏要洗衣做飯打掃家務,每天累的全身脫力,我做的好有鹹菜冷粥吃,做不好會被趕出家門,昨天也不是我不願意回去,而是我回去的時候門已經被鎖上了。我、我回不去啊。我前幾天聽一個阿姨說,打掃做家務當保姆都還能有三千一個月呢,可是我卻連校服費都交不起。”
眼見着她用無辜的聲音越說越‘離譜’,葉瑞瑞有些慌張。他尖叫道,“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麽呀。”
鈴蘭‘詫異’看他,眼眶滾出幾滴淚,“阿姨每天就只給我十塊錢賣菜,今天要買魚明天要買肉,我買不到就要被打。她從來不準我坐桌子,只能等你們吃完後才能吃飯,我也從來沒吃過魚肉沒喝過肉湯,就算是雞蛋最多也只是一禮拜吃一小口,那麽少的錢我怎麽買肉回來啊?我不是裝可憐,我是真的沒辦法才會去撿垃圾添補的。可是你卻嫌棄我臭,在學校裏還一直針對我,我……我、我既然不能叫你弟弟,我既然不能叫你媽媽媽,那我為什麽還要回去?被趕出家我還覺得輕松呢。我撿垃圾我還可以吃的飽一些。可如果你不讓我讀書的話,你不讓我讀書,嗚……你不能不讓我讀書啊,你爸媽把我抱養來的時候說過會對我好的,說過會給我讀書的。”
嗚……
鈴蘭‘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以前原主的苦,都憋在心中,所有人看不起她,是因為沒人願意去了解她。現如今她自己大咧咧說出,反倒博得了一些同情。
也是葉瑞瑞自己傻,選個快上課的時間段在一大堆學生面前奚落她,現在反而弄得自己下不來臺。
嗯……其實是他一直等不到鈴蘭,如果能等到也不會在衆目睽睽下羞辱。
“你別胡說!”他慌張看向同學,發現同學們看他的眼神大多帶着鄙夷,他惡狠狠的訓斥鈴蘭,反倒引來一些正義的同學的喝止。
“都快上課了,葉瑞瑞你不許胡鬧!”學習委員正義發言,“葉玲蘭,學校裏是學習的地方,你以後把自己洗幹淨了就沒人會說你了。”
葉瑞瑞氣急,大前天這家夥還跟着他一起把葉玲蘭綁在椅子上的!更可惡的是他說葉玲蘭,這種越俎代庖的感覺非常不好。“她是我葉家的人,要說也是我來說,你有什麽資格說她!”
“上課了。”英語老師适時走進,充當狗腿子的學生一哄而散。英語老師雖然不是班主任,但也是個正義的人民教師。他拍了拍講臺,用純正國語說,“九年制義務教育是國家依照法律規定對适齡兒童和青少年實施的一定年限的強制性教育制度,不是誰說不讓上就不能上的,國家現已免除了學生的學雜費和書本費,如果學生還有其他方面的困難,可以直接找老師求助,如果老師不在,也可以找班長副班長幫忙,大家都是一個地方的,不會見死不救。現在開始上課。”
顯然英語老師是聽到了剛才的對話,并站在了弱勢群體一方。
課堂上葉瑞瑞時不時瞪向鈴蘭,鈴蘭假裝沒有看到,英語老師看在眼中,讓葉瑞瑞回答問題,全程沒聽講葉瑞瑞一站起來就懵逼,英語老師便問誰能回答問題。鈴蘭主動站起,完美解答,贏得了英語老師的好感和誇贊,也贏得了一些同學的刮目相看。
葉瑞瑞忽然忘了剛才的憤怒,全程啞然。
在英語老師宣布下課時,鈴蘭還小跑上去說要問老師幾個英語問題,英語老師看了圈底下,心覺鈴蘭會有麻煩,就帶回辦公室,直到快上課了才回來。
回到教室的鈴蘭看到怒氣沖沖卻沒辦法的葉瑞瑞,暗想糟糕,已經鬧成這副樣子,還讓他怎麽銘記?
銘記她曾怼的他無話可說的‘美妙時光’嗎?
下一節是數學課。鈴蘭聽的格外認真,課後又小跑上去去問老師問題。
之後是語文後,政治課。
午飯時間,幾個老師聚在一起吃飯。
“初一三班的葉玲蘭同學最近很用功啊。”
“是啊,上我英語課的時候口語流利的不行。”
“上我數學課也一樣,比課代表算的還快。”
“政治課其他同學都在睡覺,就她一個人聽得仔細。”
“語文課也不錯,一些難解的古文都給注釋出來了,還主動預習了後面的內容。”
聽着其他老師對鈴蘭誇贊有加,英語老師想了想,把早上遇到的事情給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