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亂世枭雄的惡毒長嫂

接下來将近半個月的時間,海瑤幾乎沒有在魏府中碰到過魏珩。她偶爾從府中侍衛和魏琰的交談中得知,他這些日子都是在營帳中度過。

海瑤心中有些着急,這一回魏珩若是去西涼,也不知何時再會回來。

不過她相信,魏珩即便要走,走之前肯定會再見她一面,畢竟海瑤還與魏府身後的敵人有着勾結。

想到這件事情,海瑤是巴不得那鐘毓趕快再來找自己,以至于平時應付完魏琰又尋不到魏珩蹤影時,她都在上一回鐘毓給她丢紙條的牆邊踱步。

可沒等到鐘毓的消息,反倒是魏夫人又要去白馬寺上香。

魏夫人除了每月例行的上香,到魏家軍要出征時,她也會去祈福求平安,這一次,更是帶上了魏珩幾位叔父家的女眷。

因着魏夫人不喜這媳婦的原因,海瑤嫁進來後并沒有機會去認識別的魏家婦人,這還是頭一次見到各房女眷。

她一如既往地在魏夫人身後伏低做小,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可還是能感覺到不少打量自己的目光,好在這一次,女眷們出行的目的是求佛祖保佑出征的将士,而不是相看她這個長房長媳。

海瑤大致将人認全後,便偷偷留意着人群中有沒有鐘毓的身影,他上一回說過,之後兩人的見面都可以在白馬寺,這一次雖沒有提前知會,但保不齊人會直接來。

“李氏,你來上一柱香。”魏夫人等這一圈女眷都拜完了菩薩,才想起要海瑤也過來。

海瑤收回打量的目光,低着頭接過丫鬟手中的三炷香,跪在蒲團上低聲說道:“願菩薩保佑,魏家軍凱旋。”

魏夫人都沒等她繼續說完,就起身要往後廳的功德池去放生。

海瑤有些匆忙地起身,正要跟上去時,忽然認出案臺邊立着的小和尚正是上次領她去後山的那位。

她跟這小和尚對了個眼神就明白鐘毓今日果然也來了,現下便是要找個機會,不惹人注意地離開魏府女眷的人群。

放生的池子通向山間溪流,魏府下人提着一桶桶的鯉魚和烏龜而來,讓夫人小姐們邊祈禱邊禱告。

海瑤從桶中撈過一只烏龜,與它那小眼睛對視了一會,心裏忽然就有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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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刻意走到水較深的地兒,對這烏龜悄聲說了句:“不好意思了龜大爺。”

說罷,便裝作手滑,将這大烏龜給扔進了池中,也正如她所料,濺起了一陣水花,恰好打濕了她的衣裳。

海瑤小聲驚呼,等引來魏夫人的目光,又連忙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還不快帶大奶奶去換衣服。”魏夫人立刻沉下了臉,只覺得這個兒媳婦是在給她丢臉。

海瑤也不答話,乖乖跟着領路的丫鬟去往魏府常年包下的廂房換衣。

“真是個沒規矩的。”魏夫人對身旁的妯娌嘆了句:“不讓人省心。”

“新婦都這般冒失,你我當年也是如此,嫂嫂寬心些。”魏珩的二嬸嬸笑吟吟地打了個圓場,拉着魏夫人繼續放生祈福。

海瑤剛離開放生池的時候,便瞥見那小和尚匆匆離去,定是去給鐘毓通風報信。

“我自己去便好,不需要伺候。”她進廂房時,轉身對丫鬟說道。

那丫鬟本就是跟在魏琰身邊伺候的,自然不願意服飾海瑤,聞言只點了點頭,便立在了門前。

海瑤飛快換完衣服,悄悄推開窗戶往外邊張望,沒過多久,那個小和尚便在外頭給她打了個向左的手勢。

她有些疑惑地推了推廂房左邊的牆,竟沒想到真的給她推開了,一進側室,果然又見到了鐘毓那個騷包。

上一回在海瑤這吃了癟,似乎讓鐘毓起了心思好好打扮自己,這一次他一身白衣,玉冠上別着兩縷飄帶,一副君子無雙的風流模樣。

“阿芙。”鐘毓嘴角含笑,眉眼含情,低聲喚道。

海瑤扯了扯嘴角,勉強自己也笑臉對他,走過去直接問:“你為何連魏府的包廂都能進來!”

“這......”鐘毓沒有想到她這麽問,有些懵地答道:“這不是魏府的包廂,是兩邊本身就相通。”

“你身後這位大人究竟是何人物,怎麽将這白馬寺摸得一清二楚。”海瑤裝出一副詫異的模樣,有些憂心地問。

鐘毓淡然一笑:“這回你總該相信我所說的吧,魏府的罪诏也如期而到,我并沒有騙你。阿芙,你可考慮好了?”

“事已至此,我還有什麽可說的!”海瑤輕嘆了一口氣,別過臉咬了咬嘴唇,試探道:“那魏府,是真的通敵嗎?”

鐘毓連忙點頭,“你再猶豫,可就失去了這個自保的機會!”

“我......我”海瑤颦眉猶豫了一陣,才狠下決心一般,小聲道:“聽你的就是了!”

“這才是我的好阿芙!以後等事情辦完,我一定會帶着你離開!”鐘毓心中松了一口氣,看着李秋芙這一副擔驚受怕的模樣,又想起之前她對自己的嘲諷,眼中不禁流露出一絲不屑。

海瑤将他的心思猜得一清二楚,她雖還未見到魏珩,不知他究竟是個什麽意思,但在鐘毓這裏再套些話投誠,總是無錯的。

“那魏府通敵的罪證,我究竟該如何拿到?”海瑤直奔主題問道。

鐘毓罷了擺手,輕聲道:“你先莫要着急,等魏府幾位将軍都出了京,我再與你細說,現下你只需好好觀察魏府的一舉一動,有什麽異常的地方都說與我聽。”

海瑤一聽就知道他們的打算,必定是要等京中魏府空了,通過她的手将假罪證放入府中,到時候再讓她做個污點證人,坐實了通敵之罪。

“對了,魏琰可會去西涼?”鐘毓繼續試探。

海瑤飛快想了想,魏琰病重之事應該已不算是秘密,不然她出嫁前怎麽會就提前知道呢?現下鐘毓想問魏琰情況,她不如打個馬虎眼,再博取鐘毓信任。

“郎君他,身子不太好。”海瑤有些憂愁地低聲道。

鐘毓果然沒有驚訝,而是繼續問:“養了這麽久也不見好轉嗎?”

“我也不确定,這幾日看着是好了些,就是不知道以後......”海瑤話說一半,就嘆了口氣閉口不言。她現在有□□分的确定,魏琰的中毒就是鐘毓背後之人下的手,也是他們扳倒魏府的第一步棋。

鐘毓點了點頭,“明日魏家軍便會出征,你在府上也乖巧這些,好好照顧魏琰身體,讨老夫人的喜歡,行事起來也更加方便。”

明日就要出征?

海瑤心中大驚,她知道日子近了,但不知道就是明日!等到魏珩歸來,怕是一年半載之後了吧!

魏珩離開之限迫在眉睫,海瑤是一秒都不想跟鐘毓多待,恨不得飛奔回魏府,拉着魏珩的衣服讓他緩緩再走!

“我不能與你待太久,先回去了,免得丫鬟起疑。”海瑤敷衍地朝鐘毓一笑:“你的話我都記得,定會照你說的做,以後多找我些,免得我一個人在魏府等得心焦。”

“那你快回去吧,一切小心!”鐘毓也微微一笑,将海瑤送出了偏房。

等到門合上,他才朝身後的屏風行了個禮,有些谄媚地說:“小柱國覺得這李氏如何?”

話音剛落,屏風後便走出一個黑衣男子,他瞧也沒瞧鐘毓一眼,倒是饒有興致地打開窗戶,看向走遠的娉婷身姿,良久才輕佻地說:“不錯。”

海瑤回到放生池邊時,魏府女眷衆人已經去了誦經堂聽經文,她現下再進去便會打斷方丈,極是不妥,只好一個人在外邊尋了個蒲團坐着。

今日她見到鐘毓,便是有了再與魏珩見面的借口,就是怕他出征前事務繁忙,別将這事給忘了。海瑤複又一想,應該不會,她現在打交道的可是扳倒魏府的黑手,魏珩不可能放任不管。

明日出征,魏珩今日定會來尋她,她現下要好好想想,怎麽利用好這一次的見面。

就在她皺眉思索間,眼角忽然瞟到并肩而行的兩個身影,扭頭去看,其中一人就是她極其想見到的魏珩,而另一個,一身黑衣,身材壯碩,莫約二十六七的樣子,眉宇間有殺伐之氣,應也是位武将。

兩人都瞧見了海瑤獨自在經堂外邊,魏珩只淡淡看了她一眼,完全沒有過來打招呼的意思。

“珩兄,聽方丈說,魏夫人正在裏面聽經,你可要也進去?”黑衣男子也看向海瑤,話中卻完全沒有提到她。

“我不過是來接母親回府,現下進去,打擾了母親聽經,還要怪罪于我,倒是小柱國,今日怎麽有興致來白馬寺?”魏珩不冷不淡地答道,海瑤一時判斷不出他與這位小國柱的關系如何。

小柱國挑眉笑了笑,伸着懶腰看了眼四周,有些無奈道:“我爹讓我拜拜佛,說我殺心太重,造孽。”

“行伍中人,哪裏沒有殺孽。”魏珩低頭瞧了眼腰間的佩刀,簡短答道。

“說的是,可我爹不理解。”小柱國聳了聳肩,瞧見魏珩的動作,饒有意味地說:“我也許久沒有與你切磋一番,你可有帶弓,正巧聽着白馬寺後山鳥多,比試比試?”

海瑤聽在耳中,只覺這小柱國張狂得很,竟然在佛門清淨地的後山殺生比武。

可她沒想到,魏珩這家夥竟然還應了下來,平日瞧着魏珩穩重,怎麽也會如此僭越?

她心中正覺得奇怪,可更意想不到的是,她眼觀鼻鼻觀心地偷聽都能被扯了進去。

那小柱國忽然指着她道:“你我都沒帶侍從,那可是你家的婢女,要她過來撿箭,做個見證。”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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