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論多年不見的舅甥二人,應該如何度過第一天?
總之無論如何也不應該是這種展開吧,一定有哪裏搞錯了,她申請重來。
站在訓練場的赫佩爾,連背影都透露着一股子蕭瑟味道。
她隔空對着立在場地另一側的,木制十字靶用力踢出一腳。帶着小爆音的破空聲彰顯了這一腳的力量,如果踢在人身上,一定可以輕輕松松的踢斷幾根肋骨。
但是五米外的十字靶,依舊完好無損的立在原地,沉默的與赫佩爾對視着。
沉默、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奈何橋。
赫佩爾脫下鞋子,将雙腿雙腳都獸化,硬着頭皮,再次全力向靶心踢出一腳。
這次帶起的音爆聲更響了一些,但靶身上只是留下了四道淺淺的劃痕。
赫佩爾:“……”
她就說用腳踢出斬擊這件事完全不科學!
“這就是你說的還好?”
鼯鼠好整以暇的抱臂站在一旁,眯着眼睛,打量那些淺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痕跡。
看着一臉不服氣的赫佩爾,鼯鼠擡腿對着十字靶就是兩記【岚腳】,将前一秒還“堅不可摧”的靶子輕松削成了兩截。
面對掉在地上的光滑截面,後脖頸發涼的赫佩爾,立刻開始小海豹式鼓掌,并瘋狂吹彩虹屁試圖蒙混過關。
她吹了個口哨:“不虧是舅舅,看看這充滿爆發力的踢技!瞧瞧這高大英勇的身姿!果然是羅格鎮最受歡迎的黃金單身漢!太帥氣了!我舅真厲害!”
并不吃這一套的舅舅大人,舉起早已準備好的木刀:“全力攻過來,讓我看看你這幾年進步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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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已經擺好架勢的鼯鼠,赫佩爾有點麻爪。
“怎麽,連怎麽攻擊都不會了麽,就這樣還想獨自出門旅行?”
“……可是舅哎,我比較擅長空戰哎,你見過在地上打架的貓頭鷹嘛……”
“你總有飛不起來的那一天,區區陸戰,哪就那麽難了。”鼯鼠板着臉,端是一副鐵面無私的模樣。
看着依舊踟躇的赫佩爾,他勉為其難的改變了策略:“那就換成你來閃避我的攻擊,嗯,先保證十分鐘內不被我碰到,就算你合格吧。”
說完也沒給赫佩爾反應的時間,他提着刀就攻了過來。
側身避過刀鋒的赫佩爾,甚至覺得,自己的臉被木刀帶起的氣流扇了一巴掌,有種火辣辣的刺痛。她在這種仿佛被猛獸緊盯的視線裏,感到汗毛豎立。
好嘛,她舅動真格的了。
被動認真起來的赫佩爾,開始全神貫注的躲避鼯鼠的攻擊。
最開始的半分鐘還是比較游刃有餘的,但是鼯鼠每30秒就會提一次速,和全身緊繃的赫佩爾不同,他甚至有點閑庭信步的架勢。
已經提速五次的鼯鼠暗自點頭,對他外甥女目前的反應速度和閃避能力還是比較滿意的,但是他會表現出來嗎?當然不!
于是在第三分鐘的開始,鼯鼠不僅再次給斬擊提了速,還開始用上假動作和小連招。
差點被假動作騙過去的赫佩爾急忙向後下腰,幾乎折過去了90°,她單手撐地幹脆來了兩個後空翻,暫時拉開與鼯鼠的距離。
幾乎炸毛的赫佩爾,不受控制得用不同頻率眨了眨眼睛。在發現自己已經開始跟不上她舅的速度後,赫佩爾基本放棄了用視力捕捉木刀的位置,改為用【聽】了。
視覺或許會欺騙她,但是聽覺不會。
鼯鼠并沒有給赫佩爾喘息的機會,他腳步一點,再次快速的攻了過來,在幾乎連成片的木刀殘影裏,赫佩爾差不多是拼了老命的在“抱頭鼠竄”。
然而并沒有什麽用,她連3分30秒都沒有堅持到,就被木刀一刀背
敲在了腦袋上。
“嗷!好痛!舅你下手輕點啊!”
捂着腦袋頂上迅速鼓起的“新鮮包子”,赫佩爾瞬間淚流滿面,跳着腳得開始控訴她虐待外甥女的舅舅。
鼯鼠挽了個刀花,對在一旁蹦跶的小丫頭不置可否。
“連五分鐘都沒堅持到,你還差得遠呢。這三個月就留在羅格鎮吧,要是我回本部述職之前,你都撐不過十分鐘,就跟我去新世界。”
他擡手招呼原地轉圈的小丫頭到他身邊來,伸手給她揉了揉腦袋:“這三個月也別到處瞎轉了,剛好新招了一批新兵,你明天開始也跟着訓練。”
震驚到失去顏色的赫佩爾,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麽,她不是出來旅行的嗎?這才第二站啊?!怎麽就給她扣下了?!這和她想的不一樣啊喂!
論多年不見的舅甥二人,應該如何度過第二天?
赫佩爾表示不知道別人家是怎麽個章程,但總歸不會像她這樣,穿着她舅友情提供的小練功服,木着臉跟在新兵隊伍後面一起跑圈。
她像個小尾巴一樣,跟人均壯漢的隊伍格格不入。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她前面有個14歲的銀發少年,雖然他一臉莫挨老子的不耐煩,但不管怎麽說,也比只有她一個矮子要好。
九月份的太陽還是很毒的,赫佩爾雙眼放空的,跟在銀發少年身後機械的跑圈,此時此刻她異常的想念人形空調庫贊君。
他們的教官是個一臉嚴肅的國字臉,她舅帶兵還挺嚴格的,所以支部的海軍幾乎都是嚴肅的風格。
在跑到第23圈的時候,赫佩爾開始不耐煩起來。但當她耐着性子,又跟着跑了十多圈後,就已經不是耐煩不耐煩的問題,而是基本上體力告罄,開始跟不上大部隊了。
過于依賴果實能力的弊端開始顯現。
如果這是游戲的話,那赫佩爾的人物屬性一定很偏科。
她的敏捷和力量或許還不錯,但這其中有多少是靠果實加成,只有她自己最清楚。
而在耐力和體力上,她就只比普通的成年人,要好上那麽一丁點罷了。
雙腿像灌了鉛一樣,心髒嘭嘭嘭的跳個不停。似乎是覺得赫佩爾的胸腔太小,打算跳出來跟在場的各位打個招呼一樣。
她咽了下口水,試圖忽略嘴裏的鐵鏽味。不可置信的看着緊跟大部隊的銀發少年那依舊輕松的步伐,開始思考到底是她太菜,還是他們太變|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