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張嘴
不屬于自己的呼吸聲三百六十度空靈環繞,一下下鑽入耳朵最深處,像是故意在耳邊喘氣一樣。
酥麻感宛如電流走遍全身,許寄差點直接把人扔了,他非常不習慣別人觸碰他的脖子,連摸一下都抗拒,更何況整個貼上來。
他手“啪”地拍上黎聽的臉,低聲威脅:“你再動,我就公主抱了。”
黎聽的頭随許寄的力道往後仰,或許是這話太恐怖,他安靜下來。
安時聲氣得七竅生煙,他嘴唇都咬破了。
旁邊的人委婉勸道:“安少要不算了吧,那還是許寄第一次在公衆場合和別人那麽……親密。”
兩人半推半抱地往外走,期間許寄的大腿會被對方的某個部位氣焰嚣張地頂住,越走就越硌人。要不是外邊也有人在,他真的會直接把人扔地上自己走人。
許寄粗魯地把黎聽扔進後座,兩條腿太長,還露了一大截來,他敷衍地往裏塞幾下就要關車門。
“啊,”黎聽小聲叫了一下,他略帶委屈地看向許寄,“夾到我腿了。”
許寄沒什麽表情:“那還請你收一下腿行嗎?”
黎聽把腿曲起來,門終于關上了。
許寄坐上駕駛座,糟糕地察覺褲子有點緊,他煩躁地捏了下鼻梁。他也是個男人,被人如此撩撥,怎麽可能不起反應。
再說了,黎聽長成那個樣子。
而且……許寄有些迷茫,他怎麽覺得黎聽的尺寸,和那張臉稍微……不對,那麽不符呢?隔着兩層褲子都能感受到那股壓迫感。
他找出煙來含着,慢慢地抽,等自己平複下來。
許寄突然意識到,這已經是黎聽第二次坐他車了,第一次是打架受傷那時,不知怎的就讓對方上了車,一氣呵成,非常自然,甚至開了一段路,他才反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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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他把煙摁滅,有些破罐破摔,随便吧。
開到半路,他怕後座那人吐出來,便瞥了下車內後視鏡,然後直直地和鏡子裏的黎聽對上了眼。
許寄微微皺了皺眉,“看什麽?”
酒意醉人,黎聽半眯着眼有些難受,他側躺着沒回話,黑發四處散落墜在沙發外。
明明許寄的臉都有些看不清了,但不知為何,那顆痣卻非常清晰地印在他的腦海裏,揮之不去。
許寄收回視線,他不是不知道黎聽現在想對他做什麽,他從來不懷疑自己的魅力,就像楚期所說的,基本0都喜歡他這一款。可他之所以不回避、不拉開距離,是因為他并不覺得黎聽能成功對他做些什麽。
強上他?自己坐着動?
除非他不省人事,否則兩個都是大男人的情況下,根本做不到。
車穩穩地停在車庫,許寄下車,拉開後車門,對黎聽道:“下來。”
黎聽勉強站直,脫鞋脫外套也暫時能夠自理。
許寄看了一會,再次認命地嘆了一口氣。
送佛送到西,幫人幫到底,他鉗着黎聽的手臂帶後者進了洗手間。
然後在馬桶前,扼住黎聽的後頸往下壓。
黎聽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摁跪了,他擡眼掃了一眼許寄的褲拉鏈處,含糊道:“……你要玩什麽?”
許寄沒聽清,随手拿過洗手臺上的橡皮筋,給黎聽紮好了頭發,不容置疑道:“張嘴。”
這語氣,這兩個字,太像黎聽之前命令炮友時說的話了,他皺起眉來,總覺得不對勁。
如果許寄要他口,他可不要,他不會給任何人口。但酒精麻痹了大腦,他還沒來得及想清楚,嘴巴就先跟着指令張開了。
牙齒很整齊,舌尖安安靜靜地躺着。許寄哪知道簡簡單單的兩個字能讓滿腦子黃色顏料的人曲解成這個意思,他掐住對方兩頰,把嘴捏得更張一些,緊接着往裏探進了兩根手指。
他的手指很長,給自己催吐的時候很熟練,但那畢竟是別人的喉嚨,他輕輕地摸索了兩下。
下一秒,他的動作頓住。
黎聽在舔他的手指,舌頭從指尖緩緩舔到指骨,又從兩指指縫中擦過,癢,又帶着戰栗,燙得人幾乎要灼傷。
許寄的視線離開黎聽的唇往上,和那天生帶鈎子的眼睛對上。
黎聽一直在看他。
之前的男友一個比一個含蓄,哪像黎聽這與衆不同的0,騷得讓人招架不住。許寄“啧”了一聲,面不改色地往某個位置一摁。
“嘔———”黎聽猝不及防被掐住後頸,對着馬桶吐了出來。
許寄慢悠悠地松開他,往手上擠了很多洗手液,仔仔細細地搓了一遍。
黎聽生理淚水都出來了,吐過之後清醒了不少,他難受道:“……好狠啊。”
許寄裝了點水遞給他,“漱口。”
什麽沖動都被這一吐給打了個煙消雲散,黎聽按下沖水鍵,晃晃悠悠地站起來,他猛地掀了自己的上衣,把手放在褲腰處。
欲望三番兩次杯扼殺在搖籃裏,黎聽恹恹地看了眼對方,道:“你要看我洗澡嗎?”
許寄毫不猶豫地往外走,關門前還說了一句:“記得把外邊打掃幹淨。”
之後兩人恢複了忙碌的生活,碰上的機會不多,那天晚上的插曲無人提起。
黎聽房間裏沒有書桌,所以工作一般都在外邊的飯桌上。
許寄有時候能看到黎聽戴着一副斯斯文文的眼鏡,鼠标劃拉得飛起。有時候電腦面前連接着數位板,看起來像在畫畫。
他無意窺探別人的隐私,從黎聽身後走過都是目不斜視。偶爾有幾次大半夜,許寄出來裝水,能看到對面房間仍然亮着燈。
直到一天,許寄回到家,正想再次路過回房時,黎聽喊住了他,“許寄,給你看個東西。”
他停下腳步,看到黎聽摘下眼鏡,擱在桌子上時輕輕發出“噠”的一聲,臉上的笑不同于以往帶着調戲、挑釁與嘲諷,而是真情實感的高興。
黎聽盤腿坐在客廳的毯子上,讓電腦連接電視。
許寄跟着在旁邊坐下來。
屏幕播放了一個視頻,首先入眼的是飽和度很高的各種彩色,像是西方教堂的彩色玻璃花窗,下一幕變成四濺的水花。
不,許寄眯了眯眼,更像是做成水花四濺的雕塑,充滿了水光的動感,仿佛真的有什麽東西砸進水裏濺起的那一刻。
視頻裏分別從四個不同的角度拍攝這個雕塑,水花向四面八方飛濺,頂端卻幻化成花朵的形狀,外觀如同玻璃般晶瑩剔透。水花形态的塑造以及色彩的碰撞把控導致明明是靜态的,但做出了動态的活力,不僅營造出夢幻般的美感,還呈現出超現實的藝術。
除了水花四濺外,後邊還有三四個同樣栩栩如生的雕塑。
職業修養讓許寄禁不住想,這裏應該從遠景入手拉近,最後在波光粼粼上停留兩三秒,視覺效果會更沖擊。
視頻放完了,黎聽轉頭看許寄:“怎麽樣?”
“很漂亮,”許寄實話實說,“是什麽?”
黎聽笑着道:“是玻璃。”
許寄的腦海裏模模糊糊地出現了一個詞,“玻璃藝術?”
黎聽有些詫異,“你知道?”
“聽過,”學傳媒的或多或少都了解過各種不同的藝術,許寄想起來,他好像到現在都不知道黎聽公司是做什麽的,只知道原來黎家是做包裝加工的,“你做的?”
“準确的來說,是和別人一起做的。”
許寄問:“你公司是賣這個嗎?”
“其實目前只是一個工作室,和你那個差不多,”黎聽道,“這些都是下一周展覽用的。畢竟玻璃藝術在國內還沒有很普遍,首先要給大家介紹下什麽叫玻璃藝術。平時工作室就賣一些原創的玻璃制品,也會接一些展廳、室內、商場等玻璃建築的活。”
許寄一聽就覺得特別貴,不過和黎聽身上自帶的氣質蠻像的,藝術家?
他有些好奇:“你的專業是什麽?”
黎聽笑了笑,“我學位雙修,主修設計,輔修管理。”
本來許寄就對黎聽此時此刻的正經感到頗為不習慣,畢竟平時不是在綠茶,就是在犯賤,不是在裝乖,就是在精蟲上腦,這下聞言是真的有些驚訝了。
“看不出來。”他道。
黎聽笑出了聲,“我也覺得你像理工男啊。”
也是,許寄心想,大家都這麽說。
黎聽問:“下周你要來看展嗎?看你剛剛的表情,好像挺感興趣的。”
“可以。”許寄大方承認,他的确挺感興趣的,在視頻上都那麽漂亮了,在現場看肯定更震撼。
況且他對于美的事物向來沒有任何抵抗力,什麽都想拍下來。
他問:“可以拍照或者視頻嗎?”
黎聽思考了下,“當然不可以。”
許寄也沒怎麽失落,畢竟像畫展、書法展等相關藝術展都是禁止拍照的。
“許寄,”黎聽轉過頭望他,又重新變得不正經了,那上挑的眼尾帶着熟悉的調戲意味,“你是不是忘了你是我的誰?你拍我的裸體我都不會有意見,更何況是拍我做出來的東西?”
許寄禁不住感嘆,有些人就是那麽厲害,僅僅一句話就能立刻把他剛冒出頭的改觀打回原形。
下一句更是在原來好感度的基礎上猛跌。
只見黎聽露出一個暧昧的笑容,“不過……一張門票能不能換來和我老公的一次做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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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寄:謝謝其實一點都不感興趣,客套話你也信,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