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二十、裝13要慎重
“快點啊!”
洗澡又不是投胎,那麽急幹嗎?!
向前忍不住腹诽,壓了一口氣推開了衛生間那扇僞裝得很正常的門。
丁一寧右胳膊的石膏比較大個,所以為了能穿得人模狗樣的出去,他毫不心疼地剪了襯衫的一只袖子,獨臂大俠一樣其實挺喜感的。
向前險險忍住,面無表情地走過去,伸手就開始解丁一寧襯衫的扣子。
“呵呵!呵呵!”
天知道他才剛要解第一顆,這又是怎麽了?!
對上向前莫名其妙又有些惱怒的眼神,丁一寧無奈地聳肩,“我怕癢。”
我還忍!
向前氣呼呼地抿着嘴,一路往下解開到了第三顆,不經意的時候手指會擦過丁一寧漸漸露出來的胸膛,滑嫩的觸感讓他緊張得手心都在冒汗,熱量同步傳向了丁一寧的身體,他看着小警察低垂的腦袋,眼珠子又是滴溜一轉。
“啊~~~”
完全出乎意料之外的一聲喘息,竟然還帶着顫!音!!
向前已經不堪負重的心髒跟着丁一寧的呼聲狠狠抖了三抖,渾身雞皮疙瘩都能給地板鋪一層惡心巴拉的地毯了。
他看着丁一寧,很是嚴肅地說道,“請不要發出這樣的聲音!”
丁一寧繼續聳肩無奈道,“我比較敏感。”
我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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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前死死收住想将丁一寧咬死的利牙,雙手懸空,這一次別說他的手了,就是丁一寧的衣服都被提起再沒有直接接觸那該死的敏感的皮膚!
等襯衫被徹底剝離丁一寧的身體時,向前已經兩眼迷離、眼神渙散了。
丁一寧搭在褲帶上的手一頓,皺眉,“你怎麽還不走?難道還要幫我脫褲子嗎?”
向前腳步虛浮地轉了個身,一步一個踉跄地往前挪着,身後繼續傳來丁一寧惡魔一樣甜美的嗓音,“卧室也要打掃得幹幹淨淨,知道麽?你工作得太不認真了!”
X的,老子又不是來給你做傭人的?!
小警察罵人的詞彙比較有限,而且只有賊心沒有賊膽,連這句只是用了有限的兩個激烈詞彙的話都是在肚子裏完成的。
不過,會叫的狗才不會咬人。
向前忍到了現在,所謂忍無可忍無需再忍,又所謂忍字頭上一把刀啊一把刀,忍着忍着,那刀刃也就被磨砺得越來越鋒利,閃着寒光,一擊必殺。
向前暴走了。
撤走的腳步一頓,他面無表情地轉過身,穩穩當當地站定在丁一寧跟前,一聲不吭,把自己站成了一座雕塑。
丁一寧敏銳地感覺到氣場的變化,警覺地後退了一步,“你幹嘛?”
“看你脫褲子。”向前動了動嘴皮子,說得波瀾不驚。
耍流氓而已,丁師爺會怕小警察?開國際玩笑……
所以丁一寧輕輕一笑,淡定地開始折騰褲帶,折騰了老半天也沒能成功,挑釁地看着依舊面無表情的向前,說道,“你幫我。”
向前一步未動,氣息穩重如山,“你只有一只手殘廢了而已,難道連腦子也殘了,控制不了另一只手了嗎?”
如此具有攻擊性的語言,霸道不講理的氣勢,丁一寧震驚了,愣神了,恍惚了,回過味時登時跳腳,“你才殘廢!你全身殘廢!腦子更是重度重度重度殘廢!不,你他媽壓根就沒有腦子!”
向前沉默了片刻,竟然還能擺出嘴角噙着一絲冷笑的高難度表情,“最起碼我能夠自己脫褲子。”
“你!……@#¥¥%%&&&@@……”
丁一寧被激怒得語無倫次,各種不明意義的謾罵回蕩在小小的衛生間裏,而他今晚第二次腦抽做出的驚人之舉,就是當着小警察的面狠狠抽掉了自己的褲帶,然後利索地脫了自己卡其色的休閑褲,甚至是将控制不住的怒氣全部撒向了那條可憐的褲子,它被主人狠狠碾壓了一下之後就被一腳踢向了陰暗的角落。
向前眼神深邃地盯着丁一寧只剩一條內褲的漂亮身體,倒三角的體型,體态修長高挑,肩膀不算寬,腰部精瘦緊致,兩條腿特別直,最主要的是,皮膚白皙柔嫩,一點都看不出來這是一個已經二十八歲了的青年的身體。
怒氣沖天得整個胸膛都在劇烈地起伏,胸前殷紅的兩點在動感中更具誘|惑力,讓人忍不住想走上前去品嘗一番。
“接着脫。”
死人一樣平波無奇的聲音,丁一寧一窒,一口氣險險卡在喉嚨口,想都沒想飛起一腳就踹向了向前,破口大罵,“脫你媽!”
“啊!!!——”
丁一寧腳下打滑了。
怎麽會呢?按道理小警察應該給衛生間打掃得很幹淨了呀?
時間往回倒個一分鐘就好,丁一寧可憐的褲子被主人一腳踢向角落後,委屈得不行不行的,所以決定報複社會,也算是肩負重任滿足各位看官(喂!),成功撞翻了一旁的清潔劑,稀釋度1%,茉莉清香型。
慢鏡頭之下,丁一寧為了使出一記漂亮的回旋踢,特意往前踏了一步的左腳刷得就踩到了地上的清潔劑,擡腿轉腰的動作已經起了個頭,所以毫無意外地重心不穩失去平衡,身體後仰不留情面地就要砸向冷冰冰硬邦邦的地磚。
丁一寧震驚了,滿臉驚悚地瞪着眼,預想着那非人的疼痛皺着臉緊緊閉起了眼睛,只不過兩只手卻是一通亂揮,下意識期盼着上帝能伸出溫暖的手。
無視那只因打了石膏而讓驚險的氣氛莫名變得有些微妙的右手,向前還是在第一時間條件反射地伸出了那只上帝的手。
肉體猛烈地撞擊到地磚上的聲音讓人牙根都發寒,丁一寧一邊念叨着“死定了死定了”,一邊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空中完成了一個華麗而優美的一百八十度大旋轉,撲通亂跳的老心肝從嗓子眼落回肚子裏的時候,他小心翼翼地睜開了眼。
極具獻身精神的小警察依舊面無表情地板着臉,剛才那一下那麽響,從他臉上一點都看不出他到底是疼還是不疼。
丁一寧急促眨了幾次眼,小警察的右手死死拽着他的左胳膊,保持着剛才将他帶入自己懷裏的姿勢,落地時左手竟然還能迅疾行動,小心地拖住了他殘廢的右手。
雖然已經确認自己安全了,可還是不由自主後怕得驚出一身汗,丁一寧先前屏住的呼吸驀然恢複,大口大口喘着氣壓驚,老心肝都跳得要竄出胸口。
兩具身體嚴絲密縫地交疊在一起,丁一寧的一條腿還擠進了向前的兩腿之間,只剩一層遮羞布的老鳥不知羞恥地壓在向前的大腿根部。
丁一寧微微動了動腦袋,耳朵便擦到了一側小警察的耳朵,冰冰涼涼得他心頭一顫,這才察覺到異樣。
我操,這是真成雕塑了?怎麽連身體都是涼的!
雕塑卻是完全不打招呼地彈了彈腿想要起來,蹭着丁一寧的下|身讓他不耐地皺起了眉,頗有些煩躁地“啧”了一聲。
向前的腿乖順地躺了回去,死人一樣開口道,“沒傷到就麻煩你趕快起來。”
丁一寧歪着頭看了一眼還死死抓着他胳膊的那只手,又開始邪性了,悄悄靠近那只冰涼的左耳,輕輕呵着氣,“你剛才不是說讓我接着脫麽?怎樣,警察同志,要不你自己動手?”
說話之間上下交疊的嘴唇若有似無地就會擦過那只耳朵,向前數着緊貼在自己胸膛上那人仍然有些急促的心跳聲,冷漠地回道,“你看我的時候是我自己脫的,所以我看你也要你自己脫,這樣才算公平。”
丁一寧瞬間擰眉,不太确定地問道,“你剛才一直讓我脫衣服是因為我之前将你看光光了??”
“是,不然你以為?”
向前正直的聲音聽在丁一寧耳朵裏簡直就是奇恥大辱,他以為?!他當然是以為……對啊,他以為什麽?他以為這小警察是為了取笑他?他以為這小警察是成功被他勾引了?
他以為什麽?他什麽都沒有以為。
只是小警察對于自己反常行為的解釋突然之間就讓丁一寧很不爽了。
“請你先放手。”禁锢得以解放,他慢慢從躺也能躺成一座雕塑的小警察身上爬起來,沒有再看他一眼,冷聲說道,“出去。”
向前頭也沒回,僵硬着身子,每一步都走得格外沉重而艱難,等那扇善于僞裝自己的門終于掩上的時候,他才腿軟地跌坐到地上,舉起拳頭一下一下難耐地敲着自己心口。
低着頭臉被掩埋在陰影中,只不過那雙露在外頭的耳朵,顯然不再是冰冷冷的,因為它們紅得都要冒煙了。
天啊,這到底是要鬧哪樣?!
心髒漲得就像是要爆炸了一樣,跳得比他抓犯人的時候還要快,再這樣下去他都要擔心這顆心髒還能不能負重,會不會就這樣休克了!
讓你去招惹那個妖人!
讓你去招惹那個妖人!
讓你去招惹那個妖人!
煩躁而懊惱地死死揪着自己頭發的手猛然頓住,向前臉上紛繁的表情集體沉默,他面無表情地瞪着自己的胯間,那樣熟悉的感覺此時此刻卻讓他陌生到恐懼。
難以置信得眼睛越瞪越圓,向前徹底放棄各種自救和抵抗,終于清醒地認識到自己大概真的是完了……
剛才那些強勢和霸道不過是他略有些逼真的僞裝,俗稱裝逼,只不過能夠維持的時效并不長,而且很顯然,因為自己沒有忍下去一時沖動,才造成了自己現在這樣尴尬而令人震驚的下場。
向前欲哭無淚地在自己腦海裏狠狠畫下了兩個大字:我去!
還沉浸在已經混亂得都要令人抓狂的自我世界之中時,客廳裏驟然響起了一道清亮的鈴聲。
向前心虛得這都能被吓出一身冷汗,哆哆嗦嗦地摸過去,就看到丁一寧的手機在沙發上不停振動着。