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夜行船

上次溫翎來過之後,柯熠辭就在冰箱裏囤了許多零食和飲料,方便小朋友過來吃喝玩樂。他打開一瓶蜜桃烏龍,遞給溫翎,自己開了一瓶青梅綠茶,走到床邊,打開投影儀:“想玩什麽?”

溫翎看着投影上一連串的游戲,說:“好多。”

“評分不錯的我都買了。”柯熠辭說,“卡帶放在床頭櫃的抽屜裏,你挑吧。”

溫翎盤腿坐在床邊翻了一會兒,拿出一張《胡鬧廚房》的卡帶,遞給柯熠辭:“這個。”

“行。”柯熠辭把卡片裝進主機,将手柄遞給溫翎。

嶄新的游戲卡片,沒有往期存檔,可見柯熠辭買回來并未打開游玩。略過幼稚的過場劇情,溫翎操縱藍色廚師,柯熠辭操縱紅色廚師,茫然地在廚房裏走來走去。

這是一個講究配合默契的游戲,同時考驗玩家的脾氣。柯熠辭打游戲毫無章法,手和腦子仿若初見,他操作的廚師一會兒把鍋放地上,一會兒把食材扔掉,一會兒站在原地生悶氣。

溫翎像忙碌的小蜜蜂,把做好的食材規規矩矩地放成一排,等待柯熠辭端去上菜。

“我怎麽成傳菜員了。”柯熠辭說。

溫翎第n次撿起柯熠辭手忙腳亂扔在地上的鍋,他說:“盤子。”

“哦哦。”柯熠辭操縱小人跑到出盤口,端起髒盤子放進水池。

“青椒,啊啊啊我的米飯要糊!”

“西紅柿西紅柿,天吶着火了!滅火器滅火器!”

廚房裏熱火朝天,倒計時的嘀嘀聲,催單的警告聲,和柯熠辭的大呼小叫。溫翎的小人有條不紊地切菜、炒肉、蒸飯、裝盤,把菜品交給滿廚房亂竄的柯熠辭的小人。

“我好像個廢物哦。”柯熠辭說。

溫翎笑着瞥他一眼,拍拍柯熠辭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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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功通過一關,獲得一只貓貓形态的紅色廚師,柯熠辭美滋滋地選擇新廚師,說:“剛才那個人形廚師手感不好,我換這只試試。”

雙人游戲全靠一人carry不現實,他們卡在湖面廚房一個小時打不過去。柯熠辭仰面攤在床上,雙目放空,靈魂出竅:“好難啊——”

溫翎來這一趟的目的不是打游戲,他放下手柄,挪到柯熠辭身邊,捏捏對方的臉頰。

“你欺負我。”柯熠辭耍賴。

溫翎的手向下,動作漸漸隐晦,柯熠辭愣了一下,半撐起身體倚着床頭,被抓住要害時他驚訝地睜大眼睛:“你……等、嗯——”

成熟的男人極容易被挑動情緒,柯熠辭屈起一條腿,額角沁出汗液,眼神縱容地看向溫翎,好奇對方會做到哪一步。

溫熱的掌心覆蓋雙腿間的鼓包,溫翎緩慢地揉搓,他低頭,細密的吻落在柯熠辭的側頸。微弱的火苗顫顫巍巍地燃燒,溫翎掌控着節奏,不緊不慢,柯熠辭急出一腦袋汗。

“你別鬧我。”柯熠辭難受地摟住溫翎的腰,“給哥哥一個痛快。”他催促溫翎加快手掌動作的速度,急不可耐地親吻溫翎的鎖骨,“我真的會爆炸。”

“不。”溫翎松開手,把急火火的柯熠辭晾在一旁,冷靜地走進衛生間洗手。

“……啊?”柯熠辭眼巴巴地看着溫翎,偌大的失落将他籠罩,“不是,怎麽,”他低頭看看精神的小兄弟,“他好可憐。”

溫翎抽一張餐巾紙擦去手上的水珠,說:“我想,回家。”

“這時候回家嗎?”柯熠辭覺得有必要和溫翎講一講規矩,比如挑逗到一半要回家這是一種不可饒恕的行為。他看向溫翎,嚴厲的詞句卡殼,他嘆氣,蔫頭耷腦地說:“我去上個廁所,然後送你回去。”

這回換成溫翎感到不可思議,他眨眨眼睛,指向柯熠辭的小兄弟。

柯熠辭兇巴巴地說:“不用你幫忙,我自己來。”他沖進洗手間,“咣當”一聲甩門,打開涼水洗把臉。

隐隐作祟的躁動并不滿足于自給自足,柯熠辭屏氣凝神,安撫心中咣咣撞牆的雄鹿,門口響起小心翼翼的敲門聲。

“哥。”溫翎說。

柯熠辭停止手中的動作,懊惱地塌下肩膀,短短一個音節,把他好不容易壓下去的心癢又勾了起來。

“幹嘛。”柯熠辭說。

“開門。”溫翎理直氣壯地要求。

“小兔崽子你沒完了是吧。”看不到溫翎那張無辜的臉,柯熠辭說話的語氣重了些。

敲門聲停止,溫翎小聲說:“對不,起。”

得,柯熠辭站起身,洗幹淨手,拉開門,溫翎垂着腦袋,露出一截白嫩的頸子。

小孩子好奇心重有什麽問題?沒有問題。

都怪自己定力不足。

柯熠辭摸摸溫翎的頭發,苦口婆心地教育道:“做事要有始有終,半途而廢是不對的。”

“哦。”溫翎乖巧地點頭,再次把手放在柯熠辭的腹部,大而圓的杏眼天真純粹,“教,我。”

柯熠辭被堵在牆壁和溫翎之間,這時候他才意識到,溫翎是跟他身量相當的成年男性,不是Q版小人。他在興致盎然的同時,又充滿了罪惡感,溫翎把乖巧純真貫徹到了極致,這讓柯熠辭心中産生無法逆轉的刻板印象。

教乖寶寶給他打飛機,柯熠辭扪心自問:

他是人嗎?

他可以不是。

溫翎看着柯熠辭的表情變來變去,他感到好笑,湊過去吻住對方伶俐的嘴巴,牽起柯熠辭的手放在心口。

急促無序的心跳,一如柯熠辭自己。

青澀笨拙的吻,一如柯熠辭自己。

等等。

柯熠辭一把握住溫翎放在他背後的手掌,他問:“你想幹嘛?”

“視,頻裏,”溫翎說,“這樣。”

“你還看小視頻?”柯熠辭三尺厚的濾鏡碎了一地,他不知道該感嘆溫翎看小黃片,還是該苦惱溫翎看過小黃片居然想幹自己。

暧昧的氣氛一掃而空,溫翎松開手,走進衛生間洗手。

“哎。”柯熠辭詞窮,他站在溫翎身旁,“回家啊?”

溫翎看他一眼,輕飄飄地說:“嗯。”

往日輕松化解尴尬的柯熠辭舌頭打結,他吭哧吭哧半天,說:“別回了呗,你看這都十一點半了。”

“不跟你,睡。”溫翎說着走出衛生間。

人生大起大落莫過于此,柯熠辭弄不懂小朋友的心思,他以為是體位問題惹溫翎不高興,于是說:“也沒必要立刻生米煮成熟飯。”

溫翎蹲下穿鞋,慢騰騰地系鞋帶。

“我看網上說要做準備,你得給我點時間做做心理和生理準備吧。”柯熠辭一退再退。

溫翎站起身,推開房門,執意要回家。

“我錯了我的祖宗。”柯熠辭拉住溫翎,“你說啥是啥,我改。”

溫翎停下步伐,眼中閃過得逞的笑意,他轉身,試探地問:“真的?”

柯熠辭後知後覺地感到不對勁,他警惕地後退一步:“先說好,你讓我跳樓我可不幹。”

溫翎說:“不會。”他換上拖鞋,比劃【我想搜查你家。】

“看,随便看。”柯熠辭大方地說,“幸好我昨天把髒衣服都洗了。”

溫翎光明正大地把柯熠辭家翻了個遍,既然柯熠辭不想說過去三年的故事,他就找到蛛絲馬跡逼問柯熠辭。書桌、床頭櫃、衣櫃、櫥櫃、鞋櫃,四十來平的一室一廳,溫翎十分仔細地翻看,可惜沒有找出任何有用的線索。

“要找什麽啊夏洛克?”柯熠辭站在一旁調笑,“阿sir,我是清白的。”

“這個。”溫翎從床底下翻出一張皺皺巴巴的紙,“什麽?”

柯熠辭拿過紙張掃了一眼,輕松的神态一瞬停滞,他說:“這個啊,朋友的診斷單,落我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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