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好好的一個賭場, 被赫佩爾硬生生變成了演唱會現場。
她的身後站滿了給她應援的賭客,那真是男女老少齊上陣的豪華場面。
地位高也好,地位低也罷, 在這一刻已經沒有區別了。
反正大家都已經是有錢人。
西裝革履的老先生, 可以跟湊不齊一雙鞋子的小夥子勾肩搭背;珠光寶氣的年輕女士,也可以跟兩鬓斑白的老婦一起挽着手跳舞。
此刻,除了臉色慘白的荷官,在這張賭桌面前, 再沒有一個人不快樂。
快要嗨翻天的大廳,吸引了一笑的注意力。
他結束了自己的輪|盤游戲,打算去聽聽發生了什麽。
一笑拿起自己的導盲杖, 拄在地上敲了兩聲。
之前因為跟着他選顏色而大賺一筆的人,急忙殷勤的為他引路。
這可是財神爺,不能讓財神爺摔着了。
一笑就這樣,被“追随”他的賭客們, 簇擁着來到了赫佩爾所在的大廳。
“呦西,這一輪我要賭大。”
“聽到沒, 快選大!”
“噢噢噢!!大大大!!我也賭大!”
“奇跡啊!請再次光臨吧!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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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笑站在人群的後方,安靜的聽了一會。
他又用盲杖輕輕點了一下地面:“這邊似乎也很有趣, 聽得老夫也想賭一局。”
站在他前面的賭客聽到一笑的自言自語,熱情的轉過身拍拍他的肩:“嗯?大叔你也要加入嗎?來來來,我跟你說, 跟着這個大美人一起選!保你沒錯!”
“哈哈哈哈是啊!咱們只要押她贏就好了!反正輸了也有十倍的賠款!嘿,不加入簡直是傻子啊!”
在暴富光環的照耀下,即使是往日最刻薄的人, 也展露出了親切的一面, 沒有人嘲諷看不見的一笑, 也沒有人覺得他是來分走自己財富的。
因為有赫佩爾坐鎮,所以在座的各位都不是輸家,唯一受到傷害的只有莊家,但是誰會在乎莊家賠了多少錢呢?
他們搖頭晃腦的搭着彼此的肩膀,高舉着侍者端來的烈酒,一起碰杯慶祝。
“幹杯幹杯,你好啊百萬富翁,哈哈哈哈哈!”
“哦!這個稱呼真棒!很不賴嘛你這個有錢人,啊哈哈哈!”
赫佩爾注意到被賭客們讓路走進圈裏的一笑,她一邊将籌碼山全部推進大,一邊跟一笑打招呼:“喲,大叔,你不玩輪|盤了?我還尋思一會去你那也玩兩局呢。”
一笑在熱心賭客的張羅下,也把他的籌碼擺在了大的位置。
他閉着眼睛,順着聲音轉向赫佩爾的方向:“這邊實在是很熱鬧,聽得老夫也有點心動了,哈哈哈。”
赫佩爾端起自己點的咖啡喝了一口:“老夫?不是吧大叔,你連一根白頭發都沒有,幹嘛自稱老夫,心态要年輕點才行啊。”
就在赫佩爾還想跟一笑多聊兩句的時候,賭場的負責人舉着正在通訊中的電話蟲,也擠進了人牆裏:“讓讓,讓讓!喂,鸮!我們東家要跟你聊聊!”
赫佩爾又喝了一口咖啡,懶散的坐在椅子上,等着那個負責人“跋山涉水”的走到她面前。
給她應援的賭客們,被一句‘東家’吓得醒了酒,他們後知後覺的想起,這裏是白胡子海賊團在罩的島嶼。
在一片竊竊私語中,赫佩爾淡定的接過電話蟲:“摩西摩西,什麽事?”
電話蟲裏傳來馬爾科的聲音,還是那麽有氣無力的感覺:“差不多可以了,小鳥,別太欺負他們了喂。”
赫佩爾挑眉,看着同樣頂着一個菠蘿頭的電話蟲:“哈?我欺負誰了?”
她用閑着的另一只手
,抓了一大把籌碼,向後抛向了人群裏,高聲問他們:“我欺負你們了?”
“沒有!!!”
人們被從天而降的大額籌碼迷花了眼睛,邊搶邊胡亂歡呼着。
“如果這也算是欺負!請務必每天都欺負我!!”
“就是就是!快點欺負我吧大美人!!!”
坐在一旁的一笑,聽着高喊虎狼之詞的賭客們,微妙的抿了下嘴。
而赫佩爾則是一臉嚣張的,對着電話蟲繼續說道:“聽到沒,我可沒欺負人。”
馬爾科手裏的電話蟲,将赫佩爾挑釁的表情學得出神入化,看得馬爾科青筋直跳。
赫佩爾又往人群裏抛了一把籌碼,在一片鬼哭狼嚎的背景音裏,慢悠悠的對馬爾科說:“好了,不要在意這些小事,說點正經的。”
她翹起二郎腿,将籌碼全部推向小之後,又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我還真是賺了不少錢呢,已經可以開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的宴會了。吶馬爾科,把白胡子海賊團,全員,都帶來火山島吧~”
在賭場負責人逐漸呆滞的目光裏,赫佩爾笑眼彎彎的發出邀請:“我想過節,但是最近沒有節日可過,所以我打算自己開個溫泉嘉年華,是狂歡節哦,要來參加嗎?一起來玩吧~”
“……你該不會,從一開始就打的這個注意吧?”
“嗯哼,你在說什麽?貓頭鷹聽不懂诶。”
赫佩爾這邊打着電話,那邊也沒落下賭大小,在這東拉西扯的幾句話的時間裏,她又把自己的籌碼翻了幾番。
在發現這混世魔王跟東家是舊識的時候,賭場負責人已經面如死灰,腦海裏已經出現了自己化身乞丐沿途乞讨的幻覺。
“快點來,尤其記得帶上你老爹,白胡子海賊團的諸位想來的都可以來,一起來開宴會吧~放心,養得起!”
放下豪言壯語的赫佩爾,拍了拍自己的籌碼山,被她拍倒的籌碼噼裏啪啦的散落在桌面上,好聽極了。
她沒等馬爾科再回話,就直接挂斷了。
赫佩爾将電話蟲抛回在一邊裝雕塑的負責人手裏:“你剛才叫我什麽?嗯?瘋子?”
咦咦咦?她她她她她怎麽知道的!
負責人磕磕巴巴的試圖圓過去,就在他絞盡腦汁想要翻篇的時候,赫佩爾已經把她已有的全部籌碼賭在了大上。
“朋友,這一局我要是再贏,你可就一無所有了。”
已經破大防的荷官,麻木的搖着骰蠱,他已經想開了,反正最差不過是還一輩子債,有白胡子海賊團的庇佑,他是不會被賣為奴隸的。
負責人雙目圓睜,因為過于驚恐,連原本卷翹的小胡子都要吓直了:“等等等等等!”
然而荷官已經打開了蓋子,幹巴巴的宣布了結果:“哦,是大,恭喜。”
喀嚓。
啊,是理智裂開的聲音。
轉瞬間一窮二白的負責人,覺得自己已經走上了末路。
赫佩爾在玩的,一直是贏家翻倍的賭大小游戲,所以越滾越多的籌碼,逐漸向一個更可怕的數字奔騰而去。
賭場負責人表情空白的,看着再次把所有籌碼都押在大上的赫佩爾,撲通一聲跪下了,他鬼叫着:“小祖宗!我的小祖宗!別再賭了!賭博是不對的!你家大人沒有告訴過你遠離賭博嗎!賭博就是惡魔!是惡魔!!!”
“哈?你在開什麽玩笑,我怎麽可能讓家裏人知道我在幹什麽。”
赫佩爾對着賭場負責人露出了一個“惡魔”的微笑:“賭完這一局就收手,嗯?”
一笑老神在在的跟着押了大,他靜坐在喧鬧的賭桌面前,覺得這一幕實在是個黑色幽默。
原來賭場老板,也有大喊賭博可恥的一天。
荷官再次打開了蓋子,他安詳的看着骰子的點數,平靜的報出結果:“嗯,還是大。”
賭場負責人捂着心髒躺倒了,他拒絕去計算那個天文數字。
赫佩爾在“追随者”狂熱的歡呼聲裏,伸出腳,踢了踢負責人的小腿:“別躺着,起來幹活了,你現在可要給我打工還債。我要買下這座城市的三天,聽到沒,給我組個全島的嘉年華局,幹的漂亮點。”
赫佩爾随便抓了一把籌碼,撒在負責人的肚子上:“我要過狂歡節。”
能夠爬到賭場老大的位置,腦子和實力缺一不可,或許還需要一點運氣。
顯然火山島的賭場老大,也是這樣一個狠角色。
雖然他表現得一直很诙諧,但那何嘗不是一種保護色。
畢竟,白胡子也好,鸮也好,無論哪一邊,都遠遠超出了他可以應付的範圍。
明明身在同一個時代,明明就坐在面前,但負責人時常覺得,他們不在一個世界。
束縛着他的規則,束縛不了他們。
負責人躺在地上,仰視着悠閑的喝着咖啡的年輕女人。
他聽懂了她的潛臺詞,原來如此,看來他還是有一點運氣在的。
負責人再次戴上了那個冤大頭的面具,表情誇張的從地上彈了起來。
他将撒在自己肚子上的籌碼收好,雙手握拳,雙眼仿佛燃燒起充滿鬥志的火焰:“不就是組織個大型嘉年華麽!小菜一碟!!”
他微微彎腰,湊近赫佩爾,比了個貝利的手勢:“就是這個資金,嘿嘿。”
赫佩爾指向那個倒黴荷官:“讓他幫你算算欠了多少債,從債裏倒扣直到抹平,再多的就從我的籌碼裏出。”
她大手一揮:“三天三夜,吃喝住免費,溫泉免費,都算我頭上!”
“好的好的!那這個狂歡節,從什麽時候開始?”
“嗯?不是已經開始了嗎?”
赫佩爾示意賭場負責人看向她身後的賭徒:“這還不夠狂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