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這是什麽?”

“是生命卡。”

通讀過《帶你認識偉大航路》的赫佩爾悟了, 她新奇的打量着鼯鼠手裏拿着的大白紙:“舅,你燒一下呗,快讓我見識一下傳說中水火不侵的紙。”

他們此時正在鼯鼠的書房, 隔着他的書桌面對面坐着。

鼯鼠拿赫佩爾的話當耳旁風,他拿起其中一張,撕下一個小方塊, 然後在邊角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他把這一小片生命卡放在赫佩爾面前,在松手的那一刻, 這張小紙片果然開始向着鼯鼠緩慢移動。

“這是在大海上唯一能相聚的方法, 是很重要的東西,要随身攜帶知道麽。”

鼯鼠又把另一張白紙撕下一角,這次寫上了赫佩爾的名字。他邊寫邊說:“這張小的我留下了,大的那部分你收好,但是不要分給不能信任的人。”

“我知道我知道,生命卡會一直向主人移動, 會暴露自己的位置,不可輕易交付嘛,我背過的。”

赫佩爾選擇用搶答來堵住她舅的長篇大論。

計劃通。

她湊近擺在自己面前, 那張屬于她自己的生命卡:“說起來, 這張紙上确實有我的氣息, 感覺怪奇怪的。”

“嗯?什麽氣息?”

“就是我啊, 靠的越近感覺得越清楚,就是比較微弱。”

并不能感覺到什麽氣息的鼯鼠沉默了一下,垂眸看向自己的生命卡,直接發動了見聞色。

但是并沒有産生什麽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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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吟了一會, 開口說道:“這可能又是你那果實能力的延展, 我是感覺不到的, 你不要……”

“不要和別人提起,我知道,我知道。”

再次及時搶答的赫佩爾嘿嘿笑着:“我知道啦。”

海軍本部都是些糙漢子,将級往上已經成婚的,更是一只手就能數得過來。

家裏沒有女主人操持,又沒有長輩提醒,以至于這些将領對節日都是可有可無的态度,哪怕跨年也是如此。

毫無儀式感。

今年跨年的日子其實非常巧,剛好接在周末後面,新年是有三天假的,所以這次連在一起足足有五天。

往年海軍本部都會組織一場聯歡會,所有報備過留守本部的海軍,都會收到至少一張門票,沒什麽安排的海軍都會前去觀看,畢竟是每年的保留項目,質量還是不錯的。

鼯鼠因為攜帶軍屬,所以拿到了兩張門票,他問赫佩爾要不要去看。

赫佩爾盯着花花綠綠的門票遲疑了一下,還是拒絕了:“不太想?我比較想去參與下花車游街。”

就像海軍內部有跨年活動一樣,馬林福德的本地居民們,也有自己的慶祝活動。

倒不是赫佩爾對聯歡會的興趣不大,只是如果去參加的話,難免會讓她聯想到春晚。

她對跨年還是很期待的,并不想被動破防。更何況,她還約了艾比呢。

被拒絕的鼯鼠也知道赫佩爾約了朋友一起出去玩,便沒再堅持,他想了想,轉而說道:“那晚上的聚會要不要來?可以帶着你的小朋友一起。”

“當然要去!記得幫我留兩個位子!”

過節怎麽能不聚會呢!

馬林福德是春島,所以即便在年末,也依舊綠意盎然。

街道上到處都是穿着鮮豔衣裙的女孩子,這是馬林福德的習俗之一——要在跨年這天換上顏色明豔的衣服,尤其是女孩,以此表達在過去的一年有好好成長,新的一年更要像花朵一樣綻放,常開不敗。

男孩子們則是穿戴上繪制着猛獸的護肩,放眼望去,多數是畫着老虎或雄鷹的樣子,借以寄托他可以成為一個勇敢又

有擔當的男子漢的美好祝願。

艾比将一件印有太陽花的明黃色無袖鬥篷披在赫佩爾身上,并系上了一顆扣子以防掉落。

“喜歡嗎?”

因為打了石膏不方便穿連衣裙,所以艾比別出心裁的幫她準備了長披風,現在赫佩爾已經可以完美融入馬林福德的本地隊伍了。

“超——喜歡!”

赫佩爾對着鏡子裏的自己冒出了星星眼。

鼯鼠是個梳頭發的高手,在赫佩爾出門前,鼯鼠給她編了蓬松的魚骨雙馬尾,還在她淡粉色的頭發上別了幾朵飽滿的雀谷花,這種花有點像是放大版的茉莉,層層疊疊又香氣撲鼻。

淡粉、明黃、薄荷綠,都是讓人眼前一亮的顏色,赫佩爾現在像一顆招人喜愛的馬卡龍,在店裏消遣的客人們都露出了善意的笑容。

艾比穿着印有大團花朵的橙紅色長裙,跟在赫佩爾身後離開白梅,一起走向坐落着奧克斯大鐘的廣場。

誰不喜歡過節呢?

可以不用工作,不用再圍着別人轉,有充足的時間得以自由支配,與朋友相聚也好,自己宅在家也罷,只要是能讓自己開心,怎麽選都行。

廣場上已經聚集了大批前來游玩的市民,往常晚上才開張的小鋪子,今天早早就開始營業。

赫佩爾張着嘴,正等待她的鳥媽媽投喂她烤鱿魚。

艾比已經很久沒有出來玩了。

從她比赫佩爾還要高漲的熱情來看,艾比大概十分投入于這份久違的自由吧。

春島最不缺的就是綠植與鮮花,廣場上到處都是出來擺地攤的市民,比起掙點錢,他們更多的是在炫耀自己的手藝,看看誰編的鮮花手環或花冠更受人歡迎。

赫佩爾是一點也不挑,她覺得誰編的都很好看,恨不得每個攤位上都要買兩串。

但是她的雙臂都打着石膏,沒有辦法帶,所以艾比把鮮花手串都系在了她的頭發上,赫佩爾現在已經變成了整條街上鮮花最多的崽。

奧克斯大鐘就在廣場的正中央,據說在今天零點到來之前的最後八秒,會有人來敲響它。

為了感謝過去的一年,會敲響八次。

為了迎接全新的一年,會敲響八次。

這是一場跨越兩年的十六次祈福鳴鐘,是馬林福德每年跨年必備的儀式,寓意為結束與開始。

而現在,奧克斯大鐘附近聚集了很多小孩子,他們舉着自己的小風車,正繞着大鐘的底座轉圈圈。

跑着、鬧着、追逐着。

也有小孩子爬上了高高的底座,正坐在上面吹着泡泡。

一串串肥皂泡被微風送向四周,成為祭典的點綴。

花車游街開始了,他們将從奧克斯大鐘開始,環繞主城一圈,最後再回到奧克斯大鐘。

與之前在庫庫倫島看到的,那些金碧輝煌的王族花車不同。

馬林福德的花車,是更加絢爛的,輕盈的,充滿人間煙火氣的。

“天啊,簡直就是鮮花瀑布嘛。”

赫佩爾跟艾比随着人群一起向花車走去,打頭的一架花車是神社的模樣,制作這架花車的匠人一定很用心吧,連梁柱的內側都有仔細的雕刻上色。

大型花車足足有十米高,上面站着精心裝扮過的表演人員。她們載歌載舞,在旋轉時還不忘與兩側的市民招手互動。

兩個頭一次參與馬林福德跨年慶典的人,一起兩眼放光的看着,發出傻乎乎的感嘆,然後一起跟着游行隊伍向前移動。

她們參觀完一架又一架,反複驚嘆,應接不暇。

“耶~怎麽說呢,就是看起來很好拐賣的樣子嘛~”

同樣沒去參加聯歡會的波魯薩利諾,此時正坐在廣場附近咖啡店的

露天陽臺上,他慢悠悠的跟同樣坐在這裏的火燒山感慨:“真有活力啊,看得我都想也去追車了~”

火燒山中将咬着雪茄,他吸了一口後緩緩吐出,在煙霧缭繞中接話:“然後再玩一次大冒險?”

當初他們四個人玩抽鬼牌後的懲罰游戲,在卡普的大嗓門下,已經變成了人盡皆知的趣事。

被揶揄的波魯薩利諾并沒有惱羞成怒,他仍是拖着自己獨特的長調子,端着小巧的咖啡杯,抑揚頓挫的說着:“耶~真是可怕啊~”

赫佩爾的注意力已經被花車吸引走了,所以她并不知道發生在附近的小插曲。

就這一會的功夫,她們已經跟着游行的隊伍走到了商業街。

這邊大都是正在購物的女孩子,所以街道上徹底變成了顏色的海洋。

穿着紅色襯衫的薩卡斯基拎着一兜辣椒路過這裏,竟是毫無違和感。

他平靜的走在歡呼的市民中間,還會給擠過來看花車的小孩子讓路。

在看到眼熟的赫佩爾時,眼神在她淡粉色的頭發上停留了一會——粉色的?是他記錯了麽,前天見到的時候确實是紫色頭發吧?

這個微小的疑惑,在薩卡斯基腦子裏轉了一圈後便散去了。他看了眼赫佩爾被固定住的雙臂,壓了壓帽檐,沉默的接着往家走。

赫佩爾根本沒見過薩卡斯基,她感受到視線後,回頭看了他兩眼,發現不認識,便轉頭接着追着花車跑了。

艾比在路過玩具店時,也買了一個小風車。她害羞的笑着,有點不好意思——街道上拿着風車的都是十來歲,或者更小的孩子。如果只有她自己的話,可能即便很想要也不會去買吧。

艾比看了眼蹦蹦跳跳的赫佩爾,那點羞澀便被風吹散了。

為什麽呢?似乎兩個人一起玩鬧的話,幼稚的事情便不再是幼稚,艾比覺得她現在甚至有勇氣再去買個泡泡槍。

“啊!你買了風車嗎!我也要我也要!”

“我當然買了兩個,你看,這個藍色的是你的。”

但是赫佩爾沒有手拿,她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艾比舉着兩個旋轉的小風車,在她面前比比劃劃。

赫佩爾現在不覺得一個星期就能長好骨頭快了,她甚至覺得慢。

要是能像鬼蜘蛛中将那樣用頭發就好了,她可以用頭發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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