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你該不會喜歡顧謹寒吧?

因為齊寧上次給他講了許多顧謹寒學生時期的事,所以宋潤清對少年的初印象很好。

顧謹寒在那邊和周樂書談商務,他沒什麽事情可做,就想和齊寧聊聊天,心裏暗搓搓希望男生能接着給他講上次沒講完的顧謹寒高中的趣事。

齊寧被他扯了一下衣角,才把視線幽幽地從那邊兩個人身上挪回來,看向小傻子:“怎麽了?”

雖然男生說話聲調也沒什麽起伏,但齊寧不同于顧家兄弟那種漂亮卻淩厲陰郁,極富有攻擊性的長相。

他的眼睛很大,眼尾偏圓,微微下垂,襯得他年輕清俊的面容十分柔和溫順。

縱使他總是沒什麽表情,語氣平靜,也不顯得冷淡。

宋潤清跟他在一起,就沒有跟顧謹寒和顧遷流呆在一起偶爾會冒出來的那種陰森害怕的感覺。

有求于人,宋潤清又開始揣起小心思,從口袋裏摸出幾顆巧克力,讨好地放到男生手心裏,軟乎乎道:“給你吃。”

齊寧:“……”

他其實不是很想理這個“情敵”的老婆。

可是他給他糖哎。

齊寧不自在地抿了一下唇,默默把掌心裏攥得熱乎乎的糖收了起來,平靜的聲音又柔和了幾分:“……謝謝,有什麽事需要我幫忙的嗎?”

雖然這招簡單粗暴,但每次都十分有效。

宋潤清在心中默默為自己的機智點贊,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正準備讓男生再給自己講講有關顧謹寒的事。

那邊的顧謹寒就敏銳地聽到到他們這裏的動靜,朝兩人望過來。

男人在工作的時候會戴上眼鏡,因此現在隔着透明的鏡片,可以極其清晰地看見自己老婆面對其他男人露出的誘人笑容。

而那個總是跟着周樂書的臭小子,手裏居然還拿着他給寶貝買的巧克力!

他的寶貝平時都舍不得吃的,居然送給那個臭小子!

顧謹寒上次就覺得不對勁了。

這個總跟在周樂書身後的小跟班,向來三棒子都打不出一個屁。他們認識十幾年了,男生見到也就只會不冷不淡地問他叫一句“顧哥”,怎麽跟他老婆才見了幾面,就變得這麽熱絡了?

顧謹寒不動聲色地瞟着坐在那邊的男生年輕清俊的容貌,心中隐隐升出一種危機感。

周樂書正認真給他分析前景呢,擡頭看見自己好友早已走了神,正在用一種難以形容的陰恻恻的目光盯着自己小弟不放。

周樂書:“……”

“喂!”他毫不客氣拿文件拍了顧謹寒肩膀一下,“我跟你說話呢,你到底投不投這個項目?”

什麽人啊。

寧仔今天好不容易沒了課,他本來可以和自己小弟好好去吃頓飯,結果卻被男人臨時爽了約,還得跑到這裏加班。

“投。”

顧謹寒嗓音低沉,緩緩把目光從那邊轉過來,不爽問道:“你今天帶他過來幹嘛?”

“寧仔今天沒課,就過來了呗。”

周樂書整理着資料,漫不經心道:“他不從小就這樣,你還沒習慣?”

以前兩人在家裏打個游戲,這個小屁孩也要跑過來,巴巴地擠到他們中間坐,煩都能煩死,後來也就慢慢習慣了,上大學後少了男生這條小尾巴,還有點寂寞。

顧謹寒微微蹙眉,不解道:“你又不是他親哥,他為什麽老纏着你?”

“因為不像你這麽冷血。”

周樂書把文件遞給他,看向他的目光飽含意味深長:“我以為你只是說說,沒想到你真的能把自己親弟打到骨折住院。”

顧謹寒:“……”

“他該打。”

男人冷漠道,在合同上龍飛鳳舞地簽下自己的名字。

周樂書辦完正事,又開始八卦:“你知道嗎?你們家這次可能真的要跟吳家成親家了。”

顧謹寒仍舊面無表情,卻不動聲色地微側了一下身:“怎麽說?”

“我前兩天參加宴會,碰見萬露了。”

顧謹寒記得這個名字,萬家的小女兒,以前跟周樂書談過一段,不過很快兩人就分手了,當時周樂書還被人揍了一頓。

他等着後續,結果好友就像吊了口氣,死活不說了。

果真欠揍。

顧謹寒不耐煩接:“然後呢?”

周樂書這才繼續說:“她不是吳家二小姐,吳钰的閨蜜嗎?”

“她告訴我,吳钰之所以一直追着顧遷流那個小兔崽子,是因為……”男人鬼鬼祟祟做了個手勢,壓低聲音,“她懷孕了。”

顧謹寒:“………………”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

顧遷流那小子,好像才十九歲。

他十九歲的時候在幹嘛,在證券市場玩泥巴?

顧謹寒一時竟然無言以對。

周樂書頗為感慨地拍拍他肩膀:“看看人家多努力,也幸虧你下手早,把你老子給擠下位了。不然等你那個混賬老子抱孫子,你估計就真的要卷鋪蓋滾蛋了。”

“…….”

“對了,”顧謹寒沉默了幾秒,眼神又瞟向那邊老婆被小薄被虛掩住的小肚子上,薄唇輕啓,“你身上有煙味兒,不宜在病房久待,對孕夫不好。”

周樂書:?

顧謹寒走到那邊,把已經和自己老婆談笑風生半天的齊寧提到周樂書面前,而後冷漠無情道:“有緣再見。”

還未來得及反應,兩人就被男人幹淨利落地打包扔出病房。

好你個濃眉大眼!

有了老婆就忘了兄弟!

周樂書被他毫不留情地扔出來,差點摔倒,幸好被齊寧及時扶住。

齊寧看男人憤怒地朝“啪”的甩上的病房門揮舞拳頭,輕聲開口:“周哥,你幹嘛老來找他?”

今天這兩人的問題都奇奇怪怪的。

周樂書回頭,莫名其妙道:“不一直都在一起玩嗎?”

男人身形不穩地靠在他懷裏,個子比他矮一些,轉頭的時候,嘴唇差點蹭到他的下巴。

男人溫熱的吐息灑在他年輕的皮膚上,齊寧不由呼吸一滞,而後将男人扶正,滾了滾喉結,才道:“可是人家現在已經有家室了。”

“顧哥的老婆還是男的。”齊寧輕聲道,“人家很恩愛。周哥,你得學會避嫌了。”

周樂書是個自來熟,可顧謹寒卻性子冷淡。

從小到大,齊寧幾乎只見周樂書眼巴巴地往顧謹寒身上貼,顧謹寒卻像塊暖不熱的石頭,始終都是那副冷淡的樣子,對男人招之即來揮之即去。

那天顧家辦宴會,顧謹寒把周樂書叫過去了。

結果沒說幾句,男人就匆匆跑出去追宋潤清,之後再無消息。

到最後是齊寧去那裏将周樂書接回來的,聽到周樂書把這件事當成笑話向他吐槽,只感到心酸。

今天這份合同,本該是顧謹寒到他們公司去商談,結果男人一給他打電話,周樂書就又巴巴地過來,仿若男人是他上司一樣。

或許顧謹寒以前的确是把周樂書當自己最好的朋友。

但每個人都會變,現在顧謹寒明顯一心一意撲到自己老婆身上,他見到男人看小傻子時的眼神,那麽溫柔,滿含缱绻。

他用那種态度對過周樂書嗎?

齊寧只覺得不值得。

他替他的周哥感到不值得。

他心疼周樂書。

他不想看到這樣。他寧願男人像只花枝招展的花蝴蝶,每天徘徊在各種各樣的男男女女之間,也不想男人眼巴巴地往一個根本不可能得到結果的人身上貼。

至少那些男男女女大多是主動來追求周樂書,遷就周樂書的,而不是讓男人無條件付出,自己安享其成。

回去的路上,齊寧慣常開車,周樂書坐副駕駛。

好不容易離開醫院那個禁煙之地,男人利落地又點上煙,暢快地開始吞雲吐霧。

昨日下了雨,氣溫微涼。

齊寧沒有開車窗,被滿車的煙味兒嗆得十分難受,仍舊沒說話。

還是周樂書聽他不斷咳嗽,自己主動把煙給掐了。

男人不能抽煙,心便癢得慌,無聊地碾了碾手指,主動開口問:“寧仔,最近開學了,感覺怎麽樣?”

齊寧溫聲道:“還好,課不多。”

周樂書嗯了一聲,心裏頭其實還在想男生冷不丁說的那句“避嫌”。

他怎麽品都感覺怪怪的。

說實話,他跟顧謹寒玩那麽多年,從來沒有往那方面想過。

雖然顧謹寒是有張好臉,但性格太畜生。

而且最重要的是,自從青春期發育以來,顧謹寒就他媽跟吃了豬飼料一樣,一直竄得比他高,周樂書只覺得他影響自己撩妹發揮。

畢竟今天病房裏還有顧謹寒老婆在,周樂書謹慎地反思了一下自己的舉動,好像沒有什麽不合适的。

那男生為什麽要說那句話?

周樂書想到顧謹寒今天朝齊寧投去的眼神。

陰恻恻的,帶有一絲震懾的感覺。

而他和顧謹寒談生意時,他也注意到那邊的齊寧也不斷朝他們這邊看過來,眼神暧昧,又飄移不定。

男人想了又想,腦子裏突然冒出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

周樂書自己都被自己的想法震驚到。

他微微愣住,躊躇了一會兒,才謹慎地問道:“寧仔,你該不會是喜歡顧謹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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