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十三、躲不掉的逃不了

因為不要命喝酒的那天丁師爺一整天都沒有吃具有實際效力的食物,才導致低血糖、低血壓、胃粘膜受損,基本上睡上一覺就能夠生龍活虎。

所以活過來的丁一寧一看自己又在醫院裏頭,冷飕飕的眼刀子就開始直戳邵亮。

等晁遠做好晚飯回到醫院的時候,邵亮已經被插得體無完膚了,見到晁遠就跟見到救世主一樣,臉上挂着兩行寬面條撲進了他懷裏。

“阿遠——”

晁遠手裏還端着湯,一腳将邵亮踢到一邊,看着丁一寧面無表情地說道,“沒死是命大,留着點力氣續命。”

丁一寧也就只敢招惹邵亮,碰到晁遠他也不敢太得瑟,乖乖地吃着晁遠做的可口飯菜,享受得恨不得當場升天。

邵亮嫌棄地直撇嘴,“你說你,搞一夜情都能給自己整這樣,我怎麽發現你越來越沒用了啊?”

丁一寧的臉還氤氲在海帶排骨湯的熱氣之中,眼皮子都沒擡,淡定說道,“滾蛋啊,別影響我吃飯心情,阿遠,你得管管。”

晁遠将水煮蛋剝好遞給丁一寧,突然擡手拍了拍他的腦袋,在丁一寧詫異的眼神中淡淡說道,“我們确實是在用職業道德換取金錢利益,可我們永遠都必須懂得自愛和自律,不然遲早有一天會被道德底線活活勒死,當初寧遠成立的時候這是我們達成的共識,丁一寧,你不能越活越回去,自己要疼自己。”

丁一寧捧着大飯盒,看着晁遠淡然可靠的眼神,鼻子一酸,趕緊低下頭,沖着排骨湯死命撐大眼眶,才沒讓眼淚流出來。

平靜之後才能若無其事地說出口,“莫然回來了。”

晁遠一愣,他是大學畢業了之後才和邵亮認識的,在一起之後就夥着丁一寧創辦了寧遠,這才和丁一寧漸漸熟悉起來,對丁一寧生命中這個傳說中的男人他素來耳聞從未親見。

邵亮的臉色卻是驟變,眼神反複了許久突然皺着臉說道,“啧,來了來了來了!煙瘾來了!不行,我得抽一根,領導,我請求批準一根煙!”

晁遠将丁一寧手裏的排骨湯拿走,朝邵亮淡淡點了點頭,看着他兔子竄一樣跑出去的背影,心裏突然湧出一股說不出的怪異。

丁一寧顯得有些煩躁,看着沉默不言的晁遠,漂亮的眉毛緊了松松了緊,突然一把握住他忙碌的胳膊,急切地說道,“阿遠,邵亮是真的愛你!”

晁遠一頓,輕輕将丁一寧礙事的手掙開,等一切都收拾妥當了之後,才看着他平波無奇地回道,“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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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既往淡然的瞳仁,裏面卻有着不易察覺的堅信。

“我自己的人我自己會管好,不用你操這份閑心,你需要煩惱的是趕緊想清楚你自己的心到底要放哪兒。”

丁一寧很感激晁遠的理解和體諒,他和邵亮這麽多年鐵兄弟的交情,誰都不忍心打破,早當初他不開竅,後來開了竅全副心思都給了莫然,直到和莫然分手才隐隐覺察出那些往事之中邵亮對他的感情多少是有些不一樣的。

可錯過也是一種緣分,那個時候邵亮和晁遠的感情剛剛起步,他和邵亮也就再沒有提及過那份過了期限的感情。

不是兄弟親如兄弟,甚至勝過兄弟。

晁遠那樣細膩的心思應該早就有所察覺了吧,可這麽多年都沒有抱怨過,甚至是無怨無悔地跟在他和邵亮後頭擦屁股,這已經不僅僅是對他們的信任了,更是對他自己和邵亮之間感情的信任。

丁一寧有時候想想都覺得邵亮那貨肯定上輩子攢了一世的人品,這輩子才遇上了晁遠。

而他一定是上輩子虐慘了莫然,所以這輩子才要以這樣悲催的經歷去償還。

“我不确定我還喜不喜歡他,我能肯定的只有一點,那就是我不甘心,他可以留學鍍金風光無限,如今還能人模狗樣地出國訪問學成歸來,我卻連個律師證都考不到,我丢了感情、丢了夢想、丢了尊嚴,卻依舊一無所有,所以我不甘心。”

丁一寧說得好像是要勸服別人,更像是要勸服自己,晁遠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也根本沒打算去安慰,邵亮靠在門口的牆壁上,任由煙在自己指縫間燃燒殆盡。

一大段令人窒息的沉默過後,丁一寧輕輕說道,“阿遠,替我辦手續,我要回家。”

相比于丁師爺複雜得如同求解NP難題一樣的心思,小警察向前的煩惱就要簡單得多。

眼前這張記憶卡,到底是還還是不還呢?

這是個問題。

本來都已經決定不再有任何牽扯了,三觀不合很鬧心的好麽?可這記憶卡說起來還是那人好心而且免費提供的證據,雖然因為光線的問題最終也沒能分析出什麽來,可到底別人一片好心,就這樣給人家記憶卡扔了也太恩将仇報了吧?

向前撐着腦袋,任由自己在警局一煩惱就煩惱了三天。

路小玲也很煩惱,她原本以為在男性生物衆多的警隊裏找個伴陪她去參加好友婚禮應該是一件極其簡單的事情,可卻是出人意料的艱難,師兄們沒有一個願意也就算了,在她若有似無的邀請之下,向木頭也是無動于衷繼續發揚發呆精神才最讓她痛心疾首。

“所以說,這忙你到底幫不幫?”

“啊?什麽?”

“……”

“不好意思,我剛沒聽,你再說一遍,我保證這回仔細聽,仔細聽!”

“這樣的話你都已經說了不下十遍了……我拜托你能稍微專心點麽?姐妹淘有人結婚請我去參加婚禮,可我不想一個人去被她們取笑,所以你陪我一起去呗!”

師兄們雖然平常對隊花都是任憑差遣的,可讓他們正兒八經地去參加婚禮還是很怪異,更何況,向前最近的狀态很不穩定,讓他跟着小玲一起出去沾沾喜氣也挺好。

所以師兄們寬容了、聖母了、慈愛了,向前還沒點頭,就被師兄們一哄之下莫名其妙就答應了,所以當他一身休閑地接到裝扮精致禮服得體迷人的路小玲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淡綠色的晚禮服搭配雪白的披肩,手上是一款粉白色的手提包,頭發做了臨時的大卷,錯亂有致地順到一邊,松松綁着一朵水晶花,再配合一套并不打眼的淡妝,深邃了眉目,活脫脫就是一個水靈美人。

向前在整個人都不好了的情況下還是由衷贊嘆了一句,“你今天好漂亮啊!”

路小玲的臉有些燒,含羞帶怨地飛了向前一眼,一低頭看到他腳上的匡威,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總之面部表情很豐富。

向前也有些尴尬,摸着自己的後腦勺,“我不知道會這麽正規,不然我回去換一套?”

路小玲一看時間也快來不及了,當即将向前拖上樓,直說,“你穿我哥的衣服看看行不行。”

向前個頭不算矮,踮腳勉強也是能跨入一八零大隊的,可路小玲她哥的衣服穿他身上就是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長短倒是合适,就是好像、貌似、應該、大概……是緊了一點……褲子……

路小玲看着向前微微有些挺翹的屁股,果斷決定視而不見,挽着突然一表人才的向前朝市中心的莎李曼大酒店直殺而去。

“莎李曼夠得上五顆星了吧,你朋友那麽有錢?”

出租車上向前還是忍不住問道,路小玲卻是無奈地聳聳肩,“她之前給個有錢人生了個兒子卻也沒能轉正,所以掉頭就嫁了現在這個老頭兒,不是她有錢,是她男人有錢。”

向前聽得直皺眉,“這不就是、不就是第三者麽?你是她朋友你也不勸勸她?”

“你太天真了,第三者?我朋友告訴我她在她前任那兒保守估計都已經排到第六還是第七了!朋友又能怎樣?她媽都管不了她,朋友怎麽管?”

向前深深地覺得如今女孩子的想法他是真心鬧不明白,大概是表情太鬧心,路小玲被盯得突然醒悟,面紅耳赤地辯解道,“雖然我跟她是朋友,可我和她不一樣,我很保守也很專一的!”

向前理所當然地點着頭,“當然!這才是正常的,她們那都是一種病态的精神世界,不健康,遲早要出事。”

路小玲看着自己又一次被無情擊落的芳心,顯然已經習慣,讪讪笑着,最終還是捂住了自己的臉。

媽呀,這已經不止是木頭的級別了,她得到什麽時候才能攻克這座堡壘,不,先不着急着攻克,首先得讓他開竅!

遇到極其正常的堵車停滞,所以當路小玲拉着向前跌跌撞撞跑進酒店時,婚禮已經開場,他們尋了一處不起眼的角落站了過去,就聽司儀宣布交換戒指。

新郎都有半百了估計,腦袋光榮謝頂,大喜的日子油光滿面滿面紅光,笑眯眯地拖過美麗新娘子的手,一枚兩克拉的施華洛世奇鑽戒就要套上她的無名指。

“給我住手!”

一聲冷凝的斷喝迫使婚禮現場一片安靜,只餘婚禮進行曲孤單地播放着。

向前跟其他來賓一樣将眼光挪到了氣場全開宛如天降的那兩個人身上,突然就笑了出來。

以為再也不會碰面,糾結到底要不要見面,突如其來的照面,就好像老天的一個惡作劇,向前特想拉住丁一寧說一句,“嗨,好久不見。”

路小玲卻是比他快了一步,走上前一把抓住丁一寧旁邊的人,滿眼疑惑地喊了一聲,“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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