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弱者的末日6
對于丢垃圾在座位上、惡意嘲笑諷刺等無實質性傷害的外強中幹學生伎倆，鈴蘭是不屑用腹瀉詛咒卡的，比上個副本經歷的生死攸關時的冷漠，現在的程度根本不足為懼。上次單單罵了儲物卡就被警告，如果這次她真把人丢進黑巷子，絕對會被淘汰吧。哎。人設不能破，越想越憋屈。
打不了只能避開的鈴蘭在午休時又坐上了專屬大樹吃飯，她邊吃邊翻看高一課本，在稀稀落落的談笑聲中乍聽到保安在喊葉玲蘭名字。
鈴蘭狐疑看向聲源，看到保安室外站着一個略眼熟的人。那個說是T市首富之父，卻窮的連感謝金都付不起的老頭，他來做什麽？
趁着周邊同學不多時跳下樹，鈴蘭朝老頭走去。老先生意外保安才剛進去班級找，鈴蘭就先出來，笑的溫和，“上次的事多謝你。”
奇怪。
上次可沒見他謝的這般心誠。難道驚魂未定的他還以為她是犯案團夥？
不可能！如果認為她是犯案團夥，就更該拿錢消災了。
“不客氣，而且這件事情你已經謝過，說吧，來找我做什麽？”
意外冷靜的鈴蘭再次出乎老先生意料，他沉默看向鈴蘭，見她沒什麽表情說，“是這樣的，犯罪嫌疑人已經被抓住，我想請你過去指認。我知道這件事情麻煩你了，但還是想請你幫這個忙。我被綁架的時候犯人蒙住了我的眼睛，只有你看見嫌疑犯。”
不是什麽大事，願意做舉手之勞的鈴蘭爽快答應，“我下午還有課，等放學了會過去，你把警局地址告訴我。”
老先生擔心她嘴上答應的好好的待會兒就開溜，說在保安室等她放學就好。
鈴蘭對于這個不曾給她獎勵金的老先生并沒多少好感，他願意等就讓他等，踩着點又去上課了。結果下午第二節課剛上，班級裏就流傳着‘鈴蘭被包.養’的緋聞。
WTF？
饒是淡定如鈴蘭都被震掉三觀了，一個課間這才十分鐘吧，緋聞是怎麽流傳開的？最關鍵的金主呢？嗯嗯？金主呢？
她豎起耳朵聽前座兩女生八卦，在聽到金主等在保安室等時，無語捶地。
老天。金主大多是多金有權的代名詞吧，世界上有哪個金主沒有保镖沒有豪車還願意屈尊降貴等在保安室的？更讓她跌破眼鏡的是這鬼話說出去居然還有人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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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
老頭什麽時候成了她金主了？救命之恩他吝啬的一毛錢都沒給好伐！可憐她現在還在吃存糧。
英語老師聞訊趕來，跟上課的歷史老師交代了幾句後把鈴蘭叫了出去。這個信號就好像是一個實錘，更确信了原先就信此事的同學。
鈴蘭被包養的事情瞬間壓過她不知好歹做市一重點中學的家教，成為學校裏所有人的談資，就連上課時，同學們談論的都是這件事情。面上無光的葉瑞瑞氣得臉色發青，當即就打電話告訴葉父葉母。
正被英語老師護送去警局的鈴蘭雖然沒看到學校裏的走向，但不能上課卻被迫做着某件對她來說待會兒也可以做的事情，心中升起一股躁意。
“老師，就不能待會兒去警局嗎？警察已經抓了嫌犯，嫌犯又不會被跑掉。”
老先生尴尬把頭轉向窗外，顯然已經知道自己的突兀出現給鈴蘭造成多大的麻煩。
英語老師很堅持的肯定說是。
他在聽到傳聞時，是非常相信鈴蘭同學的無辜的，可是盲目的相信就是愚蠢，想要幫助她就必須親眼見證，所以他當即找到老先生，在聽說老先生曾被綁架，鈴蘭又是唯一見過嫌疑犯的證人後，請假載着鈴蘭和老先生去警局。
他變成了這件事情的參與者，他認定只要事情被圓滿解決，學校的謠言就會不攻自破。但……有些事情并不會如想象中的那般美好。鈴蘭猜出了英語老師的用意，壓下心中燥意，轉向車外。
半個小時候，他們出現在警局，在等待指認期間，鈴蘭還看到了兩個眼熟的混混（湖邊喝醉的想調戲鈴蘭的兩膽小鬼），他們跟警察解釋着說是看到女鬼才被鬼迷了心竅闖進別人家，上錯別人床的。他們沒有犯罪，他們是無辜的。
鈴蘭扯了扯嘴角，心想這種鬼話誰信啊。英明神武的警察叔叔就完全不信，輕松将人鎮壓。更前面的辦公室內，幾個便衣正聚在一起商讨通緝犯有可能去的地方，布下天羅地網，神勇的不行。
鈴蘭喜歡這樣的氣氛：能動手就不BB，最重要的是每個人都有自己獨立的思維，不會人雲亦雲。
嗯……
她腦中靈光一閃，心想成為一個屢破奇案的英勇警察，算不算通關要求，讓人銘記？
等等。
原主性格膽小懦弱，警察完全是毀人設的存在。
苦悶的鈴蘭想來想去想不通，在指認犯人後，幹脆把問題抛給這兩個讓她萌生燥意的家夥。
英語老師摸了摸鼻子，“鈴蘭同學，想要一個被人銘記的人生這種想法有點困難，所謂好事不出門外事傳千裏，如果你達不成終究一生都會去為之去努力，你一個女孩子太辛苦了。可是你達成了，又可能會招惹一些嫉妒的眼神，所以老師并不希望擁有這種想法你老師只希望你們畢業之後擁有一個平安順利的人生。”
鈴蘭：……
說了等于沒說。
老先生許是因為愧疚，許是終于抓住了嫌疑犯心情正好，他給出完全不同的答案，“銘記的意思是牢記在心中。被人銘記可以引申出很多種意思，對照出來的事件大致分為兩種，一種是為國民謀福利為國家出力自己者，一種是像通緝犯惡名昭彰者。如果是第一種，想成為教科書裏的人物，也許你付出一百倍的努力都不可能達成，若是後者，我想沒人希望你去做。其實被人銘記還有很多，比如默默奉獻的人，更多的也是躲在人群中默默奉獻的同胞。”
咦咦？
鈴蘭篩選其他，認定謀取福利是一個不錯的點子，可是她不能做警察啊。
老先生失笑，“孩子，除了警察其實還有很多種謀福祉的職業啊，比如我國的邊境一直被其他大國觊觎，科學家們想研究出一套應對策略卻苦于無法，就靠□□正面硬鋼着，可如果等大國研究出比□□更厲害的武器，我們就處于被動狀态；比如現在的國家發展日異月新，但緊随而來的是環境問題、地球暖化問題，如何改善并還人類一個安全的生活空間也非常重要；更比如往後幾百年如果地球變得不安全，如何尋找新的居住地成了重中之重。”
“為國家做過貢獻的人的資料，會被人永遠銘記，甚至是放在教材上讓一代又一代的孩子學習。孩子，我不清楚你要的是哪種被人銘記的人生，但如果你成績足夠好，又喜歡安靜的話，可以試着往科學家方向走。”
這話就是曹彰的精華版嘛。鈴蘭對這吝啬老頭徹底改觀。
英語老師同樣驚訝的從後視鏡看老先生，他沒想到一個被綁架的老先生居然會發表出這種真知灼見。見氣氛有些沉悶，總結說，“不錯，科學家是個不錯的方向，科研之父錢學森，雜交水稻之父袁隆平，H國□□之父鄧稼先，都是讓人銘記且一輩子尊重的人，說起來小時候我還羨慕過他們的親戚孩子，想着如果我跟他們有關系那該有多好。咳，哈哈哈，最後一句當我沒說。鈴蘭，你的成績很好，老師希望你能做一個對社會有貢獻的人。”
鈴蘭沉浸在自己的思維中，确定了自己要做的事情。
成為一個科學家。
哇。
久違的感受到了第一個副本遇到喪屍時的熱血沸騰，她從沒覺得學習是這麽一件令人興·奮的事兒。
老先生，“如果你有興趣的話，可以來我家看書，我年輕時出國留過學，帶了許多珍藏品本回來。我的地址是……”
被送回家後，老先生鬼使神差的走到小洋樓閣樓中，他今日非常感慨。剛才的對話讓他想起了以前的事，他摸索的拿出一本舊黃相冊，翻開相冊，視線留戀在一張幾十人的大合照中不放。黑白照片中，每個穿破舊軍裝手持□□的戰士拘謹的笑着，一如當初他們活着的時候。他想把這張照片給鈴蘭看，他要着重告訴鈴蘭其實人生在世還有另一種被人銘記的英雄。
這世界上只有極少數的人才能成為活在教科書中的人，比如他，就算窮其一生做科研被稱作業界典範，但依舊沒被所在城市人知曉。這世界上多的被人銘記的低調英雄，比如照片中的這些人。
黑白照片中加上他總共35個人，而最後活過那場戰役的只有他1人。
老先生看着照片，想到了炮火連天的曾經，想起了那34個人，他更想起那些人是為了保護他這個科研人員而死去的。他的手有些抖，眼睛被淚水迷花，他自言自語說，“成為人人羨慕的科學家到底有什麽用？”
他妻子早逝，兒子與他形同陌路，他除了在科研方面有所功績外，別的一無是處。
“當初要不是我拖了後退，他們也不會……也許只有真正經歷過的人才會懂得，崇洋和平社會的名人前，更應該銘記為建設國家而犧牲的無名英雄，為維持和平而做出貢獻的無名英雄。”
哎。
老先生合上相冊，想着以後一定要把這件事着重跟鈴蘭講，免得長大後鈴蘭變得跟他不可一世的以前一樣。
英語老師把人送回目的地，開車繼續回學校，他覺得自己的熱血一直在翻滾沸騰，他小時候也做過夢，成為宇航員成為科學家什麽的，可那也只局限在小學三年內。因為漸漸的他發現，理想終究是理想，成績不如別人的自己，想要生存尚且不易，更別提理想了。他拼了命的做題考試，終于成了一名人民教師。他想教書育人，用自己的正義感去鋤強扶弱共建美好校園，他從來沒想過自己底下的學生，有成為人人羨慕的瑰寶的潛質。
久違的夢想被翻了出來，英語老師捏着方向盤的手不斷松緊。
“鈴蘭同學啊，有什麽困難提出來老師會幫你的。”
鈴蘭腦中迅速閃過一些想法，“如果可以，我想去T市圖書館借一些書。老師你能借圖書卡給我嗎？”
“借、借、借！有空老師可以接你過去。”
“謝謝老師。”
回到學校已經快下午第三節課下課了，約定好放學就去圖書館的英語老師雀躍不已，當即就跟對坐的生物老師說了。生物老師聽的詫異，一想憑鈴蘭的資質還真有可能達成，感慨了幾句，很快想起自己要說的話。
“忘記跟你說了，之前學校傳鈴蘭被包養了的事情不是傳瘋了嘛，很快她養父養母來了，事情鬧到校長那裏去了。她養父養母好像要鈴蘭退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