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弗雷凡斯常被人們贊美為現實中的童話世界。

這個國家的土地,擁有如白雪一般純淨的顏色,這裏長出的花朵也是奶白色的,可愛極了。

四海中唯有弗雷凡斯擁有這樣的特色,國民們更是引以為榮,他們修建房屋時會将外表塗成相似的白。

那是用一種珀鉛礦做成的顏料。

而珀鉛礦的用途不僅僅如此,它還可以用來制作餐具、化妝品、甜味調料等等。有珠寶設計師認為珀鉛礦的觀賞度不亞于寶石,所以将它們設計成了各種或貴氣或典雅的首飾。

這些首飾得到了新貴族和大商人的追捧,更是成為了本國居民新婚時必不可少的婚戒首選。如果誰結婚時沒有幾件珀鉛首飾,可能會被街坊鄰居念叨好久。

珀鉛礦帶給弗雷凡斯無上的榮譽和財富,豐富的礦藏資源使國家富裕,國民富足,這是一個沒有平民窟的樂園。

游輪經過三天的航行,終于抵達了弗雷凡斯的港口。

羅西南迪将在這裏換乘其他的輪船。明明都已經抵達了著名的“白色城鎮”,他卻沒有給自己安排哪怕一個上午的游玩時間。

在輪船靠岸之前,他就已經收拾好自己的全部行李,整裝待發的候在即将下放舷梯的位置。

羅西南迪沒有和赫佩爾告別,他沉默的獨自離開了。

“所以這家夥在耍什麽酷。”

赫佩爾坐在游輪最高處的裝飾板上,手裏拿着早飯特供的鮮蝦漢堡,邊吃邊自言自語。

她看着已經變成一個小黑點的背影:“雖然不知道你在搞什麽鬼,嘛——,總之先祝你前行之路順如坦途吧。”

失去臨時飯搭子的赫佩爾走在弗雷凡斯的主幹道上。

“白色城鎮”的美麗景色,吸引了大量前來拍攝婚紗照的新人。赫佩爾在路過城市公園時,還偶遇了一場草坪婚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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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的草坪遠遠望過去,更像是一塊白絲絨地毯。

乳白色的小巧草葉在微風吹拂下蕩起波浪,新娘子身穿點綴着珍珠和鑽石的魚尾婚紗,像極了正在加冕的冰雪女王。

赫佩爾湊到觀禮人群中,圍觀他們宣誓結婚誓言,新娘子的母親在臺下熱淚盈眶的望着自己的女兒,大家都沉浸在幸福裏。

有伴娘發現賓客裏出現了生面孔,她走過來,向一起觀禮的陌生人們分發了包裝精致的喜糖。

赫佩爾也被分到了一小包。

她打開後發現,裏面裝着的正是在她購物清單裏的巧克力。據說這是一款主打珀鉛特色的白巧,裏面加入了珀鉛制作的特殊甜味劑,是弗雷凡斯的著名特産之一。

這個國家果然人均豪富,連喜糖都是知名的大牌巧克力。

她剝開一顆心形的白巧放入嘴中:“唔~好吃诶~”

赫佩爾又接着給新人起了會哄後就離開了。

這一小袋裏有十幾顆獨立包裝的,各種形狀的白巧,她邊走邊吃,沒一會兒就全部吃光了。

意猶未盡的她決定先去小吃街逛逛。

弗雷凡斯的建築似乎很喜歡用浮雕,她一路走來,随處都可以見到雕在立柱或者房檐上的作品,那是歌頌王族的小故事。

更有大型的天使雕像矗立在道路交叉口。有一位推着嬰兒車的年輕母親,正站在那雕像的影子裏,似乎是在等待什麽人的樣子。

小嬰兒帶着一個墜着平安鈴铛的小巧項圈,看那即使在陰影中也仿佛在發光的色澤,就知道這一定是珀鉛制品。

是寄予了希望孩子能夠健康長大的,美好願望的,來自父母的小禮物。

赫佩爾買了一份章魚小丸子,新鮮出爐的小丸子還冒着熱氣,誘人的香氣争前恐後的鑽進赫佩爾的鼻子裏。

既然是旅行,那當然要品嘗當地的特色美食喽,所以她選擇的是白色淋醬。珀鉛制成的甜味劑帶有一絲特殊的香氣,像是花香與果香的混合,比蜂蜜更甜,卻沒有白糖那麽膩。

她一本滿足的,用小叉子戳起一顆金黃圓滾的小丸子送入口中,在即将吃第二顆的時候,被人拍了拍腦袋。

“橋——豆麻袋~”

有熟悉的怠倦迅速的覆蓋了食欲,赫佩爾看着手裏,再也不能吸引她的章魚小丸子被來人拿走,卻升不起搶回來的欲望。

她無語凝噎的對來人大聲嚷嚷:“都說了不要把能力用在奇怪的地方啊!!特裏老師!!!”

特裏老師,全名特裏斯蒂安,因為全名太長,所以親近些的人都只叫他特裏。他是庫庫倫島白羽畫室的室長。當初她和德雷克就是在他畫室的頂層密謀如何劫獄。

這位室長準确來說不是赫佩爾的美術老師,而是德雷克的老師。

但是赫佩爾從小到大也沒少在他的畫室亂竄,并經常用自己的神之畫技讓特裏斯蒂安在高血壓和低血壓之間反複橫跳。

特裏老師留着半長的頭發,鴉黑的發色帶着自然卷,他往常是會梳個半馬尾或者半丸子頭的,但是今天只是披散在腦後。

他穿着黑色的襯衫和西服褲,領口的扣子并沒有規矩的系好,而是大大咧咧的敞開着,所以可以看到他脖子上戴着碧色的玉牌,上面是他自己雕刻的翠竹。

在黑與墨綠的反襯下,讓人一眼望去,就會不自覺的看向他潔白的鎖骨。已經路過好幾個偷偷瞟他的小姑娘了,難道現在的年輕人都比較喜歡禁欲系?

特裏斯蒂安是吃了等等果實的等等人,他可以強制讓自己或者他人,對正在進行的事情失去繼續下去的欲望,不由自主的産生【等等再做】【等等再說吧】【再等等吧】的念頭。

但是這種壓制一旦消失,又會以比原本更強烈的能量爆發出來。

要赫佩爾說,比起等等果實,她覺得稱之為拖延症果實還差不多。

“你……”

“你怎麽在這?”

被搶了臺詞的赫佩爾頓了頓,一口氣上不去下不來的梗在了那裏:“……哦,我是做專線游輪來的,在這玩兩天就去羅格鎮了。”

特裏斯蒂安眯起他暗金色的雙眼:“兩天啊——,行吧,早點去羅格鎮,別讓你舅舅等急了。”

“其實他還不知道我要去找他呢,這是一個驚喜~”赫佩爾奇怪的反問回去:“那你怎麽在這裏?我沒在游輪上看見你。”

“我不是從庫庫倫島登船的。”

他并沒有回答第一個問題,而是含糊了過去。

特裏斯蒂安時不時的會以取材的名義到處溜達,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來弗雷凡斯了。當初第一次抵達“白色城鎮”時,他就被珀鉛制作的白色塗料震撼住了。

那是他第一次看到如此完美的白色——比象牙白要再白一些,卻沒有純白的冷感,明明是很濃郁的質感,但同時又十分清透。身為畫家的特裏斯蒂安是無法拒絕這種白色的,他曾經留在弗雷凡斯考察過許久。

而現在,這個無論從氣質還是外貌,都像是一只大黑貓的高挑男人,擋在被沒收小丸子的赫佩爾面前。

他慢條斯理的說:“【等等】再吃東西吧,弗雷凡斯有個熱氣球項目挺不錯的,出來玩不要光想着吃。”

被強制沉默的赫佩爾,露出死魚眼瞪着特裏斯蒂安。

所以說這個白切黑的家夥,為什麽要給畫室起名叫“白羽” 啊!她覺得應該改名叫“黑漆漆畫室”才比較寫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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