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香波地群島的旅館是球形的。
他們居然是把合金塗在巨大的泡泡上, 然後把合金泡泡垂挂在像是連廊一樣的通道下方,遠遠看去像是一排排挂在枝頭的果子。
很好,赫佩爾的世界觀再次受到了挑戰。
她指着那些圓形建築不可置信的問庫贊:“這玩意兒真的能住人??”
庫贊被埋在泡泡包裏, 他撥開擋住視線的行李, 也擡頭看了眼旅館, 淡定得不得了:“當然了, 這可是香波地的特色。”
“ennnm,行吧。”
赫佩爾滿臉不信任的打量着合金泡泡,不過反正她又不需要睡覺,她想象中的睡到一半突然從空中掉到地上的事自然也不會發生。
雖然本來也不會發生這種事就是了。
“開一間就行吧, 給你休息用。我可以在屋裏待着看書,或者自己出去玩?”
差點把赫佩爾不睡覺這件事忘記的庫贊,突然感到了進退兩難——按理說他不該同意的, 而且這個時候, 應該針對男女有別來一場教育類談話。但是如果開兩間房, 讓赫佩爾自己住,那是真的一轉眼就沒。可只開一間的話, 總不能真的他睡覺, 讓她自己待着吧, 那不還是會跑沒影麽。
庫贊中将, 陷入了短暫的呆滞。
他久違的開始頭腦風暴, 思考如何才能成功的看住這只小貓頭鷹。
這一刻, 庫贊成功的體驗到了鼯鼠的心路歷程。
天啊, 鼯鼠,你真是太不容易了。
“……可以, 開一間吧。……不過我前幾天睡多了, 最近不是很困, 晚上可以一起逛逛。”
“好呀。”
Advertisement
上輩子沒有仔細追過番,只是知道寥寥幾個設定的赫佩爾,不知道庫贊說出自己睡多了這句話,是一件多麽“可怕”的事。
她覺得庫贊說的沒問題,他最近确實總在睡覺,睡多了不是很正常嗎?
放完行李後,赫佩爾展開香波地群島的游覽手冊,開始研究下一站去哪。
“游樂園是不是晚上去比較好,等霓虹燈都亮起來會更美吧?”
她征詢着庫贊的意見。
庫贊覺得這個安排沒什麽問題,便點頭确認了她的想法。
“那咱們先去賭場玩幾把吧!”
點頭點到一半的庫贊,差點閃到脖子:“賭場?怎麽想到去賭場?”
赫佩爾指着占據游覽手冊整整兩頁,吹得天花亂墜的賭場圖片:“這不是五星推薦嗎?而且我的零花錢快花光了,當然要去賺點。”
庫贊把那句‘鼯鼠知道嗎’咽回了肚子裏。
根本不用問,明顯是不知道的。
庫贊頭大的活動了一下肩膀。貓頭鷹小小姐是真的對他很放心啊,這是篤定他不會和鼯鼠告狀,所以既放松又坦誠麽。
……雖然他确實不會告訴鼯鼠。
但是身為海軍卻要帶未成年人去逛賭場這件事,怎麽想都不太行吧!
像是看出了庫贊的抗拒,赫佩爾把游覽手冊一合,湊到他面前開始裝乖。
“哎呀呀,這不是有你在嘛,超有安全感的,區區賭場而已,還不是小菜一碟。”
拒絕糖衣炮彈的庫贊伸出手,蓋在赫佩爾的臉上,輕輕往後推了一下:“……你啊。”
最後他們還是去賭場了。
庫贊木着臉看着金碧輝煌的賭場大門,安慰自己好歹這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問題不大。
赫佩爾熟練的換完籌碼,捏着兩枚五萬貝利的小圓幣回到庫贊面前,舉給他看:“瞧,我很理智的,就玩這麽多。”
庫贊伸手拿走一個幣:“
有點多,沒收一個。”
赫佩爾看着手裏僅剩的一個幣,抽了抽眼角:“行,行吧。”
她蕭瑟的走向賭大小的區域,随便選了一桌,打算先圍觀一下。
庫贊雙手揣兜,慢悠悠的跟在她身後。
看着赫佩爾選擇的玩法,他了然的在一旁的休息區坐下了。确實,賭大小的話,貓頭鷹小小姐應該很拿手吧。
其實賭大小,是一種莊家勝率穩贏的游戲。
但赫佩爾她不是在賭,她那根本就是在讀答案。
在上一輪游戲結束後,賭桌上再次爆發了一輪小高|潮——贏的人紅光滿面,認定今天手氣好,必須再來幾把;輸的人滿眼血絲,堅信只是這把運氣不好,下次一定可以。
荷官面帶微笑的等待着大家的情緒消退,她示意助手将輸家的籌碼收起來。
新的賭局開始了。
在又一次眼花缭亂的搖骰子之後,她按亮了【請投注】的指示燈,用甜美的聲音拉開全新的帷幕。
在一衆堆積如山的籌碼對比下,她那可憐巴巴的一枚圓幣顯眼極了。
注意到她的賭客們哈哈大笑起來,以為她是來鬧着玩的。
赫佩爾押了大。
荷官敲響了代表着停止投注的小銀鐘,在賭客們各自全力咆哮着大或小的聲音裏,掀開了盅蓋。
荷官:“啊啦,是大呢。”
像是複制粘貼了剛才的場景一般,賭桌上的衆人陷入了各自的狂歡裏,在沒有輸光最後一筆錢之前,是不會有人離開的。
赫佩爾看着手裏重新變回雙數的籌碼,笑着回頭,向一旁坐着的庫贊比劃了一下。
在新一輪的游戲開始後,她将兩枚籌碼都押在了大上。
賭大小這個游戲,幾分鐘就是一局,快得很。
在赫佩爾連着贏了6次,從一枚籌碼直接翻成一小摞之後,站在她旁邊的賭客,開始嘗試跟着她一起選大小。
管她是靠運氣還是出老千,只是跟着選而已,贏了就是賺到啊!
赫佩爾對這種被“追随”的現象也已經見怪不怪了,她熟練的拿出一枚籌碼後,将剩下的全部都押在了小上,然後開口對旁邊圍着的大叔們說:“輸了可不關我事啊。”
“嘿嘿嘿,沒事,你壓你的。”
已經跟着她贏過兩把的賭客,笑得合不攏嘴,他跟着把全部的籌碼都押在了小上。
結果自然是大獲全勝。
連贏了7次,這回注意到赫佩爾的人更多了。
除了圍過來的賭客更激動以外,赫佩爾還有了那種被【注視】的感覺。
啊咧?不虧是偉大航路的賭場,這是見聞色嗎?
在地下世界裏,是默認不可以用見聞色賭博的,注意到這邊不正常的勝率,賭場的負責人放開見聞色開始觀察她。
但是赫佩爾沒在怕的,她的【聽】可是她舅蓋了章的見聞色感知不到。
她就不信一個賭場的負責人,還能比她舅的見聞色精進不成。
赫佩爾又從自己的籌碼堆裏摸出一枚五萬的幣,放在了左手邊。
自從她手上的籌碼數量大于2後,每次下注之前,她都會保留一枚不參與押注。
現在她的左手邊躺着5枚籌碼,以她常年混跡賭場的經驗來看,荷官小姐姐大概率很快就要搖出圍骰了吧。
跟着赫佩爾下注然後賺瘋了的人們,興奮的高聲嚷嚷起來。
而在聽到這桌有個連贏的小鬼後,其他賭桌上玩大小的賭客,都聚攏過來。
有的人還在觀望,但本就輸得不剩什麽的人,則直接開始跟着赫佩爾押了起來。
起初赫佩爾還沒覺得有什麽,因為每次都是這樣,她早
就司空見慣了。
直到最先跟着她押注的那個大叔,突然迸發出無與倫比的熱情,他語無倫次的開始為赫佩爾祈禱起來。
在他的帶動下,更多的賭徒開始有樣學樣,這幫人聚攏在赫佩爾身後,開始瘋狂的祈禱。
“拜托了!讓她選對!!!”
“大!大!大!啊啊啊啊啊!!!大!!”
“要選對啊小鬼!!!”
“求求你了財神爺!保佑她選對啊!!!”
賭徒都是狂熱的,或者應該說,賭徒就是狂熱的。
所以換句話說,他們的願望非常純粹,那就是【要贏】。
只有赫佩爾看得見的點點碎光,從他們身上浮起,飄忽間落在赫佩爾正要推籌碼的右手指尖上。
……這是嘛?
她推完籌碼後,不動聲色的收回手,搓了一下右手出現淺金色細線的地方。
在赫佩爾暗自研究的時候,荷官再次掀開了盅蓋:“……啊啦,又是大呢。”
赫佩爾身旁爆發出一陣陣歡呼聲,要不是赫佩爾滿臉抗拒,他們大概會把這小鬼抛起來,扔到空中來慶祝一下。
與赫佩爾猜得一樣,在賭客一直連贏後,荷官已經打算下一輪搖圍骰了。
聽着荷官手裏有技巧的骰子碰撞聲,赫佩爾就明白,這一輪莊家要收錢。
不過她沒打算接着贏。
雖然庫贊在這裏确實很有安全感,但是赫佩爾其實沒想過真的讓他出面。
海軍中将帶未成年人在賭場鬧事什麽的,聽起來就不太美妙,還是算了吧。
赫佩爾靜靜的等着荷官搖骰子,打算一會随便選一個押。
“嘭。”
骰盅落在賭桌上,發出了碰撞聲。
赫佩爾:……
她與荷官雙雙陷入了微妙的沉默裏。
這個聲音,明明就是大嘛。
啊這,荷官原來也有失手的時候麽?她會不會被扣工資啊?
莫名其妙的又贏了一局,赫佩爾維持着笑嘻嘻的模樣,沒有表現出發現什麽不對的樣子。
畢竟那個見聞色一直看着她,她才不要主動露出馬腳。
話說回來,既然賭場老板一直關注着這桌的話,那荷官剛才失手的全過程,豈不是約等于全程直播給他看。
開始替荷官感到尴尬的赫佩爾,看着再次試圖搖出圍骰的美女姐姐,不知道是不是該給她加個油。
“嘭!”
這次骰盅落在桌面的聲音比剛才大了些,想來她對自己的失手也是不滿意的。
但是,
這次好像也,
并沒有成功呢。
赫佩爾凝視着還沒有開盅的黑色容器,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