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晉江獨家發表
在團隊将研究材料送到研究院後,耳邊又想起了熟悉的通關提示音。倒數最後一秒時,鈴蘭下意識閉上眼睛,再睜開,人已經出現在了服務廳中。
不遠處講解臺上的AB兩人正解說火熱,鈴蘭卻沒了繼續往下聽的心思。
許是經歷過後的感受不同,亦或是艱難通關後會覺得挑剔,認定臺上兩解說員嘴皮上下一碰太輕松,若是他們也從末日副本中爬上來,會更有說服力些。
鈴蘭不再多看的拿出之前用積分購買的車票查看,為下一個副本做準備。
1923年10月12日 08:30開。
第七站(LV7副本‘核爆炸’)04號18號車廂。
80元。
限乘當日當次車。
1923年的核爆炸?
她下線離開,研究了一晚上的核爆炸、核污染、核輻射,以及最全面的防護、解救措施。
第二天,鈴蘭依舊提早十五分鐘踏入副本,她點開信息欄查看的同時,也點開了商城。
姓名:鈴蘭(女)
等級:7
技能:儲物空間LV7(7m*7m*7m=343m,可根據物品數量分格)
體力:75/75(通過LV6副本+10)
武力:75/75(通過LV6副本+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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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捷度:73/73(通過LV6副本+10)
積分:112(順利通關+50)
黑卡片:356
112的積分,10積分被用于購買下一站車票,100積分,她選定了一件防輻射背心,穿在身上。
“叮,歡迎來到末日生存副本,您所屬的服務區是A790,第七站末日副本為《核爆炸》。”
“第七個副本為單人作戰副本,您的任務為:1.保護自身安全;2.在保護自身安全的前提下,保護王恩求教授躲過三次核爆炸危機,注:最好別讓教授感染任何核爆炸遺留的後遺症。”
看到這裏的鈴蘭腦殼差點炸裂。
截止到昨天為止的鈴蘭,只知道核爆炸非常危險,在做足功課後,她發現核爆炸不是一般的危險。
先不說已經被改良了好幾次的2028年核武器,單說1923的核爆炸波及範圍就已經非常廣了,而且核爆炸一旦發生,在爆炸的短短一分鐘內,核輻射、次聲波、熱輻射等等就會全都傳來,并往四周傳播,光速傳播最長可傳播到幾百公裏外的距離。
簡單一句話說,核爆炸發生時,人根本不可避免,只能盡力去将損失降到最低。
可是,即将已經将損失降到最低,也不代表已經安全。暴露在核輻射中的人會瞬間死亡,即便僥幸活着,很大一部分人還是會出現癌變情況。從甲狀腺疾病、癌症、出生缺陷、畸形、心血管疾病等各有不同,後半生大多需要忍受癌變痛苦。更糟糕的是,若是現階段沒有糧食儲備,剛經歷過一場核輻射的人,只會活活被餓死。
吃被輻射過的食物?別開玩笑了,那只會讓癌變來的更快而已。
昨天在看到車票時,鈴蘭以為是玩家們自己躲過核爆炸就好,她給自己做過很多種解救方案,确定糧食儲備可以相安無事渡過半年,可沒想到的是,這次卻需要保護別人。還真的是,越到後面的末日,越不好通關吶。
“通關條件:1.保護指定人物避開三次核爆炸;2.拿到标屬‘八‘的下一站車票。”
“友情提示:1.為了能讓玩家更好的融入劇情,達成保護指定人的任務,系統會随機給玩家分配一個合理身份。2.也為了您能帶着指定人避難,系統将會提前30分鐘播報通知。”
“确定是否進入車站?”
鈴蘭苦大仇深的看向前方,失笑多想無益後,果斷進入。
她再一次站在火車上,有些眼熟的車站,人聲鼎沸。
這是個同死亡小鎮差不多的車站,面前的是一輛略顯老舊,第三副本來不及摸的蒸汽列車。但她的視線被三步外的一個女子吸引。
她大概三十歲,長發被随意束在身後,她不雅觀的蹲在地上,對着橫置行李箱上擺的一堆紙稿寫寫畫畫。紙稿被淩亂堆撒,有些還被揉成小團扔到外面。鈴蘭在看清密麻不懂的數字後,莫名燃起一股的敬畏。
當然,吸引鈴蘭的不僅僅是因為她的獨特造型,更是她極其顯眼的血條和上方的字。別人包括玩家的血條都是赤紅顏色,而她的不僅是金黃,金黃血條上還頂着格外顯眼的‘王恩求’三個字。
是目标人物沒錯了。
之前光聽名字還以為是個男人,沒想到卻是個年輕女教授。
她并未先去打招呼,而是先觀察四周,四周多的是不斷往教授方向瞄的炮灰乘客。她略過乘客,看向月臺上的時鐘,時鐘剛好滑向8點20分。
見着列車員從車上走下,鈴蘭快步走過去,要了一份當地地圖,并詢問哪些地方有核爆炸的可能。列車員是個博學的,詫異的回答過後,不斷偷瞄鈴蘭,暗想她是不是什麽危險恐怖組織。不然她為什麽那般執着打聽核基地核爆炸核危害呢!
為了穩住鈴蘭,列車員說的仔細。那番話卻聽得鈴蘭心髒差點停下。
就是那麽巧,現在火車要去的P市,臨近核基地。也就是說,現在他們即将走上送死的路。
不能去!
鈴蘭當機立斷定下決定,系統還沒播報倒計時,并不意味這爆炸就不會來,她現在恨不得就離核基地遠遠的,找個防空洞躲進去。
問完話後,月臺上的時間滑向8點28分。
這時不少列車員走下,吹着哨子督促還未上車的乘客。
鈴蘭眼神深邃走向目标人物,企圖将她打暈後帶走,哪裏想,剛走進目标人物就轉了過來。
那雙迷茫的眼在看到鈴蘭後瞬間清醒,邊收拾自己的寶貴資料,邊将廢紙扔到垃圾桶內。
“鈴蘭同志!感謝你這次專門陪我回老家接我女兒。這些年我醉心科研,忘記了她,這次回去,我一定要好好補償她才行。”
“女兒?多大了?”
麻煩了,核爆炸危及甚廣,連大人都不一定能躲過,更何況是個什麽都不懂的小孩子。她本覺得保護一個人已經夠難了,現在居然還給她來個拖家帶口!
不行不行。
鈴蘭心下拒絕。
在科研方面領悟能力特別高,為人處世情商特別低的王教授沒感受到鈴蘭的半點低氣壓,她疑惑的歪着腦袋,有些懵懂道,“咦?你不知道啊?”
看她表情好似鈴蘭一定知道似的。
鈴蘭不知道!在聽到還有個女兒時,她就對系統的印象大打折扣。
王教授轉頭沉浸在自己的美好回憶中說,“我女兒多多今年才三歲了,之前我和先生一直忙于科研,生了孩子後就交給我媽照顧,前幾天我媽發電報來說她摔了一跤,這段時間沒法照顧多多,我跟先生讨論後決定,還是将她們過來,反正這次的科研也快完成了。”說完她非常不好意思的朝鈴蘭道,“其實這件事情我自己去就可以了,老師卻怕我途中遇到危險,特地向國家申請了你這種高端人才過來,真的是麻煩你了。”
鈴蘭:……
又被當成傭兵使了。
等等。有些奇怪,為什麽她老師要特地向國家申請人才來保護?
鈴蘭直覺不太對,“我去把人接來,你躲在省城防空洞裏就好。”
“啊?不行啊,我已經……”她說了一大堆一定要去話,鈴蘭有種想把人打暈的沖動。好吧,本來她是想趁着人不注意将人打暈的,等她醒來後渡過第一次危機再解釋好了。沒想到這個看似遲鈍的教授,棋高一招,先說了她女兒和她媽身處困境。
鈴蘭的保護任務是三次,不是一次,如果在聽過後,還将人打暈後藏起,後續肯定會多很多麻煩的事情。可她又不是保姆。
鈴蘭陷入兩難,但經歷過衆多事的她,當即又有了答案。
以任務為重!
她的任務是保護王教授一人,又不是她們一家子。
她沒能力去防止核彈爆炸,唯一能做的,是在保全自己的情況下,保住目标。再多的就不是她的責任了。
不救其他人,也許是很殘忍。可她确實分身乏術。
見教授問什麽就說什麽的性格,鈴蘭直接問,“你老師為什麽會怕你遇到危險?你們到底在研究什麽東西?”
王教授奇怪問話,“你的上級沒告訴你這次情況內容嗎?”
鈴蘭,“上級讓我先過來,然後聽你說。”
“啊?”王教授顯然沒預料到鈴蘭會這麽講,一時半會兒還沒反應過來。
鈴蘭,“有什麽危險你一定要告訴我,因為外界太過危險,你看,就比如這個看似平靜的火車站,底下都蘊含着數不清的危險,所以我得知道你們在研究什麽,那些人想拿走你的什麽!”
王教授眼神迷惘依舊,她愣了一下本想脫口而出,見鈴蘭一眨不眨的盯着她時,低下頭眼神往右下方撇。“其實也沒什麽的,是他們瞎擔心,所以……”
她在說謊!
鈴蘭沒時間跟她瞎扯,一手扣住他的行李箱,一手扣住教授的手,“給你三秒鐘時間,不說,我就不讓你上車。也不讓你去接你女兒和你媽,我現在發現,将你打暈是個非常不錯的選擇。”
王教授慌了,見着列車員的哨聲越來越急,焦急道,“沒什麽、真的沒什麽啊。你不是來保護我的人嗎?快開車了。”
身後的女人紋絲不動,扣住王教授的手,就像是扣住了一只小弱雞仔。
王教授悲哀的發現,自己的力氣在對方手中,毫無還手之力。
這時,列車員神色古怪的走過來,想詢問王教授是否需要幫助,鈴蘭順勢将人一拉,拍着王教授的肩,一臉無害搖頭說不需要幫助。
“不!我……”
王教授抖得太厲害,她都不知道為什麽這個上級派來保護她的女人為什麽會變卦,她前半生都癡迷于研究,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她腦子打結的不知道此刻該如何應對。
列車員關切詢問,“女士,你好像抖的很厲害啊。”
王教授牙齒大顫,舌頭打結,連求救的話都說不利索了。等她剛捋平舌頭準備求救時,身後的女人先一步說,“小心點,她羊癫瘋發作了。”
列車員當即後退一步,從身體表現來看,一點都不敢被牽扯進麻煩的事情中。
“我、我叫人過來。”
鈴蘭微笑回事,“不用麻煩,我就會處理。”
她拉出教授的舌頭,并用剛丢棄的紙稿去塞滿她的嘴,然後穩住對方身體。用手肘壓着做心肺複蘇。
稍微一檢查後,她神情凝重道,“這種情況,一定得送醫院!”
而此刻,列車的催促聲更急,一分鐘內一定會開車。
教授慌得搖頭,可憐被拉腫的舌頭此刻根本說不了話,“嗚、嗚……”
“完了,病情好像越來越嚴重了!”
她扣着教授的脖子輕輕一按,将目标人物教授弄暈。
鈴蘭提着保溫盒,趁着夜色走進一家醫院。還未走進,濃郁的消毒水味、紛亂的嘈雜聲就傳入耳中,她避開人群,走到一間單人病房。
病房中,王教授聽到開門聲被驚醒。她躺在床·上面容蒼白,眼圈發黑,但她的睡眠很淺,稍微近一些的聲音,很容易将她驚醒。
略懵懂的眼,在看到鈴蘭時瞬間清醒,噗通坐起後,像防色狼一樣防着鈴蘭。
鈴蘭無視她動作,拿出一個小碗後,打開保溫杯,從裏面到出剛煮好的小馄饨。
教授更不明白鈴蘭的這種行為了,先聲奪人道,“你為什麽抓我到這裏?你也是那個組織派來的人?你對我做了什麽?別想用食物誘惑我,我就算是餓死,也不會吃你的東西!”
倒是挺有骨氣的呀。
鈴蘭未理會她,倒出一碗的馄饨配上勺子,自顧自吃起。吃完後,簡單用熱水洗了,然後走到窗戶邊看天色。
系統沒有播報,核彈并未爆炸。此刻已經是晚上8點,距離早上的火車已經過去12個小時。
看着漆黑的夜空,鈴蘭也會懷疑,把人帶入醫院的做法是否做錯了。可這個副本不同于上個副本,回合只有一次,人命只有一條。她不想冒險。
回頭就見教授悄悄穿鞋穿衣服想背着她離開。
鈴蘭嘆了口氣收回眼,“教授,你知道核爆炸嗎?”
王教授不知道她為什麽會這麽問,奇怪道,“你負責保護我,難道不知道我就是研究核彈的?”
那就巧了。
恐怕這個設置也是系統專門安排的吧。
鈴蘭收回眼,嘆息道,“既然知道,為什麽還要去P市?”
“哈?啊?我去跟臨近核基地有什麽關系?對于核基地,我們都是經過嚴密檢測的。同志,你該不會是認為基地會爆炸吧?”
“并不排除有這種可能。”
王教授認真看向鈴蘭,什麽話都沒說的趕緊穿上衣服。
鈴蘭不贊同她的舉動問,“你要做什麽。”
王教授面容嚴肅,“你說有可能會核洩漏,為了謹慎起見,我要去基地檢查。”
只因為她說的一句話,而去基地檢查?
“為了以防萬一,我更要去基地檢查!核洩漏危害極大,我應該早點去強防備。我記得去P市的火車晚上還有一班。”
鈴蘭的任務就是保護王恩求,見她執意要去,肯定阻止。
王恩求神情嚴肅,直視鈴蘭時,眼中迸發着炙熱的光,“同志,你知道核洩露會造成怎樣的損害嗎?你知道核爆炸會對人民安全造成多大的困擾嗎?你知道嗎?你不知道!如果你知道你就不會阻止我!”
如果這不是個保護任務,鈴蘭絕對不會管她。
可她偏偏就是。
都說搞研究的一根筋,上個副本的教授也是,這個副本的教授也是。
真的是……
鈴蘭繞過話題,問道,“你這次去P市,接你女兒和媽媽是幌子吧。”
王恩求滿腦子被爆炸、洩露等詞覆蓋,根本聽不進鈴蘭的話。鈴蘭擋在她面前,居高臨下道,“你信不信?如果你不交代清楚,你今天根本走不出這個門。”
王恩求被最後一句話鎮住。
她早上不相信,結果就被人打暈送到醫院,如果她現在又不信,不會被這人給捆起來關禁閉室吧?
王教授吃過一次虧後,想的比較全面了。
她剛才已經猜測這個女人跟那群人有關了。可是她現在又表現的沒有關系,是在試探她還是……
這些都不重要,如果核洩露的話,整個省城,整個國家都将被毀滅。
“好,我說,我說了之後,你就放了我。”
鈴蘭沒答應,王教授像是怕鈴蘭反悔般,趕緊說,“那些人是T國人,其實是想竊取我們的核彈資料,那些資料肯定沒被我帶在身上,所以你抓了我也沒用。”
鈴蘭:……
鈴蘭将保溫盒往她面前一放,揚頭說,“一天沒吃東西,吃點吧。”
“我……”
“先吃了再說。”
王恩求囫囵吞棗的将一個保溫盒的馄饨給吃下肚,胃飽了之後,整個身體就開始暖和起來。
她的大腦在向核洩漏之餘,還留出一些去分析鈴蘭。
她是不擅長交際,可她并不是傻的,這裏是醫院,她沒有被五花大綁,鈴蘭雖說讓她催過了火車,可卻沒刻薄她。
她現在最在意的是,她說的核洩漏的事情。她又是從哪裏得知核洩漏的事情的呢。
王教授時不時看向鈴蘭,看的鈴蘭汗毛直豎,“你有什麽想問的?”
王教授連忙将剛才的懷疑問出口。
“我瞎猜的,如果可以,你現在躲進防空洞內我會更安心。”
王教授:……
她語重心長的同鈴蘭說話,看向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無理取鬧的孩童,“鈴蘭同志,如果我之前坐上那輛火車,這個時候已經能接上我女兒回省城了。可現在呢?我卻還待在這裏。我媽小時候總是跟我說,一個人都是有命數的,什麽時候死老天算的門清,你就算想躲也躲不掉。你現在因為一個可能危險的地方不讓我出去。請你一定要相信,你這樣做,就算我真的能躲過核爆炸,我也不會感激你,因為你讓我錯失了檢查核彈的時間,更讓我錯失了挽救女兒及幾十萬甚至幾百萬人民的最佳時間。做人不應該這麽自私的。”
站在鈴蘭角度,規避風險,想完成任務的她沒有錯。
站在王恩求教授角度,身為負責核彈研究的教授,想要保護女兒母親的心思也沒有錯。也許她們的僵持在一些人看來毫無意義,可他們卻有各自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