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赫佩爾被憤怒的鼯鼠拎去了訓練場, 現在正在被以驗收訓練成果為由,而被鼯鼠追着暴揍。

此刻,她正頂着滿頭包, 在場地上瘋狂逃竄着。

“可惡啊!明明知道攻擊會從哪裏襲來,但是躲不開啊啊啊!”

“那是當然的了!速度不夠快, 什麽用都沒有!”

鼯鼠在木刀上纏繞了一層武裝色霸氣, 正毫不留情的從各個方向攻擊着赫佩爾。

“你的鐵塊毫無長進,還沒有摸清霸氣的使用方法嗎!”

“明明是武裝色霸氣太奇怪了啊!為什麽覺醒方式那麽唯心啊!還有難道你不應該先誇獎我一下嗎!!我可是成功修煉出了見聞色啊啊!”

是的, 赫佩爾在系統的開始學習霸氣後,終于搞清楚自己的【聽】是什麽了。

那既不是之前猜測的天生見聞色,也不是曾經設想過的果實能力與霸氣結合産生的奇怪效果。

那就是赫佩爾最初的最初, 在沒有問過任何人之前,自己猜測過得最簡單的理由——來自惡魔果實的力量。

在鼯鼠和其他海軍将領都十分忙碌的年末, 赫佩爾被鼯鼠拜托給暫時無事可做的澤法老師, 希望他能夠抽空教導一下赫佩爾有關霸氣的知識。

而澤法老師, 不虧是教導出一代又一代強大海兵的名師。在他循序漸進的指點下, 赫佩爾學習的進度,肉眼可見得漲了一大截。

按澤法老師的說法,所謂的見聞色霸氣, 就是指不用眼睛去看, 而是去感受氣息。所有生命都有自己獨特的“聲音”,或強大, 或弱小, 但一定存在着。

對赫佩爾來說, 這句話則變成了, 不要用耳朵去聽, 而是要靠氣息去感受對方的下一個動作。

她已經在這種類似的狀态下生活了7年, 所以,赫佩爾在見聞色霸氣這方面頓悟得很快,或者說太快了。

就像是一直用左邊的牙齒咀嚼食物,如今只是換成了右邊的牙齒,只要意識到需要“換”一邊,身體自然而然就會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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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體驗過一次用真正的見聞色霸氣去觀察世界是什麽樣子之後,赫佩爾非常直觀的感受到了自己【聽】的特別之處。

首先是範圍,【聽】的範圍會更廣,且不會産生疲憊感。在開始旅行之前,她可以聽到以她為圓心,半徑為50裏的範圍內的一切。

現在随着赫佩爾對果實能力的開發,這個【聽】的範圍也變得更大了,雖然還沒有測試過極限在哪,但是她已經偷偷嘗試過——在不是特別費力的情況下,她已經可以【聽】到半個馬林福德。

當然,見聞色能覆蓋的範圍比不上【聽】,也有一部分是她剛剛開始開發的原因。或許以後見聞色霸氣的覆蓋面,能夠追上【聽】也說不定。

其次,則是維度不同。

嗯,維度。

這是赫佩爾自己琢磨出來的名字。

見聞色感受到的,就是這個世界上正在發生的一切。

但是在滿足一定前提條件的情況下,【聽】卻可以感受到世界的背面。

她永遠不會忘記,自己曾在西海【聽】到過的,那些支離破碎的嘶吼。

如果她沒猜錯的話,從黃昏開始,世界的屏障會變得薄弱。

而當黑夜降臨,她才會真正【醒來】。只有醒來後,她才可以看到白天看不到的,聽到白天聽不清的。

比如那些,曾經游弋在沉迷屠村的海賊船上的黑影,在太陽真正落下之前,她只能模糊的知道,那艘船給她的感覺十分糟糕。

赫佩爾現在的果實能力,除了最基礎的,來自貓頭鷹本身的獸化力量以外,那些目前已知的,衍生出來的部分。

全都來自【看到】和【聽到】

換句話說,要想發揮夜游神的力量,首先要做到的,或許是去注視,去聆聽。

她大概有些明白,之前收集的資料裏,為什麽說夜游神是一只【監察】人間的貓頭鷹了。

但是然後呢,然後要怎麽做?

再次被鼯鼠一木刀抽飛,赫佩爾揉着被攻擊的肚子,從地上爬了起來。

她握着自己的小木刀沖了上去。

赫佩爾現在同時用見聞色和【聽】鎖定着鼯鼠,所以鼯鼠在她面前幾乎是無所遁形的,哪一塊肌肉在發力,哪一處關節在轉動,下一次攻擊會從哪個方向過來。

她都是知道的。

但是她的身體跟不上啊!

“啊啊啊可惡啊!為什麽只有我在挨揍!我要揍回來!!”

讨厭疼痛的赫佩爾,已經在反複被抽飛的過程中“喪失了理智”,她現在只想也把面前的男人抽飛一次,飛得高高的那種!

“啪!”

但是,不出意料的,這一次飛上天的,依舊是赫佩爾。

“自從來到馬林福德,你就開始懈怠了!區區武裝色霸氣!怎麽就唯心了!還不是你貪玩沒有好好訓練!!”

訓練場裏噼裏啪啦的打鬥聲和咆哮聲,吸引來了一些終于結束一周的工作,打算周末好好放松一下的海軍。

其中不乏熟知鼯鼠為人的老同僚。

所以他們看着不停大聲咆哮的鼯鼠,整齊劃一得抱着膀,站在訓練場的角落裏集體“啧啧啧。”

“所以說小孩子就是難帶啊,我都多久沒見過鼯鼠這麽失态了。”

“那丫頭看着挺乖的,居然能把鼯鼠惹毛?也是另一種意義上的厲害了。”

“這小孩挺抗揍啊,你看鼯鼠都沒收力道,這是真揍啊,但是這小孩一直活蹦亂跳的嘛。”

“活蹦亂跳”的赫佩爾此時已經上頭了。

她現在腦子裏只剩下了,不能只有自己飛,她舅必須跟着一起飛的,大逆不道的念頭。

之前一直沒有動用能力,是因為她覺得這是一場體術的較量,但是現在她不這麽覺得了。

她舅比她多吃了那麽多年的鹽,那讓她也撒點調料怎麽了!

赫佩爾的瞳孔深處滑過一抹暗紅,她對自己使用了【憤怒】。

說起來,在剛剛發現這個世界上居然還有靈魂存在的時候,着實吓了她一跳。

但除非這靈魂自己試圖向她發出聲音,并且拿出足夠的供奉,否則赫佩爾是看不到它們的。

但是亡靈已經一無所有了,它們連性命都丢了,哪裏還有有價值的東西能供奉。

所以西海那次,那些亡靈,将自己的記憶和最後殘留于世的情緒,雙手奉上。

以此為交換,希望換取【複仇】。

這是筆非常劃算的買賣,赫佩爾拿到的價值,是遠遠高于殺死那個海賊團團長要花費的力氣的。

所以當時,稱之為潛意識也好,稱之為惡魔果實的意識也好,總之有個什麽東西替她先答應了。

估計就是她被一分為二,飄在空中後,那個在身體裏仰視她的存在吧。

總之,這份【憤怒】,來自亡靈,來自靈魂,所以也是直接作用于靈魂。

亡靈的悲憤,是很極端的。

因為失去生命所以極度的悲傷,因為失去未來所以極度的憤怒。

故而在試驗中被深藍色打中的海賊們,被席卷在巨大的悲鳴裏,那悲傷太過刻骨,甚至到了無法自控的地步。

而被暗紅色打中的幹部,則是被無論如何也要擁有未來的憤怒所裹挾,為了活下去,反而非常理智的選擇了存活率最高的方式退場。

現在,赫佩爾對自己使用了憤怒。

但她身為這些供奉的主人,可以自己選擇因何而憤怒。

“哪裏都很唯心好吧!什麽叫想象有層流動的铠甲依附在皮膚上啊!靠想象真心換真心嗎!”

嗯,她選擇了為鼯鼠說她懈怠而憤怒。

她明明有好好研究的!但被鼯鼠這麽一說,她突然就産生了逆反心理,非要掰扯一下武裝色霸氣的感悟方法奇葩。

只是這樣一來,她就無法持續使用見聞色霸氣,因為那是只有冷靜下來才能發動的能力。好在,她還能【聽】,果然還是她的老夥計更靠譜。

“真是不錯的家庭氛圍,你說是吧,薩卡斯基。”同樣在圍觀的澤法,和赫佩爾在一起待久了之後,也開始習慣性會打趣幾句,有幾分年輕時的樣子了。

被稱作薩卡斯基的男人壓了壓戴在頭上的海軍帽,沒有說什麽。

湊熱鬧從來不肯落下一場的卡普,突然不知道從哪裏冒了出來。

他看向非常混亂的場中央,大笑着舉起拳頭:“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們在玩什麽?老夫也來試試!”

卡普中将将雙拳都包裹上武裝色霸氣,氣勢如虹的沖向了舅甥二人。

像是突然被遠古兇獸俯視,赫佩爾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她瞳孔不受控制的收縮了一下,然後拼了老命的想要遠離現在站的地方。

怎麽回事啊這個臭老頭!!他是打算殺了她嗎!!!

卡普的速度太快了,在赫佩爾成功起跳之前,他的拳頭已經落下。

躲躲躲躲躲不開啊??!!!

不知道自己已經露出宛如名畫吶喊一樣的表情,赫佩爾在最後關頭扔掉了手裏的木刀,将雙臂交叉舉在頭頂,且加大了施加給自己的憤怒。

武裝色,武裝色霸氣趕緊給我出來啊!

時間像是無限拉長,在高度緊張中,赫佩爾甚至出現了自己被一拳轟飛的幻覺,她眼角抽抽得看着即将落在自己小臂上的鐵拳。

怕疼的人,大概對能夠造成疼痛的傷害會比較敏感。

總之,赫佩爾有預感,要是卡普這一拳揍實了,她大概就不只是感覺疼那麽簡單了。

她近乎是面容猙獰的,咬牙切齒的,千鈞一發的,在卡普的拳頭怼到面前之前,磕磕絆絆的用出了一直不得要領的武裝色霸氣。

然後她就被卡普轟飛了,像是一顆人形炮彈,一路高歌猛進,足足在半空中飛了好幾秒,最後重重的砸進遠處本部的側面石牆裏。

“看,這才是教導小輩的正确方法,這不就用出來了嘛,多簡單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唉???卡普中将!!你都對別人家的外甥女做了些什麽啊啊啊啊啊!!!!”

在附近圍觀的海軍們,在目瞪口呆的短暫安靜後,紛紛開始強烈譴責起卡普中将來。

而卡普滿不在乎的站在原地挖着鼻孔:“啊?你們在那叽叽喳喳的說什麽呢,這不是挺好的嗎?”

“哪裏好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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