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狗男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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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來了。
一句挺普通的話,靳宜沒想到自己會哭鼻子。
他不是一個脆弱的人,恰恰相反,在很多時候他比其他人要堅強。哭這種東西,除了受烙印影響那次,幾乎是不會發生在他身上的。
可在短短幾天內,他就很沒出息的哭了兩次。
讓靳宜感到意外,又不意外。
他一直認為,他和靳止晏是站在平衡稱兩邊的人。一旦一方往上傾斜,另一方就會自然而然的向下。
一方強大,另一方脆弱。
一方脆弱,另一方會順其自然的變得強大。
當靳宜從內心深處認為靳止晏值得依靠的時候,便本能的想要撒嬌,想要對方的安撫。
這麽想來,愛哭變得情有可原起來。
靳止晏很耐心地吻點他眼角的淚,手掌攏着他的脖頸,慢慢地磨。
靳宜壓抑幾天後終于有了突破口,這幾天的緊張恐慌全部嘩啦啦傾斜出來。
“你難受怎麽不說?”
“是不是不暈,你還繼續瞞着我?”
“你不讓我瞞着你,然後你自己瞞着我?是這個意思麽。”
“你知道當時什麽場面麽?需不需要我給你形容一遍?”
靳宜推開他,眉頭擰緊看上去格外冷淡——如果忽略眼前的濕潤。
每說一句話,靳止晏就會湊過去親他,溫柔的說“對不起”,“是我的錯”,“害哥哥擔心了”,然後再被推開。
說到最後靳宜口幹舌燥,靳止晏還特意拿來水,讓他喝光了再說。
“喝點水,別傷了嗓子。”
“……”靳宜拿過水杯,眼睛瞥過去,冷聲說,“态度嚴肅點。”
靳止晏站直了,端正好表情,“嚴肅了,哥哥還有什麽指示?”
“做五十個深蹲。”
“是。”靳止晏嚴肅點頭,利落蹲下,起來,嘴裏說着,“一。”
正要重新蹲下的時候,靳宜一手薅起來,沒忍住勾了下唇。
唇角的黑痣上揚,弧度很漂亮,靳止晏很喜歡看哥哥笑起來的樣子,每次都讓他移不開眼。
靳宜:“停,讓你做你還真做,別剛醒又暈了。”
“看不起我?”靳止晏也含笑。
“怎麽會。”靳宜把水喝了,嗓子好了點,調侃道,“您可是晏爺。”
靳止晏:“那你也是晏爺的哥哥。”
“別了。”靳宜往後推了半步,“聽着不像形容二十多歲的。”
一直惦記的人醒了,心一下子落地,疲憊感便湧了上來。靳宜主動把下巴抵在靳止晏肩上,半眯着眼。
“困了?”靳止晏環住他的腰,偏過頭看他。
呼吸的熱氣全部呼在了靳宜頭上,靳宜感覺到一陣踏實,輕輕應,“嗯。”
“那睡吧。”靳止晏把靳宜打橫抱起,墊在腰間的手輕輕拍打,小聲說,“我哄你。”
說哄真的哄起來了,手掌的溫度讓人舒适,拍在身上的力度讓人踏實。
靳宜這幾天被迫當了陪護,每次睡前都要看靳止晏的狀态,替他擦身子換藥劑,睡到中途經常會醒,必須重新檢查一遍才放心。
如今真的能放松了。
真的能踏踏實實睡上一覺了。
拍打一下一下很有節奏,靳宜不知道什麽時候睡着的,反正能感受到拍打聲一直沒停。
到最後,還依稀能聽見靳止晏,嗯……姑且算美妙的歌聲。
讓人想笑的美妙歌聲。
“世上只有弟弟好……”
“有弟弟的哥哥像塊寶。”
詞和調改的原唱來了都不認識,靳宜心裏笑了半天,沉沉睡了過去。
醒來是被聲音吵醒的,也不能算吵醒,應該是睡的差不多了,正好聽見身旁的說話聲。
靳宜睜開眼睛。
自己還在靳止晏懷裏,和睡前的姿勢不一樣。他整個人斜坐在靳止晏腿上,頭靠在肩上。
“醒了?”靳止晏停下拍打的動作,親了親他的耳朵。
靳止晏的動作一聽,靳宜才發現靳止晏竟然一直拍着!
靳宜瞬間擰上了眉,垂眸看他的手腕。
托昏迷的福,靳止晏手腕上的傷好差不多了,剩下幾條印子。不過看上去青紫青紫的,挺吓人。
靳宜伸手捏了捏他的手腕,用了點力,“你瘋了麽?睡着了還拍?”
“嘶,疼。”感受到靳宜松了力道,靳止晏笑了笑,“不是哄你麽?”
靳宜掀開眼皮,懶得理他,“我睡了多久?”
“不到一小時。”
不到一小時,也就是說,靳止晏起碼拍了半個小時以上。
有毛病。
靳宜扔開他的手腕,想想不忍心,重新握住他的手腕,慢慢揉着。
靳止晏沒忍住又親了親耳朵,順着向下,正要繼續親,旁邊有人拼命咳嗽。
“咳咳咳——!”
聲勢浩大,靳宜吓的胳膊一抖,冷着眼看過去。
“尊重我一下行不?這還有人呢。”向錢說。
“嗯,尊重。”靳止晏皮笑肉不笑道,“你繼續說。”
“你看着可不像尊重我的。”向錢啧了聲,“那個什麽……正好宜總醒了,我就一起問了。宜總做夢的事蘭醫生跟我提了一嘴,我覺得十有八九是暗示,過來問問你們要不要試試?”
靳止晏問:“什麽夢?”
向錢微愣,“啊?你還不知道啊?那醒來這麽長時間幹嘛了?別告訴我好容易醒了,光睡覺了。”
還是相當純粹的睡覺。
畢竟滿打滿算一個小時,辦事不夠時間的。
靳宜想了想向錢的問題,除了最開始那個吻,确實,光睡覺來着。
想來蠻好笑的。
哪有患者剛醒就激動到睡了一覺的。
注,相當純粹的睡覺。
靳宜把夢的事簡單敘述,問靳止晏:“試藥的進度受阻了,你看向錢的頭發就能看出來。蘭醫生也更傾向試試研究你的抗體,利用抗體,研發出對抗信息素紊亂的藥。”
靳宜頓了一下,“……你願意麽?”
靳止晏直接道:“聽你的。”
靳宜:“……”
毫不猶豫的三個字,莫名戳中了靳宜心裏最柔軟的地方。
就在趕來研究所的前天晚上,靳止晏同樣以這個姿勢抱住他,親他的耳畔說“聽他的”。
那個時候,靳宜用了最直接也最傷人的方式,将靳止晏推到了對岸。
而現在,在經歷了這麽多事以後,靳止晏卻依舊毫不猶豫地說“聽他的”。
這需要多麽大的……信任。
或者說,這需要多麽大的愛意,才能讓一個人一而再再而三、哪怕滿身是傷也做了同樣的選擇?
靳宜拽着他的手,大拇指和食指輕捏着把玩,擡眸道:“我想讓你選。”
靳止晏愣了一下,頓時笑出來,“讓我選啊?”
靳宜:“嗯。”
向錢在旁邊啧啧啧個不停。
“我怎麽樣都行,我無所謂。”靳止晏依舊沒有扛過美色,在靳宜脖子上嘬了一口,挺重,離開時直接留下一個草莓印。
這下向錢的啧啧聲直接變成髒話,站起來,抄起數據表往出走,“媽的,我走了!狗男男!”
靳止晏:“有本事就別回來。”
“靠!是我想回來麽?我這不是本着研究精神。”
向錢轉頭重新回來,瞪着疊在一起的狗男男,粗聲道:“別你推給我我推給你的,快來句準話,到底願不願意?”
靳宜看靳止晏。
靳止晏看靳宜。
兩眼情意濃濃,就是他媽不說話。
“媽的,行!算你們狠。”向錢朝着狗男男抱拳,“小的告辭,等你們二位幹一炮我再回來。”
靳止晏還真點頭,“行。”
靳宜:“……行什麽行。”
靳宜從靳止晏身上起來,倒不是覺得害臊,主要是照顧向錢弱小的心靈,朝着向錢說:“回來。”
向錢轉身,嘴裏繼續罵罵咧咧:“我真是該你們的,欠你們的,我就不應該來這麽一趟。”
“要不要準話了?”靳宜冷聲道。
向錢絲滑改口,“哎,小的當然要,所以兩位的意思是?”
“試一下。”
靳宜看向靳止晏,低聲說:“我們兩個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