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不妙啊。

鼯鼠居然一直沉得住氣, 既沒有說教,也沒有男子單打。

……嗯, 果然很不妙啊。

他們已經順利返回了G1基地, 在赫佩爾簡單的講了下那些小孩是怎麽回事之後,庫贊帶着銀行卡和幼崽們,登上了返回馬林福德的軍艦。

赫佩爾站在港口跟他們揮手告別。

随着軍艦消失在視野裏, 有某種汗毛倒豎的錯覺,緩緩爬上了她的神經末梢。

赫佩爾一頓一頓的, 像是上了發條那般, 緩慢的轉過頭,看向跟她一起目送庫贊離開的鼯鼠。

小貓頭鷹打了個哈哈:“那什麽, 咱回去吧?”

鼯鼠點頭, 率先走向基地。

從這一天開始,赫佩爾被看似平靜的鼯鼠,按在了G1基地裏。

在得到他的同意之前, 赫佩爾不可以離開G1。

似乎很苛刻, 但赫佩爾知道,她舅在變相的保護她。

不可以離開, 換句話來說, 就是沒有人可以帶走她。

鼯鼠給小貓頭鷹戴上了一個海樓石手環。

雖然那個機械鎖, 赫佩爾随随便便就能打開, 但是她想了想居然在不安的鼯鼠。

啊,果然還是先戴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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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上海樓石手環的赫佩爾, 開始了“暗無天日”的加訓時光。

每一天,每一天, 等待着她的, 都是無窮無盡, 仿佛永遠也做不完的訓練。

沒有聲音吵她後,每天都被逼着走向體力極限的小貓頭鷹,過上了睜眼訓練,閉眼睡覺的健(mei)康(hao)生(sheng)活(huo)。

這一關就是一年,期間,除了一直打不過的大魔王鼯鼠,赫佩爾已經把G1基地上到副官下到普通海兵都PK了個遍。

不得不說,戴着海樓石做訓練,簡直就是在為難鳥。她從最開始的跑個800米都費勁,到最後,已經能面不改色的應對海兵的車輪戰了。

就在她的訓練逐漸有起色的時候,馬林福德傳來了大新聞。

赫佩爾看着刊登在報紙上的新·三大将,了然的點點頭。

三位大将被授予了新的稱號,分別是青雉—庫贊、黃猿—波魯薩利諾、赤犬—薩卡斯基。

而新任的海軍元帥,則不出所料的,是戰國。

新的時代來臨了,要加油啊,庫贊。

赫佩爾看着報紙上對三大将簡短的介紹:這個薩卡斯基,一看就是鷹派的人,在預料之中。

但是波魯薩利諾,嗯?

赫佩爾摸摸下巴,回憶了一下波魯薩利諾往常為人處世的細節。

從實力和能力的層面上來說,他是完全不墜大将之名的,但他是哪一派的人呢?

小貓頭鷹難得的有些沒想明白。

難不成,波魯薩利諾的成功上位,是一場屬于社畜的勝利?

她眨眨眼睛,決定先不去思考這些離她太遠的事。

在終于熟練掌握海軍六式和武裝色霸氣後,鼯鼠終于點頭,同意赫佩爾取下海樓石。

赫佩爾在摘下海樓石的那一刻,有一種重獲新生的感覺——就像是一個有着七百度近視眼的人,終于能戴上眼鏡那樣,世界重新清晰了起來。

歡呼雀躍的赫佩爾,還以為自己的苦難已經結束了,但鼯鼠笑着戳破了她的白日夢。

他将那把跟了赫佩爾很久的鐵鍬,放在了赫佩爾面前:“當初五萬棵樹的約定,你是不是連一萬五都還沒種到呢?接着種吧,直到說出你的體悟為止。”

赫佩爾呆滞的握着她的老夥計。

一時拔劍四顧心茫然。

她依舊不能随意離開G1基地,但已

經被允許跟随軍艦一起出航執行任務。

因為出航是難得的放風時間,所以每次被放出去的時候,赫佩爾都跟撒歡一樣,到處逮着海賊錘。

越是地盤大的海賊,她錘得越痛快,因為地盤大,就意味着可以多在外面浪幾天。

銷聲匿跡一年之久的海賊獵人【鸮】,突然強勢回歸。海賊們發現,她還是那麽喜歡破壞海賊船,所到之處,也依舊是鬼哭狼嚎,使人聽之心悸。

淵被沿途的負面情緒喂得飽飽的,它已經禁食一年了,所以,終于能出來吃吃吃的淵,每次都是沖在最前面的那個崽。

它歡欣着鋪開高漲的陰郁情緒場,像是一場海嘯,摧枯拉朽般的,将目之所及的海賊勢力全數吞沒。

赫佩爾的日常,也從睜眼訓練閉眼睡覺,變成了訓練→出航→種樹→訓練→出航→種樹的無限循環。

她居然有點開始懷念曾經帶着海樓石的日子,畢竟,那個時候,至少還能睡個覺。

因為被鼯鼠盯着,所以赫佩爾完全沒有去賭場的機會,但是她抽空去了趟銀行,把紅先生名下所有的資産,都轉移到了一個新開的賬戶裏,挂在了自己的名下。

她還一個不落的,把被她錘爆的海賊,帶回G1基地換成了錢。

給G1撥款的政府財務,其實很想拒絕,但赫佩爾只是軍屬,并不是海軍,且她還是一個比較有知名度的海賊獵人。

所以赫佩爾提出要兌換懸賞金這件事,在程序上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赫佩爾愉快的卡着bug套着現,并把拿到的懸賞金,轉手打到了庫贊的工資卡上。

庫贊在分配“私活”的時候,并沒有故意隐瞞這些資金的來源,但也沒有主動宣揚。

想要知道的人,都已經知道了站在庫贊背後的是赫佩爾,而不關心的人依舊不關心。

只從這一件小事上,庫贊就輕而易舉的,把同僚們的立場摸了遍底。

他差不多已經心中有數了。

在世界迅速發生變化的時候,赫佩爾正在鼯鼠的高壓下,勤勤懇懇的種着樹。

她把整個G1基地能種的地方都種了個遍,如果不是時不時的出航,她差點以為自己又穿越到了某個以綠化世界為榮的地方。

在赫佩爾強大的情報能力的支持下,鼯鼠在新世界的工作,展開得十分順利。

不僅僅是站穩腳跟,甚至是開拓出了屬于海軍一方的勢力範圍。

戰國元帥趁熱打鐵,立刻拍板決定,要在新世界建造G2,打造一個全新的要塞,與G1呈守望相助之勢。

戰國跟鼯鼠用遠距離的通視電話蟲開了一個“視頻會議”,敲定了一下關于建造G2的人手問題。

在把小貓頭鷹扣下的這幾年裏,鼯鼠自己也沒離開過新世界。那些每隔一段時間,就要回本部參與一次的中将會議,通通被他委派給了副官。

問就是沒空。

反正現在的海軍元帥是戰國,而且他又沒打算再往上升職,鼯鼠現在硬氣得不行。

已經到了無欲則剛的階段。

卡普對此非常“欣慰”,時不時還要當面嘲笑一下戰國的魅力不夠。

已經被鼯鼠攥手裏3年的赫佩爾,在她14歲生日那天,拿到了新的任務大禮包。

鼯鼠要她帶隊去選定的島建造G2,搭把手的同時,還要負責保護島嶼不被來犯的海賊破壞。

他還特意強調了,要赫佩爾把那座島上,因為要建房子而被砍伐的樹,重新種一批回去。

赫佩爾:……?

赫佩爾:???!

舅啊!這是生日禮物嗎!這哪裏都不太對吧!

可憐的小貓頭鷹,苦大仇深的,開始了自己包工頭

的身份體驗生涯。

因為怨念深重,所以她對每一個不長眼睛來搗亂的海賊團,都下了狠手。

偶爾還會把有糟糕氣息的海賊,倒挂在島嶼四周,等他們曬蔫吧了再丢去G1換錢。

這種行為,使得【鸮】在海賊世界裏的傳言愈發離譜,但赫佩爾并不關注那些。

她日複一日的,在山裏砍樹又種樹,一路踩過支離破碎的殘枝,又賦予這座山新生的幼苗。

赫佩爾一直【聽】着這座山,【聽】着沒有太多喜怒的植物。

并沒有穿鞋的她,雙腳踩在松軟的泥土裏。

她用同一把鐵鍬,結束一棵樹的生命,再種下全新的循環。

于是在某一天,在這種無論她如何剝奪又賜予,都反饋給她以平靜的山裏,赫佩爾突然就明悟了,何為生命歸還。

她欣喜的跟鼯鼠分享她的發現,向他炫耀已經能自如控制的長發,并宣布自己已經從種樹裏畢業了!

鼯鼠神色微妙的看着掌握了生命歸還的赫佩爾,他還真是頭一次知道,原來種樹種多了,還有這種效果。

又一個能夠拖延時間的方法消失了。

但鼯鼠只能裝出“一切盡在掌握中,沒錯這就是我的目的,你居然花費這麽長時間才明白,我當年五棵樹就想明白了。”的樣子。

他誇獎了外甥女幾句,又再次強調不可驕傲自滿,然後就把她趕回去接着監工了。

時間匆匆而過,馬上就要到赫佩爾16歲的生日了,鼯鼠站在辦公室的窗戶面前,看着樓下因為掌握了生命歸還而開心,正蹦蹦跳跳的往基地大門走的外甥女。

都已經是快長到他肩膀高的大姑娘了,還跟小時候一樣沒個正型。

他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出。

鼯鼠眺望了一會晴空萬裏的天穹。

他覺得,好像是時候該放手了。

他已經盡他所能,給赫佩爾足夠的成長時間,已經不能再把小鳥關在籠子裏了。

嘛,等她16歲生日那天,就讓她繼續自己的旅行吧。

……嗯,希望她不要闖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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